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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侧身看着齐清儿,余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一旁的李玄抬头在祁王和齐清儿之间来回扫了一遍,黑若墨漆的眉宇间闪过些许悟然,“殿下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属下先告退了,此趟孤山一行不宜逗留太久。”
祁王点头示意,李玄非常利索的消失在了四角亭中。
大雪纷飞下的四角亭中,此时又只剩下了她和祁王。
齐清儿稍稍挪动了身体,踩着沉重又轻飘飘的步子,踱了几步,走到祁王身前,却没看着祁王,继续望着大雪,她不点自红的朱唇轻启,“我可以助殿下一起推翻凌王以及他背后盘根结错的势力,帮殿下夺回储君的位置,但殿下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祁王不假思索道:“翻案”
“不仅仅是翻案,我要你的父皇亲自承认错误,为齐家列祖英魂陈清冤屈!”她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祁王的父皇,那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想让他承认错误,那比登天还能,齐清儿这么水灵的人物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总之要皋帝承认错误,那也必定是一次没有余地的伤害。
她转过身,杏眼迎上祁王的双目,她想知道在祁王心底都是她重要还是他的父皇重要。
祁王的桃花眼中深不见底。
他和他的父皇早就没了什么父子情义。
齐清儿的这个条件提得也不苛刻,要为齐家和他自己的母亲炀氏一族,真正的洗脱冤屈,也必要他父皇的亲笔。
这样才能使万千的臣民不言而信。
他自是了解齐清儿的倔强,但他却没有想到他面前的故人丝毫没有要和他再续前缘的意思。
翻案之后,在他成为储君之后,她们还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可此时齐清儿却似乎早已经忘了这点,也早忘了那段婚约。
祁王的桃花眼中泛出若有若无的泪眼。
“好,齐家的冤屈我一定会让父皇诏告天下,还你一生清白!”
这是她想要的答案。
齐清儿微闭了一下眼睛,杏眼重新扫动在祁王的双眸之间。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这样的诺言,他都没有能够守住。这一刻齐清儿迟疑了,她还能不能相信他的承诺。
“你如何能让我相信你?”
此话一出,祁王的双耳再也听不见这四角亭外的大风吹雪的声音,他似乎只能听见心中涌起的热血沸腾的声音。
她不信他!
祁王抬起一只手,修长的手指被寒冷的空气冻得有些发红,他一点一点靠近齐清儿,如画的眉间一片悲凉。
“你,不信我”
齐清儿看着祁王的双目,她感觉到祁王伸来的手,这只带着黄豆般大小疤痕的手,她轻轻合目,然后转身躲开了祁王的手。
她柔若花瓣的双唇拉出浅薄的笑,刚欲开口说话。
四角亭中突然撒进无数点雪花,带着冰凉的寒风,吹动着整个四角亭。
她和祁王的衣角都被肆掠的扬起。
齐清儿还未来得及去看来者是谁,自己已经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是严颂!他怎么来了?
“祁王殿下,你都已经失信过一次了,我的清儿自然是信不了你了!”严颂轻挑着三角眼,一面含情脉脉地搂着齐清儿,一面向祁王放着冷箭。
眼下的祁王正承受着齐清儿不信任的打击,对于突然闯进来的严颂,一时间没能及时作出反应护齐清儿在自己的臂膀之下。
他抿着薄唇,站在原地。
清冷如画的脸上露出难舍,纠葛,不允与深情的复杂表情。
“我的清儿”这几个字瞬间让祁王的整颗心冰凉到了零下,他疼痛的垂眼看着被依偎在严颂怀里的齐清儿。
四角亭中的气氛瞬间像凝固了一般。
齐清儿在亭中站了良久,就算是适才有祁王传输的元气,此刻也基本被她身体里的寒毒吸溶了。
她依偎在严颂的怀里,就是她现在就推开严颂的心,也没那个力气。
她扬起有些苍白的脸,浅唇欲起。
严颂却抬起一根手指,轻轻地落在了她的朱唇上,然后很是暧昧的给了一个让她不要说话的表情。
“嘘,你需要保存体力。”声音如流动的细水。
此景太过伤人,祁王的心猛的抽痛。
他即认识八大江湖的传宗之物,又两次查到了八大江湖宗主身边的人,自然知道眼前这个白锦一身及地的男子是谁。
这让他想起齐清儿脖子里戴着的那块图龙玉佩。
她能有这样的传宗之物也定然和搂着她的这个男子少不了关系。
祁王的呼吸开始急促,心率逐渐不稳。
他抬起像灌了铅的脚,走到齐清儿的一旁。深灰色的锦衣上洒落的雪,已经被他的体温融化,出现一个个如同垂星般的斑点。
他尽量放缓心绪,忍住撕心的痛,道:“清儿,本王希望你能明白,要翻案,只有本王能够完成你的心愿!”
语气异常的平稳。
齐清儿听在心里却有些失望,难道他就不嫉妒吗?
严颂这样搂着她,这样亲密的和她说话,祁王他真的就一点也不嫉妒吗?
齐清儿自嘲自己竟有会这样的失望。
严颂搂住齐清儿的手紧僵了一下,祁王的话没错,他一个江湖人士能帮的也就是帮助齐清儿入京,剩下的他也无计可施。
可他却没想到祁王会如此镇定,严颂薄唇微勾,凑近齐清儿的柔唇,“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翻案之后会同我远行江湖。”
语气沉缓带着霸道。
说完,严颂稍皱了下俊眉,附头倾向齐清儿的柔唇。
齐清儿骤感唇边灼热的气息,本能的往后躲闪,然身后严颂的手却猛的收紧,她动弹不得。
迎面而来的是严颂肆意的掠夺性的气息。
此时此刻她竟无意中的看了一眼祁王,却见他望着大雪无动于衷,心中荡起一波寒冷的涟漪,面对严颂说来就来的吻不再躲闪。
而她的乖顺彻底激起了祁王心中加压了十五年的,对齐清儿爱的怒火。
四角亭中瞬间再次激起一阵肆意的寒风。
齐清儿只感手臂处的牵引,然后自己便脱离了严颂的怀抱,扑鼻而来的檀香,让她忽然有种释然之感。
她亦没有力气挣扎,也不欲挣扎。
随着祁王牵引的臂力,两人在亭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顷刻间两人同时挪到了亭中的另一角。
严颂手里一松,适才的亲吻太过投入,忘了防备。
每每将齐清儿拥在怀里的时候,他的思绪总是不能完好的掌握周围要发生的事。
此时的严颂垂颚扬眼,三角眼直逼祁王。
他心知面前的祁王是齐清儿这五十年一直不曾忘记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更加受不了齐清儿和他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心往下一沉,严颂飞快地抽出了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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