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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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校长请你去，呃……和他一起喝一杯睡前牛奶。”

虽然知道阿不思·邓布利多发出邀请时使用的理由通常都是不能用常理衡量的千奇百怪，但听到副校长兼格兰芬多院长的话，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是本能地看了一眼窗外尚余着最后一丝晚霞的天空，这才转向了负责传话的女巫。

从米勒娃·麦格皱着眉头说出以上词句的表情来看，她同样对这一次传讯的内容感到不适应。不过，鉴于他们在霍格沃兹都呆了有超过二十年的时间，而这些时间里那个银头发银胡子蓝眼睛最擅长扮演疯疯癫癫的老头充分扮演了他们生命中最无法忽略的角色，斯内普和麦格对邓布利多每一次“心血来潮”的邀约都已经习惯到了不能再习惯。

校长办公室和以往的没有什么不同，除了那只凤凰，它在斯内普乘着旋转楼梯进到邓布利多办公室的瞬间惊叫了一声。在斯内普的惊愕和邓布利多的诧异目光中，福克斯落到了魔药课教授的肩头，然后又飞起来，绕着他转了两三圈后将脑袋靠近他的右手。最后，凤凰喉咙里发出一声轻柔的咕噜，重新飞回到它的架子上，只是一双美丽的眼睛始终紧紧盯住斯内普。

“看来今天你遇到了非常有趣的人物，西弗勒斯。”穿着绣了星星月亮的紫色睡衣，舒舒服服坐在小圆沙发里的邓布利多招呼他坐到自己对面。斯内普注意到一旁的小茶几上果然放着两大杯牛奶，还有一碟邓布利多钟爱的各色甜食小点心。他小心地坐下来，但还是为沙发过分柔软的触感微微向下扯了扯嘴角。“我见到了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

“哦，我知道，这非常好——尝尝这些曲奇吧，蜜蜂公爵的新产品，蜜桃加榴莲口味的。”邓布利多微笑着，斯内普却为那诡异的搭配直接奉上一个厌恶的表情。老人眨眨眼，无所谓地拈了一块曲奇送到嘴里，“它们味道真的很不错，有创意。西弗勒斯，你应该学会尝试各种新鲜点心的。”他带着一点沉思的感觉，“还有，认识新的人。”

“显然，所以今天下午我刚刚去见一个。”

“那么他怎样，那个格林德沃的年轻的当家人？”

邓布利多应该是兴致勃勃的，鉴于他对之前每一次能够搅扰自己平静的霍格沃兹教师生活的事件的欣然态度，而不是此刻眼前好像另有心事的漫不经心。斯内普向年老的巫师投去锐利的一眼，却见他双手捧起了底座镶有铜兽爪的牛奶杯轻咂着，造型特异的巨大杯子正好挡住他一半的面容。

“他是一个毫无疑问的魔药大师。”斯内普想了一下，决定按照自己在避开了教工晚餐独处时的决定，将下午的一切有策略地交待给邓布利多。“不仅魔药，草药和植物学方面的渊博也令人惊讶。当然，考虑到他在通用蛇毒血清和普林特药剂上的成就，以及格林制药最近几年的成功，这是完全可以理解和想象的。”

邓布利多微笑起来，蓝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闪出光亮：“当然，当然是这样。”

“说到格林制药，听说伍德魔法用品近几年所有的新鲜点子都是佩弗利尔的主张。我试用过他们的坩埚，品质确实一流。”

“啊，不错——我记得你的实验器材采买单子，上面列了伍德出品的坩埚全套……”邓布利多狡黠地眨着眼，“我很高兴知道这笔钱花得物有所值。”

听着邓布利多的话，斯内普在心底冷笑：虽然是影响力非凡的校长大人，但霍格沃兹校董会可不是你老人家做主。他顿了一顿，绕过了坩埚开销的这个话题：“佩弗利尔是成功的商人，这人所共知。不过就像我之所以接受拜特雅妮夫人的建议，我更注重他在魔药方面的才能——事实上，今天我们的讨论主要围绕了狼□□剂。”

果然，“狼□□剂”这个词瞬间抓住了邓布利多的注意力。“他在进行狼□□剂的研究？”老人眼里射出犀利的光芒，但随即轻轻笑起来，“拜特雅妮夫人显然为你们两个都找到了不错的合作者。”

“我很遗憾，邓布利多。但是我应该告诉你，拜特雅妮夫人和你或许都要失望了。”斯内普用冷漠的语气说道，“我发现自己不能接受那样一个合作者。”

邓布利多微微皱起眉头，“好的，好吧，西弗勒斯，你总是有你认为合理的理由的。”他放下杯子，十指交叉在身前，然后略略前倾一点身子。“不过我是不是可以知道，西弗勒斯，他是哪一种意义上的不可忍受，这位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先生？”

斯内普警惕地抬起眼，他确信校长的声音在说到“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先生”这个名字的时候音调有一种微妙但确实的起伏。“理念上的。”他简单地回答。

然而邓布利多从来不是这样一个理由就能够满足的：“理念上的？我发觉，大凡涉及到这个词，事情就会变得有点严重起来了。”他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一双蓝色眼睛透出摄人的光彩。“我希望不是什么糟糕的，西弗勒斯。”

“并不是那些糟糕的。”斯内普皱一皱眉，他心里有些迟疑，但还是冷静地解释下去，“佩弗利尔和一般的商人不一样。他显然要求自己的产品尽善尽美，而且占据最大份额的市场。因此他明确地向我表示，仅仅找出抑制狼毒的方法是不够的，而是还要更进一步——他要狼□□剂可以大量生产，而每一个有需要的狼人都有足够的纳特买得起。这无疑是疯子的狂想，痴人说梦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说着，斯内普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

这显然是一个完全出乎邓布利多意料的回答，他怔住了。但很快，银发银须的年老巫师爆发出一阵痛快爽朗的大笑，他用力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哦，这不是很有趣吗，西弗勒斯？你果然遇到了一个不同凡响的人物，佩弗利尔可能是我们遇到过的最大的慈善家！”

“但也有可能是最伪善的野心家。”斯内普冷冷地顶上一句，“想一想魔法世界狼人的总数吧，邓布利多。你从来不遗余力地拉拢这些边缘化的团体，因为深知他们的力量和对局势的影响。如果佩弗利尔成功地制造出价格低廉而确实有效的狼□□剂，他的手中将掌握多大的力量，只要稍有脑子想一想就足以让福吉坐卧不安。而你，也不会忽略这一点吧……考虑到格林—伍德的商标里有一条三个头的如尼纹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