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无责任番外：风雨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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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这篇无责任番外是答应给翎的，配对是HDDH无差。因为眉毛的个人喜好，加入了BBC迷你剧《Sherlock》的crossover内容。

很多读者都知道，螺旋只打算写到哈利·波特四年级。那个时候依然会是小哈击败伏地魔。螺旋的故事将会在那里结束，而故事中许多人物角色已经被确定了结局。在这一点上番外会和正文保持一致。因此在这个意义上，这个无责任番外也可以视做为“接下去发生的故事”。

因为《Sherlock》第二季的怨念，在番外写完后，继续写了两个以Sherlock故事为核心的小后续。

所有的时间在文中都有标明。希望大家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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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责任番外：风雨归程

2001年6月1日，星期五。

马尔福庄园。书房。

门没有关。

德拉科·马尔福不紧不慢地在门上敲了三下，然后走进书房。“父亲，母亲。”他问候行礼，得到后者的轻轻颔首与微笑。而前者，卢修斯·马尔福，像是完全没有被打扰，仍然在书桌后面保持思索的姿势，一只手握住扶手，另一只则在膝盖来回地抚摩。

于是，他用目光询问母亲。

纳西莎·马尔福从她那张精致小巧的靠背椅上站起身，离开书桌到窗户前面去——时间正值春夏之交，这一天难得阳光明媚，照耀着窗外的一片勃勃生机。

看到那种庄园女主人才能具有的淡然而自豪的神情舒展在她的眉梢眼角，德拉科·马尔福也不由地露出微笑。虽然，这份笑意随着他走近书桌很快收起。

两封请柬。

邀请参加四天之后，德拉科·马尔福21岁生日晚会的请柬。

一个大日子，当然。重要性丝毫不逊于17岁的成年。事实上，对于像马尔福这样家族的子孙，21岁的意义或许更为重大：因为这是约定俗成的他们被认可有权利参与乃至掌管家族事务的年龄分界，在个人自身的言行决定之后，宣告从这一天起将有能力正式承担起有关家庭、家族的职责——值得任何一个年轻人为之期盼、激动、兴奋，感受到压力但更感受到将要一展身手的青春热情。

但不是德拉科·马尔福。

注视书桌后，高背扶手椅上的卢修斯·马尔福似乎迷失在了他的脑子里，对外界无动于衷、毫无所知。但德拉科·马尔福知道那并非事实。在那张平静的面孔后面，始终运作着魔法以及非魔法世界中一颗最精明睿智的头脑。这个男人带领马尔福家族走过了25年——危机四伏、天翻地覆的25年，他保持了马尔福家族的财富、地位、声望和荣誉——德拉科不知道有谁能比他做得更好，也从来不认为他天赋的使命已经完成，到了应该进行新老交替、权力转移和传承的时候。

一声叹息。

德拉科转头，看到窗外一群羚羊、水鹿轻快地跳过。母亲的微笑蒙上一层忧郁的色彩。而当他再次将目光转回向书桌，卢修斯·马尔福停下对膝盖的抚摩，伸出手，将那两张请柬推向自己的眼前。

他对上卢修斯·马尔福的眼睛。长久的沉默后，“谢谢，父亲。我这就送去……亲手送到。”

深吸一口气，他拿起请柬，转身离开——就像来时一样，步伐稳健、不紧不慢、镇定从容，直到他就要迈出书房。

“我很抱歉。”

德拉科·马尔福瞬间僵住。

“我还是认为这不好，我不喜欢。打破现在的状况意味着更多的艰难。但既然你真的成年了……希望你能体谅我不能在你的身旁站立超过15分钟以表示支持。”

“无论如何，谢谢您，父亲。”

贝波镇，小仙子之门。

看到那些石英砂般的闪烁不定的光芒，德拉科·马尔福放缓了车速，将这辆魔法改装过的蓝旗亚Thesis切换到非魔法模式。

电台发出一阵调频的咝咝声，然后音乐响起。

披头士。

调频。

I Just Want You。

动作在做新一次调频前停止。

德拉科·马尔福下意识地抚一抚左胸口，风衣的内袋里面，两张请柬就贴在心脏上方不远。

I Just Want You。

他微笑：某些意义上，西里斯·布莱克的嘶吼比原唱相去也不算太远。

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

他还是不喜欢这里。

德拉科·马尔福回望一眼正被左右建筑挤压“吞没”的布莱克老宅，在心里叹口气。

因为人不对。

当然，西里斯·布莱克还是如一向地坦荡直爽和充满活力。失去左臂对他的脾气性格几乎没有任何影响，也没有改变多少他的生活和工作——他依然是魔法部最出色的傲罗，无论在实战的抓捕还是在对新人的训练中都优异得无可取代。他和过去唯一的不同就是现在的西里斯·布莱克更热爱也习惯使用无杖无声咒。

他还像从前一样乐意教导年轻人有用的东西。尽管对上马尔福，西里斯·布莱克的字典里从来找不到“客气”这一词条；但是只要能跨过那条忍受的界限，德拉科就能从大堆的挖苦讽刺中听出那些真正的担忧、告诫和提醒。

这是马尔福的能力，也是布莱克的血脉天性。

再说还有莱姆斯·卢平，他的“即时翻译”也帮助从各方面杜绝由理解力而产生偏差的可能。

是的，卢平。他和西里斯·布莱克住在一起，就德拉科所知，至今已经有十年。不过最初的半年他更多住在霍格沃兹，因为要临时代课，教授黑魔法防御术。他教得很好——说实话，德拉科对他的课程几乎都有些留恋。

可惜狼人的身份让他不适合长期任教，特别是贯穿七个年级的主要课程。德拉科不知道是狼□□剂还是卢平本身让这件事情变得容易接受，但至少，他第一次得知卢平狼人身份的时候并不感到惊慌。

而且卢平一向都是温和的，耐心的，富于理解力和包容性。这一形象定式就连他在战场上的勇猛强悍也不能改变太多。他与芬里斯·格雷贝克的那一战被当作决斗案例写进了傲罗教材。但在他本人看来这很平常：“我失去右眼，他失去性命——这很合算。”

或许这就是格兰芬多对待事情的方式。在战争结束后莱姆斯·卢平再一次接到了霍格沃兹的聘书，神奇生物保护课的助教。他也有相当一部分时间花在格林伍德的魔法驯养场。除此以外，格里莫广场12号——因为和西里斯·布莱克缔结了契约，在西里斯有生之年，他都有权分享一半的居所。而如果不幸的情况发生，德拉科·马尔福认为自己依然能够在这里找到前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毕竟，这间建筑全部的可能继承人对卢平都怀抱善意，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没错，也包括他自己……也许卢修斯会说话。他不喜欢这个。当然，他承认，他们对彼此很适合，在一起也很自在、很顺理成章……如果西里斯不姓布莱克，他会乐意为这一对送上祝福。可惜现实总是如此。卢修斯把某些事情归咎于自己的妻弟。他认为作为舅父西里斯有责任。卢修斯·马尔福可以不在乎财产地位名望，但他在乎家族姓氏，在乎血脉传承。

“这不好，德拉科。”卢修斯说。

结果这件事情上，西里斯·布莱克难得地与他一致：“这件事情我同样不开心。”他的舅父坐在楼梯台阶上，灰眸里有某种说不出的东西闪过。西里斯打量着老宅，目光停在那幅几乎从不拉开的古旧帷幔：“波特不是布莱克，德拉科。不住在这儿是感受不到的；但当回到这里，就必然会想起来——这个家需要孩子和延续。”

他感觉自己没法在这里待得更久。

“谢谢你亲自把请柬送来，德拉科。我们会去。”卢平送他到门口。“还有，无论如何，都希望你能把哈利带回来……如果可以的话。”

高速公路。

伦敦，北安普敦。

Too Much Too Young。

考文垂。

切换车道。进入市区。考文垂大学。考文垂大教堂。

停车场的兰伯纳德夫妇向他微笑。德拉科·马尔福回以笑容。按照兰伯纳德太太的吩咐再一次确认车门已经锁好，然后才稳步离开。

他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步行，思考。

关于另一份请柬，以及……很多。

******

1995年6月5日。

他在马尔福庄园，自己卧室的床上醒来。

“感谢梅林！”床前纳西莎喜极而涕，然后死死搂住自己——他记忆中第一次，母亲扔掉有关风度、礼仪的东西。

“母亲……”

“是的。”

“一切都……”

“是的！”

“黑魔王……”

“是的！”

“哦……结束了。”

“都结束了！结束了，德拉科——老天保佑，你终于醒过来……”

“父亲？”

“我去叫他！”

“其他人……？”

“是的，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哈利？”

沉默。

1995年6月30日。

“是的，他没事。”

“是的，他真的没事。”

“是的，他只是不能在这里。”

“是的，你还不能去。”

“是的，任何人都不能去。”

“是的，除非有邓布利多教授允许。”

“是的，还有佩弗利尔先生允许。”

“是的，布莱克先生和卢平先生还在接受治疗。”

“是的，他们会好起来，没事的。”

“是的，我们会尽一切努力。”

“是的，但是很抱歉……我们不能保证……”

……

“德拉科·马尔福？”

“佩弗利尔教授？”

“跟我来吧。”

1995年7月31日。

“德拉科！”

“我没事。”

“我已经好起来了。”

“呃……”

“我暂时不能回霍格沃兹。”

“是的，邓布利多教授对我说了。阿尔法多保证会想尽一切方法。”

“我会回来的。”

“我还想参加毕业舞会呢！”

“可以跟任何一个我喜欢的姑娘跳舞，我可不要错过这个。”

“没错，会有数不清的漂亮姑娘尖叫着要嫁给我！我是她们的英雄，不是吗？”

“等等——如果你敢在我不在的时候先把她们拐跑，我会恨你一辈子！跟你决斗！你不可能比伏地魔更厉害！”

“呃……只是玩笑，德拉科。”

“但是我连他都打败了。”

“我会回去的。”

“等我。”

1995年10月31日。

“只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我认为邓布利多教授和佩弗利尔教授的担忧是合理的。”

“感谢你还有纳西莎的好意，真的，我很高兴。但是德拉科，那不适合。”

“在恢复魔力之前，都不适合。霍格沃兹，马尔福庄园，格里莫广场……魔法世界。”

“不，我不害怕那种压力。但是真的，我也不想每分每秒，周围的一切都尖叫着‘魔法’向我扑过来。”

“不，那儿会是安全的。德拉科，你要相信这一点：就算在麻瓜的事情上吃过大亏，食死徒从来不真的将麻瓜看作与他们平等的生物。他们不会想到。我在那儿会很安全。”

“不，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校长和阿尔法多安排了这一切。盖勒特先生也参与了防护。那儿还会有卡尔先生。西里斯和莱姆斯也会去定期检查。这等级可比之前十年高得多了。”

“德拉科，你也有你的战斗。”

“留在魔法世界，你们比我更危险。”

“你要帮我保护赫敏、科林，还有其他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师。”

“你要帮我保护格兰芬多。你要保护斯莱特林。还有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你要帮我保护霍格沃兹。”

“我不会错过毕业晚会的。帮我把我们的霍格沃兹保护好。”

1996年6月5日。

“生日快乐，德拉科！”

“礼物不错吧？那可是我花了半年时间改造的！老马可说我在这方面真的有天赋！西里斯也说比他当初强多了……”

“老马可？就是卡尔先生啦！笨蛋！”

“什么？卢修斯居然把产业都移交给了你？可是你还没毕业呢！连17岁都没满……”

“不过，我相信你没问题的。”

“我？很好啊。”

“中学。当然不是公学。不过除了学生人数多一点，霍格沃兹够像公学的了。”

“没错，一本正经讨论有关女巫和魔法，课堂里的情况可以参考麻瓜研究……那实在有趣极了。”

“……是的，我真的很好。”

1996年10月31日。

“我以为麻瓜庆祝万圣节的方式不是在酒吧买醉。”

“哦见鬼，德拉科！你怎么会在这儿？今天是万圣节前夜！”

“没错，所以邓布利多校长批准了我的申请。”

“难以置信……没有学生会主席的万圣晚宴，它是第一次吗？等等，你才六年级！主席……这是作弊！”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如果你不马上把你的屁股从这里挪开，就将确确实实在各种意义上毁了我作为学生会主席的第一个万圣节。”

“混蛋——你透露了年龄！”

“对此我非常高兴——顺便提醒，刚才首先高喊了六年级的人是你——显然，你忘记了有法律需要遵循。而且我想没有人会赞成你这种别出心裁，哪怕是西里斯。不，特别是西里斯。”

“血淋淋的地狱……”

“就在门外，按照通常‘人们’的概念。现在，站起来，转身——这位伙计，请让个路，我们要离开。”

“啊我的梅林！斯莱特林……马尔福说‘伙计’！”

……

“这就是你的特殊理由，非要再绕过来？”

“我们交换了一下午的牢骚抱怨。所以至少我不希望看到他醉死然后被打劫。”

“你最好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居然跟一个完全的陌生人，而且还是一个麻瓜牢骚抱怨……就算魔法部不会追究你违反《巫师保密法》，你要怎么跟佩弗利尔教授解释这件事？”

“这个以后再考虑……德拉科，你有魔杖？”

“咦？”

“我们需要活动下筋骨。”

……

“德拉科。”

“唔？”

“我想说一件事。”

“噢？”

“呃……麻瓜庆祝万圣节的方式也不包括在暗巷里肉搏。”

“废话，波特。重点。”

“今晚……很快活。我很高兴你在这儿。”

“哦……”

“只有‘哦’？”

“该死的格兰芬多，你非要一个回报的宣言？好吧，好吧。我也很高兴……呃，你的朋友好像醒了。你还好吗，伙计？”

1996年12月22日。

“嗨，德拉科！听说高速都堵上了，我以为你至少还要两个钟头。”

“不，事实上没多久。而且也不无聊——多亏了迈克。”

“没错，你们见过的。万圣节……还记得吗？”

“迈克，这是德拉科——那天晚上是他的解酒药把你从地狱拉回了地面。”

“德拉科，这是迈克——你不在的时候，是他解救了我的无聊生活。”

“哦，别误会。迈克是真正的高材生……我觉得我其实付不起他应得的补习费。”

“不，不，迈克。你一点都不无趣，哪怕在一板一眼上课——我绝对不会和一个无趣的人呆在一起还感觉愉快，特别是当一板一眼地上课。”

“你们两个真有趣。我是说，你们看上去明明完全不一样，而且德拉科也从来没到过牛津……”

“你的同事还没到吗，迈克？他可真慢。是不是迷路了？”

“等等，迈克，我记得你还没毕业……又找了份兼职？圣诞假期时薪双倍？三倍？四倍？”

“我还是没法理解你对汽车的一窍不通！你那么聪明，你上牛津！上帝知道你要真正重视起来——没有女孩愿意约会一个对汽车完全不感冒的男人，它会是致命弱点！哦，你真该看看德拉科在车场的样子！”

……

“我们该走了，哈利。”

“我们该走了，迈克。再见。还有圣诞快乐。”

“再见，哈利。马尔福先生。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福尔摩斯先生。”

1997年7月30日。

“真漂亮。代我谢谢纳西莎，还有亲吻……她和卢修斯都好吗？”

“那就好。”

“呃……”

“上个月，卡尔先生把修车厂彻底盘下来了。”

“我很抱歉，德拉科……但是，也许……我回不去了……”

“未来的计划……读大学，我想。机械制造专业。我喜欢汽车，还有摩托。”

“是的，我跟阿尔法多讨论过。还有西里斯和莱姆斯。”

“迈克——你知道的——他帮了不少忙。我落下了不少功课……不过现在我觉得我能行。”

“这样其实也很好。真的，德拉科。”

1997年8月1日。

“你看起来很沮丧，小马尔福先生。”

“愿意陪我散一会儿步？”

“你了解考文垂吗？”

“那就是为什么哈利选择了这里。”

“你们都很年轻，太年轻。但是经历了很多事，太多事情。”

“你们需要时间来平复，重建正常秩序的生活。”

“时间是最大的魔法。”

“当然，是的，有些东西即使时间也无法改变。因此它们是靠时间来证明。”

“有些东西只有时间才能证明。”

……

“他会回去的——当他做好了准备。你也一样。”

“我知道你已经开始了。但是，就像我说的，有些东西只有时间才能证明。”

……

“哦，顺便提一句，既然你已经从霍格沃兹毕业，而且知道他的地址……我不知道有什么原因你不能每周过来拜访他一次。”

1997年12月31日。

“德拉科，这是丽莎·斯派克，我的学姐。她喜欢别人称呼她的姓。斯派克，这是德拉科，我教父的外甥、我的同学、我最好的朋友。”

“德拉科，快来见见韦伯。”

“还有黛丽雅。”

“葛瑞丝。”

“吉姆平。”

“多洛雷斯。”

“杰西卡。”

……

“新年快乐，德拉科。唔，很抱歉把你陷在了麻瓜海里，但我真的不想错过大学的第一次新年派对……你快乐吗？”

“蠢透了的格兰芬多。”

1998年6月5日。

“梅林！今天是你的生日德拉科！你怎么会在这儿？”

“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

“可这是17岁的生日！巫师的17岁！”

“所以我更应该在这里。不是吗？”

1999年6月5日。

“纳西莎阿姨一定很不开心。你毁了她举办晚会的乐趣，连续……三年。”

“你怎么知道？”

“路易斯·路易先生。”

“……”

“你不会想现在转回去？”

“如果是？”

“唔，我记得迈克一向欣赏我的手艺。虽然樱桃口味不是他的最爱但……”

“你敢，波特！”

1999年7月31日。

“德拉科，你总算来了！快点上来——斯派克会把我大卸八块如果在她特意举办的派对上迟到！”

“但这是什么见鬼的玩意儿？三个轮子！第四个呢？被吃了吗？我以为你的修车厂还没经济拮据到这个程度？”

“耻辱啊，马尔福！这是摩根！”

“我知道摩根大通——”

“现在闭嘴！我要加速了！”

2000年6月4日。

“德拉科。”

“嗯？”

“莱姆斯说你在关注汽车行业。”

“嗯。”

“你打算投资摩根。”

“嗯。”

“好眼光。”

“废话。”

2000年7月31日。

“别人通常在生日这天收礼物，而不是送礼物。”

“我没有送礼。只是让你帮我打理阿尔法多送的这百分之七。这样允许你分享订车的优先权合情合理。”

“但你已经有一辆。”

“所以？”

……

“谢谢，哈利。”

2000年10月31日。

“新长袍，德拉科——你看起来……唔，很不错。”

“今天是万圣节前夜，意味着这是我难得不需要特地换一身就能过来的一天。”

“好吧，我知道你想在说什么……马尔福，哼！”

“而我知道你每天收到多少情书——它们可不都来自猫头鹰。”

……

“这太幼稚了，波特！”

“是你说这是万圣节的！”

“但就连隆巴顿也不会扮成南瓜！”

“一年级的时候他扮了！”

“而你因为在医疗翼所以错过了……哦，该死！”

“我们应该时常唤起往日的美好时光，亲爱的马尔福先生。”

……

“这是乞丐装吗？或者丧尸，绷带怪人，弗兰肯斯坦……”

“我想他只是个在节日期间遭遇抢劫的麻瓜倒霉蛋，哈利。要管他吗？”

“这可真难得——马尔福不做无利可图的事情。”

“没错，他有双好鞋子。所以快点！”

“懒虫。”

“哦，梅林！”

“什么？”

“漂浮咒，哈利……是漂浮咒！”

“什么……该死，是的！——终于有好事在万圣节发生了！”

2000年11月1日。

“你从来没说过你有个弟弟，迈克。”

“你也从来没说过你是个巫师，哈利。”

“你还从来没说过你从三年前起就供职MI5，福尔摩斯先生。”

“事实上是二十六个月，马尔福先生。之前最多算兼职的临时工。”

“迈克。”

“哈利？”

“夏洛克就读化学系，虽然是大一，但天赋出类拔萃足以引起教师们的注意？”

“是这样。任何问题？”

“你知道你弟弟正在滥用某些实验室合成的药物吗？”

“该死！”

2001年1月5日。

“我决定把大学读完，德拉科。我必须读完。”

2001年3月14日。

“真遗憾，迈克刚刚离开。他让我转达一句‘非常感谢’。你做了什么德拉科？证实了副首相私生女的血缘关系，把迷路的狗送回白金汉宫，还是修改《保密法》条款开放了对角巷？”

“虽然我应该对你的想象力不再抱有幻想，哈利，但你提到都不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

2001年5月25日。

“你能理解吗？迈克又抱怨了一上午的根管治疗，但坚决反对用魔法一劳永逸。HP”

“听起来就是他的风格。DM”

“也许你能说服他。HP”

“我甚至不能说服你回伦敦，又怎么可能说服一个福尔摩斯？DM”

“德拉科？HP”

“别理它。DM”

“哦。HP”

“我觉得你应该试一下。HP”

“我不明白迈克在这件事情上的顽固。HP”

“你的说服力总是胜过我，尤其面对面的时候。HP”

“德拉科？HP”

“只是不习惯手机短信。DM”

“很快到。DM”

******

霓虹灯组成的字样是“马可·卡尔先生的车”。

外表看上去也是普通的二手车行兼修理厂。

修理车间里有一辆车子被吊起。型号看上去很新，没使用多久。但车尾……让德拉科·马尔福怀疑麻瓜世界确实有那种被称为“变形金刚”的机械怪物存在。

机械师罗伊正绕着那辆车转圈。德拉科不奇怪他一副伤脑筋的表情。但当看到他，罗伊立刻咧开了嘴。

德拉科跟他打招呼。又看一眼那辆车，“修理费都够得上一辆新车了。”他评价。“什么情况？”

“那个小子，迈克家的。”罗伊耸肩。“他可真懂得怎么找麻烦，不是吗？”

德拉科露出标准的马尔福式的假笑：“但比他哥哥容易处理。”向车间另一头的办公室点头，“哈利在？”

办公室里播放着车行常年的背景音乐，滚石。

哈利·波特在办公室，确切地，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他的头枕在一叠厚书上，两只手里分别是素描本和铅笔，耳后夹着橡皮，钢皮尺咬在嘴里；一只脚抵住沙发一端的扶手以维持全身的姿势，另一只则屈起、倾向沙发靠背，膝盖抵住一本翻开的机械专用辞典。

他得撑起上身，将身体扭转成一个奇怪的角度才能凑得足够近以看清辞典那一页的内容，然后他又要扭转回来，将那些内容写到他的本子上。

然后，他对德拉科·马尔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罗伊，今天下午我休假！”

“那这部车……”

“电话机上贴了迈克的号码。任何人来找麻烦，打电话给他。”

在被一阵名字叫“哈利·波特”的小型旋风卷回位于车行边百步距离、目前由哈利·波特和格林德沃家前任司机卡尔先生共同居住的住宅之后，德拉科·马尔福直接被推进浴室。他在那里脱下西装三件套，换上合身的牛仔、T恤和夹脚拖鞋。当重回客厅，哈利·波特已经放下了电话，开始忙着准备茶几、录像、电视和遥控器。

门铃响起来。

炸鱼、薯条、啤酒、碳酸饮料、爆米花。

德拉科·马尔福望着外卖小哥熟悉的面孔微笑，又一次拒绝对方好心但过于热情的附赠品，并支付几乎和食物等价的小费。

客厅里哈利·波特已经窝进了沙发一侧，在看到他时，以一种大型猫科动物特有的懒洋洋的姿态，抬手示意他可以分享的地盘。

他当然接受这份邀请。

摇滚、球赛、肥皂剧、求生作战、极限探险……无论具体什么，都是珍贵到奢侈的整整几小时悠闲时光。

“你召唤了爆米花。”

“不，只是足够近。”

“还有薯条。”

“勉强勾到了它”

“但你绝对没有第三只手拉开啤酒罐上的拉环。”

“难道那不是你为我打开的吗，德拉科？”

“哈利。”

“不——我知道得很清楚。它没有恢复。依然不是时候。”

“可你是个格兰芬多！你明明看到了事实！你总不可能……不能一直就这样不承认……血淋淋的梅林，见鬼！”

“语言，德拉科。”

“见鬼的语言，波特！”

“……我很抱歉。”

“去你的抱歉！——如果你真的抱歉，后天，跟我回马尔福庄园。”

“德拉科……”

“就当为了我的生日，哈利——求你！”

“不，我不能。”

******

2001年6月3日。上午十点，伦敦。

第欧根尼诊所。

德拉科·马尔福推开诊所的玻璃门，立刻接到候诊室里一阵紧张的扫视。他在唯一一个埋首报纸而没有被自己打扰的男人身边坐下，然后清了清嗓子。

“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

“哈利不该继续在考文垂。”

“完全同意。”

“噢？”

“苏豪区正好有家待转手的车行。”

“你说什么？”

“伦敦才是英国的中心。不过我也不反对伯明翰。有个职务的人选出了点意外，在新的接任者审查合格前需要由内部人员暂时主持工作。我可以申请。”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

“我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德拉科·马尔福。我已经见过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先生。而这是我们的共识，哈利有权利选择他想要的生活。”

德拉科·马尔福再次确认，他不喜欢麻瓜。

不是因为坚持什么政治倾向，纯血巫师和麻瓜必定不共戴天之类。不，经过与黑魔王的战争，魔法世界的动荡，佩弗利尔的多年影响，还有特别是一两年来自己本身和麻瓜世界的接触，德拉科·马尔福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清楚，曾经统治了英国巫师头脑的，是怎样一种荒谬错误到极点的偏见。魔法世界已经认识到，麻瓜和巫师的差异，比他们各自认为的要少得多，也小得多。

而与麻瓜中的个体的交流往来，对他们的观感也跟平时巫师与的交往没有什么两样。马尔福应该诚实地对自己承认：他确实觉得罗伊不错，兰伯纳德夫妇亲切友善，卡尔先生车行的邻居们言行正派，他的那些生意伙伴基本上精明有头脑，平时遇到的绝大多数麻瓜也都各司其职……至于捣乱的强盗、扒手、飙车族、足球流氓等等等等，魔法世界里同样有的就是对应对象。

但这不表示麻瓜和巫师真的没有差别。事实上，如此多的相像愈加反衬出在魔法本质上的截然不同。这种天生的差异，导致了麻瓜在寻求自身完善时更多地借用外力，而在借用的时候甚至还没有完全了解这些外力的实质……深藏在短期利益外表之下的，那种巨大的、不可逆的、毁灭性的力量。

“麻瓜是危险的。”仔细地看看麻瓜的二十世纪，看看那两场世界大战，还有众多的局部战争——曾经鼓足勇气询问盖勒特·格林德沃思想转变的根由，那位曾经的巫师王者对他的判断给出了如此注解。出人意料，但在真正了解之后，其中的合理……触目惊心。

当然，德拉科·马尔福绝不会因此畏惧麻瓜。事实上将这种危险转化为“无知孩童在军事禁区玩耍而随时有可能触动核弹按钮”的具象后，马尔福发现在绝大多数麻瓜身上可以轻松地找回那种身为巫师的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因此他在一定程度上疑惑，为什么最终格林德沃仍然放弃了“巫师统领世界，引导麻瓜”的理论。

直到遇到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

确切来说，如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这样的一类人——在麻瓜的总人口中只占了极少数，但地位和影响力大小却超过之外其他麻瓜的总和。他们有着同样的特质：好出身，好教养，有天资，能勤奋，彬彬有礼之下深藏城府，依靠着与生俱来的利益权衡秉赋以及坚刚不摧的意志头脑，注定要在权力金字塔的顶端占据一席之地，让这个世界遵循自己的心意摇摆起舞。

在这一类实际掌握着麻瓜世界权利的人们面前，魔法似乎变得无关紧要……构不成切实的优势，也构不成切实的威胁。

因为无论怎样的世界，领导者们总是相像。

德拉科·马尔福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也要加入这样的行列。但这并不妨碍他讨厌这些，不喜欢麻瓜，更不喜欢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

他能够想象福尔摩斯怎么看的哈利·波特。

最开始是一个谜——十几岁青少年的实际年龄，战争苦难后的心境沧桑；天真烂漫、善良光明的本质，却对暴力、血腥、各种欲念和邪恶熟悉到冷漠……黑发绿眸的格兰芬多从来不擅长掩藏自己的本性，但他越是坦白，那些不曾彻底了解他生平经历的人就越发困惑。

不知道魔法世界存在的麻瓜，困惑……当然更甚。

然后就是好奇，探索，被吸引，直至沉迷。

对哪怕是陌生人都惯性地亲切友好，果然是格兰芬多最令人厌恶的本能。

但是福尔摩斯想要哈利·波特留在麻瓜世界。未必剪断与魔法的联系，甚至可能担任类似联络人……但留在麻瓜世界，不再回归。

他甚至已经询问过格林德沃·佩弗利尔。他准备好了合适的位置。他已经对未来做好了规划安排。

而这一切，从根本上，合情合理，顺应需求——完全可能被哈利·波特，那个明明已经战胜了最可怕的黑魔王、熬过了最艰难魔力恢复期，却不知何时不知何故对魔法世界产生了畏怯抗拒的胆小的格兰芬多，轻易地接受。

德拉科·马尔福第一次意识到福尔摩斯的决心，以及手段。

*******

2001年6月5日。

“如果我没有记错，德拉科，五年来你第一次在马尔福庄园度过自己的生日。”

“佩弗利尔教授？”

“生日快乐。虽然，你看起来有点沮丧。”

“我……没能让他回来。”

“看起来确实是一个遗憾。需要提示？”

“佩弗利尔教授！”

“你犯了一个小错误，德拉科。”

“教授？”

“你还记得哈利·波特从哪儿来？”

“……教授？”

“实在没有答案的话……啊，我想你其实知道该向谁寻找。”

******

2001年6月6日，凌晨。

“见鬼，德拉科！你挂在窗外做什么？就算是巫师，被子弹击中要害也得去见梅林！”

“事实是你没开枪，改用了石化咒……无杖无声。我不知道你恢复到这个程度了，哈利。”

“如果你不打算进来的话可以继续。或者像某些笨蛋那样被下了结舌咒，然后僵着身子在垃圾桶里等待天明？”

“显然你不会这么对我……哦，哈利，见鬼！这只是玩笑！”

“当然是，德拉科！手给我——进来！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生日晚会后的凌晨你跑到了这里来？”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会有‘笨蛋’被你下了结舌咒丢进垃圾桶？他们做了什么？”

“那不重要。我11岁前就能对付……当然没现在这么利索。呜哇——瞧你这身，德拉科！我简直听到每一根纤维都在尖叫‘马尔福’！纳西莎的补偿？”

“当然，你知道的。”

“我想她一定很高兴。先例已开，来日方长——丝绸堆、松露山、红酒海、漫天星辰和小仙子的舞厅……听起来就适合你。”

“不，哈利。事实上，接下来十年里可能都不会有以上你提到的任何。也许在麻瓜世界会有，但不会在魔法世界——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个。”

“你在说什么，德拉科？火焰威士忌浸坏了你的脑子？”

“剑桥法学院是个不错的选择。我认为这绝对有助于将来的发展，伊莉莎·费兹法赫式的人才将是魔法部紧缺的，特别当那时我们的年龄不会像选择这样显出明显的劣势。”

“德拉科，你疯了！你要读书，在剑桥！可是卢修斯已经把产业都交给了你，你不可能离开魔法世界那么久！那可是……那可是剑桥！”

“其实我第一个考虑是牛津，距离考文垂更近一点。但是我不想和某人成为校友，眼下已经够让人生气的了，如果还要因为时间先后论资排辈……”

“距离？这不是重点德拉科！问题在于马尔福不会上麻瓜大学！一个马尔福……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啊对了，哈利，有地方可以睡觉吗？你知道现在……那边可找不什么能够让人放松休息哪怕十分钟的地方。”

“唔，可以想象，你的21岁生日晚宴……喂，那是我的床！”

“果然很舒服……硌！什么东西？□□？迈克罗夫特给你的？——危险品！”

“等等马尔福！你不能把它就这样丢进垃圾桶！”

“意思是还要先拆成零件，波、特？”

******

2001年8月31日。

“你要调到伯明翰，迈克？”

“是啊，就在下个月。距离你更近了，哈利。”

“一点没错！啊……可你依然不太可能参加周末聚会——考虑你的工作性质——是这样吗？”

“供职于MI5的同样也是普通人。而且，我恰好相当注重个人生活品质。”

“那么一言为定。过来前给我电话。或者不给——我也喜欢惊喜。”

“会如你所愿，哈利。哦，帮我给马尔福先生捎句话，‘谢谢，我欠他一个人情，所以目前两清了’。”

“两清？目前？你们……下次涉及秘密，请不要将我牵涉其中，谢谢。”

******

2001年10月31日。

伯明翰。

黑发绿眸的青年俯下身，手掌在年轻警员的手臂上方大约一厘米的高度缓缓抚过。所抚过之处血淋淋的、恐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唔……老天！这是魔术吗？”

“是的，魔法，格雷格——你会好的。现在，闭上眼睛。”

令人宽慰地微笑着，青年取出魔杖，杖头点向年轻警员的太阳穴。很快，魔杖牵引出数缕长长的银色丝絮。黑发青年将黏连着银色丝絮的杖头在身侧一只不知什么时候取出的浅底大理石盆中略蘸了几蘸，伴随着一阵吟唱般的咒语，丝絮由银色发出月光般的淡紫。他这才放松似的笑一笑，但马上又严肃了面容，魔杖重新指住警员的额角，微微倾侧，让淡紫色丝絮透入警员的皮肤。

“记忆改写”。改写人类的记忆，但改写的同时保存并隐藏真实的映像；即便精通摄神取念的巫师也不能发现曾经改写的痕迹，然而当有必要，那些被隐藏的真实将在最简单的提示下再度呈现。

而人类一旦被施用了“记忆改写”，其他针对记忆的魔咒将不再起效。

这是远比“一忘皆空”高深、甚至比“摄神取念”都更艰难和要求精确的魔法。即使哈利·波特，施展这样的咒语也必须倚靠魔杖，对魔力做必要的引导。

在杀死伏地魔之后，时隔六年五个月，哈利·波特再一次举起了魔杖。

“那么……都结束了？”看一眼正在“治疗”中的黑发青年和年轻警员，再将目光转向逐渐从骚乱中恢复平静的万圣节□□队伍，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镇定地开口。

思绪仍然围绕在哈利·波特的魔法上，德拉科·马尔福的回答有些漫不经心：“那些毒囊豹会有人来处理。还有利用魔法生物进行的毒品走私活动……当然，这需要双方面的合作。所以也许很快你会见到那些……魔法部的官僚。”

“他们不会动我的记忆。”

“不至于蠢到分不清合作者和傀儡。”

“最后这个词听上去相当糟糕。”

“这就是为什么哈利要出手。不管这位……被意外卷入的雷斯垂德警员身份地位，他的努力保护了大量无辜者。他赢得了这个——哪怕不知道具体的细节，至少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起来……你要走的路还很长，马尔福先生。”

“总是如此。不过一旦开始，后续的阻力就要小得多，至少是个人感觉上小得多。在这一点上，我想我欠你一句‘非常感谢’，福尔摩斯先生。”

“事实上我已经为此由衷后悔。提醒你哈利真正抗拒的是什么，以及今后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拱手让出了唯一的优势。”

“仅仅因为你将哈利而不是你自己的利益置于更高的位置。所以别想着以后可以借此开价，迈克罗夫特。马尔福不缺乏合作者，但我们永远珍视朋友。”

“好了！好了，没事了。”黑发绿眸的青年收起魔杖，小心地让警员的身体顺墙滑下，最后着陆在平坦台阶。“德拉科，迈克？你们在说什么？我这儿好了！”

“哦，好的。我想我们应该尽快离开，哈利——让魔法部逮到，我们就该永无宁日了。”

哈利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见鬼的梅林。”他转过头，“他可能会有点混乱，迈克，但你肯定对付得了那一帮。”

“哈利，你要回去了？”

“嗯，我可不想对上……迈克？”

“再见，哈利。还有好运。”

******

“所以，那就是你说的‘那一位’和你的……情敌？好眼光！不管哪个都漂亮极了！不过说实话，他们看起来相当般配，职业也比我们强得多……见鬼，那是蓝旗亚——教皇车！他们真的是医生和律师？”

“不完全正确。”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向终于从“晕眩”中清醒过来的年轻警员微笑：“迈克·霍尔。”

“格雷戈里·雷斯垂德——真不明白，我们不是两个月前就认识了吗？”年轻警员稍显粗鲁地握住他伸出的手，“或者在万圣节前夜重新做自我介绍有特别的意义？因为……他和……他们？”

“这是个好理由再去喝一杯。来？”

“不容拒绝。”

“马尔福并不清楚哈利所需要的。

哈利在太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功成名就、万人瞩目，但这一切都提醒了他为这一切他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他所爱的那些人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他的本性令他无法接受对剥夺生命行为的合理化，但这又是他必须依靠其支持以度过那一切糟糕经历的……

他必须让生活重新回到一切发生前的正轨，而不是继续沉陷在欢呼、惊讶、抗议和辱骂组成的一片嘈杂里……

他需要时间和空间，平复伤痛，但比起不知究竟能否愈合的伤口，他更害怕返回的时候发现，曾经的努力并没有任何真实意义，付出的巨大代价也没有让那个世界真正改变……”

“而在哈利惊恐担忧的时候，德拉科·马尔福——他身边最近的人，最能提供信心和支持的人，当局者迷。”

“所以即便明知那两个人……我也没有放弃尝试。因为我认为还有机会。也许能做的很少，但至少我看到他在努力重建生活，而这其中我能帮上忙。跟哈利相处永远都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当然我不否认，看到马尔福在一旁团团转却找不到门路同样富于娱乐性。”

“直到，直到……直到那个男人出现。”

“我以为他们是父子，然而不是。但毫无疑问他们的相处模式胜过了几乎任何最亲密和彼此信赖的父子。他肯定我的每一个努力，不过……也明确表示了他的倾向。”

“然后德拉科·马尔福明白过来了。他是个真正聪明的人，只要他明白，他能做好一切的。

那么，是时间让主角光芒再现，配角黯然退场。”

“迈克。”

“格雷格？”

“记住你是个警员，哪怕只是小小的一个，依然不适合担任任何无聊言情剧的配角——回到你的正途上来吧！”

“不会再是小小的一个。”

“说得好！就该这样有志气……迈克？”

“托你今天神勇表现的福，格雷格，警衔需要换一换了。”

******

2001年12月24日。

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

“平安夜快乐，西里斯，莱姆斯。”

“平安夜快乐，哈利。欢迎回家。”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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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归程后续（一）

2001年12月25日。

“奇怪……我肯定不记得昨天有在圣诞树下看到这个。写着给你的，迈克。夏利宝贝儿，是你给你哥哥的圣诞礼物吗？”

“不，妈咪。鉴于某人的体重已经成为家庭聚会时候的禁语，”——夏洛克·福尔摩斯无视圣诞树前方射来的死光，勇敢地前进直到维奥莱特·福尔摩斯身前，接受母亲在额头上圣洁的祝福吻——“击剑、钓竿、棒球棍、台球杆……这一类我已经明智地从礼物清单上彻底清除。”

“哦，夏利亲爱的，你又在开你哥哥的玩笑。我们当然都知道迈克在台球桌边表现得有多出色！不过这个长度……”

“是一把雨伞，妈咪。来自我的……两位朋友。”

“特殊的朋友，迈克？”

“是的，妈咪。非常特殊。”

——给迈克：圣诞快乐。哈利。

——迈克罗夫特：哈利忘记告诉你以下内容。

一，伞柄把手装饰节第二节，内侧，感应到魔法则自动升温。感应范围，五十米。

二，如感应升温至灼热，立刻打开雨伞，伞面可阻挡85%魔法伤害。防护范围，伞面以下、伞骨延长线到地面所构成空间。

三，遭遇紧急情况，90度侧按开关键钮，三秒后门钥匙功能启动，传送至伦敦、格里莫广场。传送人数，不超过4人。

“生活在多雨的英国，我们总要给自己撑起一片晴空”。

祝圣诞快乐。

德拉科·马尔福。

PS：管好你弟弟，车行不是他的破坏性实验场；而且他已经无权将“为某人牵线搭桥”作为理由每半个月二十天就给哈利增加额外的工作量。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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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归程后续（二）

2012年3月12日。

“真难以置信你仍然保持着这个爱好，迈克罗夫特。监听自己的亲弟弟很有趣？”

“当然，马尔福先生，充满趣味。”

“证明它？”

——“The Woman。”

——“哦，对了，夏洛克，迈克罗夫特今天撑伞挡雨来着。”

——“那正是伞的基本功用，约翰。咖啡，两块糖。”

——“但那是迈克罗夫特，夏洛克！他的伞……不应该是某种秘密武器，或者哈利·波特的魔杖变形？”

——“哈利·波特？”

——“对，现任英国首相……不，删除它。确切来说是英国的救世主，黑发绿眼的棒小伙儿，脑门上还有条帅气的闪电伤疤……夏洛克？哦，拜托，谁都知道我在开玩笑！见鬼的都是2012了！”

——“无聊。咖啡，约翰，两颗糖。”

“如何？”

“非常有趣……以至于我几乎要反省，是不是这几年来步子迈得太快和太大。”

“总会有这样的担忧。同时也是邀请你来的原因。”

“有巫师给你添麻烦了？”

“只是怀疑。这是名字。”

“莫利亚提？”

“莫利亚提。”

******

2012年6月14日。

“我简直不能相信你会同意这么做，迈克！你把夏洛克当什么了？你又把约翰当什么了？”

“事实上首先这么提议的人是夏洛克，哈利。至于约翰，他会理解的……Kingdom and Queen。”

“不，我不答应。我们有条例、法案，互不干涉……你在要求我犯规，伪造一个人的全部死亡痕迹！”

“哈利，只是一部分，一小部分……”

“住嘴德拉科！我知道你也少不了一份力！但是不行，绝对不行！”

2012年6月15日。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

“这是夏洛克的选择，哈利。”

“哦，看——那是约翰·华生！可怜的人……”

“该死的……德拉科！我知道你带了时间转换器！”

2012年6月16日。

“夏洛克，如果你还想完整地回到贝克街221B，现在、立刻回到你的病床——把你的爪子从魔鬼网上拿开！”

“无聊。”

“想想约翰·华生。”

沉默。

2013年1月29日。

“你知道，在迈克罗夫特和德拉科他们的努力下，麻瓜英国有魔法涉及的案件还是少之又少。”

“所以？”

“你不需要研究得这样废寝忘食。”

“无聊。那不是我的目的。”

“而且霍格沃兹也不是德姆斯特朗，他们不会命名新的学院。”

“福尔摩斯学院！哦，我真是受宠若惊！——哈利，拜托，有点新意！”

“我只是想说，夏洛克，如果你想……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立刻送你回伦敦。”

“不用。咖啡，不放糖。”

“……”

“有声音。”

“哦，是德拉科的飞路！嗯，嗯……什么？夏洛克——塞巴斯蒂安·莫兰在西斯罗机场被魔法成象仪捕捉到了！是入境！”

“立刻送我去伦敦，哈利！”

2013年3月22日。

“夏洛克，我以为你可以出现得更有技巧一点……要知道用在人体上的‘修复如新’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咒语。”

“约翰只是暂时记下留给你的那拳……考虑到你再一次的根管治疗，离不开甜食的胖子！”

“姑娘们，暂时闭嘴成吗？约翰，你看你们明天能到苏格兰场做个笔录吗？呃，还有……还有……”

“哈利·波特——雷斯垂德，都十年了你还不能顺利念出前情敌的名字？我真为迈克罗夫特的效率感到悲哀……”

一时寂静。侦探扬起被魔杖指着的脸，疑惑地环视：“不对？”

“夏洛克！”——是迈克罗夫特和雷斯垂德；

“夏、洛、克！”——是德拉科·马尔福；

“夏洛克？”——是哈利·波特；

“哈利·波特？！”——是约翰·华生。

2013年3月23日，华生医生的博客。

他回来了。

PS：我以为哈利·波特只是一本童话小说。

2013年3月23日，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的日记。

今天，应阿不思和盖勒特的邀请，去品尝今年的第一批蜂蜜。

味道很好。

他们还邀请了那些孩子。赫敏、纳威、卢娜、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乔治和弗雷德……当然还有哈利和德拉科。

我以为他们会被绊在伦敦，但他们及时赶了回来。

愉快的一天。

PS：曾经以为福尔摩斯只是一部侦探小说……这世界，真是奇妙。

Fin

注：

I just wan Osbourne，专辑1996年发行。

Too Much To Specials，专辑《The Special AKA Live！》，1979年英国单曲排行榜冠军。成立于考文垂，2 Tone ska复兴乐队。

另外：蓝旗亚、摩根这两个汽车品牌，大家可以百度和谷歌搜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