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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说:“那日您向奴婢讨要香囊,怕您觉得奴婢心底不记挂您,病才好,就去梅林采花,谁知会见到那一幕,您觉得奴婢要怎么高兴?”
“奴婢一想到奴婢在病时,您却是整日陪在旁人身边,一点都不牵挂奴婢,奴婢心底就怎么也不乐意,活像倒了酸水一样。”
“您说奴婢没道理,奴婢却觉得没您这般讲道理的。”
这些话不知在她心底憋了多久,一抽一噎地却是条理清晰,字字句句皆是埋怨。
但谈垣初一点恼怒都生不出,谈垣初其实不喜人哭,总觉得那般是在被人胁迫,只有她,每每一哭,那双杏眸泛着湿红,就让谈垣初拿她一点办法都不得。
他替她擦掉脸上泪痕,她要别过脸去,不许他碰,谈垣初只好低头去亲她,又想起她适才的话,低声问她:
“梅花是替朕摘的?”
她抽噎着抬手去擦眼泪,不肯回答他问题,还要道:“当时苏贵嫔暗中指责奴婢不守规矩时,奴婢只一脑子想着,您要是不帮奴婢说话,奴婢再不会替您做一件东西了。”
她的威胁没有一点威慑力,谈垣初却在某一瞬间软了心肠,他点头:
“是替朕摘的。”
怀中人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睁着一双杏眸恼怒地瞪他:“奴婢说了那么多,皇上就只听了这一句?”
谈垣初不否认:
“说了很多,朕都听见了,却最爱这一句。”
云姒觉得自己脸皮够厚了,但一到谈垣初跟前时,都只能甘拜下风。
谈垣初又想到什么,他去握她的手:“手怎么会这么凉?”
云姒埋怨:
“梅花难道不要清洗么。”
谈垣初许久没说话,云姒有点狐疑,她抬眼去看他,却撞进他稍有些暗色的眸子中,半晌,他才不紧不慢道:“这些事日后都交给旁人去做。”
她抬起杏眸,纳闷道:
“不是您要奴婢得亲手给您做一个香囊么。”
谈垣初有片刻说不出话来,后宫妃嫔给他送的吃食,口口声声都说是亲自做的,难道她真觉得是那些妃嫔亲手做的不成?
便是沾到灶台一下,便已经算是亲力亲为了。
但他没和她解释这些弯弯道道,他将她被哭湿的青丝别到耳后,淡淡道:“有些程序能交给别人做。”
不等怀中人懊悔,他忽然问:
“病好了么?”
云姒一怔。
她的病当然好了,太医早在两日前就说她病好了,只是秋媛不放心,让她在床上多躺了两日。
谈垣初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偏偏他又问了一遍。
云姒察觉到有一只手穿过鹤氅落在了她的脊背上,顺着脊椎轻轻抚下,云姒忍不住咬唇,身子轻颤了一下,她透着些许白色的脸似乎在这一刻也多了点血气,云姒声音轻颤:
“早便好了……”
有人解开了她的鹤氅,厚重的鹤氅掉落在地上,没人施舍眼神,谈垣初没有,云姒也没有。
她抿紧了唇,觉得谈垣初太会欺负人了。
她两条腿发软地跪坐在他身上,浑身酥麻发痒,她忍不住低泣:“您……不、不能这样……”
他一点也不听她的,有纽扣被解开,一点点地顺着往下,束缚渐渐消失不见,最终不见,云姒的呼吸也都快停了。
潮热呼吸在上方停留,云姒身体轻轻颤抖起来,她无措且紧张,却只能如海浪上的船只随风飘摇。
楹窗开了一条缝,一点点冷风钻进来,云姒控制不住地往楹窗看,她害怕,害怕风吹,也害怕有人经过,然后,被他察觉,她被他护在怀中,怕冷风吹到她。
疼惜她,在某时却又格外不疼惜。
他越发能耐,较当初的生疏,一点点熟练,且越发多了花样,他呈口舌,无师自通。
云姒咬住唇,依旧控制不住断断续续的哭声,灼热的泪珠顺着眼角掉下,她伸出手臂挡在双眼上。
过了许久,又或许没有很久。
那人坐直身子,欲要俯身亲她,云姒想起什么,身子还在发抖,却是艰难地偏了偏头。
瞧出了她的抵触,谈垣初隐约地低笑了声:
“真不知你是嫌弃我,还是嫌弃你自己。”
云姒谁都嫌弃,也谁都不嫌弃,只想赶紧捂住他的嘴。
她一有动作,衣裳都顺着滑落,挂在她白皙的臂弯处,透骨生香,殿内清冷的雪竹香都似乎染上了旖旎,那人终于没了进一步的动作,他抚了抚她脸颊,将被浸湿的青丝别到她耳后,声音暗哑地问:
“这里会叫你不舒服,我们进去?”
御案很硬,抵着她的腰肢叫她浑身抗拒,也会让她觉得疼,谈垣初知道她不喜欢,很少会在这里同她做那般亲昵的事。
亵衣被一根细绳挂在脖颈上,要挡不挡,却也什么都遮不住,云姒拢了点衣裳,但怎么也掩不住痕迹和那一抹透着绯色的红。
她羞恼,余颤都未消去,她声音轻微地抗拒:
“奴、奴婢……不想了……”
谈垣初打横抱起她,将鹤氅遗落在地上,闻言,他意味不明地问她: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他抱着她走下台阶,见她脸颊臊红得不说话,才轻描淡写道:“朕想。”
云姒的心胡乱跳动着,她抬手挡住脸,等谈垣初进了内殿,六扇屏风遮挡住,没了被人看见的风险,她终于敢松开手。
在彻底被挡住视线前,云姒余光瞥见了楹窗外,外间还是一片亮色。
只殿外着实安静,仿若根本没有人一般。
那人俯身下来,怜惜亲她的同时,见她身子轻颤,低笑了一声:
“怎么一次比一次羞。”
第56章偏方
养心殿,许顺福心底估摸着时辰,云姒姑娘进去了将近一个时辰,里面才传来叫水的声音。
许顺福一点没觉得惊讶。
自从云姒姑娘来了养心殿,皇上做过的出格事还少么?
侍寝的消息根本瞒不住,很快传遍后宫各殿,各宫反应不一,有人觉得不在意,自然也有人觉得气恼。
青玉苑,苏贵嫔呆坐了许久,久到白芍都生出担忧,踌躇不安地看向她:
“主子,时辰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殿内沙漏将要见底,说是时辰不早,其实她从红梅林回来才有两三个时辰,只这短短的时间,皇上都要再给云姒添上些许荣宠。
苏贵嫔手心被攥得生疼,一朵红梅被她攥得稀碎,从指缝间一点点溢出来。
白芍见状,蓦然有点噤声。
翌日,请安后,苏贵嫔没和其余妃嫔一起离开,皇后有点惊讶地看向她:
“怎么了?”
这半年中,苏贵嫔和坤宁宫的关系越来越亲近,苏贵嫔常在坤宁宫陪皇后说话,但今日她明显有心事,等所有妃嫔都离开后,她垂着眸眼,一直都没有说话。
对苏贵嫔来说,这番表现颇有点异常。
许久,苏贵嫔仿佛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直直地看向皇后,咬声道:
“娘娘,嫔妾想试试那个法子。”
她没有说明,但皇后显然知道她在说什么,骤然变了脸色,皱起眉头,冷声斥道:“你在胡说什么!”
苏贵嫔咬唇,即使被训斥了,也一点都不退缩,挺直了脊背看向皇后。
皇后被她气到,有些头疼地扶额,语重心长:
“本宫知道你昨日受了委屈,但这件事不可以乱来,你难道不知道,那个法子有多伤身吗?”
苏贵嫔瞧着冷清,实则格外倔强:“嫔妾知道。”
皇后:“那你还——”
她的话音未尽,就被苏贵嫔打断:“伤身子又如何?嫔妾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至少赌一次。”
皇后一噎。
许久,皇后抬手扶额,额角一抽一抽地疼:
“本宫真后悔让你知道这件事。”
年前时,有人给皇后送了一个法子,应该说是一个偏方,求子的偏方,听说偏方很有效,只有一点不好,孕期如果不注意小产,便很有可能会伤害到母体。
皇后虽然多年无子,但她向来不强求这件事,即使得到了偏方,也置之不理。
而皇后在和百枝说这件事时,不慎被苏贵嫔听了去,苏贵嫔也一直没当回事,毕竟她年轻,就算想要早点怀上皇嗣,也不会病急乱投医。
但经过昨日一事后,苏贵嫔算是彻底了然她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如今她的恩宠都是平平,而明年就要重新选秀,等新妃入宫,皇上是否还能记得她?
苏贵嫔不知道。
但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德妃和容昭仪能被皇上看重,凭借的不就是膝下皇嗣?
与其等到圣宠渐淡,不如她趁现在赌一次。
否则,等日后圣宠不再,她即使想要赌,也没了机会。
皇后一直皱眉,见她不同意,苏贵嫔忽然起身跪了下来:“求娘娘再怜惜嫔妾一次。”
坤宁宫安静了许久,皇后闭了闭眼:
“苏贵嫔,你糊涂!”
苏贵嫔咬唇没说话,她知道,皇后娘娘这样说,就是同意了她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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