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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之门?
沈宴十分惊讶,前两次他看旧日文献时,陷入癫狂状态听到的神秘声音,最后都汇聚成了“达蒙之门”四个字。
这四个字,沈宴肯定,他以前是不知道的,也就是说,是污染源记录了这四个字,并传递给了他。
一定十分的重要,但达蒙之门到底是什么?
沈宴继续看下去。
“我们在巨大到无法想象的单摆下找到了声音中提到的达蒙之门,那单摆的高大和壮观实在太惊人了,它就像一座高耸入云端触摸星辰的观星塔,甚至都望不到它的顶点,它就像时钟,永不停止的在这座高山之巅摆动着。
太神奇了。
反而是巨人们遗留的声音中,让带走和摧毁的达蒙之门,十分不起眼。
它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盒子,老旧,简单,朴素,与最普通的盒子没有任何的区别。
少校先生拿在手上观察了很久,也没有看出它神奇伟大的地方。
这么一个看不出用途的盒子,为何成为不朽的巨人最关心的东西?疑惑。
”
沈宴:“……”
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一动,老旧,简单,看不出任何非凡的普通盒子?
如果,沈宴猜测,如果他手上这个盒子就是所谓的达蒙之门,也就是说,日记中的这个队伍,虽然按照巨人们的遗言将盒子带下了山,但似乎并没有摧毁?
沈宴的兴趣更大了,就像在追溯一个了不起的谜团,这个盒子的神奇他已经看到了,但若它真是达蒙之门,日记中的队伍应该十分仔细和认真的研究过,但他们为什么就发现不了其中的非凡?
继续往下面看。
“实在研究不出这个盒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不过我们发现了声音中提到的,为什么说可以帮助少校先生完成复仇。
那是上千件的圣器,太惊人了,有了这些圣器,少校先生能装备出一支实力强大的军队,驱赶那些抢占英雄城的入侵者。”
沈宴心道,上千件圣器,的确十分惊人,不过对沈宴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曾经抢救性挖掘的古墓,出土的文物数量,单位都是以“顿”计算,而不是以“件”为单位。
老祖宗留下的财富,是十分惊人的。
就比如慈禧的陪葬品,是由数千人抬进的陵墓。
可惜这些东西,很多都被盗墓贼糟蹋了,很多流落到了海外。
日记中继续写道:“巨人遗迹中的宝藏,丰富到让人难以置信,巨人们真的预知到了我们的到来,并和我们做了一个交易。
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但也有很多无法理解的问题出现了,若巨人们有清晰预知未来的能力,它们难道就没有预知到它们自己的毁灭?
或许预知到了,但以它们的能力不可避免?
在我们拿起那老旧的盒子时候,巨人的声音留下了最后一句。
外乡人,作为你们实现承诺的回
报,最后忠告你们一句。
不要试图窥视旧日的秘密,只有愚昧才能永恒,哪怕伪装愚昧。
”
最后这一句话透露了很多信息,巨人就是因为窥视这个旧日的秘密导致的毁灭?从话里的内容分析,很有这个可能。
只有愚昧才能永恒,这句话沈宴理解,这是一个反智的世界,也就是说越聪明知道得越多,越危险,但哪怕伪装愚昧又是什么意思?
伪装,代表着欺骗,巨人的警告,是要欺骗谁?
这时,这张日记的第一面内容已经结束。
留下了很多疑惑,包括达蒙之门,比如巨人为什么非得摧毁达蒙之门?
信息太少了。
沈宴快速地将日记翻面,另一面还有一些内容。
“少校先生他们开始整理和收集那些圣器,我则四周看了看。
这里的建筑偏高,由墙壁和石柱组成,墙壁上是无法直视的壁画,记录着难以想象的秘密,石柱上雕刻着古怪的文字,形状各异,似乎拥有一股阻止人看懂的神秘力量。
通过观察,我很快发现了这些建筑的规律,墙壁是倾斜的,石柱是倾斜的,而且墙壁下窄上宽,石柱也是下小上大,连那巨大无比的单摆,也是下大上小,一切都是反着的,就像有什么寓意在其中。
我走到了单摆的后面,才发现那里有一面很大的墙,墙上是巨人的文字,整面墙壁被钝器划得缭乱不堪,就像不想让人看到上面的文字。
但那钝器的凿痕很微妙,它仅仅是划乱了字迹,又没有彻底毁去下面的字迹,就像是不舍得让这些内容就这么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它们想要被人记住,看到。
应该是一种十分矛盾的行为。
我是佣兵职业中的记录官,第二序章的天译者,哪怕不认识的文字,我也能模糊地感受到字本身携带的含义,当然并非对所有文字都有效。
所以这些虽然被毁但却留下痕迹的巨人文字,我勉强还能试着破译。
当我尝试破译时,我大概明白,巨人为什么想要抹去它了。
上面的内容,大致可以译为: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是,生命熔炉的破碎,黄金法则的混乱,才诞生了包括我们巨人这样的不朽者。
我们的诞生可以看成是这个世界的意外,又或者说是人类无意间创造出来的种族,多么的讽刺,因为那些傲慢,邪恶,贪婪的人类,才有了我们的出现。
我们处于高山之上,终日嘲笑人类的丑陋,人类,将生命熔炉破碎后的碎片收集起来,他们试图借助这些神秘的碎片达到不朽,企图拥有和不朽者一样的生命。
他们假借锻造圣器的名义,来规避“死亡”的法则,他们将自己的生命和灵魂注入碎片中,企图像圣器中的英灵一样,灵魂永恒不灭
”
读到这里,沈宴也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它揭露了不朽者的起源,虽然
对于不朽者来说,
这可能是最屈辱的事情。
还有,
沈宴知道第二纪的人类,试图锻造出和圣器一样能呼唤英灵的器物,沈宴一直以为,这是因为人类需要对抗恶劣的环境产生的行为。
但没想到,根本原因,是人类贪婪地在追求永恒的生命,以锻造圣器为伪装,掩盖私欲。
哪怕身体毁灭,灵魂不灭的目的。
这和沈宴在第二次阅读日记中的一些内容相互呼应,第二篇日记中记录,人类试图将“死亡”从生命法则中移除,但并没有提到如何移除,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借助生命熔炉的碎片,将灵魂保存在打造的“圣器”中。
这也解释了,为何第二纪的人类明明发现了锻造出来的器物并不是圣器,而是邪恶的,黑暗的,但依旧无法停止地锻造。
因为他们的贪婪和私欲并没有得到满足,就会无休止地进行下去。
至于生命熔炉这样的东西,居然真的存在,沈宴以前还以为这仅仅是对世界规则的一种形容,将它物化成了一个具体的事物。
但现在,连碎片都有。
沈宴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猩红亵渎之剑,它就是一件邪器,为何上面的污染力十分稳定,还能被人类利用,是因为它是由不朽者打造,而不是人类?
剑柄上的那个小碎片,就是生命熔炉的碎片?
而那个老旧盒子,是这样的材料。
沈宴继续看下去,或许真能得到这个盒子的更多的信息。
“人类的贪婪,罪恶,私心,污染了生命熔炉的碎片,大规模的锻造企图永生的邪器,带来了无法想象的灾难。
到处都是污染源,人类人口难以想象的减少,他们没有迎来永生,反而让毁灭提前。
人类真的很神奇,反复制造罪恶,然后反复的反思悔改。
似乎为了谴责前人的过错,将前人批判得一无是处的同时,他们又干了一件自我消亡的大事。
为了表达对错误认知得十分彻底,人类决定销毁以前制造的邪器。
他们封印了锻造邪器的焚塔,并将邪器聚集起来,集体销毁。
罪恶的浓烟开始在人类的世界点燃,凡是不同意销毁的势力,部成了人类的公敌,被他们自己抹除。
伴随着销毁邪器的浓烟升上天空,原本只是汇聚在邪器中的污染源开始充满整个世界,原本只是接触邪器才会被感染,变成了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任何角落,都会突然被空气中的污染元素感染。
有些荒谬,这就是人类。
但不朽者似乎也没有资格嘲笑人类,不朽者通过窥视旧日的秘密,发现了生命熔炉碎片的真正用途。
我们巨人准备将收集起来的碎片,打造成达蒙之门。
其他不朽者,似乎也发现了生命熔炉碎片的秘密,也在秘密打造着什么。
兴奋,激动,自以为做着这世上最有意义的事情。
但我们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我们因为人类而诞生
,其实和人类并无不同。
当达蒙之门铸成的那一刻,我们才知道我们错得多离谱,我们自己结束了我们本该不朽的生命。
因为窥视旧日而产生利用生命熔炉的碎片打造达蒙之门的想法,却忘记了,窥视旧日,只有死路一条,包括我们不朽者。
墙壁上文字的内容,大概就是这些,这些人类的历史,不朽者的历史太惊人了,我都不知道在我们的过去还发生了这么多隐秘的不可知的事情。
生命熔炉碎片的真正作用是什么?不朽者们除了打造了达蒙之门,还打造了什么?
巨人们又窥视到了旧日中的什么东西导致他们集体死亡?
我站在那面墙下反思,估计就像墙上说的人类擅长反思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这些隐秘中醒来。
再次看了一会这些被抹去的文字,这才准备离开。
但这时,我发现这面墙后面有一个甬道,我仅仅是朝甬道里面看了一眼,就被看到的东西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个殿堂,墙壁上的方形孔穴装满了黄金棺墩的殿堂。
这是……巨人的陵墓?
或许里面记录着巨人们为何集体死亡的秘密。
我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少校先生,然后决定进去看一看,作为一名记录官,我得将我看到的东西都记录下来。
”
日记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
不朽者集体死亡的秘密,更多达蒙之门的信息或许就在眼前。
沈宴也有些无语,能一次性拿到所有的日记该多好,就像明明得知了一个秘密的开头,但就是断断续续着遮遮掩掩没有结尾,让人的心悬在半空不上不下,难受得抓狂。
但沈宴已经没空管这些了,日记上还有文字未看完时,似乎有一种强大的信念让沈宴坚持将内容看完,那种信念强大到污染源都阻止不了。
但现在内容没了,也就是说那种信念没了。
一瞬间,沈宴就陷入了精神重度感染状态,耳边的神秘的低语响起,慌乱的幻象占据了视线。
不过这一次,低语变得十分的撕裂和疯狂。
“毁掉它,毁掉它!”
狂暴得让人摧毁一切。
眼前的幻象,是狂暴的杀怒,但奇怪的是,杀怒的并非是人,只见无数的穿着长袍没有五官的人,拿着巨大的锤子,不断地在疯狂的轰击着同一件东西,摧毁着。
明明没有五官,但这些人表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愤怒和疯狂。
沈宴的面目狰狞恐怖,眼睛白,一条一条如同蚯蚓一样的筋络从眼睛周围暴起。
也是这时,沈宴的下边突然一凉。
沈宴低头一看,裤儿在膝盖下了。
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被赵阔提起,然后放下。
沈宴并没有着地,而是悬在了半空,但疑惑的是,赵阔的手并没有扶着他。
他就那么跨坐在了什
么上,所以稳定地维持在了半空的位置。
疑惑,但突然,沈宴的瞳孔剧烈地放大。
就如同小鸟站在巨枝上,就如同行人坐长桥,如青蛙夹巨柱。
“放……放我下去。”
沈宴愣是被逼迫得憋出了声,脑海中的画面,耳边的声音,变成了另外一副他恨不得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画面。
招式太吓人了。
赵阔没管,刺激如果不够,怎么可能压制得住旧日文献产生的精神感染。
沈宴哆哆嗦嗦地伸手扶住跨坐的树枝,从旁边滑了下去。
虽然赵阔十分的高大,高大得有些离奇了,他站着的时候只有赵阔胸口往下高,身体也是他的两倍大小。
这样的体魄,估计是人类的极限了,估计只有特殊的亚人种才比得上。
但也太扩张了。
沈宴边提裤儿边去床上捂住脸。
他自闭了,真的。
夜深,沈宴觉得只剩下了自己雷一样的心跳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沈宴在自我检查,有没有后遗症。
嘿,一切如常,丁丁花花都没变化。
不过前两次的经验也让他有了教训,不敢说出没有后遗症这种打脸的话来。
但就目前看来,的确是没有任何异常。
沈宴松了一口气,但怎么也睡不着,心里都在想,赵阔怎么能想出那么难以想象的招式来,自己对于普通佣兵来说,虽然身体单薄了一些,但体重也不算轻啊,它怎么就承重那么厉害呢?
跟……跟表演不可思议的杂技一样。
越想身体里面就跟有一团烧起来的火一样。
又有些生闷气,都说了不要太过分,这次都这么过分了,要是下一次,还不得……还不得……
沈宴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在黑暗中说了一句:“你知道英雄城吗?”
没想到赵阔居然还没有睡,且有些惊讶地小声答道:“英雄城?十分古老的存在。”
“巫师之城肯亚的前身是鲜血王朝,鲜血王朝的前身是光明王朝孔雀王朝等,在这些王朝之前还有一些强大的势力,但它们的根源来自一个叫永恒王朝的势力。”
“据说永恒王朝就是英雄城建立起来的。”
“我们佣兵之城建立在一个废墟城市之上,这个废墟城市似乎也是永恒王朝下的一个城市。”
“哪怕永恒王朝最后分崩离析,但在极远的地方,还有那么一座城市,一直保留着英雄城这个名字。”
“据说英雄城建立在不朽的时代,久远得根本没人记住它存在了多久。”
沈宴有些惊讶:“英雄城存在了这么久?现在还在?”
赵阔:“当然,而且实力远非我们佣兵之城能比。”
沈宴听赵阔讲的这些内容,这个英雄城可能建立自不朽的时代,而且一直没有更名,说不定就是日记中提到的那座英雄城。
一个万年纪都过去了,经历了都不知道多少王朝,这座城市居然依旧屹立不倒,实在难以想象。
也不知道日记中的队伍,拿着那些巨人遗迹中的圣器成功驱逐了入侵者没有,又是如何处置的达蒙之门。
可惜后面的日记没有了。
沈宴在那日记中看见了一个时代,看见了了不起的冒险和经历,的确有些着迷,甚至有点向往,哪怕其中包含了很多难以想象的危险。
沈宴又问道:“你知道佣兵职业中的记录官吗?”
赵阔:“一个消失了很久的古老职业,听说记录官这个序列天生就受到了诅咒,人都活不久。”
沈宴嘿了一声:“我知道一个活得久的,达到了第二序章的天译者,哪怕不认识文字,也能破译其中的内容。”
好不容易能在赵阔面前得瑟一把。
赵阔嘴角上扬,突然来了一句:“刚才……刺激吗?下一次我给你来点更厉害的。”
沈宴脸都红了,翻了个身,不想理人,深更半夜给他说这些什么,害他身都软了,满嘴骚话,太要不得了,心里呸了一声,粗鲁的佣兵。
结束今晚的仓库夜话,沈宴这才拿出老旧盒子。
若这真是巨人用生命熔炉的碎片打造的达蒙之门,它非凡的能力,英雄之城将它带下山的人,知道它的奇特吗?
看日记上的描述,那个少校好像也不是不守承诺之人,为何最后却没有毁掉它?
历史的魅力,就在于它永远有破解不完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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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沈宴心里跟猫抓了一样,巨人为什么想要摧毁它?并且说锻造成功的时候,导致了巨人的毁灭?
不想了,既然是秘密,自然得进行探索,光想恐怕是一无所获。
当然今晚进入幻境,仅仅是为了给灵族那个青年人讲他手上那件文物的历史故事。
他刚阅读完旧日文献,精神处于疲惫状态,若不是为了实现和灵族青年的交易,他今晚都不会进幻境。
幻境中,将人部拉进来。
星斗手上正拿着那件文物,一个托盘,托盘上一把勺子。
沈宴没说话,几人自己在聊天,赵澜先开口:“那位阁下就如同和星辰一起在闪烁,闪得完看不清楚。”
谁也没有想到,接话的居然是那个永远不抬头,跟没有心跳一样的枯尸一样的肮脏丑陋老者。
嗤笑声,十分难听的声音,就像很久很久都没开口说话了一般:“无知!”
嘶哑得跟破锣在相互摩擦。
“未知岂是渺小的虫子能够直视。”
“祂本身代表的便是真理和本源,哪怕祂没有恶意,但尝试去窥见祂,就像看见无法承受的真实,也会直接让你崩溃疯狂。”
这丑陋的老者似乎知道更多的东西。
他的话有些讽刺赵澜的无知,但赵澜却说不出话来,因为比起这老者外表的丑陋,对方的话里的内容更加的恐怖。
只是无意
间的看见,
也能让人无法接受而直接死亡,
哪怕那位阁下毫无恶意。
难怪……难怪这老者从头到位都不将头抬起来一下。
所以那位在星光中闪烁的阁下,只有一个模糊到几乎看不见的影子,其实是在保护他们。
窥见,本是他们无法承受的结果。
沈宴也是惊讶,原来这老者是活的,幻境中看到的“人像”,其实是他们在外界的样子,真不知道这老者现在经历的是怎么的折磨。
大海之上安静了好一会。
星斗也咽了一口口水,原来那些关于未知的恐怖传说都是真的,未知之所以被称为未知,正是因为它不能被所有人理解,试图去理解一样根本理解不了的存在,就是找死。
好半响,星斗才开口道:“尊敬的阁下,我已经将祭品交给了您的眷者。”
说完似乎觉得又有些多余,像这样的存在,哪可能不知道。
星斗正想说点什么有意义的东西,结果,赵澜,大胡子,高尉接下来的动作就让人有些不太理解了。
只见三人直接蹲下,双手谨慎地抓住船弦。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怎么突然做出这么古怪的行为?
其实,无论是星斗,商奇,还是那个老者,都还没有真正经历“聆听”。
他们正在疑惑,然后,马上,他们就知道大胡子三人为什么那样了。
疯狂的风暴将小船卷击在浪头,如同无助的浮漂,沧海中颠簸到无法想象的小船,渺小得如同蝼蚁。
震耳欲聋的雷霆不断划过天空,仔细地聆听,似乎又能听到天神般的声音,在雷霆中述说着真理。
那埋头的老者终于抬起了头,眼睛中的不可思议变得狂乱,疯狂,虔诚,竟然有一种顶礼膜拜之感。
其实何止是他,商奇和星斗,此时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内心也差不了多少。
太震撼了,太不可思议了,这世间怎可有如此之景,怎可有如此之声。
他们……聆听到了世间的真理。
星斗手上的“小玩意”的确是一件十分古老的文物,而且意义重大得无法想象。
“它名,司南,最伟大的四大发明之一,它象征着旧日最璀璨的文明……”
“最始,它用于祭祀,礼仪,占卜,风水,后开始使用在航海,大地测量,旅行,军事……”
有人说司南就是个指南针,但在古代,它的作用可远远不止指明方向,光是在“地盘上”周围就刻有24个方位,再外,刻有84向,中心则是象征北斗七星的标志。
使用起来极其复杂,看上去也神秘到了极点,只是到了近代,越来越简化它,最后变成了一个只指向南方的这么一根“针”。
“最早的司南,立于王朝触摸星辰之地,以观星辰测日影,以端朝夕……”
“后缩小为指南车,载司南于四方,解天之惑。”
星斗努力地稳住小船,如同在生死之间,努力地去听雷霆中
的声音。
观日月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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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件圣器果然是他们占星术士的至宝,心里莫名地激动到了极点。
沈宴又讲了一些内容,大概就是星斗手上的这个司南具体的故事,这件司南应该是唐朝之时的老物件了,传说,惊觉后世的推背图的袁天罡李淳风,当时借助的仪器之一,就包括了司南。
推背图60卦,其中七卦推测的七位奇女子,五位已经应验,还有两位在沈宴那个时代还未出生。
就比如第三卦,日月当空,照临天下,当时为了应卦,武则天还自创了一个文字,“曌”,以此来表示卦象中的“女主天下”指的便是她。
“推背图,预后世2000年之事……”
星斗这件司南,十分的精致,一看就不是民间之物,也就是说它极可能来自唐朝时的钦天监,说不定袁天罡或者李淳风还使用过它。
星斗从来没有想过,占星术士居然借助群星的力量,能够有这么不可思议的预测能力。
这是一次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启示,现在的危险处境,都完算不得什么了,他只想奋不顾身地聆听这世间的真理,洞察这位阁下给他的启示。
仅仅付出了一株他在河畔采摘的银色黎明花,都感觉有些不真实,但预见未知,不真实才是合理的。
沈宴讲述完,直接将所有小船推回原点后,自己也退出了幻境,他今天精神的确有些不济。
第二天,沈宴等到赵阔出门后才起床,为啥?
实在不忍直视赵阔,他一看到赵阔目光都不由得向下瞟,脑子中的画面夸张得他都不敢相信,但他知道那是真的,他亲自坐上面,好像还夹了夹,好像扶着滑下来的。
沈宴赶紧摇了摇脑袋,以后谁跟他提这事他跟谁急。
早上,沈宴依旧按照安排学习语言文字,格斗,和尸体交谈。
一边也仔细留意自己的后遗症,但似乎真没有后遗症?
没有反而更让人恐惧,因为赵阔说过,超出承受能力的精神强化,肯定会有代偿行为,只是他还没有发现而已。
沈宴心道,还不如给他来一个痛快,免得让他提心吊胆。
沈宴和蝗崽拿着盾牌和木剑练习格斗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结果震盾技巧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将手掌的虎口位置震出了血。
伤势不重,就是稍微裂开了一点。
沈宴刺痛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
只见他的一些血液留在了盾牌上,发出腐蚀的声音。
正在遛猫的老巫师看得啧啧的:“猩红腐败之血,当初鲜血暴君好像也有这个毛病。”
乌瑟尔也是研究旧日文献的专家,所以对后遗症打听了不少相关资料。
“鲜血暴君最后的结局不怎么好,听说死得特别惨。”
沈宴“嘤”的一声差点没哭出来。
他现在有三个后遗症,超高灵感,这个最划算,除了老是看到阿飘,离
()尸体近了能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外,也没什么坏处,反正这些异常看多了,也慢慢习惯了,还给他带来不少好处。
第二个后遗症,肌肉渴望,虽然羞耻了一点,但影响也不大,嗯,有时候影响还是挺严重的,但是他忍一忍也能定力十足的挺过去。
第三个后遗症,猩红腐败之血,怎么看都有点邪恶,他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异变了。
不过打架应该不错,谁砍他一刀,他就飙对方一身血,跟腐蚀金属一样将对方腐蚀稀烂。
但他要是以后和人谈恋爱了,弄破了嘴唇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可怎么办?
不过很快沈宴心中又道,注意一点应该没有问题,只要对象不像赵阔那样粗鲁夸张。
乌瑟尔想了想:“其实后遗症也未必没有规避的办法,你想,不朽者也研究旧日,但从未听说过它们有什么后遗症。”
他们是没有后遗症,但是他们将自己都给研究死了。
“所以,不断地看旧日文献,说不定能从中找到解决的办法。”
“旧日文献分为三类,第一类,特指来自旧日的那些文献,第二类指第二纪中,就像不朽者研究旧日,因为它们的研究中包含了旧日的一部分内容,所以将这些研究旧日的文献也称为旧日文献,不过归为二类旧日文献。”
“第三类,就是研究二类旧日文献,再次产生的次级文献。”
就像沈宴看到的日记,属于第三类旧日文献,巨人遗迹关于旧日的记录,属于二类旧日文献,
跟套娃一样,第一类旧日文献的污染力是最强的,后面的次之。
沈宴心道,不断地研究旧日文献去寻找解决后遗症的办法,这不是死循环嘛,研究旧日文献就有后遗症……!
但似乎除了这办法,也没有其他解决后遗症的线索了。
愁。
……
此时,梵帝城,一座漆黑无光的礼拜室。
这一代的教皇脸上带着金色的面具,坐在最高的位置上,手里拿着两张画轴。
都说教廷有关于两位神的真正画像,但不知道为何遗失了。
估计也就教皇知道,这两幅第一代教皇秘密画下的画轴,其实一直都在教廷并没遗失,只是不能被任何人看到而已。
画像上,两位被禁锢的他们膜拜的神明的处境,不是任何信徒都愿意看到的,就像他们的教义,拯救,不惜一切找到巨人的遗迹,拯救自己的神明。
下方的阴暗中有一个人影。
教皇看着画轴,半响响起温和的声音:“他开口了?”
阴影中的人答道:“是的,他说他见到了真正的神。”
教皇微微愣了一下:“哦,若他真见到了真神,又怎么可能在那里呆上上百年。”
“说完,又道,他说了些什么?”
阴影中的人:“他说,神在星光之中和星辰一起闪烁。”
教皇:“还有吗?”
阴影中的人
:“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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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就这么看着阴影中的人影,半响开口:“我记得你的职业是狱徒,我当初遇到你的时候还是第八序章的拔舌官,一晃都四十年过去了。”
阴影中的人没有说话,他还很年轻的时候就遇到了教皇,被教皇提拔看中,实力提升得很快,他也以为他的前途大好,只是没想到,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一呆就是四十年。
教皇沉思了一下,用温和的声音说道:“若他还有其他信息,任何信息,一字不漏的告诉我,你不用担心会因此触怒谁。”
阴影中的人应了一声,然后从暗道退入底下,心里想着,上一任看守那个牢狱的人,好像就是因为听到了不该听的,就这么死了,他才接的班。
教皇不置可否,最后嘀咕了一句:“几十年都不开口说一句话的人,为何突然又开口了?”
“拯救啊,读不懂旧日文献上关于巨人遗迹的内容,找不到巨人遗迹的位置,又如何去拯救。”
……
此时,翡翠大森林,哨岗。
星斗正呆在树屋里面,他的面前铺好了一张纸,上面绘制着复杂的星图,他绘制了很久,这是昨晚上观察到的群星运行的轨迹。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道袍的鹤发老者,头上用一根玉簪束着发髻,手上拿一拂尘。
这是他从那件司南的圣器中呼唤出来的英灵,名,李淳风。
光是这个名字,星斗都有些颤抖,他在雷霆中聆听到过这个名字,他预知了未来2000年……
恐怖得无法想象,那双眼睛本身就像映照着所有人星辰。
星斗画完星图,然后对着星图嘀咕了一句:“请群星给予我指引。”
这时,身后的鹤发老者看了一眼纸上的星图,伸手将压住星图的一块木块移动了一下,移动了一个“雨”字上,然后又移到了“十”字上。
这是占星术士占星用的字盘,上面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简单的字,比如,“凶”“吉”“雨”“旱”等等。
星斗愣了一下,低语了一声:“明日有雨,续十日。”
他是占星术士,看懂字盘的含义还是可以的。
星斗咽了口口水,将辛辛苦苦画下的他啥玩意也没看出来的星图收起来。
往树屋外一看:“遭了,都这时间了,忘记去佣兵小队报道了。”
灵族是讲信用的,不能让人类觉得他们灵族说话不算话。
而且,那未知的大海上,其他有几个人好像都在佣兵之城,这是他的冒险,哪怕对方是人类。
星斗赶紧向外面冲去,对好友说道:“我去其他地方巡逻。”
一股风就没有了人。
那好友张了张嘴:“安静的占星术士,什么时候跟丛林的猎人一样喜欢到处乱跑了,前天还在丛林里面迷了路,怎么这么
()不长记性。”
星斗绕了一圈,
这才走出翡翠大森林。
等走到城门口的时候,
正准备捞起兜帽遮挡脑袋和尖尖的耳朵,但犹豫了一下,从袖子里面摸出一枚徽章,就那么戴在胸口走进了城门。
路上出入的佣兵都愣住了,甚至揉了揉眼睛,一个灵族?
更不可思议地是,这个灵族胸前戴着佣兵之城,佣兵小队成员身份的徽章?
假的吧?
人类和灵族组成的佣兵小队?
星斗被看得有些不舒服,就跟被围观的猴子,但似乎并不像以前那样直接就上手,有人询问,有人质疑,但终是让他就这么走在了人类的城市中。
感觉……很奇怪,也有那么一点点刺激,这才是真正的佣兵。
星斗见到赵澜的时候,赵澜正斜着眼睛看着他:“你迟到了。”
“你如果不适应,可以给我一张旧日文献,你看看,多划算。”
“自由还是旧日文献,多简单的选择。”
星斗其实有些明白赵澜为什么这么急切地想要旧日文献了,但是现在,他就算有旧日文献,估计他也得留着,在赵澜苦口婆心地劝解中,星斗答了一句:“我选旧日文献。”
赵澜的声音都提高了:“啥?你一个崇尚自然和自由的灵族,为了一张旧日文献,自由都不要了?”
星斗一本正经:“这是群星给我的指引。”
赵澜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他好像失算了,没好气地说道:“你那群星还给了你什么指引,你给我说说。”
星斗还真答了一句:“明日有雨,续十日。”
赵澜都笑了:“你说有雨就有雨,看看今天这天气多热。”
星斗:“不是我说的,而是推背图之主,玄尊无极天师李淳风。”
赵澜愣住了,昨晚的雷霆之声他也听了,虽然大半没听懂,但推背图之主的名字他记得牢牢实实,下推2000年啊,然后掉头就跑。
星斗也不以为意,向佣兵之城的中心走去,这是他冒险的第一站,他得好好的开始他的新的完不一样的生活。
赵澜直接回了铁血佣兵团:“爹,不好了,明天要下暴雨,连续十天,我们麦田的麦子再不安排收割,都得烂地里。”
铁血佣兵团的团长,直接骂了一句:“乱说什么,看看这大太阳,一大早热得汗就没有停过,哪有半点要下雨的样子。”
他们的麦子再养一段时间,收成更好,颗粒更加饱满,今年本就炎热,照顾麦田付出的精力比以往多了不少,半点问题都不能出。
随口说了一句:“谁告诉你要下这么久的雨?”
赵澜身体一正:“玄尊无极天师李淳风。”
他爹愣是半天才回应过来:“谁?李淳风是谁?这么厉害?”
赵澜:“自然厉害,你听说过这么一句话没有,天不生我李淳风,万古如长夜。”(注:化用自《唐子西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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