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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亚城,灰袍小巷。
沈宴他们被安排在了老旧的房子中。
沈宴并没有立刻解释天花病毒是什么,他需要一些时间整理,加上长途的航海是十分疲惫的,如今到了陆地上,需要充足的休息才能应对如此复杂的情况。
沈宴趴在散发着一点腐朽味道的榆木窗口,看着外面,一群亚麻色头发的高尔文家族的小孩,他们正笑眯眯地跟着一只黄金手臂跑来跑去。
他们和老巫师乌瑟尔无法交谈,但他们从小听着这位传奇的故事,看着这位传奇的雕像长大,他们做梦都是像这位家族的长者一样,闯荡冒险,在这片大陆留下属于自己的名字。
他们家大人也说,如今他们高尔文的荣耀回来了,他们高尔文再不惧任何污蔑,诋毁,诽谤。
在绝望中看到的希望,就如同黎明的曙光一样耀眼。
所以,这小孩坚定的认为,变成非正常生命体的他们家族的传奇荣耀,将带给他们高尔文家族安宁,那些躲藏,害怕,恐惧的日子,再也不会出现了。
这些孩子的笑,跟一个个小舔狗一样,老巫师乌瑟尔的心情也一定十分特别吧,这些家族的孩子对他来说,都是后辈的后辈了,百年后看见一个个笑眯眯的小孩围着自己,让他真正感觉到了回到家的感觉,也让他更加的愤怒将高尔文逼入绝境的凶手。
一开始,若乌瑟尔还在担心高尔文忘记了先祖的誓言,私自打开了那禁忌之物,那么现在这种可能排除后,一切的心思就放在了如何为高尔文平反上。
房间内,赵阔正在问沈宴:“在看什么?”
两人原本被安排在不同的房间,赵阔这家伙翻窗进来的。
沈宴没有回头,答道:“我在想,我们现在的困境不仅仅是如何解决肯亚这场可怕的疾病,还得提防教廷。”
“教廷在肯亚的煽动能力太强了,我们要面对的敌人或许不仅仅是教廷,还有可能是整个肯亚。”
沈宴他们的实力其实不弱,哪怕教廷是攻击高尔文的幕后黑手,在肯亚布置了8位传奇,沈宴他们甚至都有把握应对。
但如果教廷煽动整个肯亚呢?沈宴他们与整个肯亚为敌肯定是不行的,他们人毕竟就这么一点,也不利于解决肯亚的这场疾病带来的灾难。
沈宴:“所以我们得将整个肯亚人争取到我们这边来。”
争取,而不是分化,如果分化,肯亚必定内乱,形成无谓的争斗和战争,这样的人为制造的灾难,不是沈宴愿意看到的。
但在肯亚人心中,教廷是有优势的,他们在疾病散播时,就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这样的好感是默默无闻的沈宴他们无法比的。
沈宴继续道:“而且,现在盖亚殿下吸引了教廷的所有注意力,教廷还不知道有我们这样的一股势力在,但等我们出手救治肯亚的病人,肯定就会暴露,教廷若是幕后的推手,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沈宴他们的人还是太少,无法和教廷
抗衡,关键是教廷若是煽动肯亚人,沈宴他们甚至会被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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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想个妥善的办法,不和教廷不和肯亚正面争锋相对,又能实现自己的目的。
至于现在嘛,沈宴伸了伸腰:“我得去找高尔文家的一个年青人叙叙旧。”
赵阔一愣,叙旧?沈宴还认识其他高尔文家族的人?
沈宴走出了房间,房间内嘟嘟眨巴了一下眼睛,不喂它吃饭吗?
它今天都没好好吃饭,然后犹豫了一下,张开嘴跑到赵阔面前,那没办法,该你喂饭。
沈宴去找了丹尼尔·高尔文。
说是叙旧也没错,在达蒙之海见面和在现实见面的感觉完不同,怎么说呢,就像网友奔现?
两人面面相觑,比起沈宴,丹尼尔就觉得实在太过神奇,那未知的幻境中的人物,居然真实的出现在了面前。
沈宴一笑:“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丹尼尔这年青人不由得一愣:“什么?”
沈宴:“祭品,一张旧日文献,我是来替那位阁下收取祭品的。”
丹尼尔的眼睛都变得透亮了起来,散发着光,果然,无论是沈宴他们的到来,还是高尔文家族的荣耀的回归,还是盖亚和波次殿下两位神话的出现,都是那位无所不能的未知对命运的安排。
这么说起来,这一切的突如起来的改变,都是因为他在大海之上对未知的祈求,他其实也算是高尔文家族的救星?虽然涉及那位未知的事迹,他无法向任何人吐露。
其实丹尼尔想得也没错,如果他没有被拉进达蒙之海,沈宴就不可能知道远在肯亚的高尔文家族出事了,也就不可能为了老巫师乌瑟尔带着人来到肯亚。
年青人,总是喜欢成为英雄,而丹尼尔现在就是家族默默无闻的英雄。
丹尼尔十分激动,又偷偷摸摸地去床底下翻出一个盒子,小声道:“祭品我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不知道如何献祭给……给那位。”
这些等待的日子,他其实也十分的煎熬。
沈宴笑了笑,接过盒子:“现在无需担心了,高尔文的厄运将就此终结。”
这是对一位长期处于紧张,压抑中的人的安慰。
果然,丹尼尔的精神放松了很多,因为这对丹尼尔来说,是那位未知的承诺。
就目前看来,那位未知的安排,已经让丹尼尔充满了信心。
沈宴和丹尼尔又聊了一会儿,今晚将是丹尼尔睡得最踏实的一晚上,或许是因为在达蒙之海的经历,丹尼尔觉得沈宴就像一个十分要好的朋友,按理第一次见面的人,很难有这样的友好的感情产生。
其实达蒙之海的眷顾者,每次见面也有这样的感觉,熟悉的陌生人?
友谊的产生,总是比现实还要容易,甚至还会多一些无法形容的信任。
沈宴
()回到自己的房间,赵阔正靠在窗台,颇为有趣地看着沈宴,这家伙居然真的在这么远的肯亚,认识一个高尔文家族的人。
沈宴尴尬的抓了抓头,然后舔了舔嘴唇:“我刚得了一张旧日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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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是的,当梦渊的神奇被东方的国度揭开,一切原有的东西都变得古旧,所有人都认为新的时代很快就会取代旧的时代。”
“也的确
如此,只有我们这样的研究者才能清楚的感觉到,不过区区数百年,科技,医学等在不断倒退,唯有和梦渊相关的一切研究,飞速发展着,甚至如同脱缰的野马,整个时代都拉不住它向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
“不可预测,这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但兴奋和激动让所有人都忘记了,朝着未知方向发展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比如,科技和医学的倒退,会让以往的一些疾病变得十分可怕。”
“比如,我手上的这些天花病毒样本,在数百年前,哪怕大面积爆发,也会极快的得到控制,但现在呢,关于它们,只有医学上的记录,甚至很少还有人记得它们,它们一但爆发,因为医学的倒退而遗忘了怎么治疗它们的人类,将面临怎样的灾难?”
读到这,沈宴都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医学的断层,让曾经如同天灾一样的病毒,再次变成恐惧的存在。
人类太过激进了,因为梦渊的神奇,而冒进地追求神奇,放弃了以前的成就,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其实在沈宴那个时代,就已经有这种现象,人类不断追求科技的进步,而放弃了传统的一些东西。
古老的文化在人类的进步中消失,那些经历了上千年历史的传承,被人们遗忘。
只不过,当梦渊出现时,人类又开始遗忘和放弃科学,医学这类“古老”的东西。
无论如何,人类的“喜新厌旧”都从未改变过。
沈宴继续看下去。
“谁能想到,我这样一位默默无闻的生物学者,病毒专家,手上拿着代表灾难的病毒样本,真的,再过几百年,再没人知道这样如同天灾一样的病毒的治疗方法,它将成为这个世界对古老知识遗忘的惩罚,我手上小小的一瓶,都能毁灭世界。”
“人类已经无法回到过去,去花费大量的时间研究科学,专
()研医学,
最佳的处理方式,
是将病毒样本彻底销毁,让它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我为此写了一份骇人听闻的报告,以期待上面同意我的想法,销毁它。”
“但……如同石沉大海。”
“这样恐怖的东西,居然有人故意留存,就像是在延续所有人都还无法察觉的人类内心深处的阴谋和阴暗。”
“我开始变得颓废,因为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被留存在实验室中。”
“我将是这个世界的罪人,因为终有一天,它或许会被无知之人找到并打开。”
到这里,这篇旧日文献的内容结束了,最后的一句话,就像相隔三万年的预言。
无知之人,真的在三万年后,打开了恶魔之盒,而现如今的发展,早已经遗忘了治愈它的方法。
沈宴深吸一口气,这就是这些天花病毒样本的来源吗?
这张旧日文献,应该也是出自曾经挖掘出这些病毒样本的实验室,并被高尔文家族一并收藏。
高尔文作为封印和守卫者,让灾难延缓了几百年才爆发,他们是英雄。
可惜,无知者入侵了高尔文家族,并私自打开了这禁忌的物品。
当真是无知者,无所畏惧。
随着沈宴的感叹,他的眼睛开始变得灰白,来自旧日的污染开始尝试突破沈宴灵魂表层紫气的保护。
沈宴发现,自从有了紫气,他能在污染源感染灵魂的时候保持理智。
保持理智不好的一点就是,整个房间,床板“咯吱咯吱”的响了一夜,他清楚的分毫不差的感受了一夜被一个强壮英俊男人的鞭笞。
……
第二日,一大早,沈宴召集了所有人。
疾病造成的灾难太过严重,多拖一段时间造成的危害波及也就越大。
沈宴说道:“各位,盖亚殿下现在吸引了教廷的所有的注意力,所以给我们空出了时间和精力,能做不少事情。”
“高尔文家族的罪名,最好的摆脱方式,就是亲自去结束这场灾难,只有这样,才能让肯亚人给你们发声的机会。”
“在此之前,我们得清楚的知道,我们面对的来自旧日的诅咒到底是什么。”
沈宴拿出那个被封印的破损试管:“它是一种源自旧日的病毒,名叫天花。”
“所谓天花,它的爆发,会让人身上布满如同红点的花点,它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它是一种豆疹,一种会致命的豆疹,在旧日之时,就造成了近2亿人的死亡,称它为来自旧日的诅咒一点也不为过……”
沈宴说得其实十分片面,连症状都是他十分有限的了解,毕竟他不是医生。
但沈宴的描述,也让面前的人,赵阔,卡帕,高尔文家族的人面色都变了。
这样的灾难,甚至是任何可怕的仪式都无法比拟的,旧日诅咒的可怕,超乎想象。
“所以,高尔文能够封印它这么多年,这是你们为这个世界做出的贡献,是你们可以向整个世界大声说出的荣耀。”
算是沈宴安慰一群脸上刷白的人,也算是给他们打打气。
但,丹尼尔依旧脸上苍白的问了一句:“这样的灾难还有救吗?整个肯亚还有救吗?”
他都不说高尔文家族还有没有救了,因为按照沈宴所言,整个肯亚恐怕都要陷入地狱,他们高尔文家族自然也逃不掉。
至于沈宴为何知道这么多?一定是沈宴昨晚上去询问了那位知能未知的结果,所以沈宴知道得再多在他看来都是正常的。
沈宴说道:“自然有办法,我能清楚的说出它的来历,自然有解决它的办法,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更多人的帮助。”
“这样的灾难并非任何一个人单独就能解决,人力有尽时。”
“不仅仅是需要你们的帮助,我还需要整个肯亚人的帮助。”
高尔文家族的人脸上露出了困难的表情,若是以往,以他们高尔文家族的信誉,或许还能说服不少人,但现在,不可能再有人信任他们。
沈宴也知道现在的情况,道:“所以,我们得有一个计划,首先我们得让人相信,我们有办法治愈好这场灾难。”
与此同时,还得避开教廷可能的干扰,这才是最困难的。
沈宴:“第一步,我们得取信肯亚人。”
“在这样的疾病面前,任何的取信方式,都比不过真正的治好它,这是我们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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