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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躬身,左手随意搭着栏杆,烟还剩一半。在他身侧几步远,有女生跃跃欲试上前跟他表白。
老天爷不知道要让她撞见多少次谢淮京和别的女生。迟雾眼睫轻颤,快步回自己座位。
她戴上耳机继续学习,笔在纸上写错了一个条例,将其改过来。一段视频结束,耳机里安静几秒,隔壁桌的声音飘入耳朵。
“刚刚有人跟谢淮京又表白失败了。”
“这是第几个了?自从跟计算机系花分手后谢淮京从来者不拒到来者都拒,别是真的浪子回头了。”
“不能吧,也许是他最近没找到感兴趣的类型,他的爱好隔三差五都在变化。”
“也是,谢淮京都能浪子回头,饶京大学几个字估计要反着写。”
迟雾手指捏着本子右上角,抬眼朝外看去,走廊上已经没人。
下午,老师布置了本周作业,每个人找寻两三个案例,结合所学的条例条规,加上自己的见解做成PPT,发到班级群里。
荀瑶长叹口气,将书盖在脸上,“我能不能转专业啊。”
迟雾收拾笔记本,笑着无情提醒,“现在还不能。”
饶京大学转专业要一个月后。
荀瑶一脸生无可恋,忽然又想到个事,“你等会陪我一起去办个校园网吧。”
迟雾点头,“好。”
校园网办理的地方就在一食堂旁边,荀瑶在三家运营商门口徘徊了好一阵才做好选择。
说服荀瑶后,销售人员又将目光投向她,“这位同学要不要办一个我们的校园网?”
迟雾摇摇头,“不用,谢谢。”
销售人员在她身侧坐下,拿了一张宣传单给她讲解,“没关系可以先了解一下,大学期间都要用校园网的,做资料交作业这些都需要的,我们的校园网套餐便宜,流量多,网速也很稳定,一个月几十块钱很划算的。”
销售人员有一双巧嘴,迟雾有些心动。大学三年,要用电脑的时间很多,她总不能一直借用别人的电脑,用别人的网,图书馆开放的时间也有限。
最后,她们两人都各自办了一个校园网,回去的路上荀瑶鼓捣着新拿到的电话卡,“你可以用我的呀。”
迟雾将自己的卡插入手机,先给爸爸发了个短信,“反正都要用的,一样的。”
荀瑶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她知道迟雾是怕麻烦别人。
回到宿舍,迟雾将自己要用的一些视频先下载到电脑里。晚上只有一节自习,请荀瑶帮自己答下到。她得将校园网的钱赚回来。
“晚上回来给你带奶茶。”她说。
荀瑶:“我要七分糖。”
迟雾将电脑装进包里,“没问题,熙熙你要吗?”
董尚熙正坐在床边涂指甲油,“不了,我要减肥。”
荀瑶从上铺探出头,“你这么瘦了还减肥?还要不要我们这些人活了。”
董尚熙欣赏着自己的新美甲,“国庆我要去参加高中同学会,胖了就不能艳压场了。”
荀瑶竖起大拇指。
迟雾将书包拉链拉上,带上自己的水壶,“我走了,拜拜。”
“拜拜,注意安。”荀瑶挥手。
傍晚的夕阳已经完藏在山后,天空黑压压的,像是要下雨。迟雾又折回去拿了伞,刚走出宿舍没几步雨就开始落下。
冰冰凉凉的落在脸上,很快雨渐渐大起来,本慢悠悠行走的人匆忙奔跑,边跑不忘吐槽这天气。迟雾撑着伞,等绿灯时计算着要多打几个小时的工才能将这学期校园网的钱挣回来。
电话响起,她挂断重新打了过去。
“喂,爸爸。”
“怎么换号码了?手机丢了吗?”
“没有,老师这周布置作业要用到电脑,我去办了个校园网,这是送的电话卡,以后我给你打过来。”她说着,视线透过雨帘看见对面一道熟悉的身影。
谢淮京拐进一条巷子,紧接一群人也跟着进去,其中有一张面孔她认识,上次来便利店闹事的爆炸头。
他们足足有十几个人,凶神恶煞的,十指交叉,正在活动手脚,俨然准备大打一场。
迟雾心一紧,“爸爸,我上课了,晚点给你打过来。”
绿灯恰好亮起,迟雾跑着穿过人行道。巷子很长,幽暗的路灯勉强照明,空气中弥漫潮湿青苔味道。转过拐角,一阵强风迎面而来,看见混乱的一幕。
巷子尽头,谢淮京揪起爆炸头的衣领,一手抓着爆炸头头发,摁着他的头往墙上撞。其他人见状一涌而上,他将爆炸头扔出去,将上前的两人撞倒,拳头狠狠朝身侧的男人脸上挥去。
谢淮京眉眼布满戾气,他活动了下脖子,顺手抄了手边的铁棍,一步步逼近那群人。
原本占尽人数优势的混混俨然被谢淮京吓到,不断后退着,谁也不敢再冲第一个。
“噔”地一声,铁棍碰撞地面发出刺耳声。谢淮京停下,挑唇笑着,“不是今天要弄死我?躲什么?”
雨水冲刷地面,他浑身都被淋湿,刘海贴在额头,桃花眼微挑,笑得嘲讽又轻蔑。他点了支烟,抽了一口便被雨水浇灭,他“啧”了一声,像是觉得没劲,将烟扔掉。
“快点,我赶时间。”
这一幕与迟雾脑海里记忆重叠,她太知道谢淮京打起架来什么样。她退出巷口,在手机里快速搜索警报的模仿声,将声音开到最大。
“警察来了!”
巷子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迟雾躲在旁边店铺屋檐下,将手机藏在身后,看着刚刚围堵着谢淮京的混混作飞鸟四散。
等他们走远后,迟雾松了口气,关掉手机的声音重新走进巷子。
谢淮京还站在那儿,铁棍被扔在一旁,黑色短袖贴着肌肤,雨水在冷白肌肤上滚落,没入衣襟。银质打火机卡在虎口,“咔哒”一声窜出火苗,他试着重新点烟。
听见声音,他眉骨轻抬。
迟雾走到他面前,将伞撑高,“这样点吧。”
谢淮京掐断那根被打湿的烟,看着她轻笑一声,“你放的警报声?”
虽是问句,但却是肯定语气。
迟雾正要说话,谢淮京又开了口,“这么喜欢见义勇为?”
他声线微冷,如裹着清晨的雨水,眼里写着她“多管闲事”。
迟雾迎上他的眼,“他们为什么找你打架?因为前几天便利店的事?”
谢淮京不答反问:“所以呢?”
“如果是因为便利店的事,我就不是多管闲事,如果不是,我经过看见有人打架斗殴,报警是本分。”她声音温软,但透着坚定。
谢淮京直起身,头顶刚好顶着伞骨,哼笑,“不愧是法学院的。”
他迈步就走,但刚走到巷口就被穿着制服的警察拦住。
……
派出所内,迟雾坐在一侧给老板发消息,说临时有课来不了了。
“喝点水。”一名女民警接了杯水。
“谢谢。”迟雾双手接过水杯,看向还紧闭的门,“姐姐,他应该没什么事吧?是他们先动的手。”
“这个要等录完口供才知道。”民警说。
住在巷子上的居民听见楼下声音,打了报警电话,她和谢淮京还有那群混混都被带回派出所。她一五一十讲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还有前几天爆炸头三人到便利店的事,她问询完出来,谢淮京还没问询结束。
迟雾捧着一次性纸杯,正想着按照法律如何给谢淮京辩解,门口传来声音。
“警察同志你好,我来保释谢淮京。”
迟雾抬眼看去,目光倏地顿住。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两鬓已经斑白,脸上却不见沧桑,浑身透着干练。是当年来接谢淮京的人,和那年一样,他身侧站了两个保镖。
当年,他们一左一右架着谢淮京上车,强制的将他带走。
管家也看见了她,即使上了年纪那双眼无半点浑浊。
“你是谢淮京的监护人吗?”警察问。
“我是谢家的管家,是他父母叫我过来的。”男人说。
话落,审讯室的门打开,迟雾扭头,谢淮京慢悠悠从里面出来,瞧见管家时并无半点意外,薄削的唇轻扯,弯腰在她身侧坐下。
迟雾问:“怎么样?”
谢淮京瞥她一眼,姿态懒散的靠着椅背,“他们能搞定。”
他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衔在嘴里,刚要点就有警察提醒这里不能抽烟。
他眉头紧蹙,有些烦躁。迟雾在包里翻了翻,只翻到一颗玉米糖,“嚼这个吧。”
摊开的手心还有未干的汗,长袖被淋湿贴在手腕,隐隐可见凸起的腕骨。谢淮京眼眸动了动,抬眸看她。
大概是淋过雨,她脸色泛白,本就白皙的肌肤像是褪去血色,马尾在脑后凝成一股一股,像遭遇大雨的雏鸟,但偏生眼里并无半点害怕。
见他沉默,迟雾以为他是不喜欢,正要收回时掌心一痒,糖已经到他手里。
迟雾又问:“喝水吗?”
没等谢淮京开口,站在旁边的保镖立刻拧开水,递过去。
谢淮京没接,嚼着那颗玉米糖,问管家,“我能走了?”
管家面无表情,“还不能。”
谢淮京没再说话,有些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迟雾看了看他,又看向管家,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像是他们的顺序反了过来。
外面雨越下越大,过了好一阵,监护人纷纷到齐,警察简要说明了经过,在警察说完后,管家开口—
“事情的起因是你们先挑衅,我家少爷是出于见义勇为和正当防卫,我们会赔偿相应的医药费,这件事到此为止,各位可有意见?”
迟雾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正要开口身侧的人先一步—
“我有意见。”谢淮京懒懒开口,下巴微抬指了指她,“双倍赔偿金给她,他们逐个过来,给她低头道歉。”
迟雾心下一阵晃荡,握着电脑包的手不自觉收紧。接过他的话,补充,“是跟我们,低头道歉。”
话音落下,身侧的人似微怔了怔,待她看过去时却并无异样。
管家点头,跟几位监护人补充了条件。这件事本就是他们理亏,几个混混在家长的要求下站在两人面前,齐齐鞠躬,异口同声地—
“对不起。”
在保释书上签完字,这这件事便结束。
迟雾签完字,快步追出去。
谢淮京站在路边,单手握手机,清越的声音传入耳朵,带着漫不经心,“打了,打死了又怎么样?你们不是什么都能摆平?摆不平我去坐个牢也行。”
他嘴角微挑带着笑,但眼里却一片冷然,准确的是嘲讽。
迟雾要说的话噎在喉咙,谢淮京两侧都是保镖,在他挂断电话后拉开车门,示意他进去。
不像少爷该有的待遇,倒像受制于人的人质。
“等一等。”她正要上前,管家拦住她的去路。
“迟小姐,请问还有什么事?”
迟雾看着管家,“你认识我?”
管家还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刚刚在签字名册上看见了你的名字,迟小姐,我们还有事,请便。”
管家转身坐进副驾驶,黑色轿车消失在雨帘。
迟雾站在原地好半晌,脑海一遍遍浮现当初谢淮京被接走的场景,他一直都是笑着的,不管是打架还是挂彩,但走的那天,他脸上情绪褪得干干净净,仿佛失去了活力。
她想起那栋几乎荒废的房子。
谢淮京被接走的生活,或许并不如想象的那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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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轿车行驶在宽阔街道,安静狭仄的车厢内,管家从车内后视镜看后排座的人,“少爷,老爷夫人很生气。”
谢淮京嗤笑一声,挑唇反问,“他们哪天不生气了?”
管家没再说话,车厢又陷入寂静。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一座庄园,沿着前面偌大的假山池塘转了一圈,停在门前。
保镖下车给他开门,谢淮京走在队伍中间,亮如白昼的客厅,空气都好似凝成冰,佣人们规规矩矩站在一侧,大气都不敢出。
“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谢家的客厅很大,装修得富丽堂皇,谢正明安华溪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两人距离,看着和谐却处处透着冷漠生疏。
谢正明看了他一眼,在商场多年历练的眉眼锐利凌厉。谢正明喝了口茶,问管家,“摆平了?”
管家点头,“都摆平了。”
谢正明点点头,挥手,“带他去地下室好好反省。”
谢淮京没什么反应,显然对这样的结果早就猜到,在他转身要出去时,安华溪又补了句—
“不准给他吃的和水。”
管家有些不忍的出声,“夫人,少爷身上还带着伤。”
安华溪不为所动,“你再帮他说话,就跟他一起挨罚。”
谢淮京看了眼沙发上的两人,发布完命令他们各自起身离开,并未多看他一眼。
他笑了声,转身离开。
地下室是早年用来堆放杂物的,阴暗潮湿,没有灯,窗户被钉死,充斥着死老鼠腐烂的味道。谢淮京进去,铁门“砰”地一声关上,链子上了锁。
黑暗四面八方将他包围吞噬,一滴水砸在他脸上,带着腐朽的味道。
这场雨持续到半夜,“轰隆”一声,迟雾被雷声惊醒,推开窗到阳台。每个宿舍都自带一个小阳台,外面装了防盗网。
风吹得衣服摇摇欲坠,她将晾着的衣服部取下来,其他三人没醒,她关上窗,蹑手蹑脚的爬回被窝,耳边回响谢淮京打电话时的话,摁亮手机。
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疼,将亮度调到最低,找到谢淮京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
你手上的伤处理了吗?
消息发过去,石沉大海。
一直到第二天上完课,谢淮京都没回复。
下午,迟雾在便利店写完两个案件的作业,休息时拧开水壶喝水,搁在一旁的手机亮起。
荀瑶: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病态感。
荀瑶:谢淮京不出道当演员真的可惜。
下面是一张图,偷拍的,照片中的谢淮京面无血色,头发有些凌乱,黢黑的眼眸毫无焦距,他还穿着那件短袖,干涸的血迹凌乱攀附在他右手小臂。
迟雾将照片放到最大,伤口隐隐有些红肿。
她退出微信,正要收拾东西玻璃门从外面被推开,照片里的人走进店里。他换了身衣服,不似以往的散漫笑着,像是极度疲惫。
他如往常拎了瓶水,买了烟,付完款正要走。
迟雾从收银台出来,喊住他,“谢淮京。”
谢淮京猛地停住,回头看她,狭长的眼微眯,像是在回想什么。
迟雾走到他面前,把手机拿在手里,“帮我看下店,我出去几分钟。”
说完她快步离开。
学校附近就有药房,迟雾买了碘伏和棉签还有纱布,付完钱原路跑回,谢淮京站在便利店门口,脸上神色未明。
迟雾拽着他手腕到店里坐下,从袋子里拿出棉签,沾了碘伏,“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
碘伏碰到伤口一阵刺痛,谢淮京眉头皱了皱,垂眼看面前的人。她小脸皱着,专注小心的给他处理伤口,生怕下手重了,仿佛受伤的是她。
空调冷风吹过,他嗅到空气里的血腥味和酒精,还有女孩身上淡淡的清香。心尖仿佛被什么东西碾了一下,脑海闪过一些熟悉又久远的画面,还有昨晚从审讯室出来,管家看着她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愕然。
“迟雾。”他喊她。
迟雾眼也没抬,小心将周围的血迹清理干净,“还好只是破了皮,不然得去医院看看,别沾水,不然感染就麻烦了。”
那股熟悉感越来越强烈,谢淮京看着她,“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
迟雾动作顿了顿,面色平静的将碘伏盖上,将碘伏和棉签还有消炎药装进袋里,打了个结,递给他,“记得一天擦三遍,消炎药一天吃一次。”
她抬眼,回答他的问题,“现在我们认识了。”
她认输了,她又如何能要求他这些年将自己牢牢记住。忘了便忘了吧,现在重新认识,谁让他还是原来那个跟人打完架后,摁着对方给她道歉的谢淮京。
“迟小五,我打架是为了把他打服帖,老老实实给你道歉,你就站在这里等着。”
跨越时间的声音响在耳彻,迟雾看着他,“谢谢。”
谢淮京喝了半瓶水,喉咙的刺痛消退几分。灯光下,她的眼睛清澈透亮,干净得毫无杂质,适才里面揉着担心关切,此时是感激。
蓝白色的裙子,露出白皙如玉的脖颈,乖巧清纯。
谢淮京又喝了口汽水,水蜜桃味的,带着丝丝甜味。他扯了扯唇,接过她手里的塑料袋,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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