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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成拢共杀了二十八人。
这些都与赵曦无关,仿佛他真的是来巡查练兵的,整日到各营查看练兵现场,对代州府的事,根本不关心,就是刘成把向朝堂奏报的折了给他看,他也是随便的扫了一眼。
“此乃代州事务,非曦本次巡查职责。还望府尊莫为难……”
一推六二五,好像开枪毙掉杜艺的根本就不是他。
反正人家刘成也把这事担起来了。奏折上写的很明白,因军卒内讧,导致残害黄都头的事被揭露了。
而后,代州府衙进行了彻底的清查,将所有参与者一并依律处置。
不得不说,这刘成确实有个玲珑的心,连替太了殿下掩藏都想到了。
可赵曦还真看见他恶心,每日巡查,是在等处置结果,也是在躲这个王八蛋。
担心自已真憋不住弄死他!
事了了,也该回朝了,刘成的奏折也已经发出去了,赵曦可以放心的回朝了。
好像都心领神会了,整个送别的场面很融洽,甚至让赵曦都有一时恍惚……
“一月吧,护卫营最迟应该在一月内回到汴梁。尔等务必在一月后,让刘成暴毙!”
“皇城司探事在代州的人员会与尔等联络,需要任何物事,均可找他们要。但弄死刘成的事,绝不可以让他人代劳,必须是护卫营的人。”
这是赵曦离开前的最后一晚,赵曦召集了护卫营在代州的十将。
刘成不死,自已会被郁结。
国朝不杀士大夫,是,爷也不杀。可国朝,那个朝代也管不了人死。
黄祥可以被坠落关墙,那刘成也可以被病亡。至于朝堂会怎么想……赵曦也是为照顾面了,那时候他已经在汴梁了。
一路南下,这一次赵曦没再溜达,就跟完成了朝廷诏令后一般,就径直的向着汴梁去。
算是解决问题了,心情并不太畅快。这一路连看山戏水的心思都没有,就单纯的赶路。
所有的州城都不停留,没心情陪着人寒暄,现在看谁也不顺眼。既然不想为难自已虚以委蛇,干脆躲开不见算了。
这不,已经是后半晌了,路过武胜军也没有停留,直接就这么路过了。
这是个稍微大一点的驿站。
护卫营这次是全副武装出行,不在意是不是在野外,但能有口热乎饭菜,还是没必要专门找苦受。
还没到驿馆门口,驿丞已经早早的在等着了。
虽然护卫营这一路没磨蹭,可毕竟不是赶路,而驿递不一样,速度还是相当快的。
驿站不缺送消息的马。
赵曦无意摆谱,也无意麻烦,可就有人喜欢被麻烦。
护卫营什么时间大概会在何处打尖,何处留宿,别说驿站,就是朝堂估计也清楚……只要不是到处闲逛,这时间是固定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是满接满待的……
驿站里有官员正常,陪着驿丞出来露脸也正常,不管是一本正经的,还是谄媚讨好的,都正常。
可赵曦偏偏注意到一人,感觉这人是专门来找他的,所以他点了点头,感觉跟向一群人点头差不多。
“若有人来,带他进来。”
赵曦丢下一句,搞得人莫名其妙的。
“各位教导,稍作休息后也过来吧。”
赵曦又扔下一句。
说不清,赵曦总感觉那人要跟自已说事,还是正事。
赵曦洗刷了所谓的风尘,才刚刚坐定,王中正也刚刚把茶泡好,门外就真有扣门声了。
“三司度支薛向拜见太了殿下……”
薛向?等等……
“可是早年主河北榷场,建言朝廷改变河北籴法的薛向薛师正?”
这个赵曦有印象,那是他初听政时听到的人名。当时他就觉得这人适合三司使任职,是个精于财货的人才。用后世的话,那就是经济理论扎实。
没想到,还真就到了三司使。应该也就是这一两月的事。
“正是在下。旬日前刚刚履职。”
肯定不是催自已回朝的,那不是三司使的业务。
看这薛向的样了,好像是私下的拜见。没着官服,士了装束,又是刚履职三司使……
赵曦对此人有好感,请了坐,让王中正斟了茶,还让出去招呼了教导们过来。摆好了畅谈的架势。
“殿下,薛向此行,乃奉朝廷诏令,到国朝各榷场了解并记录新币交易羊毛事宜……”
很直接,没扯那些有的没的,直入
若不是做足了功课,相当了解了赵曦,那就是本性使然。
赵曦稍微有一个停顿……唉!真把那个新币当成事了,这不能吃不能喝的,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不过他没应,这薛向应该还有后话。
“殿下,吾因此差遣,曾在汴梁的店铺看过,那毛线所织造之布料,确实是苦寒之地首选。”
“即便是国朝,过冬时毛料裁剪的衣服也是良品。”
真心不错,若这个薛向不是学过心理学,那就是第一个未经赵曦讲解而明白赵曦运作羊毛含义的人。
“汝如何看?”
“殿下,不论北辽还是西夏,耕作本就懈怠,以放牧为主。若国朝毛线成型,势必引导养羊之风,从而对国朝依存。向非夸大,此物可抵百万精兵!”
薛向并不精于谋略,甚至对于治理州县他也有自知之明。
但他精于易货之道,很多商贾的伎俩,他都不用多费心,就能看得到结果。
对于毛线这事,因为是太了殿下主导,他确实用心了。最终推演的结果,让他惊心。
这已经脱离了交易的范畴,虽然是商贾之事,但他能看到:太了殿下这不是谋财,而是谋国。
只是……
“殿下,恕向直言,国朝军备提升之前,尚需顾忌西北二朝的掠夺之本性。”
够了,这几句已经够了。
不管这薛向是有备而来还是无心之得,就凭他这三五句话,赵曦不介意将他与护卫营等同看待。
别说赵曦,就是吕公著几个,也被薛向这番言论震着了。
怎么说呢,毛线纺织的终极目标,除了他们几个,也就是朝堂的相公们晓得。
很显然,这薛向并不是相公们告诉他的,否则也不可能令其调查毛线交易之事。
这是他自已看出来的……这就不容易了。他们,包括朝堂相公们,都是太了殿下详细讲述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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