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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王安石很着急。
不知道政事堂其他人是怎么想,反正在集议的第二天,政事堂就递进来了农田水利法的修正案。
政事堂应该统一意见,然后呈于君王……这是最正确的流程。
现在不能推行,最起码现在的政事堂组合不能推行。
赵曦也理解王安石的着急……新法喊了这么久,朝廷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着,说是朝廷慎重,可在大多数人来看,官家并不支持新法。
王安石需要有一部新法出台并推行,这样才能稳定自已的队伍,甚至拉拢部分墙头草支持新法。
赵曦当即就签署了,并加盖了大印……他也想给朝堂一个明确的态度,自已是有意革新的。
同时,赵曦多年来再一次动笔,将农田水利法用乡间俚语的方式,详细进行了释义,并让赵琴协调曹家(蹴鞠快报的大股东,赵曦一直没丢开。),必须在国朝所有蹴鞠快报刊登……以确保最大范围内广而告之。
至于朝臣们理解和他解释不一样…~对不起,一律以蹴鞠快报的释义为准。
当然了,这不能让蹴鞠快报背锅。赵曦同时要求,将发于蹴鞠快报的释义,全文用朝廷抵报明发天下……
又到了朔望朝会日,赵曦觉得朝臣们应该有奏折的,他也准备好了。
其实也没想着要打打杀杀的,他准备的就是留中不发。
反正政事堂是通过了,有事大家一起背才对。他也想看一看,汝州官员的惩罚,到底能不能让大宋的士大夫害怕。
赵曦等的是朝臣,没想到……
赵允弼六十多了,在赵氏整个宗族中,算是长寿的了。
至于身体状况…~也就那样。否则也不会恳请赵曦恩准他不必参加朝会……也是被一些事吓的。
一直主大宗正,这都三十多年了。
没想到,这时候这老头颤巍巍的居然来上朝了。
虽然碍眼,总不能赶走,人家合理合法的来上朝,就是碍眼也得接着。
流程正常走,该唱赞歌唱赞歌,该报喜就报喜。朝会嘛,只要没争端,一直就是这样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陛下,老臣有奏……”
唉…老头果
“希望不是关于农田水利法推行的事。”赵曦心里默念着。
“赐座!东平郡王,年岁大了,有事让了侄递折了就行……”
赵曦好像不怎么关注宗亲。
在这时代,宗亲是根,若有那个文官武将,跟赵曦这般冷落宗亲,那绝对会被喷成唾沫人。
可若是放在皇家,这就是正常了。特别是像国朝这种特别限制宗亲干预朝政的时代,更没官员当宗亲是回事了。
“谢陛下!老臣奏咸平知县曾公绰……”
果然还是让人当枪头了。曾公绰是谁?是曾孝宽,那是曾公亮的儿了,坚定的新法支持者。
曾孝宽是恩荫得官,也算能吏。知桐城县,吏部连续几年优评……至于是不是有他爹的原因,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更像是有王安石在里面掺合了,也是这才到咸平县任职。
接着,就是东平郡王絮絮叨叨的叙述了,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事情也简单。东平郡王,别看封的王是东平,那是在河北道地界,实际上整个东平郡王府的私田,都在京畿道。
当初太祖开朝,对于宗亲和武将的做法都一样,就是赏良田,赏豪宅……当然不能为点田地忍受舟车劳顿吧?所以,京畿道大多数土地,都集中在勋贵和宗亲手里。
东平郡王在咸平县有地,不是早年封的,是后来盘下来的。
至于手段,宗亲在大宋还是守规矩的,因为文臣们太恐惧了。
在朝廷调查耕田时,东平郡王为了让自家田地数不过分扎眼,就少报了不少。
曾孝宽积极,催促着上报田亩,比其他地方要及时,几乎是整个国朝最早上报到朝廷的州府郡县之一。
也是因为这个,让赵允弼这时候有了说辞。
上报田亩时,因为保密法令的原因,赵允弼一家没从朝廷打听到官家的目的,担心新皇即位后会对兼并的土地有什么变化。
所以,就压下了一部分田地没报。
结果这些天从朝廷抵报和蹴鞠快报才明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曾孝宽不管这些,所有没上报的,一律划拉到国田一类了。
这下,东平郡王一家不行了!亏大发了!
可宗亲在国朝没什么地位
可后来到处打听,发现好像跟他类似的事很多,士大夫家里也不少,还都有怨言。
赵允弼不傻,见都只是在下面发牢骚,就知道事情不那么简单。
本来他准备吃个哑巴亏算了,他家也不靠那点田过日了,这时候不能去捋虎须。
别说是官家,就是王介甫也不是他赵允弼能招惹的。
再说了,新皇待他家还算不错,每有什么挣钱的营生,内苑的赵琴都会知会一声…~他可不知道这些赵曦根本不过问,是滔娘安排的。
后来,应该说是三天前,有人给他支招了。说他就是跟官家嚷嚷,也是占理的。
曾孝宽为显摆,在离朝廷截止日期还有小一个月时,就把咸平县的数据奏报了。
而他赵允弼家,家大业大,在咸平的耕田为不少,甚至还没仔细清点或。
本来想好好配合朝廷,认真清点结束后再给咸平县衙报一次的,结果听说曾孝宽已经报到朝廷了。
如今,曾孝宽因为衙门提前报走的原因,就要收了自家的田,就是当着陛下也可以申冤!
赵允弼真不傻,他也知道这是保守一派故意给革新一派添堵。
可又想了想,自已确实可以拿这个当理由。
关键是,很有可能在朝堂上,自已跟陛下喊冤,说不定会有文臣响应自已。
关键是,他真有可能能讨回些田地来。
枪头不枪头,赵允弼还真无所谓,就凭他对官家的了解,官家肯定能看明白的。
所以,赵允弼就真在朝会时哭诉了。
当然,哭诉时不能把事情原委都说了。
他只是一口咬定,自已还在清查田亩时,曾孝宽已经上报了。
赵曦听这族叔絮叨,确实也看清楚缘由了。
唉……这就是宗亲,地不地的真无所谓,只是这宗亲……废了!
在明知道是做枪头的情况下,却甘愿如此!
他不信这族叔这么大岁数了,看不透朝堂的局势。
就不能为赵家的天下用点心吗?
我成了仁宗之了
我成了仁宗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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