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浪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76章 秀水涧(1),凶命镇魔师,秋天的浪漫,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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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惊愕的看着母亲脖子上深深的裂口,连七岁小弟也被斩掉了头,头颅还不知滚哪儿去了,地面鲜血横流,炉灶刚起了火准备要做饭,水才刚沸。

他们正好相约到林中叙情,才侥幸逃过的。

简妹不知该恐惧好,还是悲痛好,看着地上犹有余温的尸体,倒是自己比已死的人们更快的冰冷了起来。

他们没机会问为什么,为什么祸事突然而至。

“聂良……”她轻呼男子的名字,好确定他是否还在身边。

她感到一把温暖的大手包紧了她的手,心里的沉重似乎剎那轻了好些。

聂良冷静的走到屋角,取出麻袋,装了些干粮、菜籽、谷种、油脂,还没忘了火石和刀具。

他把东西负在肩上:“简妹,走吧。”

“去哪儿”

“哪儿都好,这里不是生人该住的地方了。”

万一官府发现这里还有活人,说不定会再派人前来翦除。

说不定会派人来重整田地,移入新住户。

说不定的,谁也说不定。

聂良拖了简妹的手,急急窜入林子。

他们尽可能快速的走。

简妹平日在田里作活惯了,脚很能跑。

两人一前一后,时快时慢,走到日影西斜了,才敢喘口气。

这下一放松,悲痛才有时间涌现。

他们在溪边放声大哭。

空旷的山涧,被响耳的哭声侵占了,清澈的流水也忍不住添上几分哀伤。

山涧很快蒙上了一层黑暗,夜已来临。

他们哭累了,身子又因为太悲痛而感觉软酥酥了,只好昏昏沉沉的睡去。

陪伴着他们的,只有潺潺水声,和夜里不时传来的夜猫子啼。

山涧是如此的安祥。

天空的星斗转了近半个周天时,山涧的虫声、夜猫子啼忽然静寂了下来,露水开始找地方凝聚了起来。

聂良被露水冷醒了。

他的衣服已经沾满了晨露,被堵塞的毛孔感到不太舒畅。

他睁开眼,晨曦微醺的模样映照入眼,一如每一个早晨。

聂良心里咕哝着:“干活去……”他还纳闷着,平日大早的饭香呢难道娘未起床不成

他猛地惊醒,忆起了昨天的事。

一切已经不同了。

他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变化。

他所熟悉的人,此刻正在逐渐败坏中。

他所熟悉的地方,也不能回去了。

他转头看见简妹。

简妹弓着身子沉睡,也在冷得哆嗦。

一道耀眼的晨光抛照在她身上,挑起了一丝少女的妩媚。

聂良不禁感动。

他张开两手,搂着简妹,把自己的体温传给她。

简妹似睡似醒,扭动了一下身体。

聂良看得发愣,忍不住将唇贴到她的唇上。

这一下,他启动了自己以往起过的无数念头。

不知为何,简妹这次没有拒绝。

他们高昂的情绪令露水畏惧,将露水的寒意驱逐得一点不剩。

太阳还未烤温周围的空气,他们便已经烤暖了土地。

山涧的清晨有着平日从未有的声音,交织了欲念、欢乐和痛楚,赶在大地苏醒之前,注入了无尽的生气。

当太阳完全披照上这处山涧时,在涧边浓绿的草地上,缠绵才又再回复了平静。

聂良的汗水滴在简妹白皙的皮肤上,再滑下了草叶中。

简妹半瞇着眼,紧抱着他,听着他兴奋过后的喘息声。

新的一天来临了。

她这么想。

她仰望轻轻飘动的云朵,心里头空荡荡的。

好一会,她才缓缓坐起,拨去身上的草叶和泥土,拖了一件衣服,走向清澈得不可思议的溪水去。

要不是溪水在流动,还真是透明得令人以为空无一物。

她步入水中,一面清洗下身,让冷冷的水掩去她的痛觉,一面观望四周的景致。

四面全是山石。

一条细细的瀑布翻下小岩山,一头窜入小池,成为溪水的源头。

这被小山孤立起来的地方,长满了各种草木花丛,透入耳中的,惟有水声,连风声也没有多少。

简妹吸入一口沁凉的空气,满意的笑了。

聂良正坐起了身,痴痴的看着她光洁的**。

“聂良喂。”

“咦。”

“你没有住的吃的,怎么接我过门哪”

“这好办,”聂良笑道,“我这便盖房子去。”

宋,政和七年,夏。

江宁府的丐团团头发下命令,要乞儿们搜寻一个叫“云空”的道士。

云空彷佛从地面上消失了一般,竟没个乞儿再见过他一眼。

天下乞丐多如牛毛,是寻人的最佳眼线,云空竟逃得过他们的目光。是何道理

没有道理。

云空的确消失了。

那天大清早,他被半成子攻击过后,奄奄一息的倒在街口。

他被一名乞儿见着了,带到神算张铁桥那儿去,不想张铁桥竟惨死在家里。

又受重伤又受惊吓又疲累得半死的云空逃到街上,再度仆倒在地,此时张铁桥暴亡的消息尚未传到江宁团头耳中……

过不一会,他迷迷糊糊的感到有人将他扶起。

在蒙眬中,他看了那人一眼,认出是赤成子。

虽然早晨的光线不很充沛,赤成子那张鬼魅般的脸孔也不难认出。

赤成子不发一言,利落的把云空带到巷角,为他调息一阵之后,轻轻拍打他的背部:“云空,听见我说话吧”

云空衰弱的点点头。

“待会你不要说话。”

赤成子将云空翻了个身,把他整个人背在后面。

他来到城门,对门卒支吾了一番,道是背上有个病人,要背到郊外的大夫那里去。

就这样,两人出了江宁府,一路往城郊走去。

赤成子漫无目的的乱走,他懊恼着师父传下的书,全被师弟半成子给窃去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才好

他责怪自己太大意,居然看轻了半成子,才被他有机会攻击,令他晕眩了一阵子。

师父也不知在书中写了些什么,万一被半成子学去害人就不妙了。

应当如以前那本刀诀一般处理。

──烧了。

他心中乱得很,但体内小周天已被师父启动,力气倍增,也不觉云空在背上会沉重。

他想起是该替云空疗伤了。

赤成子瞧了瞧四周,想找个好地方放下云空。

他的视线骤然被眼前的景色怔住了。

好灵的山,好秀的水!

眼前乱山纷起,团团的围住了一片苍翠。

高低不齐的树,在小溪前空出了一片草地,长了一簇簇艳丽的野花。

小溪缓缓流着,水声彷如迷人的天乐,拍击出清灵透心的节奏。

而且这里很凉快。

“现在是夏天,”赤成子没有忘记,“酷夏。”

方才他踏出城门时,虽然只是清晨,吹来的风也带有股烦心的闷气。

可是这里的确很凉快。

是因为山吗水吗

他边欣赏边走,耳中聆听细碎的鸟声,心中坦然。

“云空,你闻到吗”

“唔……”云空不舒服的应了一声,他所受的内伤使他老是觉得肚肠在翻动。

“这里很舒服。”

“唔……”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的地方。”

“唔……”

“原来唐人咏山咏水,咏了多少诗,竟然真有如此秀色。”

“唔……”被他背在背上的云空想要骂人了。

他无力的吸口气,骂不出来,只好放弃。

“嘿,那儿有房子。”赤成子加快了脚步。

房子在一小片开出的空地上,用草木、泥巴简陋的盖起来,涂成土壁的泥巴中,还混有干草和花瓣。

赤成子把云空放下,让他坐在屋角,才探头进屋中瞧瞧。

“打扰了,”他少有的礼貌说,“外头有病人……”

他顿住了。

屋里有一个人。

他顿住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屋里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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