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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恰恰就是这两方面,就是你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但你们偏偏彼此双方回避的都是这个问题!绕了这么多年,你还想通过我的口知道我母亲当年是有多么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这有何意义?你爱上的那个男人若是只在意女人的容貌好坏,那这种混蛋不值得任何女人喜欢!”
幕凉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说的脸上的表情平静淡漠到了极致,仿佛她口中提到的那个男人根本不是她的父亲一般
就苏苏和纳兰明辉这件事,幕凉不会站在任何人的角度只会将事实厉害摆在面前,对于苏苏来说虽然残忍,但好过继续浑浑噩噩的纠缠下去因为一个人的等待终有爆发的时候,苏苏现在还能继续等待,那么几年之后呢,十年之后呢,当她发现自己还是一无所有的时候,她的心态若是在那时发生了变化,将会造成无可逆转的悲剧结局!
幕凉都说完半天了,苏苏还是怔怔的愣在原地,眼泪夺眶而出,濡湿了长长的睫毛,常年在大漠戈壁风吹日晒的肌肤早已粗糙不堪,但那五官依旧透着灵动秀丽三十岁的女子,若是在现代,其实是一个女人最有韵味和气质的时候
是一个女人另一个黄金时光的开始
“四小姐,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话,这么多年来,我多希望有一个人能够给我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可即便是太后,也多是劝慰,不曾有过如你这般直白的剖析可是我爱了十年,就算今天他说不要我了,我还是会放不下我还会做着少女才有的幼稚的梦,幻想着也许明天一早他就会改变主意了……”
苏苏已经是泣不成声
从未想过有一天,当她在纳兰明辉的事情崩溃时,她的听众竟然会是纳兰幕凉!竟然会是那个男人的女儿!
“十年又怎么样?如果你想自己将来的生活都在重复你过去十年的老路,那你就当我今天什么话都没说选择在你,同样,你也要知道,对你的选择在他!把自己的命运交在别人手上这种感觉,就好比这水池里面的锦鲤”
幕凉说着抬手指了指不远处荷花池里缓缓有懂的锦鲤
苏苏迷茫的看着荷花池,长长的睫毛上还粘着晶莹的泪水
“姑姑,这锦鲤因为是沾了养在御花园的光,所以身份就比一般的锦鲤高贵,有时候甚至高贵过人命!但锦鲤就是锦鲤,纵然它时常可以看到皇上,看到太后,而看似太后和皇上离它很近很近,比之很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辽皇一面,这锦鲤也许令很多人羡慕只要它足够光鲜亮丽,活蹦乱跳,就能永远呆在这荷花池内
但它终究碰触不到太后或是辽皇!它能看到来看她的所有人,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分辨出那一汪红色锦鲤当中,每一条的区别人们看到的是一群锦鲤,而不是那单独的一只
你想做锦鲤,还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这个选择你不必急着寻找答案反正不是第一项,就是第二项你若放不下,那就想办法把主动权放在自己手里!”
幕凉说完,朝苏苏挥挥手,说了这么多,估计这苏苏也没心思陪她去御花园了看苏苏现在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幕凉轻轻摇头,
“苏苏姑姑,御花园就在前面,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姑姑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与耶律崧说完话自会回到这里”
语毕,她转身朝前面走去
苏苏泪眼婆娑的望着她背影,快速擦干脸上的泪水,迟疑了一下,冲着幕凉背影沙哑出声,“我用这一刻决定换过去十年的等待,很可能会一无所有,值得吗?”
幕凉头也不回的说道,
“真正不值得的是你浪费的那十年等待”
语毕,娇小身影快速消失在苏苏眼前
苏苏身子晃了一下,捂着脸,缓缓地蹲在地上,抱头哭泣但因为这里是在宫里,她不敢放声痛哭,只能压抑着哭声,低声抽泣,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扑簌扑簌落下,似乎是要将过去十年的委屈折磨痛苦全都在这一刻发泄出来
……
御花园内,一抹略带青涩的身影静静的伫立在八角亭下园中初冬景色浓郁,寒风萧瑟,冷风刮过湖面,涟漪泛起,如站在亭下那人的心,难以平静
明黄色的九纹龙暗底锦袍,除了历代太子,无人敢穿
而耶律崧只怕是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曾引起世世代代争夺杀戮的太子之位,于他,到来的竟是如此轻而易举
“耶律崧”幕凉朗声唤着他的名字,并没有因为这一身明黄而改变对他的态度
耶律崧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中了一般,身子狠狠地一颤,竟是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在他身旁是太后安排给他的小太监小德子小德子并不认识幕凉,见幕凉竟是直呼耶律崧的名字,小德子当即板下脸来,手中拂尘一扫,上前一步尖细着嗓子冲幕凉喊着,
“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
“滚下去!!”不等小德子说完,在他身后飞来一只大脚,生生的将他踹出了御花园小德子的身子在半空中飞起来,最后重重的跌落在御花园外面的甬道上,当场昏死了过去
目睹这一切的幕凉始终面沉如水,待耶律崧抬脚朝她这边走来,幕凉才看到,在他眼中充斥着浓浓的迷茫、担忧、无措、逃避、惶恐,无助,还有对她深深的依赖
“幕凉!幕凉!”耶律崧喊着朝幕凉跑来,到了她跟前,他眼中闪烁着难以形容的激动和依赖
“能不能让我抱你一下……我很怕!很怕……”耶律崧说着,不等幕凉点头,竟是像个孩子一样,伸开手臂抱住了她的肩膀,面颊更是委屈的埋在她的肩膀上,高大的身躯如此依赖着幕凉的出现,他此刻的心境比一个孩童还要脆弱和无助
“耶律崧,你先松手”幕凉本想推开他,可是这会子,耶律崧的脆弱和无助,根本无法让幕凉把他当做是一个成年人,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子,见到了自己唯一的亲人若是连这个亲人都狠心推开他的话,那么他的世界将彻底的坍塌
就如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进行特工训练,小小年纪,那般无助茫然,渴望一个可以依赖的肩膀和怀抱但那时她什么都没有,就连做梦都不曾梦到,会有一个属于亲人的怀抱给她温暖的支撑
所以她现在很明白耶律崧此刻的无助和惊慌
抬起的手停在半空,最后缓缓垂下因为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她不想打击如此脆弱的耶律崧,她不曾感受过的依赖,在此刻,不想同样伤了他
自从打开心扉,如她,竟也有了心软的时候
“没事的,一切都将有一个崭新的开始,新旧更替,再正常不过而你不过是提前站在了这个舞台上没什么大不了……”幕凉轻声开口,却不是劝慰,而是以她的方式让耶律崧更快的认清眼前的局势接受现实,而不是过分依赖
耶律崧始终将面颊埋在幕凉肩头,抱着她肩膀的手臂更加用力
“幕凉,我装不下去了!真的装不下去了!从我知道自己被父皇选中作为太子开始,从我穿上这一身该死的太子锦袍开始,我就要伪装深沉,伪装威严,凡事喜怒哀乐都不能放在脸上!我再也不能放肆的笑,再也不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幕凉,我很怕……我根本不想当这个太子……我只想恢复以前的生活,可以无忧无虑简简单单的能时常看到你就够了……幕凉,我跟你之间,我们的距离本来就很远很远,而今我做了太子,只会更远更远……并非我有意疏远你……而是我身不由己……”
耶律崧在幕凉耳边喃喃咕哝着,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在承认错误
幕凉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却也知道他的心情,现在是何等的纠结、彷徨
幕凉抬手轻轻拍拍耶律崧的肩膀,本想让他松手,正在这时,御花园外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一缕暗香袭来,四道身影出现在御花园外
幕凉抬眼正好看到朝这里走来的四个人
打头的便是一身玄金色锦袍气质沉冷冰封的拓博堃,尤为突出的还有拓大王眼睑下那若有若无的两片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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