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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乌贼,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我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没忍住。“今天我老乌贼喝的高兴,但问无妨。”“迷路避役到底是干嘛的?”我对渡者六道中其它几道现在或多或少知道些,唯独对避役不太清楚,趁老乌贼兴致来了,赶紧问一问。“你觉得琳琅是干嘛的?单单养养蛊,下下毒么?”老乌贼嗤笑起来。“愿闻其详。”迷路避役,关于这个女人,我所知道的只有她名字叫作琳琅,老乌贼对她畏之如虎,跟网路蜘蛛却相处融洽、情同姐妹。“避役这名字文绉绉的听着很是不错吧,但避役有一个更为大名鼎鼎而众所周知的名字,那就是‘变色龙’”老乌贼娓娓道来。“不是吧……”我下意识的惊讶了一下,我怎么也没法把那貌美如花的苗家女子跟这丑陋的变色龙联系起来,可转念一想,这眼前不活生生坐着个蜘蛛么,这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起个名号叫什么不好,偏偏都是什么蜘蛛、避役的,听着都瘆人,这也太煞风景了。想到这,我情不自禁就看了她一眼,这姑娘冰雪聪明,估计是猜着我肚子里这点小盘算,脸色顿时有异,冷冷的剜了我一眼。“怎么着,你对我这蜘蛛的字号有什么不满?”我顿时摇头如拨浪鼓。“咱还是说那避役吧。”我眼睛压根都不知道往哪放。“哈哈,好,那继续说避役,变色龙,最大的特点则是与生俱来堪称自然界最卓越的伪装技巧,变色龙栖居在枝头的时候,你会把它误认为是一片灰色的落叶,一段枯枝,一块不起眼的岩石,这也正是‘变色龙’三个字的由来,变色龙通过变色这个无与伦比的技能隐藏自己,捕猎食物,警告对手,传递信息,从前的生物学家多认为变色龙的千变万化是藉由皮肤底下的色素,但事实上这是流传甚广的大错特错。”老乌贼又开始卖关子,他边说边摇头。“不靠皮肤下的色素,那靠什么变化?”我连忙追问。“变色龙的变色是由透明的被称为‘光子晶体’的纳米物质控制的。光子晶体位于虹细胞层,在变色龙的色素细胞之下,虹细胞呈两层分布,这是大自然进化的新特点,这使得变色龙可以迅速在有效保护色和鲜艳颜色间转换,同时提供被动热防护,防止自身体温过高。”老乌贼不无得意的展示着自己的渊博。我听了这些,只有一个感觉,人类或许是目前这个时代生物链顶端的种族,可是,人类对于这个哺育人类的世界,对于那无数的生灵,真的是欠缺了一些敬畏。“渡者六道之中的迷路避役,她所负担的工作跟斥候相似,她跟变色龙一样极度善于伪装自己,她隐藏在黑暗中,在最便于观察的高处静静的观察着一切,她确保蛇信下达的每一个指令得到忠实的执行,可是你若以为她仅仅是个安静且难以发现的斥候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老乌贼脸色凝重起来。“琳琅姐姐真的非常厉害。”蜘蛛很是认真的补了一句。“当第一线的开路羯蚁被压制难以得手的时候,迷路避役将移动自己的位置,从后方直插火线,她不再安静,她将消灭所有的目标,摧毁一切,摧枯拉朽。”老乌贼说。“老乌贼,太夸张了啦。”“不夸张,一点不夸张,你没有亲眼见过她暴怒之下的全力出手,我却亲眼见过啊,那个夜晚,至今在我的噩梦中会经常出现。”老乌贼打了个冷战。老乌贼面色惨白,额头上有汗,他端起酒杯深深的喝了一口,他抹去额头上的汗,苦笑起来,“菜菜,你记得十年前有张订单么?我和避役、羯蚁同时出去了七天?”“记得,蛇信让你们去找一个失踪的姑娘么,你后来回来也没说什么啊?”蜘蛛蹙眉问道。“领路蛇信平时喜欢交些三教九流的普通人朋友,他有个朋友叫陈昌,这陈昌是个小学数学教员,而且是个鳏夫,老婆生下女儿没两年就得急性白血病死了,那陈昌却一直没有续弦,靠着那点微薄的工资独自抚养女儿长大,他女儿却也争气,读书很是用功刻苦,也没背景没关系,家境也不好,弄堂里的一个小黄毛丫头,居然一路重点,考到了公派留学。这可把陈昌乐坏了,熬了小二十年,这下可算是出头了,买了十斤糖,弄堂里、学校见个人就发啊,眼见这就要苦尽甘来了吧,唉,贼老天玩了他一把。”“怎么了呢?”我看见老乌贼的脸刷得一下就沉了下来,就知道这故事绝对是个悲剧。“这姑娘留学去的地方跟我当年读心理学是一个地方,R,这姑娘呢孝顺,学习之余还去打点零工,怕老爹担心,一周一个电话报平安,前三个月风平浪静,第四个月就出事了,电话就再也没有打通过,这陈昌急得都快得了失心疯,语言不通,就失魂落魄的找当地大使馆,大使馆帮着查了一下,也替他报了警,却依旧下落不明,要不怎么说这陈昌命苦呢,他为了找女儿漂洋过海去了R,整整在R寻找了三个月,楞是没有一星半点的线索,这姑娘就像是海面上的一个泡沫,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老乌贼又叹了口气。“……”我沉默不语。“那陈昌后来盘缠用尽,人的精神状态已经有了点问题,就连回魔都的机票都是当地大使馆替他买的,回来以后这上课也不去了,成天就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嘴里永远念叨的只有四个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人瘦的形销骨立,那蛇信跟他有旧,又知道我当年R也算是呆过一段时间,有些江湖上的朋友,蛇信就托我打听打听这事。”老乌贼苦笑起来,一副做了赔本买卖的模样。“当地黑帮下的手?”我性子急,开始刨根问底。“若是黑帮也就算了,不然何至于日本警方都素手无策?这不是普通的失踪案,日本虽是弹丸之地,却跟这魔都一样暗流汹涌,鱼龙混杂,不仅有传承千余年的日本忍道,还有绿雉组、金菊卫,山口组。这四方势力之中,山口组其实最为大名鼎鼎,可实际上山口组却是实力最弱的杂鱼。若是山口组做下的这件事,我出去卖卖面子,那山口组五代目渡边,想来会给我这个薄面,可这回下手的却是日本忍道首领风间拓海的嫡亲长孙,风间砌!”老乌贼说到那风间拓海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可是究竟那风间砌到底要干嘛?”我没纳闷中,问老乌贼。“这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风间拓海老儿也有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护短,他平生育有二子一女,可惜这两个儿子资质平平,体质孱弱,潜力有限,且性格懦弱,完全没有办法接他的班,就在这个时候,第三代风间砌出生了,这小子却是资质奇佳,根骨出众,各种忍术,信手拈来,天生就是个忍术奇才。老天送来一个接班人,这风间老儿自然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太过宠溺就生生宠出了一个混世魔王。”老乌贼一边说一边摇头。“风间砌抓陈昌的女儿到底要干嘛?”我不担心那混世魔王,我只想知道那姑娘怎么了。“风间砌其人,是日本杀手公会的成员之一,实力雄踞杀手之王榜单一席,他甚至比剃刀慕二还要靠前,他抓那陈昌的女儿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为了练功。”老乌贼的腮帮子在抽搐。“练功?那就是说陈昌的女儿没死?”我心里暗想,莫非是那采阴补阳**,采女子精华为己用,想来这受辱是免不了,性命总好歹是保住了,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虽不死,却生不如死。那风间砌居然把陈昌的女儿弄成了一根人棍。”老乌贼苦笑。“这风间砌要练的莫非是血罗刹?”蜘蛛一张脸如霜似雪,寒意袭人。“可不就是那血罗刹么,那风间拓海一统影者之后,各大影者流派的财富、精英、忍具、秘笈均落于他手,这忍术之中又有禁术,所谓禁术都是修炼过程极为凶险、残忍、但修炼成功威力绝大的忍术,这血罗刹就是风间砌从那风间拓海的宝库中偷出来的禁术之一。”老乌贼说。“这血罗刹怎么练?怎么个厉害?”我问。“太过具体翔实的法门,我也不清楚。”老乌贼将酒一饮而尽。“后来呢?”我问。“当日,在R的只有我、羯蚁、避役三人,按说找个失踪女孩是绰绰有余了,等打听清楚后,这却是有点棘手了,有句话叫作打狗还要看主人,动了风间砌,难免就会惹出风间拓海,这风间拓海近些年虽然已经很少出手,可是实力却是深不可测,所以我就存了个先礼后兵的心思,我托了那山口组与R杀手公会的熟人,从中斡旋,不管死活吧,先把这陈昌的女儿弄回来再说。”老乌贼啪嗒一口酒一口烟。“接着说,接着说。”我殷情的替老乌贼倒上酒,他受用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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