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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风月将纸条随意丢弃后,伸手赶了赶白鸽。
它只咕咕叫着,似有一种不给它腿上塞点东西就不走的架势。
谢风月失笑,提笔写上一句:“可”后,将纸条折小,塞进了它腿上的小信桶里。
它这才抖了抖翅膀,飞向了天际。
谢风月目光追寻着那鸽子,见它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了天际。
她这才蜷紧了手,止住了由于兴奋导致的发抖:“母亲,兄长你们准备好了吗?”
——
回了盛京就被母亲关在府中的连均终是出门了。
他的调令已经下来了,西山猎场一结束他就要赶往北境了。
门口的老鸨见着来了客人笑的问道:“爷,是独乐还是众乐啊?”
卫宁急忙看向耶律雅,见她眼里已经絮上薄雾,眉头一拧,干脆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轻声安慰着。
连均又猛的喝了一口酒,嫌脸上面具碍事,干脆取了下来继续道:“我想求娶的心坚定坚定异常,你这种混不吝的浪荡子,不懂就别说,你不张嘴,别人也知道你长了嘴的。”
话毕,两人默契的对上了眼,又齐齐转开。
何知这才来了兴致坐起身子:“我嫂子说你收心了,想要娶谢氏女为妻难道是真的?这太阳真能打西边出来了?”
喝完船内所有酒后,两人就见着对面那船上的人走到了甲板上,何知越看越觉得那两人就是卫宁和北原公主。
连均眯了眯眼,朝他神秘一笑。
他可是去了宫宴的,那北原公主大放厥词时,他就是底下那些拳头捏的吱吱作响的世家公子之一。
何知啐了一口:“要不是我爹死命掐我,我早就起来骂她了。”
何知不得不长话短说,向他解释了一番。
连均被关在家中太久,什么卫宁他根本不认识,可还是朝着那边看去了。
连均懒得搭理他,挥了挥手示意花船里的花娘们出去后,才清了清嗓子:“那是自然,柔女郎蕙质兰心,又生的花容月貌,我起了求娶心思那还不正常吗?”
他是见过这个三公主在宫宴上如何飞扬跋扈的,但他更清楚的是她不过是个内里娇娇柔柔的小女娘,他两人之间早就相熟,嚣张跋扈不过是她保护自己的武器罢了,就像这等落水声都快惊得她落泪。
何知正领口大敞的喝着旁边美人递来美酒,见着老鸨带着连均进来了,连忙招呼:“你母亲总算是放你出来了,你要还在府中呆着,不得憋出问题来啊,赶紧的秋意坞的小娘子们可快想死你了。”
他这话逗得旁边的美人咯咯直笑。
连均吃一堑长一智,哪里还要花娘啊,敢忙挥了挥手示意老鸨带路。
何知虽已经见过他面具下的伤口,可再次见到还是觉得触目惊心,他叹了几口气还是决定不说这些了,反正今日来这就是叙旧喝酒的。
连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才回:“爷现在改邪归正了,不要花娘作陪了,今日只饮酒!能成就成,不成我就回府了。”
何知闻言毫不怜惜的推开一旁的美人,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一副好奇模样问道:“真的?你真要娶妻了?花楼画舫常客连小郎君要娶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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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听他声音有些耳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才道:“哎哟喂~这..这不是咱们连小郎君吗?这是回来了呀,今日可要怜香作陪啊~”
这番出门无异于放虎归山林,他如今已然收敛了许多了,可他旧友们不知道啊,早就在秋意坞画舫上定好了花船,说是饯别宴也是迎客宴,他推脱不得也只能前往。
他扯了扯连均袍子:“真是他俩啊。”
他干巴巴的问道:“何知定的哪个船?”
随即两人立刻脱了靴子,光脚沿着船沿偷偷摸上了卫宁和北原公主所在的画舫,两人靠得近了,才听到断断续续的谈话声传来。
何知定睛瞧去,又揉了好几下眼睛:“那个女的,好像是北原那个公主。”
连均以前可是这秋意坞的熟客了,他如今带着面具,这老鸨一时间没认出来,才问了这话。
这巨大的声音引得岸上惊呼一片,自然也惊到近在咫尺的卫宁和耶律雅两人了。
一路上老鸨嘴巴动个没完没了,一会儿谈及画舫哪个姑娘想念他,一会儿又说哪个郎君笑话他,连均全当是放屁,他充耳不闻目不斜视。
连均看了眼,身边的几个花娘,严肃了些:“你少在这里说这些混话,也别此处提我姐和我未来妻子的名讳,平白侮了别人名声。”
于是两人也不再提这个话茬就听着外头花娘弹曲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聊着天。
喝到中途时,眼尖的何知突然凑近了些跟连均咬上了耳朵:“对面那艘船上,那男的怎么那么像荣安伯卫宁?”
这解释就解释的连均眼睛瞪的老大了,嘴里啧啧称奇:“宫宴上就没个人起来骂这公主吗?”
汴河的上游一片都是由大大小小的画舫聚集而成的,这里全是士族富户们的消遣之地,又称盛京第一消金窟,而这秋意坞就是这些消金窟中的翘楚。
天色稍暗些,盛京城汴河边的秦楼楚馆就已经开始点灯开船了。
连均疑惑:“什么卫宁?哪个是北原公主?”
倒是何知是个倒霉的他脚下一滑,顺带拉着连均“噗通”一声,害的两人双双落水。
喝酒喝的有些上头,也就不再管刚才人影的事了,又开始了互相灌酒。
北原公主道:“若是.林.那我们.”
卫宁小声又回了好几句。
卫宁也就是曾经的谢凌云叹了一口气,手上动作更是轻柔了一些。
两人缠绵着,根本不管落水何知和连均二人,幸得船离岸边不远,那边的龟公小厮见人落水都赶紧下水施救了。
老鸨在岸上急的直跺脚,这船上的都是些贵人啊,要是出了事,秋意坞开不开的下去还一说,自己这条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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