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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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加奈渐渐止住了话头, 前辈似乎并不是那么喜欢听到将辉的消息？

敦贺莲的微笑依旧帅气，但手冢加奈却从当中感觉到了一些危险的气息。

“加奈，你和那位冢本……之前就认识？”敦贺莲的语气里有些挫败，果然加奈还是喜欢和同年龄的男生一起玩耍吗？

手冢加奈疑惑地摇头：“……不是啊，我们这次合作是第一次见面。”

“我还以为你们以前就认识了……”敦贺莲故作低落，“你们看上去很亲近的样子。”

“亲近？”手冢加奈大吃一惊, “我们几乎除了对戏没说过话啊！”

“那你怎么还会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姓氏？我们认识了那么久, 你都一直只是叫我‘敦贺’啊。”

“前辈，你是大前辈……”

敦贺莲打断了她的话：“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可不是一个会随便和后辈一起喝酒的人。和我一起喝酒的，你是第一个。”敦贺莲说到这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们这样的关系，你难道还不能叫我的名字吗？”

一种无法用言语详细形容的情感涌上手冢加奈的心头。

朋友。

听到这个令人心醉的单词，这似乎也是第一次。

她接连辗转于现实与梦境，毁灭于过去, 重生于未知，从死亡的火海中跃回绝望的战场, 怀抱着对圣杯的期盼, 却两度亲手将它毁灭。

无论是真实的过去, 亦或是现实的对战，她从没有遇见过自称为她的朋友的人。

她曾经以为兰斯洛特是她的挚友, 可是他留给她的，是无法掩饰的难堪与公之于众的耻辱。

就算阿尔托莉雅并不介意，但作为王的她无法忽视对于亚瑟王声名的践踏。

所以, 她强迫着自己把兰斯洛特这个名字抽出她的记忆封存。

终其一生，阿尔托莉雅从没有得到过朋友。

手冢加奈骤然感到心口一痛。这个感觉来得及其突然，毫无征兆。

她不由自主地抬手捂住胸口，姣好的面容上显露出些许痛苦之色。

“加奈！”敦贺莲箭步向前，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手冢加奈特别想给他一个微笑，可惜还没等她的身体执行这个指令，她就毫无准备地陷入了黑暗。

无边的黑暗后，是些许微亮的光明。

在一片花海芬芳中，她见到了一座神奇的塔。

说是塔，但它的底端却无比细瘦，就像是一根针那样插在了大地上。

它的顶端高入云霄，在云端下有一方小小的四方空间。

“阿尔托莉雅~”熟悉的懒散的语调。

“梅！梅林？！”阿尔托莉雅艰难地仰着头，希望能够看清上面的小室。

“阿尔托莉雅，真没想到还能有这样和你见面的一天~这么突然，我还真是没做好心理的准备呢~”梅林的语气明明就是沉着在胸。

阿尔托莉雅不明白为什么一眨眼她就出现在了这里，还在这里见到了把自己撂下几百年的不靠谱师傅。

但这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还能不能回去？！又在敦贺前辈的面前晕倒，他该多担心啊……

“阿尔托莉雅，你果然长大了啊……”梅林的语气里有些失落，“我的阿尔托莉雅是一个合格的淑女了呢……”

“合，合格的淑女什么的……”阿尔托莉雅苦恼地揉了揉颈椎，“梅林……你确定，我们要一直这么说话？你为什么不下来？是因为对我失望了吗？”

果然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无法不在意。

拥有着潘德拉贡之姓的她有着无上的荣光与责任。

可梅林充满希望的托付以及几十年如一日的陪伴与教导，都随着不列颠的覆灭变得毫无意义。

她无颜面对他。

梅林是不愿意见到她的这副模样，这才离开了地面吧……

“阿尔托莉雅！”梅林的语气是少有的严肃，“阿尔托莉雅！你抬头看看我！”

窄小的缝隙里艰难地伸出了一枝花。

是热情似火的红玫瑰。

阿尔托莉雅的眼神凝固了。

“阿尔托莉雅，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我总是追逐在女孩们的身后。现在我告诉你，因为在交往中她们给予我的丰富情感是最有趣的礼物。”那朵玫瑰颤颤巍巍地缓缓滑落。

阿尔托莉雅伸手接住了它。

“可我没想到，竟然也会有女孩为了我设定了这样一个牢笼。”梅林的语气里充满笑意，“你知道这叫做什么吗？”

“牢笼！？”阿尔托莉雅大吃一惊，她原本只是以为这是梅林的另一个恶劣的玩笑，“需要我怎么做？你怎样才能出来？”

那朵玫瑰轻颤，渐渐化作了雾气。

那个熟悉的俊美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前。

“梅林！”阿尔托莉雅伸出手，脸上满是焦急。

梅林开心地竖起一根手指：“阿尔托莉雅，你不要着急。这个不是你我能够改变的事情。”

“不试试看怎么能……”

“所以你就去愚蠢地用自己和圣杯做了场毫无利益的交易？”梅林打断她的话。

他知道了。

梅林果然知道。

阿尔托莉雅苦笑。

他可是名副其实的能够看穿世界的魔术师，她的心存侥幸毫无意义。

“我……”阿尔托莉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对于她的否定，其实就是间接地否定了梅林所做的这一切的意义。

“傻姑娘。”梅林轻叹。

阿尔托莉雅抽出宝剑，一剑劈向高塔。

剑身崩裂。

破碎的剑刃险些滑破她的脸颊。

“住手吧。”梅林的手虚晃放在她的肩上，“这是给有罪者的牢笼。”

“有罪者？”阿尔托莉雅不解，“你哪里有罪？如果真的追究责任的话，那么罪责应该在我的……”

“莉莉！”梅林很少这么亲热地叫她。

阿尔托莉雅不再言语。

“这是被我甩了的女人设下的牢笼，天命判定我有罪。”梅林一点都不像是被囚禁在这里的人，“我虽然不认可，但反正无论在哪里，我都能看见世界上的景象，也没什么差别了……唯一的遗憾就是……阿尔托莉雅，你让我等了好久啊……你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回……来？”阿尔托莉雅疑惑不已，“我怎么能回去？”

梅林扶额：“你知不知道，兰斯洛特那个可恶的家伙，已经在这个花园里吃过多少次烧烤还不给我吃了？！以前那个优雅的男人，在这些日子里究竟遭遇了什么？圆桌骑士团的那些家伙究竟把我这里当成了什么？都是你太久没回来的错！”

“兰斯洛特？大家！”阿尔托莉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大家都在……这里？”

她现在就想见到他们。

她有太多的愧疚和歉意需要表达。

她有太多解释和感谢还没说出口。

“他们当然不在这里，这里是阿瓦隆，怎么可能任由他们随意进出？不过是我心情好，让他们进来解解闷罢了……谁知道那些家伙果然还是没有长进，这么多年了，就算在英灵之座里再呆上个百八十年，都没有用。”梅林抱怨道。

“这里是……阿瓦隆？”阿尔托莉雅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那我……我为什么会离开了阿瓦隆？为什么会到了那个地方？为什么会成为了手冢加奈？我……”她的疑问排山倒海而来。

梅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你会回来的。”

阿尔托莉雅平时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这样知道一切却不肯透露的样子。

“梅……”

“阿尔托莉雅，你该回去了……你只要记得一件事，当你不再是手冢加奈的时候，你就能再度成为阿尔托莉雅。”

阿尔托莉雅的身形渐渐模糊。

梅林面色一冷：“你还不出来？”

金发红眸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梅林不明白为什么职阶的变换会让这个人的性格有如此巨大的变化。如果是他梅林，不论是Caster还是Archer都会是最善良的好人啊！

吉尔伽美什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你真的够恶劣的，到现在还在拿她寻开心？你逗逗她可以，我就不行？”

梅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竟然敢调戏我家的莉莉！”

吉尔伽美什挑眉：“你确定要以这个职阶和我打？”

王之财宝蓄势待发。

梅林轻哼：“拿剑对砍啊！”

金色的剑出现在他的手上。

吉尔伽美什微笑，王之财宝库门大开。

“梅林！”手冢加奈大喊着他的名字。

“加奈？”敦贺莲的声音在后方响起，“梅林？又是谁？”

手冢加奈环顾四周。

是休息室。

敦贺莲倒了一杯热茶：“你究竟怎么了？刚才怎么会突然晕倒？现在感觉怎么样？我还是让本间先生送你去医院……”

手冢加奈接过茶水，轻啜一口。

温热的茶水让她平静下来。

什么叫做“不再是手冢加奈”？

梅林究竟在掩盖什么？

为什么梅林被困在了方寸之地？

真的有人能够困住他吗？

“加奈！”敦贺莲的目光中充满了探寻。

梅林，英国神话中最伟大的魔术师。

阿尔托莉雅，她脱口而出的这个名字，究竟和她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敦贺大神请开始你的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