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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清晨。
春风夹着绿草的气息轻轻吹拂着路人的头发,新嫩枝叶摇摆着柔软的身躯,与初开的羽萱花缠绵情话。凤凰也从高高在上的神殿上飞下来,在空中肆意巡逻,温柔地呢喃。
法瑟靠在床头已有接近一个小时。
尽管天快亮的时候他们才睡觉,但他一向习惯早起,所以到了这个时间又自然醒来。而这一小时内,他身边在体力上明显弱势的安安睡死到连身子都没翻一下,只是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平稳地呼吸,偶尔还会在睡梦中微微扬起嘴角。
并不想打扰她美梦,但是直接的肌肤接触是挑战男人忍耐的行为。法瑟原本想看看别处以转移注意力,但背上火辣辣的抓伤清晰地唤醒了前一夜的记忆和身体上的本能反应。
“安安。”他推了推安安。
安安完全没有反应。
他俯下身去吻她。她很乖巧地回应,但因为睡得很沉反应总是慢半拍。
到此为止终于无法忍耐,不得不用最直接方法唤醒她。
他大概自己都没留意到嘴角已经露出了甜蜜的微笑,只是这样一来终于闹醒了安安。安安微微眯着眼睛,用迷茫的双眼看着他,很快也笑了。
不管是在睡梦中,还是在清醒的早上,总能第一眼就看见自己喜欢的人……这大概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吧。
很快意识到两个人的状态,她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因他的热情而迷乱失控,呼吸困难……
事后安安精疲力尽地依偎在法瑟怀中,起码有六七分钟都在余韵中大口喘气。
“这么累?”法瑟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嗯……”
安安累得连手都抬不动,只是慢吞吞地用脸颊在他怀里磨了磨:“今天陪我一天好吗……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并不想任性,但这一晚过后,她觉得很没安全感,好像离开他自己就会被硬生生切割成两半似的。
早上有重要的会议,骑士团有事要解决,下午约顿海姆会有大臣来访。骑士团那边可以放一放,另外两个不能缺席。
法瑟看看时间,又看看突然变黏人的安安,伸手把她抱得更紧了:“好。”
然后他拿出通讯器把其他几个主神支配过去了。
这时,怀中的安安终于有力气扭了扭:“你性格这么冷,但体温好热。”
“我性格不冷。”
“冷。”安安倔强地,“大家都这么说。”
“不冷。”
“冷!”
“好好,冷。”法瑟摇了白旗。
如果理性又不择手段就是冷,那他应该很名副其实。
但是,到这一刻,一切好像都已瓦解……
“你饿了吗?我们起来吧,我去给你做饭。”
中国的传统理念:一日三餐必不可少。而且被法瑟虐待惯了,做饭居然成了条件反射。
法瑟把准备起身的安安箍在怀里,有些无奈:“以后你都不用做了,下厨对你的手不好。”
安安看看自己的手,忽然笑了:“谁说要我去洗菜切菜啦。既然心疼我,这些活儿就由你来做。”
“好。”
对于法瑟突如其来的宠溺,安安真的受宠若惊了。她紧紧抱住法瑟,闭着眼睛开心地说:“好喜欢你。”
“嗯,我也喜欢安安。”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被这么直白地回应,安安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太肉麻了。”说到这,她隐约想起了什么。看看自己的四肢和身体,发现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等等,我……已经是神族了吗?”
“不,还没变。”
“……为什么?”
“我想通了一些事。”法瑟抬起安安的下巴,贴着她的嘴唇轻声说道,“过一段时间成为神族吧。现在维持这样就好。”
“那救回洛基殿下的仪式会不会来不及?”
法瑟不再回答,只是捧着她的脸颊深深地吻了她许久:
“安安,我们两个月以后举办婚礼吧。”
二十天后,莱斯威来访星耀神殿。
法瑟正一个人坐在观星室外面的阳台上。
“怎么就你一个人?八神安呢?”莱斯威走过去拍拍他的肩。
从那一夜过后,他们连续纵欲了一个多星期,安安一直没有下床。此后他们的生活总算回到了正轨,但处于热恋期几乎每天都会做,而且时间和次数都很过量。这一晚一如既往,所以安安很早就睡了。距离那个日子越近,他的心情就越压抑,眼见还剩下几天时间,最近几日几乎天天彻夜难眠。
“沉迷温柔乡,还回得来么?”莱斯威尽量让问题显得轻松一些。
法瑟连头也没抬,只静静望着远处的世界之树。
“法瑟,时间不多了。”莱斯威终于禁不住拉下脸来,“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法瑟只是沉默着摇头,然后用手心撑着额头,很是疲惫。
“我觉得你还是先把奥汀陛下先唤醒。这件事我觉得你做得太冲动了。就算洛基殿下回来又如何,他消失了几百年,突然出现能服众吗?”
“我知道。”法瑟眼神迷茫地看着椅子的扶手,“不管父亲的结果如何,我都会先唤醒他。”
“不管结果如何?”莱斯威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你的意思是……”
最早出现的星点像是高空的一盏明灯,在天空的一角孤寂地闪烁。法瑟的眼中承载者夜幕的颜色,却像是死灰一样没有光泽:
“我刚才想起一件事。你曾经说过,安安只是人类,死去连思念体都不会有。那等变成了神族……”说到这,法瑟顿了顿,“你说,她的思念体会出现么?”
莱斯威愣住。
一直以来他们都在为顾安安创造美好的形象,就是为了让她爱上这里,最后心甘情愿地去完成那个仪式。但是经法瑟这么一问,他的鼻子突然有些酸涩。
“我猜不会有。”法瑟未等他回答已继续道,“……因为她会恨我。”
“你现在别再想这些思念体的问题了……”
话未说完,一个女子轻灵的声音已从他们后方传来:“思念体?那是什么呀?”
法瑟和莱斯威错愕地回头。
安安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我好像以前有听别人说过,据说是只有神族才有的功能?”
法瑟慢慢站起身:“是的。”
她听到了?
她听到了多少?
“Buona Sera八神安!(1)思念体是一个非常高深莫测的东西,我来帮你解释一下吧!”莱斯威迅速从一边搬来椅子,把安安按在上面,“怎么说呢,就是当一个神族死去,由他或她一生凝聚的感情就会变成思念体,来到他或她最爱的人身边。当这份感情越深,她或他的思念体就会越接近实体化,持续的时间也就越久。一般情况下,普通的夫妻或者亲人思念体都会像一个光团一样,出现几分钟就会消失。这有一点点像你们中国所说的‘回光返照’,但不是诈尸哦!”
安安颇感兴趣:“其实如果看到一个人的思念体,应该蛮伤感的。”
“宾果!因为思念体不会撒谎,所以由思念体引发的悲剧有很多很多,例如悲剧的艾奇将军。”说到这,莱斯威轻轻吐了一口气,“所有人都以为他的思念体会出现在他妹妹那里,但实际我们都错了——这家伙最重视的人竟然是变态公主!”
法瑟表示同感地点点头:“最有意思的是,艾奇的思念体居然都没有绕着贝伦希德转,反倒是跟在她的身后没让她发现,就像生前那样藏得很好。不过安安你别把这件事告诉贝伦希德,她知道以后又要不开心了。”
“嗯,不说。”
三个人聊了一个晚上,气氛在莱斯威的活跃下变轻松了很多。
但其实从法瑟说“安安只是人类”开始,后面的内容她都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
为什么法瑟会问这种问题?
安安原本不愿意深想,但法瑟近些日子的表现让她没办法不乱猜。
那个救回洛基殿下的仪式……会对她有害吗?
答案在两日后竟然就浮出水面了。
接听了赫默的呼叫,安安到莎兰西城与他会面。
这一日天气晴朗,柔软的红色晚霞中夹杂着金蔷薇色的光辉。莎兰西城盘绕着来自金侬迦裂缝上空的巨风,城内的墨绿色的树叶烟般摆动。大街上有各色各样的商铺、邮局和不同部落开设的银行支行。赫默乔装打扮出现在种族混杂的人群中,偷偷把安安带到了人少的港口:
“现在你赶快逃掉,不然就活不久了。”
“什么意思?”安安一头雾水。
“要救回洛基殿下,必须要把撒伽的梦投入祭祀的火海,但撒伽把她的梦嵌入了你的基因。这些年法瑟想了成百上千种方法,都没办法把这个梦从你的基因中分离出来,所以他才用了最后的方法,就是把你弄到神界。”
安安的脸色渐渐惨白:“……然后呢?”
“你会变成最后的祭品。他们会让你对着世界之树做出十指相扣的祈福动作,实际就是自我牺牲的手势,然后把你投入火海。”
就在这一刻。
四周的繁华与喧闹似乎都已从安安的世界消失。莎兰西城仿佛也化作了一片冰冷的坟地。
“又因为你是人类,基因与神族部落很多东西都无法融合,包括世界之树,所以他们要先把你变成神族,让撒伽的梦神力化,再进行仪式。”
赫默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利刃一般刺向安安。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我和他有过契约,契约上写着等救回井洺就会放我们走。神族的契约具有强制约束效应不是吗?”
“你确定契约上写的是‘放你们走’,而不是‘放井洺走’?”
那个契约安安看了不下百次,几乎能背下来。经赫默这么一提醒,上面似乎真写的是“两个任务完成后释放井洺”。
其实这种时候不应该完全相信赫默,应该犀利一些,让他拿出证据来。但安安沉默很久,最终说出口的却是:
“可是,我和法瑟已经在一起了,这种事……完全不可能……”
“这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原本他只打算拿井洺当诱饵,并让其他神族男人把你变成神族,自己根本就没打算掺和进来。但后来大概察觉到井洺和我长得像,怕你会因为我而背叛他,就制造了假的井洺出轨,再来追求你。”赫默拿出一本破旧的古书,翻开其中一页,“这些是祈福仪式的先决条件和过程解说。”
古书上的内容安安看了七八次才看下来。
上面的步骤和法瑟要求她做的事完全吻合,还有很多他没提到的地方,例如一旦祭品投入火海,被拯救的灵魂会在一百年之后重生。
可笑的是,事实都罗列在面前了,她还干笑着,试图再辩解下去:“有没有可能……他改变了主意?”
“我和法瑟从小一起长大,他一直可以为个人利益六亲不认,这一点和洛基殿下还真像,何况他比他父亲狠了不止一点点。为了让他亲生父亲登上王位,他连养父都可以陷害,你认为他筹备了这么多年,会因为你放弃一切么?”
安安松开发抖的双手,又紧紧握住。
“现在我该怎么做?”
“我没办法出来帮你,因为我只要一出面父王的生命就会有危险。所以你不要打草惊蛇,选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时间逃跑,再躲起来。只要过了祈福仪式的时间,就算你出现也没有用了。记住要往远离洛基殿下的地方跑——对了,他的所在就是世界之树。”
阿斯加德。
漫天的银河像是由破碎的钻石堆砌而成,横贯夜空的璀璨星光撒满了世界之树的树冠。
乌达泉潺潺流淌,水面是星空银光闪闪的倒影。所有宏伟峥嵘的神殿都在这一个夜晚白到耀眼。
法瑟站在巨树的下方。
树枝繁密无边,它的叶片凝聚了迷人的星光。
“原本只要仪式完成,我再等一百年,就可以等到你回来了。”他从很远的地面仰望高空中的世界之树,“但是,如果明天我唤醒的人是父王而不是你,你会不开心么?”
从他还是少年起时,就一直和世界之树对话。
他知道,洛基的灵魂在这里,也听得到他说话。但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
“对不起,爸。”法瑟慢慢跪在地上,头深深垂了下去,“对不起。安安……她已是我的妻子……”
这一夜他在世界之树待的时间很长,直到晚上一点过他才回到星耀神殿。
正厅里有人等他。
那人留着一头深棕色的短碎发,脸如刀削一般轮廓分明。他穿着象征着最高地位的银色骑士铠甲,腰间放了一把龙骨剑柄的宝剑。
“瓦利?这个时候你来做什么?”
这个人是星耀骑士团的团长瓦利。因为星耀骑士团是法瑟的私人骑士团,同时里面也有九大世界最精锐的部队,所以他并不常露面,也不会随着为神界服务的另外两个骑士团出现。
“我听说殿下打算放弃计划了。”
瓦利的母亲生前因为爱慕奥汀而和一个与其相似的男人生下了他,所以他的轮廓有一些奥汀的影子。他的出生在神界算是个笑话,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花了比寻常人多出十倍的时间在拼搏上。要说阿斯加德有什么人能和贝伦希德的剑术抗衡,大概也只有他了。
他恨奥汀和弗丽嘉,想造反。这是法瑟当初用他的原因之一。
法瑟脱掉外衣:“我今天累了,明天再说。”
“殿下,顾安安不过是一个人类女子,你不能因为一时美色……不,她根本就没什么美色。你不能因为这样一个普通人类放弃自己的父亲。”
“这与你没太大关系,你退下。”法瑟有些不耐烦。
“可是殿下,你不要忘记了,如果你救回奥汀,一切和以前不会有差别,你只会继续受到别人的……”
“退下!”法瑟冷斥道。
瓦利不甘心地咬紧牙关走了。
法瑟觉得非常疲倦。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抱住安安,紧紧抱住她……
可是进入寝宫,床上却空空如也。
“安安?”法瑟往里面走了两步,“……安安?”
床头有一条留言条。
法瑟,
今天我在骑士团里认识了个新朋友,她叫我和她一起去约顿海姆玩。我等了半天你都没回来,就不等你啦。今天晚上不回来,你一个人待着不要寂寞哦。
爱你!MUA!
安安
实际这个时候安安已经丢掉了所有可以追踪她的东西,包括通讯器,海芙,与魔法有关的装饰品和书籍……一边在黑黢黢的克穆斯通森林中奔跑,一边用脏兮兮的手擦着不住流下的眼泪。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难受。
…………………………
注释(1):“Buona Sera”,意大利语。意为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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