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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是自由活动的时间,清柠刚吃好,就有几个小朋友围过来了。
健太伸手拉着她的胳膊:“姐姐,去玩躲避球。”
“上午不是玩过躲避球了吗?” 清柠笑眯眯地提议道,“换一个游戏玩怎么样?你们平时还会玩什么游戏啊?”
然后她就得到了诸如跷跷板、踢罐子和捉迷藏一类的答案。
“那就先玩捉迷藏?”清柠竖起一根食指,“这样大家就可以一起玩了。”她稍微抬高了音量,“还有人要玩捉迷藏吗?”
“有——”
几个小朋友举着手跑过来。
坐在清柠身旁的迹部也跟着举手:“有。”
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在小朋友们稚嫩的叫声中显得格外突出。
清柠面不改色地把迹部的胳膊按下去,面带微笑地又问了一次:“还有吗?”
迹部再次举手:“我。”
“迹部君,”清柠终于忍无可忍地扭头看他,“你不要捣乱!”语气中带了一丢丢不满。
“没捣乱啊,”迹部理直气壮地说道,“不是你叫我小朋友的吗?”
清柠欲言又止。
好像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但是这家伙脸皮真厚啊,居然自己说出来了!
清柠还在纠结,迹部已经站起来,大手一挥,带着小朋友们往外走:“去玩捉迷藏了。”
“诶诶?”看到原本还围着自己的小朋友全都被迹部给“拐”走,清柠也急忙站起来跟上去,“等等我啊!”
——孩子王!迹部君是孩子王!
玩捉迷藏,就要选一个人出来当鬼。而这个鬼,就决定先在迹部和清柠两个大人之间选一个出来。
两个人面对面站立,迹部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嗯哼,我赢定了。”
清柠也不甘示弱:“我也不会输!”
“很有气势嘛,”迹部的眼中流露出几分赞许,“那就开始吧,我们两个来一场大人之间的决斗。”
清柠右手握成拳,击向左手的掌心:“你就等着输吧。”
气氛骤然间变得紧张起来,周围的几个小朋友仰头看着他们,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来吧。”
“剪刀石头布!”
一局定胜负,清柠出的石头,迹部出的剪刀。
“赢了!”清柠双手举过头顶欢呼了一声,接着又伸手指向迹部,一脸神气地对他说道,“你当鬼。”
愿赌服输,迹部也很坦然:“当就当。”
清柠找来一根布条:“你先把眼睛蒙上,然后来捉我们,被你捉到的就是下一轮游戏的鬼啦。”
迹部点头:“好。”
做完说明后,清柠就准备给迹部蒙上眼睛。他个子高,修长挺拔,清柠正想着她是不是需要踮起脚才能够得到,迹部却突然弯下了腰。
那张俊朗帅气的脸猝不及防地靠近自己,清柠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太近了——
即便已经对这张脸非常熟悉,但这么近距离地看,还是给清柠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击性和杀伤力。
“这样对你来说更方便吧?”迹部一本正经地问道。
清柠缓缓点头:“……嗯。”
原来是在体贴她。
她将手伸过去,将布条蒙在迹部眼睛上的同时也呼了口气。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了点玫瑰的香气,在清柠呼吸的时候,有些不讲道理地钻进她的胸腔里。
她小心地系好布条,又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看到他毫无反应,才说了一声:“好了。”
“哼,本大爷要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都跟你说只要抓住一个就好了!”
玩了几轮之后,清柠也被抓到,成了新一局游戏的鬼。
“你们准备好了没有?我要开始抓人了哦!”
大声宣布完毕,清柠就开始捉人了。
两只眼睛被布条蒙住什么都看不见,光是移动都会让人心里没底。但视觉上的缺失会放大其他的感观,所以她的听力会在这个时候变得出奇的灵敏。
在听到身旁有脚步声响动的时候,清柠动作迅疾地出手:“捉到了!”
因为是陪小朋友玩,所以清柠在移动的时候也是弯着腰的。她这一伸手,如果捉到的时小朋友,应该正好能摸到他们的脑袋。
但她捉到的是一只手腕。
都不用猜她就知道,她捉到的人肯定是迹部。
在直起身来的同时,清柠也扯掉了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又该你当鬼了,迹部君!”
刚刚摘掉布条,清柠的视线还有些模糊。等到她能看清楚了,她才发现,迹部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我当鬼是没什么问题,但是——”
见他伸手指向自己的手臂,清柠也低头看过去。
五月的天气算不上很热,但她刚才一直在跑动,加上玩的有点兴奋了,就在蒙好布条后,顺势将袖子撸上去,露出了一双白皙的手臂。
看着就感觉……很不雅观——对于现在的她来说。
清柠迅速将袖子放下来,两只手交握着垂在身前,摆出一副标准的淑女站姿,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真可爱,不过……
“你头发乱了。”
“诶?”
清柠不由得睁大眼睛,刚想整理一下,迹部已经伸手过来替她整理好了。
“时间不早了,”迹部看了下时间,“我之前来的时候,基本吃过午饭就回去了。”
清柠向他确认了一下:“我们现在回去吗?”
“你想再待一会儿也可以,”迹部回答道,“活动时间结束之后是音乐课,你可以看他们上课。”
清柠沉默了片刻之后小声说道:“那我们还是回去吧。”
说到音乐课,她就想起自己不能说进步很大只能说毫无长进的交际舞——回家练习!
决定好要回去之后,两个人就分开行动了。
迹部去找院长,而清柠则是去跟今天刚认识的小朋友们道别。
小凪拉着她的袖子依依不舍地问道:“姐姐,你以后还会再来吗?”
“会呀,”清柠点头,“下次来姐姐再给小凪念书好不好?”
“嗯!”小凪伸出手,“那我们拉钩!”
“拉钩——”
小朋友们这会儿都已经回到了室内,清柠在跟小凪约定好之后,就看到迹部在外面朝她招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小朋友们也向他们道别:“迹部哥哥再见!清柠姐姐再见!”
清柠朝他们挥挥手:“大家再见。”
离开福利院,清柠在上车后拿出了小凪送给她的纸青蛙。
迹部侧目看她:“你把这个带走了?”
“嗯,这是小凪送给我的。”清柠语气开心地说道,“得到了很珍贵的小礼物。”
迹部挑眉:“我也有。”说着,他拿出了清柠给他折的那朵玫瑰。
“咦?”清柠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居然把它带出来了吗?”
迹部反问道:“那不然呢?你不是也把小凪给你折的青蛙带走了吗?”
“嗯……怎么说呢?”清柠歪了下脑袋,“因为小凪是个小朋友,什么都没有,所以折纸青蛙送给我,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份珍贵的礼物了。但我折的纸玫瑰没有这样的价值吧?又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
迹部眼神怪异地看着清柠,过了一会儿,他才匪夷所思地问道:“你难道觉得,我只喜欢贵的东西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清柠摇了摇头,思考了片刻后解释道,“我是想说,我给你送东西的话,应该要送贵的,这样才能跟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匹配,符合我们之间的社交原则。”
迹部恍然大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难怪她之前送他的玫瑰是纯金打造的,给樱兰那些人选见面礼选的也是贵的。
迹部觉得他有必要替自己正名一下:“清柠,你要知道,以迹部家的财富,我想要什么昂贵的东西都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所以对我来说,朋友送的礼物永远都是心意大于金钱上的价值。”
他之所以会喜欢清柠送他的那朵玫瑰,也不是因为它由纯金打造,而是因为他看出来,那朵玫瑰是她自己画的——那是作为朋友的清柠,花了心思给他送的礼物。
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对视了一会儿之后,清柠缓缓开口:“抱歉,”她语气真诚,“是我刻板印象了,以为有钱人之间送礼物就要送贵的东西。我为我认知上的狭隘和偏见向你道歉,迹部君。”
清柠的道歉来的很直率,迹部也坦诚地做出了回应:“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你的原则其实没有错,别人也不都像我一样。”
“嗯——”清柠想了想,长长地叹了口气,“上流社会的社交果然是门很深的学问。”
跟迹部开诚布公地交谈之后,在他面前放松下来的清柠忍不住就吐槽起来。
看她一脸苦恼的表情,迹部伸过手去,揉了揉她的脑袋。
——界线感正在一点点消失。
***
被迹部送回家,清柠在下车前还是照例询问他要不要进去坐坐。
她本来以为迹部这次也会拒绝,不想他却欣然点头:“好。”
“咦?”清柠面露惊讶,“你答应了?”
“不是你邀请我的吗?”迹部开门下车,“怎么我答应了你反而还不乐意了?”
“没有不乐意,”清柠也跟他一起下车,“因为你之前都没有答应过嘛,所以这次答应了我就有点意外。”
迹部瞥了她一眼:“今天有空。”
“真难得。”清柠眨了眨眼睛,在进门之前转身对着车窗玻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对迹部说道,“我们进去吧。对了,”她伸手拉了拉迹部的衣袖,小声叮嘱他,“你不要告诉我祖母,我今天在福利院的时候做了很粗鲁的事情哦?”
她说的是自己玩嗨了之后把衣袖撸上去这件事。
“嗯哼,”迹部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你表现。”
清柠瞬间睁圆了眼睛:“你怎么这样?你都收下我送你的小玫瑰了!”
迹部振振有词:“小玫瑰是作为你误解我的补偿,要我帮你保密,还远远不够。”
也不是什么大事,都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但是逗她玩还挺有意思的。迹部如是想到。
“唔——”清柠鼓了鼓脸,经过一番思索后,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你要是不帮我保密,我就叫你小景。”
之前光邦这么叫他的时候,他还吐槽过这个称呼不华丽,那应该就是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清柠自信满满地想到。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迹部在听到她这么说之后,反倒露出了一脸自信的表情:“你以为这个称呼会对华丽的我造成丝毫的损害吗?”
清柠:“……”
可恶,骚不过,这根本就威胁不到他!
“所以你想这么叫我也可以,我批准了。”
“我不想!”
看着清柠气闷地走在前面,连背影都散发出一股抗拒的味道,迹部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在见到祖母的时候,刚才还试图“威胁”迹部的清柠一下子变得乖巧起来:“祖母,我回来了。迹部君也一起来了。”
迹部很有礼貌地行礼问好:“我来打扰了,老夫人。”
对于迹部的到来,宫本老夫人倒是没有意外,只是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比预计回来的时间要早。”
清柠不禁疑惑——他们有预计回来的时间吗?走的时候好像没有说诶。
“福利院的小朋友下午还要上课,我们也不便多留,”迹部解释道,“就先回来了。”
宫本老夫人微微皱眉:“可我还没准备好。”
清柠听得越发茫然:“祖母要准备什么?”
“蛋糕。”在看向清柠的时候,宫本老夫人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我做了蛋糕,但是还没有烤好。难得的星期天,我想和我的孙女一起喝下午茶。”
“诶?诶诶?!”清柠无比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祖母,过了一会儿,她又转头看向身旁的迹部。
这个她自己在心里做的计划,她只告诉了迹部。
祖母应该做不到跟她这么心有灵犀,而且从刚才她和迹部的对话中也能听出,应该是有一件他们两个知道,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是迹部君又转告给祖母了吗?
还没等清柠确认,她又听到祖母说:“所以在做好之前,你们两个先做点什么打发下时间吧。”顿了顿,她又说道,“对了,我记得景吾交际舞跳的很好,你来教教这孩子吧。”
宫本老夫人已经检验过清柠的交际舞水平,那个惨不忍睹的程度让她都无言以对。
清柠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为什么要在一个好消息后面跟一个噩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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