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94 达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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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凸月高挂在恶魔礁石的上空，凄惨的白色月光是这里唯一的光源。高升的月亮照耀着如此诡异的山脉，散发着阴嗖嗖的寒风。除开海水拍打峭壁的声音，这里的一切都静的可怕。

那群面部可憎的鱼人就隐藏在海雾中间，从中留有鱼腥味的恶臭随风蔓延到整个山谷间，再加上这片土地本就有的污秽与不洁，简直让人发疯。

叶一凡看不清那些深潜者，但峡谷两边黑压压的一片绝对不是幻觉，因为那些诡异泛白的目光，就如同千万盏鬼火似的，纷纷望着那根奇特粗壮的石柱。

稍稍一探头，那股鱼腥味就猛然浓烈起来，叶一凡只好趴在满是腐烂尸体的泥地里，静静观察着情况。

当它看到居间惠的时候，就明白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她早在登陆恶魔礁之前就被深潜者抓住，因为这附近没有别的船只，所以她肯定是被深潜者活活从海里拖过来的。即使受到这样的对待，甚至被冰冷的海水拍打许久，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看样子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如果是普通人，面对如此诡异的场景San值肯定会被清零，居间惠作为TPC的传奇人物，即使她还保持着理智，但肯定也剩不了多少了。

作为太古者，叶一凡面对这种景象，甚至面对旧日支配者都不会损失任何理智。本身作为犹格索托斯的化身，它的力量至少也达到了旧日支配者水平，只是那股力量完用来觉醒体内的起源之力，不然还用怕旧日支配者？

能影响它精神的东西少之又少，或许只有外神级别才可以让它发疯，可脑中有着禁忌的知识以及不可名状的咒术。作为太古者，叶一凡仅凭这一点东西就能统治一个星球，它面对深潜者根本不需要怕，怕的就是会波及到其他人。

可以保持人类的理性到现在是一件相当伟大的事，但接触不可名状的东西太多了，自身的腐蚀也在加重，它现在只能祈求在这之前找到解决的办法。

居间惠不能死，作为最爱戴的前辈，叶一凡一定要保证她活下来！只要能平安顺利的解决这次事件，它就可以见到真角大古前辈了！

脑海中思索着解决居间惠的方法，忽然间她注意到居间惠已经醒了过来，正惊恐的望着四周，至于布鲁特队的队员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而居间惠在醒来后就感觉到身体十分寒冷，同时还有一股刺鼻的鱼腥味充斥在周围。她听到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还注意到身旁异样的光亮，就朝一边望去。

借助那股奇异的光亮，居间惠看着蹿急的溪流拍打着峭壁，水波冲洗着巨大独石的根部，她发现这股异样的光亮就来源于这根石柱。

巨石表面刻满粗杂的雕刻和碑文，那上面正是深潜者的模样，豁然居间惠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印斯茅斯了，而在那块恶魔礁石上！

突然居间惠又注意到她周围有四五个被绑着的人类，她知道那些人是布鲁特队的队员，所幸没有看到叶一凡的身影，这让她送了一口气，这或许代表叶一凡并没有被那群深潜者捉住。

接着居间惠听到一种野兽般的嘈杂，那其中有沙哑的嗄嗄声、咆哮声与吠叫声，却没有一丁点像是人类语言的声音。她意识到那群诡异的生物就在自己眼前，却还是没忍住看了过去。

这一举动，差点又让她晕了过去。

那些面目可憎的污秽生物，居间惠它们无穷无尽的涌过海雾，看着它们扑腾、跳跃、聒噪、低鸣。像是在封狂噩梦中狂舞着怪诞而险恶的雾岛一般，以完不似人类的姿态从阴森的月光下拥挤而过。

它们中的一些头戴着用无名白金色金属制作的高大冠饰……还有些穿着奇怪的袍子……更有一个在前面领路的怪物披着一件背后恐怖隆起的黑色外套，穿着带条纹的裤子，并且在那个应该是头部的丑恶东西上扣着一只毡帽。

明明不是人类却穿着人类的衣物，居间惠精神上的每一寸平静以及对世界与人类心智保持完整的信心都终结了。

身为TPC的学者，她之前所看过的一切异常现象与恐怖怪兽都不能与这亵渎神明、恶魔般的现实相提并论，她现在有些怀疑自己是发烧了，还是被那股鱼腥味刺激的引发了幻觉？不然怎么会看到如此骇人的场景！

空气里充满了他们嘶哑的吼叫，地面也几乎在它们那怪异节奏的踏步中颤抖不止。究竟疯狂是从哪里开始散去，而现实又是从哪里再度开始的？甚至，近来的恐惧会不会只是些虚妄的幻想？

居间惠几乎已经停止了呼吸，脑海里只剩下这地狱般、疯狂的畸形场景。

此刻在山丘上的叶一凡也趴不住了，因为那群深潜者已经开始了仪式，它能感受到附近的海水在汹涌沸腾，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往这边涌来。

接着叶一凡顺着山丘的斜坡滑下，借助山丘上的凸起物为借力点，高高一跃完美的降落在那群深潜者面前，甚至还骚气的摆出一个JOJO立。

深潜者被这骚气的场面惊呆了，而居间惠也注意到了叶一凡，她脸上的恐惧这才消散了一些。

那群深潜者见叶一凡孤身一人出现在这，以为这就是个送上门来的祭品，一个一个如同青蛙一般朝它跳跃过来。那光滑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恐怖，甚至凸起的双眼也散发出凶恶的光芒。

跳过来的深潜者只有少数几个，其余的深潜者仍用那诡异的舞步和嘶哑的声音举行仪式。身穿长袍以及带着冠状物的深潜者还跪倒在那根石柱面前，显现出异样的崇拜与狂热。

面对这种场景，叶一凡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属于太古者的威压被放出，眼睛也如同宇宙虚空般深邃。那些深潜者的动作明显僵持住，随后落到了叶一凡面前的五米处。

不知为何那群深潜者从这个人类身上感觉到恐惧，它们有些谨慎的退后几步，但叶一凡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它们！

一阵古老晦涩的咒语从叶一凡嘴里吐出，那群深潜者的脸色很快变得难看起来，本来就凸出的眼球变得更为凸出，嘴巴里也吐出白沫，好似呼吸不上新鲜空气所发生的缺氧。

接着那几个深潜者在挣扎中倒在污秽的泥土上，它们此刻也真正像搁浅的鱼一般在地上扑腾，但没过多久它们就再也没了动作。

死去的深潜者散发的鱼腥味更为隆重，同时还带有一种腐烂的臭味。这种景象让其他的深潜者极为惊恐，但为了仪式，它们仍一个接一个向叶一凡跳来，至于那些牧师打扮的深潜者就像是没有看到这些一样，仍然虔诚的跪在石柱旁边吟诵着咒语。

深潜者想要靠近叶一凡，哪怕只有一只都可以将这该死的人类撕为碎片，但只要听到那股晦涩的声音，它们就会出现缺氧反应，接着和这土地上埋葬的鱼虾一样彻底腐烂。

叶一凡吟诵着咒语不断上前，每走一步都会有深潜者死亡。它想要将那些吟诵咒语的牧师深潜者杀死，这样整个仪式就会被破坏，什么父神达贡旧日支配者克苏鲁也就不会醒来。

这一切也都被居间惠看在眼里，叶一凡也能注意到她惊异的目光，不过它已经想好了借口。

太古者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就算居间惠能隐瞒这个消息，但宗藤井那种间谍行为也不能得到保证。若是局内知晓它太古者的身份，那么还算平静的生活就要彻底得和它说再见了。

所以事后叶一凡打算说自己在教堂地下室里看到了驱逐深潜者的咒语，因为去过密斯卡托尼克大学读过《死灵之书》，所以它能看懂那些咒语。也是借助这股咒语才能平安无事的回来，并且破坏掉邪教仪式。

到时候居间惠就算不相信，那教堂的巨石也被破坏掉了，她也没办法证实。

就这样叶一凡一步步向牧师深潜者、向巨石和居间惠靠近。居间惠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到那些怪物被击溃她还是庆幸的，但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了异变......

一阵阵潮水向石柱涌了过来，还有一连串比远方那条起伏的山丘更近一些的波纹。接着，另一道大浪扑在了布鲁特队队员的脸上，他们也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那群牧师深潜者忽然停止了吟诵，转头跪倒在波浪涌来的方向，嘴里吐出一种极其怪异却狂热的嗓音。恍惚间叶一凡听懂了它们的声音，它们在喊着：“父神...大衮.......达贡？！”

接着，有微微的波浪搅动作为宣告，一只浑身灰绿，长满鳞片的巨大怪物从黑暗的海水中立了起来。那丑恶而庞大的身躯和普通的深潜者很像，但爪子更为锋利，面容更加的狰狞！

“呃——啊——啊！呀……！！”

一阵突如其来得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令叶一凡差点儿停止念咒被扑来的深潜者撕碎。那尖叫里透着不像是人类拥有的恐慌与畏惧，叶一凡这才发现发出尖叫声的是醒来的布鲁特队。

他们那双一直越过石柱，盯着鱼腥味海洋的眼睛明显地瞪大了。因为恐惧，它们的指甲早已刺破手掌，血液顺着指缝滴进污臭的海水中。而当叶一凡的视线绕开前方的石柱，看看他们望着的地方时，他也一动也不动地僵在原地。

居间惠转过头去，看着布鲁特队那一张张从恐惧的僵直中逐渐融化的面孔。他们慌张混乱，眼睑抽搐着，牙龈打颤的说不出一句话。

“咿——呀……！……呀！”

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声从石柱背后传出，那完类似于野兽的嘶吼惊悚得让人血液凝固。叶一凡的视线绕过石柱，也看到了令布鲁特队恐惧的原因。

因为那海水中耸立的是深潜者的领袖、父神达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