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王家有子 意欲成圣 第二十章 学说?学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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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台上台下落针可闻。
陈与义三人也带着不可置信的模样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这…你这还是我们认识的汴京纨绔王二郎吗?
你这一派胡言的好像比道家学说更有理,比佛门学说更实际。
我说哥哥…你这‘新学’到底是学说…还是学派…
其他学子或许有还不清楚新学的根底,但是他们三人可是清楚的紧,所谓‘新学‘不过就是王二郎脑子一热与人对骂的产物罢了,怎么还碰上了宇宙日月的瓷?
“你说这话…有什么…根据吗?”
这时有对面四人之一的学子出言,话问的有些结巴,因为他也被王智这番宇宙日月之言给惊到了,不过做为对立方,容不得多想,他得挑刺。
不过这刺挑的着实让内舍学子有些尴尬,那黄老学说有根据吗?佛门学说有根据吗?儒家学说有根据吗?这些学派不都没有根据,不过都是设想罢了,你让一学子找根据,这上哪找去?宇宙尽头吗?
“有!!”
就在众人都以为王智会鄙夷他的时候,他却肯定的回答道:“根据就在我们身边,就在我们的眼前。”
众人诧异,又听王智言,“曰:仁宗皇佑六年,日蚀四月朔,以谓正阳之月,自古所忌,仁宗书罪己诏。嘉祐四年正月,日有食之,罢孙沔、庞籍之官。嘉祐四年六月,月食之,于是出宫百余人,以应天变修阴教。”
“又曰:元符三年,当今即位日有食之,下诏求直言以应天变。”
“汝等可知这日月食之事,是为何故?”
这天狗食日、食月之事自古有之,看法也各不相同,台下众学子纷纷出言,多数人的看法便是皇帝失德,或朝廷政令失仁,引起天怒人怨,上天示警。
王智压手示意安静,转而笑道:上天可没空管你失德还是失仁,依我新学之言,地、月乃绕阳而转,三星均为球状,当三点连成一线之时自然便是日、月食发生之时,若地在中,月在后,那便是月食。若月在中,地在后,那便是日食。因地自转方位不同,也有全、偏之差。”
“若汝等还不信,可坚持每晚同一时间观察北斗七星,便会发现北斗七星星座在由东向西慢慢移动,那正是说明地在由西向东绕阳而转。”
这……
众学子沉默,这哪里是论学,这是传道呢吧…这怕是你们新学与内舍演的一出戏吧…
新学拥众此时也都很懵逼,怎么我等新学这么厉害的吗?不是说只是闹一闹,让上面广开取士途径,废除骈文考试就大功告成了吗?怎么这就快闹成了一个学派了…
新学拥众懵逼,内舍学子更懵逼,不是说只要盯着王智那天的装笔话追着打,就必胜的吗?
怎么这追着追着,就快要把自己给追服了……
台上四人不服,皱眉想着对策,忽然有一人眼前一亮,赶紧道:“你说大地为球状,且在自转,那我等身处大地之上,为何没有被甩出去?”
对啊!!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听着王智的话很有道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人立在一个旋转的物体上怎么会平稳不动?显然不会,王智若不能解释清楚这个现象,那么之前所说的一切看似合理的说法,都得推翻。
众人看向王智,只见他依旧不慌不忙的拿出刚才那个已经被他收回袖中的铜钱,然后高高抛在天上。
“啪……”
铜钱掉在了讲学台上发出一身脆响,在台面上转了两圈后倒下彻底不动。
众人收回目光不解的看向王智,等他解释。
王智反问众人,“我来问你们,这枚铜钱,我刚才已经扔上了天,但它为何又会落下呢?”
对啊!
为何啊?
这本是一个常见到不能再常见的现象,就像是人需要吃饭喝水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反而没有人去思考,为何铜钱扔上了天之后又会落下呢?
因为什么?因为什么啊?我为何不知?
众人皆是饱读诗书的学子,却连身边最常见的道理都不懂,有人闭目沉思,有人抓耳挠腮,有人捶胸顿足,但就是没有一人能够回答,为何上了天的铜钱又会落地。
“我来告诉你们吧!”
王智微微一笑道:“因为地心引力!”
“因为我们所立的大地,是有引力的存在,它能够把所有东西都牢牢吸在地面之上,任何物体都无法不借助外力而虚空停顿。”
“我们所处的大地立与茫茫的宇宙虚空之中,本就没有东南西北,上下左右之分,只是与我们个体而言,立于大地上,才有了自身的方向,但是对于大地而言,是没有的,只要大地把你吸住,不管它如何旋转,你都是头上脚下,自然也就不会被甩出去。”
“因为大地太大,人类个体太小,就如同你手握蚂蚁行走,蚂蚁却感知不到你在行走一般,所以我们也感知不到大地在运转,但是这风可以感知到,云能够感知到,高山河流可以感知到,故而会有飚风,会有海溢,会有地动。”
“阳蒸水成气,气聚云,云聚成雨,这云亦分公母,碰之成雷…这番天地的所有现象都有迹可循,只要我们能够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用大脑去思考,用身体去实践,就能找到答案。”
……
春风拂面,本是和煦,只是现在场中众学子只觉得这春风似乎是在抽自己耳刮子,是在无声诉说着它们的痕迹,是在向他们展示着自己的生命。
是的!若非大地自转,世界本该静止,这风又是如何产生的?
这时有学子已经不自觉的用新学思维去思考了,得出的结论让他们浑身颤栗,他们像是拨开了一直以来挡在自己眼前的迷雾,像是第一次睁开眼睛看清眼前这片世界,有人脸色涨红,有人喜极而泣,有人瘫坐在地。
王智这一番开天辟地头一份的话对他们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不管是道家还是佛门,其体系理论中都有许多无法解释的地方,他们把这些无法解释的地方,归结于神灵与天命。
如今这一切都解释通了,那么这些满天的神佛…还有吗……
他们虽读儒家圣贤书,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儒家也解释不了这番天地的种种,他们生处于封建社会,从小到大所有的认知都让他们自然而然的认天命,拜神佛,信轮回,如今却忽然听闻这一切都是假的…
朝闻道,夕死可矣。
看着台下众人皆痴呆震惊模样,王智是越说越起劲,他最是享受他人的无知,从而显得自己特聪明,还欲再行科普,却被身后盘坐的许胖子拉了拉衣角。
王智回头向他看去,只见他已是满面惊恐,略带哭腔道:“阿霸,你别说了,我怕…”
“你怕什么!”
“我怕你说的都是真的…”
“傻瓜,这本来就是…真的!”
“我…我…”
许叔微闻言更加害怕了,嘴巴哆嗦了半晌也没蹦出个字来,却是真的要哭出来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王智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
王智是不说了,但是对面内舍四人,却坐不住了,在陈东的带领下,皆站起身来,对着王智四人躬身深深行了一个揖礼。
王智四人也不敢托大,连忙起身还礼。
陈东并未起身,只是抬头,声音诚恳,“吾等苦读圣贤书十余载,自觉已经明白天下诸番道理,今日忽闻王兄所言,顿感天地无穷,吾等智短,今日无论与否,王兄新学立派已是必然,今日论法我四人认输,本应就此离去,奈何心中尚有疑问,还望王兄不吝赐教。”
王智伸手做虚托状道:“赐教不敢,我等同学,本应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四位请坐,有什么疑问还请道来。”
八人再次落座,陈东开口道:“还有一事,王兄曾言刘学政不知人为何会生老病死,从哪里来,会到哪里去,想必王兄新学必有见解。”
说完急忙又补充道:“呃…王兄莫要误会,我问此言并非为难王兄,今日论法我等已然认输,只是求知心切,才有此问,若王兄不便回答,吾等这就告辞离去。”
王智蓦的有些喜欢这个‘鬼见愁‘了,他虽鲁莽,但他有勇也有谋,他虽较真,但他不认死理,他会为心中的圣贤出头,也会为了天下百姓不惜身死,他心存正义,不畏强权,只要他能认可新学,那必是新学最为锋利的一把刀。
毕竟这个人,从来都不惜身。
此番必要将你说服,王智心下想着便出言道:“陈兄不必,吾之新学,言出法随,有的放矢,既然说了,那自然是有我的依仗,咸自矜持之举,吾读书之人不屑为之。”
看着王智这番大义凛然的模样,陈与义三人也是无语,这咸自矜持之举,说通俗点也就是装笔之事,那你这个装笔王做的还少吗?
若不是场中外人众多,三人必要压上去做过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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