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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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扎瑞尔说安柏修疯了的时候，安柏修都有点意外。

安柏修问扎瑞尔说：“地狱魔鬼也会拒绝这种邀请？绑架一位女神，对你们来说应该是不错的买卖吧。”

扎瑞尔语气严肃地说：“凡人，你是否太过小看神灵了。布里博杜普是拥有自己神国的神灵，你对神国的理解就仅仅是一个躲起来的窝？”

安柏修还真不太了解这方面，迷雾女士给予安柏修的知识里面对神国也只是简单描述了一下，是所有神灵都需要的安乐窝，是可以隔绝纷争保持自我的关键。

“如果只是定位神国的问题，这个倒是不需要你来担心，只需要在我们打开神国之后，你帮忙出手，将这个女神给抓了就行。”

安柏修的解释让扎瑞尔失望地摇头说：“凡人的智慧……看来即使是你，也根本不明白何谓神灵。神国，不仅仅是藏身之所，还是神灵伟力的体验。

“我知道你拥有一个私人空间，可以掌控其中的时间流速，对吗？这便是神国的雏形，神灵可以掌控神国的一切。在你的私人空间，时间流速由伱控制，除非是神灵，又或者是时光龙这种特殊种族，其他生物都无法抵抗。

“而神国，是比你的私人空间更高级的东西，不仅仅是时间，还有物质，规则，还有更多的一切，完全由神灵本人掌控。”

安柏修沉默地思考了片刻，然后说：“所以，神灵在自己的神国里面会变得无比强大，即使只是一位中等神力的女神，也会拥有凌驾于其他神灵之上的伟力。”

扎瑞尔点头说：“不错，每一个神灵都有着自己的神职，有对应的伟力，布里博杜普最可怕的不是祂的力量，而是那混乱不堪的精神世界。即使是我，如果胆敢毫无防备进入祂的神国，我就会瞬间变成一个疯子，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知道你最近跟塔洛斯走得很近，那你应该很清楚，塔洛斯向诸神打开了神国的门扉，理论上所有神灵都可以随意进入他的神国。强大神力不止塔洛斯一个，其他强大的神灵联合起来，塔洛斯也不可能是对手，但前提就是不能在祂的神国里面与塔洛斯战斗。

“否则，哪怕是一百个科瑞隆进入塔洛斯的废墟之塔，结果也只能被无尽雷霆化为灰烬。”

“不管是我还是提亚马特，都不会答应你这个异想天开的邀请的，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扎瑞尔最后这番话让安柏修忍不住笑出声来，安柏修忍不住说：“还有魔鬼不敢接的契约啊，我也是长见识了。”

扎瑞尔不为所动，平静地说：“用语言来激我也没用的，我是魔鬼不是那种没有脑子只会杀戮的恶魔。”

安柏修却说：“其实你我都清楚，即使神国的作用跟你说的一样，但实际上依旧有无数的神灵陨落，其中不乏威名赫赫的强大神灵。神国确实很有用，但并不是绝对。所以其实并不是做不到，只是你不敢，又或者是想索取更高的报酬而已。扎瑞尔，当初你孤身一人带着你的骑士杀入地狱的时候，你难道就没想过这里会是魔鬼控制的神国吗？”

扎瑞尔的双眼冒出炽热火光，庞大的压力落在安柏修的身上，将他的机甲身体都压得咔咔作响。

“你在找死，巫妖！”

这是扎瑞尔此生最大的痛，是祂最不堪回首的往事，平时都没人敢提起这个，这个巫妖怎么敢戳祂的伤口？！

安柏修丝毫无惧，极为平静地说：“天天凡人凡人地挂在嘴边，但论觉悟却连凡人都不如。扎瑞尔，只要活得岁数够长，谁没有几百年痛苦不堪的过去？作为高高在上的神灵，你难道只有单纯的力量凌驾于凡人之上吗？”

扎瑞尔被安柏修这番话说得更加愤怒，炽热的地狱烈火快要让安柏修的机甲融化了，但最终还是缓缓熄灭，并没有真伤害安柏修的身躯与灵魂。

扎瑞尔恶狠狠地对安柏修说：“巫妖，你也不过是仗着艾欧的规则而已，总有一日你会走到凡人的极限，在你成为神灵的那一刻，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后悔的。”

罗丝蛛后和莎尔的下场已经传遍，扎瑞尔自然也不会重蹈覆辙。

安柏修却叹息了一声。

“你误会了，这一次，我不是为了挑起你的愤怒从而钝化你的思考能力，至少这一次不是。我已经死过一次，很明白生命的重要，所以我从来不是用自己的性命来冒险。就像是这一次，我完全可以找个地方挖坑将自己埋了。

“塔洛斯再愤怒，只能给我带来一点小麻烦，毁掉我的事业，迫害我的朋友，不外乎是这种手段。但对一个永生的巫妖来说，时间可以抚平一切。我躲进私人空间里面，里面一天，外面就是一年，我等上几百几千年，重新来过又有什么难的？”

扎瑞尔听得有点迷糊，疑惑地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这几百年里面尝试过无数次的重新来过了。我出卖了自己最珍贵的知识，却没有勇气承担后果，终究丢失了本该属于我的荣耀。我屈从于命运，在无数次生死之间选择了自暴自弃。我不是不喜欢荣耀，只是不想承担与之相匹配的责任，所以自欺欺人说是甘于平凡。

“我过了颠沛流离的几百年，终究缺了这一份心气，所以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重头再来。但我现在发现，每一次的毁灭和重建都是那么无趣，我永远距离自己的目标差一点。总是在最后关头会遇到自己无法应付的麻烦，然后选择逃避。

“所以这一次，我故意选择了最困难的一条路，我要完成凡人无法做到的壮举，而不是像当初那样，向不可违抗的命运低头。

“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我活够了，这一次我就要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凡人和神灵都不能再对我的事业指手画脚。所以，我宁愿花费所有的一切，全力以赴地拼一场。扎瑞尔，我在邀请你加入这段必将载入史册的故事。

“我希望你成为其中的一员，而不是旁观者，希望你保留着当年的那股勇气！”

安柏修说完这番话，然后便盯着扎瑞尔看，似乎该说的已经说完，只等扎瑞尔做最后的决定。

扎瑞尔伸手扶住腰间的长剑，手指紧紧握住剑柄，仿佛下一秒就会抽出这柄神兵利器砍掉安柏修的脑袋。

最终，烈焰般的长剑出鞘，但并没劈在安柏修的身上，而是刺入安柏修身前的地面。

“两千万灵魂钱币，要最高品质的那种。如果你答应就拿起这把剑，我将力量借给你！”

听到扎瑞尔的这番话，安柏修想也不想就伸出手，拔出了这一把烈焰长剑。

地狱火焰从剑身汹涌而出，没入到安柏修的身体之中，在这一刻，安柏修感受到了极为强大的魔力，比他使用黄金王座的时候还要强大百倍！

怪不随便来个神灵就可以一根指头碾碎他的灵魂，这是绝对的力量差距，

安柏修惊讶地说：“这就是……神灵的力量？！”

“哼，感受到差距了吗？现在退缩，也来得及，不过灵魂钱币还是要给的。”

安柏修无视了扎瑞尔的嘲讽，将烈焰长剑挂在腰间，瞬间所有地狱火焰都消失不见，这柄地狱的神器也变得暗沉而不起眼。

“放心吧，我做生意，向来讲信誉，从来不会拖欠。”

安柏修这番平静的回答，却让扎瑞尔有些感慨。

许多年前，自己也跟这个巫妖一样疯了，因为疯狂和无畏，所以才会带着自己的骑士们杀入地狱之中。

只可惜，最终遭遇了背叛，唯一的退路被封禁，而自己也被魔鬼抓住，狠狠地折磨了无数年月。

现在想来，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留什么后路。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的灵魂要永远留下这份惨痛悔恨的记忆。

从这方面来看，这巫妖比祂强，至少这巫妖在失败之前就看清楚了这个问题。

扎瑞尔对安柏修说：“提亚马特那边我会给你带句话，但祂会不会同意我就不能保证了。你杀了太多的星界红龙，这笔账祂一直记着呢。”

安柏修哈哈一笑，非常爽快地说：“一百万灵魂钱币一条星界红龙，算我给祂赔偿兼雇佣费，你问问祂的意见。”

“一百万一条龙，你还真是……”扎瑞尔正想说安柏修难得那么大方，突然感觉不对劲：“等等，星界红龙六十条，你要给提亚马特六千万？我才报价两千万，你这是什么意思？！”

扎瑞尔可不能接受这个报价，那岂不是身价比提亚马特低了，怎么说自己才是地狱第一层的统治者，怎么能比提亚马特还便宜？！

安柏修却毫不在意地说：“所以我让你帮忙传话嘛，我给你报一百万，你要是能说服她十万就成交，剩下的九十万不都是你的吗？你可是魔鬼大公，别整天就想着打打杀杀，名声都快跟恶魔一样了。这可是给你的机会，在这个故事里面，你是想留下一个智勇双全大赚一笔的形象，还是想被吟游诗人说成一个莽夫？”

扎瑞尔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祂跟凡人做交易很多次，但还真是第一次有凡人能给祂提供这种机会。

坑提亚马特吃祂的回扣？这谁能忍得住啊？！

扎瑞尔咬牙切齿地说：“该死的，你这张嘴真的浸泡过蜂蜜和剧毒！不过，这事我答应了，我会让提亚马特也跳进你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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