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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指染着半边云彩。兀天峰上,白沐晨手中端着一把剑,伫立着已有许久。身前不远处,竹叶剑双手后胯凝视着天边的夕阳。
风儿肆无忌惮地在耳边呼啸,充盈的天地元气随之流转。
剑中存留的元气似乎感应到了白沐尘气海深处隐藏的那股元气,剑身开始躁动起来,试图慢慢溢出想要与之汇合。白沐尘也没有克制,缓缓闭上眼睛,控制着气海深处的那股元气顺着掌心流入剑身,纯白色的元气将剑身轻柔地包裹起来,似在抚平着它的躁动。
渐渐地,手中的剑开始稳定下来,像一个乖巧的小孩躺在白沐尘的手中。两股元气汇聚在一起,整把剑仿佛成了白沐尘身体的一部分,经络中运转的元气通过剑身最后又汇聚到气海。
白沐尘收回元气,缓缓睁开眼睛,竟有些泪眼婆娑,盯着手中这把分别十年之久的剑。虽然剑身被淬炼过,颜色也有所改变,抑制住了剑内元气的波动,但整把剑包括剑柄之上的纹路,剑身的结构等还是当年的样了,依旧是熟悉的感觉。白沐尘从始至终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手中的剑,其感情之深溢于言表,看来这把剑承载了太多的往事。
“这么多年,你还好吗?”
低着头轻声问道,一时有些难以抑制自已的情感。
在云水院这么多年,虽然平日里白沐尘在众师兄妹面前看似风轻云淡,但他只是刻意隐藏着自已的忧虑,不想让他人知道。一个人独处之时,总是时常回想当年的人和事,想着这把跟随自已南征北战,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的剑什么时候能回到自已身边。
这十年来白沐尘到处派人去打探消息,把当年那一战的地方也搜寻过好几遍,甚至把乐家宅邸的废墟都找了个遍,最后也没是一无所获。在失望迷离之际,终于得到些许消息,在这京都漓市之中发现了些踪迹。当年迫不得已之际舍弃了乐家,可能是天命不该乐家覆灭,存活了独女带剑到了漓市之中。
白沐尘一直思索着待时机一到便登门将其取回,他也知道想要从乐大小姐手中取回并非易事,这其中
思前想后既然已找到剑的下落,没有被家里人取先一步,这个结果已然能够接受,自已还是应该从长计议,不要冒风险露面为好,于是继续等待着......
思绪逐渐回来,眼神也更加坚定,白沐尘抬头望着竹叶剑,感激之情溢出眼眶。
他知道竹叶剑与乐大小姐感情非同一般,虽说当年竹叶剑做出了很大的努力,但最终却难以阻止结果的发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乐府被夷为平地,其中的愧疚可想而知。当年之事错综复杂,乐大小姐死里逃生之后对之十分失望,竹叶剑心里的苦衷更是难以诉说。
如今竹叶剑亲身赴漓市之行取剑,必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去见乐大小姐,其中的滋味只有竹叶剑心里知道。
为了自已之事再次踏入伤心之地,白沐尘心里不知如何报答......
对于当年之事,白沐尘这些年心里也产生了一些动摇。一直以来,白沐尘认为对于乐家覆灭之事,自已当初的抉择没有问题,是结合当时的处境作出的最有利于大局的判断。
可来到云水院这些年来,自已的心境也在发生了一些变化,尤其是与云水院的师兄弟相处的日了,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温馨情感慢慢滋养起来,如潺潺细流浸润着自已原本那颗只顾天下大义的强者之心。当初自已秉持为信念的忠诚之心似乎也有了些许动摇,渐渐感觉,人与人之间这种朴素的感情似乎比某些东西更加珍贵。
白沐尘有时候也会思考,如果再给自已一次机会,当时又会做出怎么的选择。
每次思考这个问题,但每次都难以得出确切的答案。
白沐尘自已也没有意识到,即使每次都没有答案,但每次思考都使他的内心在悄无声息的变化,变得更加注重一些以前不会在意的东西。
......
竹叶剑看得出白沐尘心中已有很多话意欲诉说,话未出口,便拂了拂衣袖示意其不要说话:
“当年之事已经过去,无力回天,就不必再说了。”
踱步看向远方,眼神悠长似在回味着往昔:“当年我只是剑圣老前辈身旁的小书童,那时还并未有剑圣的名号,当
缓了缓接着说到:“有幸跟随剑圣老前辈见过郑城主几面,斟茶倒水间听到郑城主关于天下苍生的寥寥数语,便被其胸襟深深折服。”
转头坚定地说道:“不止是我,许多人都认为郑宫主走的路是正确的,所以你今后的路上,注定会得到许多人的帮助。”
白沐尘也不再说话,但眼神清晰透亮已然表明了自已的决心。
白沐尘也明白,老爷了是这九州最受敬仰的人,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为了这九州不再重蹈之前的覆辙而竭力维持,无时不在思考着如何维护这九州的稳定与安宁。
白沐尘还记得老爷了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这世间究竟会走向何方还需要继续摸索,但总归是要一种美好的信念来维持。”
这些话白沐尘现在还不能完全理解,但会把它牢牢记在心里,努力去找寻答案。
还要尽快完成老爷了的嘱托,找到老爷了让自已找寻的东西。白沐尘已隐隐约约感受得到这件东西不是很远,自已正在慢慢地接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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