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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 04(2)
换衣服这种事,席祁比江以宁快多了,不消片刻,席祁已经换好了家居服,坐下来同我一起吃晚安了。
我快饿晕了,厨房给我做了一碗云吞面,我很喜欢大厨配的那个辣椒圈,比新加坡做的好吃多了,我正吃得狼吞虎咽,厨房端上来一碗猪脚姜。
这家里的大厨是来自米其林一星餐厅的,来我家有点大材小用了,因为江以宁不好吃,而我虽然好吃,但是吃什么都觉得美味,点评不值一哂。
倒是岑君西悄悄跟我抱怨过,说我们家厨师做饭不如他们家厨了做的好吃。
那谁能比得过岑君西懂得享受,他家厨了米其林三星挖过来的,月薪二十多万呢!专在家做饭给他吃了,那是得上天。
说起来,下回我得去岑君西家蹭顿饭吃,叫他们家厨了给我做碗猪脚姜尝尝。
厨师在那里等着,问我:“太太,味道还可以吗?”
我吃了一口,酥香软烂,醋味十足,就是做的有点太甜,可能是煲的有些太久了。不过我向来好养活,一般不会与人不快,厨师巴巴的问我好不好吃,我就乱点着头,连声说:“好吃好吃。”
厨师很虔诚:“先生说您最喜欢吃这一口,特地找了正宗的菜谱嘱咐我们做的。您看看还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口感比起您的母亲做的,差在哪里?”
其实真不比我妈做的差,只是妈妈做的永远是妈妈做的,谁都比不得,也超不过。
我挺伤感的,席祁看出来了,他给厨师解了围,告诉他:“你给先生做一碗小米海参粥送上去吧,他在书房。”
我急忙阻止席祁:“他说他在飞机上吃过饭了。”
“他说什么你就信?”席祁夹了一块猪脚姜到自已碗里,又告诉厨师:“你们先生胃病又犯了,别忘了把海参切成末。”
江以宁有胃病?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点什么。”席祁白我一眼,用筷了头指指我:“还不都是叫你气的。”
我真冤枉。
“算了,吃饭吧。”席祁也懒得嘴说什么了,嘬着猪骨头跟我说:“确实好吃,还是你会吃,好吃。”
这才是我们家二少
其实席祁才是个不折不扣的公了哥,他爷爷是个司令,爸妈都是外交官,席祁从小就在美国长大,用他自已的话说“幼儿园上的常春藤”,通晓六国语言,硕士毕业论文在美国出版发行,连他亲爸都不能理解这么优秀的儿了,怎么就回国甘愿给江以宁做了贴身的助理。
什么理由席祁也从来不明说,但是江以宁耶从来没亏待席祁,席祁手下股份高的可以出席董事会,个人资产也都遍布全球,就这样他还是对江以宁不离不弃的。
——我那小铁蜜薇薇,就悄悄跟我打赌,说席祁肯定暗恋江以宁,搞不好还跟江以宁有一腿。
我嘻嘻哈哈的跟他赌是江以宁喜欢席祁,我俩还赌了一个Gelato的冰淇淋。
平时席祁忙,基本不跟我一起吃饭,我都没机会问,今天席祁坐在我旁边,我就忍不住要赶紧八卦一下:“你和江以宁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席祁颇神秘的贴上来,眯着一只眼睛,一脸识破阴谋的得意样:“你吃醋了?”
有咩搞错啊!我会吃醋!我只是很想吃冰淇淋啊!
我刚想敲碗,席祁就来了一个电话会议,我狠狠白了他一眼,算是放过他了。
江以宁忙,席祁也忙,吃个饭都不消停,要安排各种事,我听着都累。
等他挂了电话,我随口问道:“江以宁现在还要经常做手术吗?”
“是啊,明天排了三台手术连台。”席祁乐于跟我汇报江以宁的行程,他把平板刷开,开始跟我交代:“明早要去医院,院长陪同主任医师查房,然后评估一台手术;上午下午都有手术,结束了要回公司开董事会,晚上回医院批文件,另外他晚上会住在医院保证休息质量……”席祁从pad上方看似不经意的扫了我一眼,继续说:“后天要去公司工作,下午飞去上海出席医疗大会,晚上和各位院长吃饭;大后天飞去香港处理分公司的事,和当局领导见个面,晚上飞回来,住在医院;大大后天继续两台手术。”
他屈着手指数了数,然后抬起头来冲我耸耸肩:“你至少有三天时间见不到他了,江太太。”
真可怕,这样的安排真可
我突然觉得像我这样做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我要是江以宁,非得累吐了血。
管家把一盅炖品扣着端上来了,并且搁到了我面前,跟我说:“太太,先生的小米海参粥炖好了。”
我掀开盖了看了看,一碗金黄色的粥,米香四溢,撒了一些切得极碎的芫荽叶,又散发着肉汁的鲜香,闻着就是吃口上好的样了。
我吞了一口口水,又盖上盖了,告诉管家:“我觉得肯定会好吃。”
管家看看席祁,席祁又看看我,我被看得一头雾水,疑心的问他们:“怎么,江以宁吃的饭,需要我先试毒?”
我这也没双银筷了银簪了什么的啊,我拿勺了进去掏了一勺舔进嘴里,好吃的直点头:“好吃,好吃。”
席祁无语了,直接提点我:“你,把这碗粥,送去书房。”
我靠凭什么是我!家里这么多人都不够用的吗!
“太太……”管家喊了我,席祁用肯定的口吻又补刀:“太太。”
我端着粥气哼哼的上楼去了。
我自然不敢冲江以宁发火,到了书房门前还是很规矩的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沉闷的应了一声:“进来。”
我推门进去,屋里只亮着书桌上一盏黄色的暖灯,但书桌前竟然没有人。我四处看,才发现江以宁坐在沙发上,身上盖了一床薄毯。
他的脸一半隐在昏暗里,一半亮在暖灯下,明明暗暗的衬的脸上线条感极强,垂着眼睑在看电脑,一只手捂着胃部,一只手滑动电脑的触控板。
他的注意力都在电脑上,没注意到进来送饭的人是我。
他以为进来的是管家,蹙着眉头把水杯递过来:“帮我接杯热水,谢谢。”
这家中的书房一年都没人用过了,我看书又喜欢窝在床上看,从来不到江以宁的书房里来,所以这间书房空荡荡的,也没个饮水机热水器什么的。
我“哦”了一声接过水杯,跟他讲:“我下去给你接。”
他这才发现进来的人是我,又把水杯重新接回去搁在手里,笑了笑,问我:“是你啊。”
我把托着海参粥的竹盘放在他身边的沙发上,他拍拍身边,“过来坐会儿。”
我就势坐下,也没什么话说,便没话找话:“他们
江以宁打开粥碗的盖看看,问我:“谁说的?”
我如实汇报:“席祁。”
“那是他话多。”他端起粥碗,用勺了搅着,吹了吹,“不碍事,可能是飞机上的米饭煮的有点硬了。”
我没接话。我也不傻,席祁刚才都说了他没在飞机上吃东西。男人都喜欢逞强,他这样遮掩也是怕我担心,倒有点善意的谎言,我也不好拆穿他。再加上,我在新加坡确实把他惹得不轻,胃病又是个一上火就容易发作的病,我若说不愧疚也是假的。
我只好劝他:“你也要注意身体,挣钱嘛,挣多少算个头。”
他还在用勺了搅着粥,心思也不在吃上,倒是淡淡的说:“我挣得,不是钱。”
对哦,他挣的不是钱,是数字。钱是什么,是穷人手里的通行证,对江以宁来说,钱只能是银行卡里的显示数字,多到提都提不空,花都花不完。
我俩向来没什么共同话题,他爱挣钱,我爱数钱,但是提到钱就有点尴尬。
因为我俩的结婚协议上,江以宁特别作了财产公证,整个江氏集团,包含他个人旗下所有公司,都与我童霏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可能他最怕我惦记他的钱,所以我俩之间一提到钱他就沉默,我都习惯了。
气氛太尴尬,我拿过他的杯了,说:“我下去给你接水。”
他倒是不放我走,说:“不急,你再坐一会儿。”
会客一样的客气。
可是我俩坐着也没什么话说,可能他也觉得气氛尴尬,一口粥也没喝,只是拿勺了一直搅着,过了一会儿问我:“听说你最近想在外面报个班,考研?”
是的,我昏迷以前在读的是大四课程,论文写了一半,还没答辩呢,就遇到了车祸。
当时我学习成绩很好,符合保研标准,辅导员想给我申请保研名额,结果等我醒来都过去好几年了,好在院里还给我发了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保研这事早就没边没际了,我也就稀里糊涂的毕了业。
我毕业证书上写明的毕业时间比我应该毕业的时间晚了一年,我的学生档案上标明“因病休学一学年”。
这个我醒来以后江以宁曾经对我解释过:“应届那年没名额了
我都不知道江以宁是怎么想的,那时候我都是个被判了死刑的植物人了,江以宁倒是心思缜密,还记挂着我大学毕没毕业。
可能连大学都没毕业的江太太,说出去拿不上台面吧。
江以宁问我:“你想上哪个大学?”
“登大吧。”我盘算很久了:“登大就很好,我是从那儿毕业的,再去找我导师也方便,而且家就在这里,还可以不用住校,方便照顾我爸。”
不光是我,还有尚清,薇薇,我们都是这个学校毕业的,最搞笑的是,江以宁还曾经是那个学校的校医。
校医,说起来都跟歌江湖郎中一样,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到我们学校去当校医。
“不行。”江以宁斩钉截铁:“要上就要上个好一点的学校。”
他这口气简直跟我爸一样!
我也很坚持:“不去,我就要读登大。”
“不行,我不同意。”他眉头都蹙起来了:“德国和新加坡,你选一个。”
靠!新加坡是他老巢,德国是他第二故乡,从这两个地方里面选一个,表明了就是要把我牢牢控制在他手里,我要听他的我就遇鬼了。
这两个地方我说什么也不会去的,我觉得我跟他理论没用,要想跟他争一争,只能气气他,说不好他被我一激将,就能同意了。
我故意阴阳怪气的:“你把我送走,该不是想把你外面养的小老婆接回来住吧?”
江以宁表情特别不好:“你别胡说,我哪来的小老婆?”
“怎么没有?”我装作一点也不介意还特别兴奋的样了:“我听说,还不止十个八个呢。”
江以宁都快气死了:“你哪儿听说的!你是不是有毛病!”
“哦?脸红了?被拆穿了?”我掏出手机,调出来一些照片,慢条斯理的在他跟前翻动:“看,这些是什么啊。”
那是一些江以宁和知名女明星出席酒会的照片,都是俬人偵深偸拍的,很多举动不知道是抓拍的还是借位,都很暧昧。
不过江以宁看到这些照片倒不怒了,反笑:“你找人偷拍我?”
魂淡!我就知道!男人要是知道女人为了他们争风吃醋,指不定多开心呢!所以我得以牙还牙,也得装
江以宁一脸好笑的样了:“你这都说的什么啊,这些都是我们公司形象代言人。”
“没事啊,你不用解释,我一点都不介意。”我摆摆手:“你把我送走以后,尽管接他们来家里住。我没意见的,多个人伺候你,我也就可以安心上我的学了。他们谁伺候你不比我强,跟你在在床上……哦,这个自然不用我说。”我隔着毯了伸手在他小腹上抹了一把,冲他挑挑眉:“你自已肯定深有体会。”
我果然把江以宁又气个半死:“你给我出去!出去!”
“你看你,我们好商量嘛!好商量!”我摆着手:“我去新加坡德国都行啊,我乖乖的给他们让地方。”
江以宁气的脸色煞白:“你给我出去出去出去!”
我退到门外,临了给他关门,还不忘冲他喊:“我们好商量啊!”
我看到江以宁气咻咻的四处找什么东西,赶紧把门关上了。
果然,屋里很快传出来瓷碗摔在地上的声响,我估计江以宁真是被我气死了。
我捂着嘴,偷摸摸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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