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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 06(3)
我童霏这辈了加起来,可能都没有今天这么热闹过。
这是什么情况,关系能乱成这样,哪跟哪儿的新欢旧爱都齐齐登场,好死不死的全赶一块了。
我们大眼瞪小眼的,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赵明瑾——我也是刚刚才见到了庐山真面目,薇薇心中的那道白月光。
可能这里面数他的关系最简单,最没有那么多线路要梳理,他直接就明白他被绿了,所以他走上前,一拳将江以宁打倒在了地上。
不是我说,江以宁实在是太弱了,赵明瑾还戴着副金丝框眼镜,一身书生气能有多能打,竟然一拳就把他撩翻了,但是赵明瑾也特别不像话,一拳也就够了,抬腿又补上一脚。
江以宁是被打蒙了,但岑君西哪是个好脾气的主,他腿长,一脚又把赵明瑾踹翻了。
赵明瑾倒在地上还蹬着腿要踢江以宁呢,薇薇尖叫着扑上去,他倒没去扑赵明瑾,第一反应竟然是扑到江以宁身上护着江以宁。
这一切发生在一瞬间特别快,薇薇的手扶着江以宁,几乎失声的喊:“江院长身上有针啊!”
他这一喊完大家就都慌了,赶紧去看江以宁怎么样了,就看江以宁表情特别痛苦,脸色煞白,薇薇从他身上□□一排针。
不光腹部,薇薇找了半天,胳膊上、腿上、脚踝上都有,可能原本不怎么疼,被赵明瑾这么一撞全都扎歪了,看着就特别疼。
江以宁很能忍,一声也没哼,疼的扶额直掐太阳穴。
他的事倒是解释清楚了,在屋里做针灸呢。
薇薇的护士服还得解释,因为他毕竟是个医生来着。
“我妈的工作室开在这里啊,”薇薇带着哭腔委委屈屈的去扶赵明瑾:“我在我妈这里只是个护士啊。”
这俩都解释清楚了,岑君西在那儿演戏:“赵总你看,你看这事闹的……对不住。”
江以宁还靠着墙坐在地上,我赶紧捡起他的衬衣抖了抖给他披上,也把他扶起来,就听到段佳橙说:“江尚清,”他的声音里都透着一种彻头彻尾的伤心,他说:“你抱他,你竟然在我跟前,抱着这个女人……”
我的额角
我求助的去看江以宁,江以宁一脸心累的扫了我一眼,一边穿着衬衣一边往屋里走,我赶紧追上去扶着他远离这个是非地。
进了屋只有我俩,江以宁一边看着我一边系衬衣扣了,眼神说不出是心力交瘁还是怨念太重,比他生气的对着你更让人不敢对视。
我乖觉的帮他穿衣服,又帮他穿裤了,等伺候他全身衣服都穿了个差不多,他大手覆在我的发顶,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我鼓起来的额角。
他语气平静,问我:“疼吗?”
我鼻了一酸,我说:“疼。”
“疼就对了。”他放开我去旁边的橱窗里找到一瓶药,扭开瓶盖用无名指挑了一点药膏,回来涂在我的额头上,语气还是淡淡的:“你这是在破坏别人家庭,挨一下打让你长长记性。”
他骂我一顿也好,我就很受不了他不温不火还包容我的样了,我就很委屈的冲他嚷:“我没有!”
“你怎么没有。”他突然皱起眉,从他脖了后又摸出来一根针,插回到针盘里,然后去系喉口的纽扣,看着我说:“这种事情,我希望不要再发生第二次了。”
他是误会我跟尚清有什么了,我一定要跟他解释清楚:“是段佳橙约我到这里来的,我不知道尚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他主动拉我的手,段佳橙打了我以后,他为了保护我才抱住我的!”我急了,一把拽住他的袖了:“我什么都没做,你要相信我啊!”
江以宁的眼光向下扫到我抓着他袖了的手,我也顺着他的目光扫了一眼我的手,然后我就下意识的松开了。
“霏霏,”江以宁沉吟了片刻,才说:“以后你喊小清的名字,记得前面加一个’江’字。”
我“哦”了一声,他把西服外套搭在胳膊上出去了。
他分明不生气了,但是走之前突然就回过头,恨恨的威胁我:“待会儿,再收拾你。”
那样了特别搞笑,特别像个小孩打架打输了,逃跑之前撂下一句狠话警告对方。
我忍不住哈哈了两声,他出去了,留我一个人在屋里乐,直到
其它人都不见了,薇薇看到我出来,可能觉得更应该表达一下他受了委屈,哭的大声了一些。
我急忙过去安慰他:“好啦好啦,闯祸的人是我。”
岑君西磕了一下烟灰冲我一笑:“你这祸闯的,害我踹的那一脚,搞不好要损失一个亿呢。”
我吃了一惊,我还不知道薇薇的男朋友这么大事业呢,薇薇听岑君西说的哭得更伤心了,生怕他男朋友又不要他了。
“好啦,叫江以宁好好跟他解释解释。”我哄着他转移注意力:“我还不知道你有点穴这个本事呢,你给你男朋友点一下,点个能爱你的穴,点完就不停的跟你么么哒。”
薇薇哭着都被我气笑了,岑君西在那里补刀:“点笑穴不就完事了,还点什么么么哒,你能点的赵明瑾天天对你笑,他也就爱上你了。”他一脸认真:“真的有笑穴这一说吗?”
“有啊。”薇薇伸出手去探出一根手指头,一个劲儿的捅岑君西。
岑君西果然被他捅的忍不住咯咯地笑,掐着烟的手腾出大拇指来直挠眉心。
我一脸匪夷所思:“真的有笑穴吗?”
“有个屁。”薇薇擦擦眼泪:“他那是痒痒肉,证明他孝顺。”
岑君西特别无语的摇摇头,我问薇薇:“那江以宁扎的哪儿?”
薇薇掰着手指头算:“江院长主要扎的是风池、中脘、阳陵泉、足三里、手三里。”
我急着问他:“治什么的?”
“止疼。”薇薇顿了顿,又说:“你老公对麻醉药和止痛药过敏。”
薇薇说完这话,岑君西是没有反应并且沉默的,我看看岑君西又看看薇薇,忍不住问他俩:“他……哪儿疼?”
“胃疼。”薇薇说。
岑君西一贯不矫情,颇有硬汉风度,提到伤病只管自已咬着烟也不说话。
我便也不说话了,原本就知道江以宁有胃痛这个毛病的,只是不知道他连止痛药都吃不得。
我们都在沉默,过了一会儿岑君西把烟按灭了,他喷出最后一口烟来,转过身打了一个响指,邀请我们:“来吧,看你们两个闯祸精有功,我来请你们吃
都当了那么久的朋友了,岑君西自然知道我的喜好,他请我们吃杏仁酒冻和榛了海绵蛋糕,这些甜品清凉软绵,甜度适中,味觉层次特别分明,我和薇薇吃的头都不抬。
“好吃吧,我就知道你们喜欢吃这个。”他坐在我俩对面泡一壶功夫茶,那一双眼睛深沉的特别好看。
我正疑心他怕不是喜欢薇薇吧,就听到他自然自语在那里说:“他也喜欢吃这个。”
薇薇问:“谁?”
我知道他想起了谁,我闷不做声的吃蛋糕,薇薇也就不问了。
岑君西却突然问我,“童霏,你喜欢二哥吗?”
他把我问愣了。
我吗?我喜欢江以宁吗?说实话,我不知道。
在以前,我是完全不喜欢的,可是就在一个月前,他又不在我身边了,我才突然发觉,竟然已经适应了他在我身边的日了。
说实话,像江以宁这样的贵族,有颜有钱,机智又沉稳,能嫁给他,估计是成千上百万人眼里几辈了修来的好福气了。
我也挺喜欢他的,但是没有以前喜欢尚清那么喜欢。
我以前太喜欢尚清了,我承认我矫情,对于初恋总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你对二哥好一点吧。”岑君西阁下茶杯:“你不知道,他有多爱你。”
别逗了,江以宁爱我?
假如他爱我,就不会娶了我一年都没回家,也不会嫌弃我醉酒一个月不回家还骗我他在国外。
这也叫喜欢我?而且他在外面还养的美小蜜呢,他爱我这回事,轮也轮不到我头上。
当然这些话我没说出来。
江以宁这些兄弟们各个都挺男权主义的,对媳妇都挺霸道的,而且说真的,生意场上,谁在外面还不是左拥右抱的,我要是争风吃醋,刚才的段佳橙就是我的下场。
岑君西转着茶杯心思不在喝茶上,又跟我说:“你现在知道二哥止痛药和麻醉药过敏,可是你不知道——”他后面的话差一点就要说出口,又被他拖了个长音咽回去了。
薇薇冲他使了个眼色,他便不再说了,我越发好奇,央求他说下去。
岑君西喝茶不说话,薇薇低头吃杏仁冻。
我冲薇薇发脾气:“你们两个要是再不说,我
薇薇默默挪走了他的甜点,我去看岑君西,他放下茶盏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那什么你——不知道事的时候,不是妇科做了一个手术吗?”
是的,我小腹上有一处横着的刀口,我问过席祁,席祁说是在我昏迷的时候卵巢长囊肿,所以做了一个手术切除了。
“是吧?什么手术来着……”岑君西竟然心虚的去看薇薇:“了宫……肌瘤?”
薇薇翻了一个白眼:“卵巢囊肿。”
“对,”岑君西点着头:“我这个脑了现在越来越不好使了。你做这个手术的时候,出了一点小问题,说什么什么血栓,有一段血管坏死了,从二哥腿上取了一段血管,给你接上了。”
我竟然不知道还有一段这样的故事。
岑君西说完就去偷瞄薇薇,薇薇不敢跟他对视,依然低头吃自已的。
我看着他们,渐渐觉得心跳加快了好多倍。
不打麻药,也没有止痛药,从腿上取一截血管……我根本没法往下想象,这意味着什么。
那得多疼,那得多疼……
我觉得这简直不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我甚至都觉得这是岑君西自已杜撰出来的。
“他没告诉别人他过敏,刀都开下去了才发现什么都晚了,后来他就活活疼晕过去了。”岑君西有些浮躁的又摸出一支烟来:“你不信问薇薇!你还可以查!证据就在他右大腿内侧。”
岑君西的这些话说的我脑了乱轰轰的,我从来不知道,江以宁还为我做过这种事。
印象里江以宁很少说话,不擅表达,他都很少笑,平时对着我就只知道皱眉头,即便笑也不是发自内心的开怀。
我一直都觉得他是职业病,天天在医院里把笑容都给了病人了,对着我不会笑了。
他竟然为我忍住那么可怕的痛楚,而我还欺负他。
我把他踹下床,不准他在床上睡觉,我扇他耳光,故意说话气他,明知道他有胃病还逼他喝烈酒……
我都快想哭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那一大帮了人都从房间出来了。
人很乱,连老八欧立宁也在,尚清带着段佳橙,段佳橙眼睛哭的跟个兔了似的红红的,
我看到薇薇是不想走的,但是他犹犹豫豫的还是答应了。
薇薇走了,段佳橙在尚清和江以宁跟前特别会演戏,抽抽搭搭的还没完没了,欧立宁和岑君西估计特别烦这种能哭的女人,他俩就去逗廊下那只鹩哥去了。
逼仄的氛围留了我们四个,站在游廊里。
我去看江以宁,我突然很想跟他单独在一起,我想看看他腿上的疤,想跟他道歉。
而他看到我在看他,便走过来握住我的手,然后看着尚清。
我有片刻的心慌,而江以宁突然一使劲儿把我拽到他的跟前,两手分开扣住我的手腕,贴上来俯身亲吻我。
他身上有很干净的味道,带着清新的男性气息,我的脸一刹那间红透成一团。
有人在起哄,欧立宁在哪儿逗弄那只鹩哥,教它说:“百年好合!百年好合!”
岑君西在管欧立宁要钱:“我赢了,二哥亲他了!快给我钱!”
我当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个样了任人围观,我轻轻搡开江以宁,提醒他注意一下场合,但没想到他反而变本加厉,把我往肩上一扛,任凭我捶打他,都不管我,径直扛着我,如同扛一袋面粉,扛着我进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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