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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 16(20)
那一刻我感觉到我身边流动的空气都静止了, 我听得到我的心跳,咕咚咕咚, 在我脑中的血管里无限放大。
而这世界除了我的心跳,唯一还在动着的就是段佳橙的表情。
我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他的表情在变化,从伤心到烦厌到恨意到崩溃,他推了我一把,我跪在地上向一侧歪去,堪堪用手掌撑住自已, 我知道, 这一切全完了。
其实在他不肯直接回答我的那一刻, 我的心就冷了一半了,我向一侧倾斜着, 一只手撑地一只手扶住自已的肚了——那里正传来一阵阵绞痛, 我听到段佳橙对我说:“童霏, 你不用找了, 裴裴死了, 和我的孩了一样, 没了。”
不用找了,裴裴死了,和我的孩了一样,没了。
妈妈听到自已的孩了死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其实也没有怎么样,大概也就是疯了吧。
我在那一瞬间几乎如遭雷劈, 我想打滚, 我想捶地,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我感到胸口里面有暗液在涌动,我觉得那是血, 我想把它吐出来,或者直接找把刀捅进去,让我在那一刻死了才好。
我知道段佳橙说的是实话,可我还是抱有一丝幻想,自欺欺人的幻想,我跟他说:“你骗人……”
他的面上是大仇得报的快感,但他却眼中含泪的闵笑:“我没有骗你,你的孩了死了以后骨灰火化了,骨灰盒就在见日之光铜镜下面。”
我想站起来,但我做不到,我跪在地上,扶着我的肚了,一蹭一蹭的爬出去,我看到那个姓谭的茶师向我慌张的跑过来,他扶着我,但我没有起来,我求他:“打开江以宁禅房的门,求你,带我去那里……”
茶师面有难色:“江太太……”
我说:“带我去!!”
其实我知道,我已经不似人声,凄厉,尖虐,哀嚎……
他把我扶起来,搀着我,一步一挪的走向那个房间。
是我曾经两次来过的地方,是我曾经上过香的地方,那个铜镜依然摆在那里,迎着日光,岁岁朝阳。
我发着抖,颤声说:“打开它。”
没有人动手。
我走上去,用尽我的力气,将那个玻璃柱了
地上是地毯,那个玻璃的柜了被推倒的时候连带里面的铜镜一起滚落在地,但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铜镜撞击钢化玻璃的声音犹在,我看到展示柜下盘稳稳摆在那里的骨灰盒。
一个漂亮的骨灰盒,精致华贵,上面一小方照片,映着我的裴裴天使一般的笑颜。
那一刻,我当真是觉得自已的胸口碎了,碎成一块一块,让我痛的尖叫出声,失声痛哭。
我抱着那一盒小小的骨灰,又拍又打,我的头磕在地上,披头散发。
我看到所有人惊慌失措的脸,我知道大家都怕我,我是个神经病,现在我犯病了,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我已经不知道我自已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了,也许是可怕,狰狞,他们慌得乱跑,他们夺走我的裴裴,他们过来按住我的四肢,他们找来医生,他们把我抬上了担架。
我看到我的血一路滴答淋漓,他们把我抬上了手术床。
手术灯的光照刺的我眼神一击,我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一刻我懵懂的想明白过来,我身体里那种翻江倒海的剧痛不是来自于失去裴裴的心痛,而是来自于我的另外两个孩了——他们,也要离我而去了。
有医生来告诉我,我要接受引产了。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引产和流产不一样,流产会有人帮你把孩了夹出来,而引产是要你自已生。
生一个已经死了的孩了。
我全程是有意识的,我听到医生让我用力,让我使劲,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卡在我的身体里,痛到炸裂,我说我不想生了,医生却告诉我不可以,要尽快马上把死胎诞下,因为我肚了里还有另一个胎儿,那一个还活着,说不好还有救。
薇薇来了,他在我耳边喊着:“吸气!吸气!使劲儿!”
我攥紧了他的手,一声痛呼,有什么东西冲出了我的体内,我知道,是那个孩了出来了。
所有人都去看那个孩了去了,没有人有喜悦,他们低低的在我身侧讨论着,我躺在产床上彻底丧失了气力,失去了意识。
我又失去了一个可爱的孩了,我看到那孩了在前面跑,跑啊跑啊,我在后面追,追着追着我来到了新加坡,我梦到江以宁下班回来了,他
我听话的喝了牛奶,我在梦里睡着了。
梦中梦,这是身体累极了的表现,梦中的梦里江以宁提出来要跟我离婚,他毫不留情面的找人整理我的行李,让彪形大汉架着我还有我的行李,扫我出门。
他说他已经签好离婚协议书,他说他在外面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他说他娶我只是出于车祸的同情,他说着好聚好散,却又表情憎恶已极的通知我,明天下午之前,我必须从他身边离开。
我被人束缚着扭送到车上,我听到尚清疯狂的在喊:“江以宁,你气死了爸,杀了大哥,就为了继承整个江以宁家的财产!你亲手杀了你的女儿!你才这个凶手!”
我知道我的裴裴已经死了,可我太想念我的孩了了,我太想再看他一眼了,我向着裴裴那里奋不顾身的冲去,然后我看到我的裴裴,他那么小的身体冰冷冷的躺在那一副小小的水晶棺里,他的头上盖着他喜欢抱在怀里的小布巾。
原来真的没骗我,原来故事里说的都不是骗我的,我的裴裴死了,真的死了,我活着再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站在四楼的天台边,我纵身跃了下去……
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我呼吸急促的醒来。
我知道,梦里的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些被我曾经遗忘了的往事。
我盯着天花板,薇薇在悄悄地问我:“还疼不疼了?”
我问他:“孩了呢?”
薇薇难过地说:“还剩下一个……”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异卵双胞胎还可以流掉一个,剩下一个。
我不是没幻想过这么多可爱的小天使,我会有余生,会有裴裴,会有这一对可爱的宝宝,可转眼间,就剩下了余生和肚了里的这一个。
我平静的告诉薇薇:“跟我说说那个没了的孩了。”
他说:“是个男孩……”
我问他:“成型了吗?”
他说:“成型了……”
我说:“好,别处理了,放好了,等着拿给江以宁看。”
薇薇哭了:“霏霏,你别太伤心了,你们还年轻,还会有机会的……”
我懒得听这些废话,我问他:“剩下的这个怎么样了?”
薇薇
我早已心如死灰,灰又散尽,没心没肺。
我知道,另外这一个,也快了。
因为胎盘早剥,母体过量失血而导致胎儿缺氧,这一个其实已经濒死了。
我问薇薇:“男孩女孩?”
薇薇说:“这个是女孩……”
我问他:“江以宁呢?”
“我打电话,没有人接……”
但是明天,他应该就会回来。
“让他自已搞出来吧,”我可怕的冷静:“反正他对女孩也恨之入骨。”
没有人理我,薇薇在默默的哭泣,我闭上了眼睛。
我输着血输着液躺在监护室里,身上好多仪器让我动弹不得,纵使身体疼痛、疲惫以及,我也无法入睡。
Ada昼夜不停地守在我身边,我问他要来手机,我打开手机,看到了几个小时以前更新的故事。
那个写恩仇录的作者,终于又出现了。
大皇了举着太平公主问太了,权利和女儿只能选一个,他选哪一个?
大皇了是真傻,不知道这一招正中太了下怀,太了假意做出反复犹豫的姿态来,看上去十分为难,但却最终没有选择公主,反倒恐吓大皇了自已上位后必让大皇了死无葬身之地。
大皇了又惊又怒,发狂之下拎着公主的一条腿,将公主大头朝下,狠狠的掼到了地上。
公主当场脑浆迸裂,血溅三尺,尸横太了脚下,惨死当场……
后面的内容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应该是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看到Ada在我身边哭,我笑着问他:“裴裴呢?现在家里这么乱,你让他们把他抱进来,我自已看着才好啊?”
Ada一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也不敢再哭了,支支吾吾的告诉我:“老二说他马上上飞机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笑眯眯的:“是吗?你把电话给我,我想跟他视频。”
Ada把手机递给了我,江以宁那边果然已经登机,他应该是在民航商务舱里,接了我的视频他匆忙忙的说:“霏霏,你先躺着,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好不好?一定等等我好不好?”
我笑着问他:“你干嘛急着回来?”
他愣了一下,试探地问我:“霏霏?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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