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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霞还没有出场的时候,翻译大抵和舞马介绍了抢朵琪儿的规则。
朵琪儿意为纯洁的巾帕,又常常象征着男女之间的定情物。而抢朵琪儿则是一种检验和锻炼人们反应和机敏程度的趣味游戏。在游戏开始之前,人们会用腰带缠成厚实的一条,然后和朵琪儿一并绑起来
莫特起姆会将绑起来的朵琪儿放在盘中,交给斯戴盖比赛中取得优胜的人,表示请她带头开始这轮游戏。
斯戴盖的优胜者则会挑选在场的另一位索尔丘克参与者(往往是异性)走入圈中一起进行游戏。
游戏开始时,两人要相向而立,被邀请入圈者背上要绑一面皮鼓,然后千方百计从对方手中抢得朵琪儿,抢到朵琪儿便算赢得胜利。
朵琪儿的主人则要用腰带从后面或侧面抽打争抢者,打到对方背后的皮鼓面,发出咚的一声响就算赢。
因此游戏的过程中,手持朵琪者会不停地转圈抽打,抢朵琪者也得跟着转圈以免挨打。
敏捷又灵活的动作能引起一阵阵欢呼和喝彩,参与比赛两个人因误会或“时间差”而产生的摩擦、碰撞会引起众人的哄笑。突厥百姓特别喜爱这种娱乐形式,不仅能在欢笑中得到享受,还能锻炼青年人的观察力、反应和速度。
“这个抢朵琪儿的游戏起源和突厥人的生活密切相关,”
翻译接着说道:
“因是突厥领地宽广,不少地方多风沙,男人们外出归来有时会沾的满身尘土,家里的女人就会用腰带裹成鞭子拍打男人的侧身和后背,尘土也就拍干净了。
拍完尘土,女人们便会取出自己的朵琪儿为男人擦去脸上的汗渍和尘泥,亲吻脸颊来犒劳辛苦很久的丈夫,抢朵琪儿便是从这种亲昵的拍打演变而来的。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这个游戏的奖惩规则就很有意思了,”
说到这里,翻译嘿嘿直笑,“胜利的一方有权利去亲吻失败方的脸颊,这同时也就意味着胜利方发起了正式的求爱。”
“这是什么破规矩!”宇文剑雪脑袋一拧,“难道失败的人必须得答应么?”
“被亲吻脸颊是不能抗拒的。但求爱倒不会强迫,不过抢朵琪儿赢得的求爱机会是会受腾格里祝福的,所以大多数的被求爱者都会认真考虑。”
“那被邀请的人能不能拒绝游戏?”
“倒是也可以。一般而言,被邀请的女子有拒绝的情况。男人们多数不会拒绝的,在草原上,男人要是怕女人,那是没脸回家的。往后出门都要被人笑话。”
“那好,”宇文剑雪道:“舞马又不是草原上的人,呆几天就走了。”
三人正说着,却见本该负责带头开始这轮游戏的青霞迟迟不曾上场。
舞马举目四望,瞧见青霞和那个伊供土必西正在圈子一角争吵着什么,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伊供土必西白俊的脸庞憋的略微有点猪肝色。
正吵嚷着,主持游戏的莫特起姆走了过去,张嘴说了什么,似乎是征询要不要换一个开场人。
“不用!”
青霞当即转身,要往圈子中央走。
伊供土必西往前急走两步,拉着她的衣角,说了句什么。青霞一扯袖子,甩开对方的手,接着便走到了圈子中央,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莫特起姆道:“您要选择谁来作为您的对手呢。”
伊供土必西第一个举起手来,站起身就往青霞身边走。
青霞却指着舞马,“我还是选他。”
圈子另一头,舞马正要起身。宇文剑雪拉住他,“你还真上啊?”
“不然怎么办,我也要面子的。”舞马说着,已然站起身来。当然,他更想知道青霞到底还有什么要和自己说的。要见面的话,总得有个由头罢。
“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输赢我都不吃亏。”
“你好啊,真有你的。”宇文剑雪冷笑道:“原是我耽误你的好事了,白担心。”
说着,气呼呼自顾往圈子外面走,四处都是人挤人,带着些奶酪、羊膻和汗水的味道,让她直皱眉头。
好不容易挤了出去,回头一看,却不见舞马出来追自己,“什么人啊。”嘟囔了一句,正要往自家帐篷走去,忽听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好多人蹦蹦跳跳往高处探,不时有人发出突厥语的赞叹声。
她的好奇心便被勾起来了,心中暗道:真是好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白白放着这么有趣的节目不看,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有什么意思。便只许他一个勾三搭四么,这个什么抢朵琪儿的游戏,我也能试试,倒要看看咱们谁抢手一些。
这般一想,便折了回去,站在圈外探头探脑看了老半天,却是黑压压一大片什么都看不见。只好又埋下头又往人群里钻回去这次,可就难进去了。
舞马走到空地中央,莫特起姆为他绑好了皮鼓。那皮鼓薄薄一张,皮面光滑如镜,拍上去声儿却是清脆的响,做的甚是巧妙。
而青霞手里的抓着一绢青色的朵琪儿,朵琪儿又和长长的腰带绑在一起,腰带头上挽着个大大的疙瘩,只要用那疙瘩砸到舞马的皮鼓就算舞马输了。
莫特起姆拿棍子在中间划了一个大圈,“游戏便以此圈为界,谁踩了线,出了圈,也要算输的。”
又与舞马说道:“抢朵琪儿的时候,你不能用手触腰带,碰了三次就算输。”与青霞道:“你抽打的时候,不能打在贵客的正面,同样三次判定为输。”
“我喊开始,就要敲鼓了,”他手中举起一面鼓,“响鼓三百下,时辰到了若是未分出胜负,便算和局,两位各自退出圈外,无奖无惩。开始!”
鼓声随即响起,观众高喊着为两人打气。
“舞郎君,”
青霞用手抓着腰带中间的位置,手腕微微晃动,腰带打圈转儿起来,,说道:“抢朵琪儿的规则都听明白了罢。”
“嗯。”
“你想不想赢啊,想赢你就告诉我,我可以让你着嘛。”
“谢了,不用”虽然之前和宇文剑雪说了,输赢都不吃亏。舞马可真没打算输给青霞,就算是游戏,他的好胜心也很重的。
用字方说了一半,青霞就冲了上来,箭步闪向舞马一侧,方好能看见舞马背后皮鼓的影子,腰带一甩,眼看便要击中皮鼓面儿。
舞马当即侧身避过,岂料的青霞手中腰带竟会拐弯儿的,带头上的疙瘩轻轻一打转儿,绕过舞马的身子又皮鼓砸去,只差一个指头就要砸中皮鼓。
舞马只好拿手挡了一下。青霞趁机凑了上来,压低声音说道:“牙帐东北角,门帘上绣着一朵青色云彩的帐篷,我就在那里今晚子时三刻留着门,你来找我。”
“贵客手触腰带一次!”莫特起姆高声喝道,周围又响起突厥人的欢呼声、加油声,为青霞的喝彩声。
“是你找我,”舞马便趁着青霞凑近的功夫,闪电般伸手,直往她怀里的朵琪儿抓去,“你干嘛不来我的帐篷。”
“你不想解开诅咒么?”青霞嘻嘻笑着,用手轻轻一拨,将舞马的手挪开,“我又不会你那般隐身的觉术,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舞马不说话,另一只手换了方向,续势又朝朵琪儿抓去。
“你怕我设陷阱么,”
青霞不退反进,身子转了一圈,贴近舞马身旁,凑在他耳边说道:
“放心罢,刚才的斯戴盖,你得了一次和我约会的机会,就算半夜摸到我的帐篷里被人发现了,谁也不会怪你的你要是不信,可以私下找我们的人问一问。”
竟有这样的风俗,怪不得先前那个伊供土必西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大概也是青霞的爱慕者。
舞马想了想,“我会打听的。”
“那就说定了,我等你。”
青霞展颜一笑,忽的人影消失不见,整个人化作一道烛火,眨眼间飘到舞马身后,不及舞马反应过来,腰带上的疙瘩便砸在了皮鼓上,发出咚的一声脆响。便听耳边传来银铃般的一声,“舞郎君,忘了告诉你啦,抢朵琪儿是不禁觉术的。”
“阿史那燕公主殿下胜!”,人群发出阵阵欢呼。
青霞又从烛火复还先前的娇美模样,指着自己的脸颊,盈盈一笑,“记住了,子时三刻,绣着青色云彩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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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索尔丘克的确是古代突厥文字记录中的一种晚会,但晚会的具体形式我查了很多资料没找到。本书中关于索尔丘克的所有描述,都是从麦西热甫大会的一些风俗改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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