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 回不来（0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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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必须的。一块用竹子做一古色古香的大板，蓝天白云做底，一个大大的萃绿竹节构成的‘竹’字，然后一行小字‘无处不在’。”不等人回答，山椿想起‘房前多栽竹，无家不养鹅’，还想起农耕时代，竹在人们的生活中是无处不在。

第二天，黄莲镇民俗广场，山椿和夏天诚在哪儿转悠。

民俗广场建在黄莲老街和新街结合口，要去化佛山，从老街和新街出来都得经过这儿。说是广场，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的农业观光园。只是在农作物种植上以花草为主，夹杂不多的农作物，少许的风景树分隔出道路和广场，停车场。

道路做的有些宽，停车场也分东西南北建了四个，能停车。有大型活动时，车辆一律停放在黄莲游客中心外面，不准进入观光园区，这停车场就与整个广场浑然一体，具有广场聚集人员的功用。整个广场里各种现代的元完全巧妙隐藏，各种黄莲民俗雕塑和农耕老物件分布其间，一幅活脱脱的乡间田园风光。

广场的中心，是大型活动场所，如一口圆圆的平底大铁锅。锅的四周是观众看台，九层石阶一层一层向外延展，每一层的高差不大，前后排的距离却放得很宽，显得这口锅的巨大而舒缓。锅底很宽很平，是表演平台，用浅黑和灰白二色条石铺成了太极图案，立体层次感极强。再配以为同色彩的龙凤水云纹图案，厚重和古朴的文化气息扑面而来。

观众看台也是用黄莲自产的不同色泽的条石砌成，当然说是色泽的不同，也不尽然，其实基本都是红褐和灰白，只是红和白的深浅程度不同有区别而已。而修建时就以这不同的色差把整个看台座位划分成了十二个区块，在每一个区块之间又以深黑色的条石铺成了通道，显得功用分明，庄重大方。

十二个区块的上方，是双面石雕的子、丑、寅、卯、晨、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个行书大字。十二区块下方又以石雕的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石雕做标志，字和生肖石雕都用上了荧光材料，十分醒目，让人能迅速分清自己所在的区域位置。也突显了传统文化的无处不在。

“夏老师，这广场建得有特色啊。”山椿生在兔年，在兔区坐下了。

“这是按你的策划修建的。”夏天诚依旧憨厚的笑笑。

“我策划有这么点意思，没想到体现得这么完美。你这艺术顾问吧，功劳大大的哈。”山椿十分佩服夏天诚对文化的理解能力。

“嗨，啥顾问哦，就那么回儿。有好的思路好的策划，理解透了，做起来就不难了。”

“这表演场文化浓厚，能巧妙运用黄莲的石头，演绎这厚重的文化元素，你是怎么想到的？”

“嗨，就如树一样，这文化再伟大，也得植根在生长它的土地中，不然，一切都白答。这黄莲文化的体现，当然就得用黄莲自己的材料哈。不过，这样说有些高大尚，而还有不得已的原因就是钱钱儿的事。要少花钱，多办事，办好事，就得就地取材哈。”

“啊，那是文化成就了黄莲的石材，还是石材成就了这广场的文化？”

“兼有，相辅相成。也说明了你文化引领，经营运营是成功的嘛。”

“哈哈哈，咋过又吹捧上了呢。不说这些。那十二生肖，为啥是龙在上呢？”

“你看，从化佛山的走向，这河水的流向，应该是正对化佛寺这方为上？再从化佛寺、化佛酒坊、民俗广场、到老乡场和新乡场的结合口，由此延伸出去，一直到水竹水库上面那山，是不是一条真线？中华民族崇拜龙，是不是得把龙放在上方？”

“哦，是这个理，这也有深沉的文化积淀啊，受教了。可是，夏老师，这十二生肖区块，不也是一面钟吗？十二区块，十二个钟点，是吧。时钟，不都是子时开始吗？”

“这样想也不是没道理，我当时也考虑过。但是，你再想一下，依这地势条件，早上太阳是不是从化佛山那边升起，然后一路下来，普照黄莲？”

“哦，懂了，晨龙居上，不只是一个子、丑、寅、卯、晨、巳、午、未、申、酉、戌、亥的排序，还有这太阳初升的暗合。而且，排序仍然还在，并没错乱。受教了。”山椿站起来，向夏城诚一抱拳。

“言重了，山椿。”夏天诚也一抱拳回礼。

“展演主宾方位在龙位吗？”山椿走到龙雕前，抚着那滑溜龙须。

“不，年年不同。”

“何也？”

“每年的生肖不同，以当年生肖定主宾方位。”

“啊，这个创意好，那明年是己丑年，应该是牛方为上，对吧。”山椿迅速跑到牛雕塑面着。

“是这样。”夏天诚也慢腾腾的走过来。

“牛年好，牛气冲天，看来黄莲真的要腾飞了。”

“黄莲早已腾飞，从你当年你辞职时做那规划的实现，就已经腾飞。只是那是在当年的基础条件上的腾飞，接下搞的这个观光农业的升级，是在现在的基础上的腾飞。只是不知以后怎么腾飞。”

“哈哈哈，夏老师，想远了，未来的腾飞也是一定的，但，那时，也许我们只是一看客，主角是年轻一代。”山椿想起了邱水、覃农、胡文武、喻小凡、古妞儿、苏卓莲……这些青春勃发的面孔。

“怎么，就服老了，当年不是把青春不老喊得震天响吗？”夏天诚定定地看着山椿。

“夏老师，我们当年喊青春不老，而实际上，人是会老的，不服不行。青春不老，是青春一代一代的传承而已。”

“这个，到是这么回事儿。”

“夏老哥，要服老，但不应那么快服老，是吧。”山椿见今天和夏天诚聊得有点沉闷，就玩笑着说。

“有想法？”夏天诚听山椿叫自己老哥，知道他又开始调查皮了，不过也不计较。

“有点，不过不是很清晰。我是想，写一个话剧。”

“话剧，干吗？”

“我老家那儿，还很落后。不过，落后归落后，家文化，血脉传承情结却很浓厚，人们也逐渐富裕了。这里在建一个乡村文化生育大院和祠堂。我想把两者结合起来，优势互补，宏扬社会主义文化，也传承家文化，以此盘活乡村文化生育大院，让其真正发挥作用。也以此光大家文件化，把血脉庚续传承。”

“这想法好，具体打算怎么干？”夏天诚觉得这想法不错。

“哦，我想写个话剧，言说家文化，言说农耕民俗，再加以其他传统的一些文化形式，做一幽静的，波澜不惊的小剧场，涤荡人心浮躁，传承根脉情结。”山椿平静地说。

“我能帮什么忙？”夏天诚一听，有些小激动。

“我想自己动手写这话剧，到时请夏哥斧正。”

“哦，谦虚了，你写的东西，我哪敢斧正哟。”

“我是真诚的，我可能只写得出故事的大概情节，而要规范到话剧这种艺术形式，还得劳烦你。”

“这样啊，行。”

“不过先讲清楚哈，这是没有报酬的，因为我章家湾穷。”

“呵呵，这黄莲腾飞了，那两书一册也卖得好，我不缺钱。”

“说起这两书一册，我给你个建议，把你的小店改成书屋，专营这书，作者签名售书。再把王小旭相馆的老照片选择上一些，加以印制加个小相框什么的，放一起卖。你和廖姐年岁也大了，不适合以前那样的劳作了。”

“可这书的版权是你老酒坊的，不妥。”

“没什么不妥，大不了，你分老酒坊点利。”山椿笑笑。

“那就愉快的成交？”夏天诚也来了一句流行语。

“这我可不敢决定，你得去问朱春霞。”山椿装模做样。

“说起春霞，我这小侄女，现在也不找男朋友，听说与你有关，是吧。”夏天诚听秀儿说过这事。

“唉，不是与我有关，是与她自己有关，是吧。”山椿后悔，怎么提起这朱幺妹呢。

“依我看，应该是与你有关。只不过，你没过错，她自愿的。”夏天诚淡淡地说。

“只是苦了幺妹，我也难过。”山椿心中一阵酸楚。

“不必难过，也许她是喜悦的呢。”夏天诚也是性情中人，能理解。

“我可学不了你哈，能给廖姐一个家。”山椿说着实话，也损着夏天诚。

“唉，我吧，当年也不是非要对不起秀儿她妈，主要是传宗接代这思想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秀儿不是后？”

“从正统的思想观念看，不是。”

“现在不后悔吧。”

“当然，没后悔，也不后悔。有内疚，有对不起。也有血脉永续的满足，还有现在一家人基乐融融的幸福。”

“嗨，万事万物从辨证的看，都是这样的吧。”山椿没有说话，心里想着。

“家呢，老家呢，还有吗？”过了一会儿，山椿又问。

“没有了，当年为在街上修房子筹钱，没办法，卖了。现在想回去修，不合规了，回不去了。”夏天诚说着这事儿也是一脸的无奈。

“这情况很普遍，咋办？”

“没球法，老了住养老院，死了爬高烟囱。”

斯文如夏天诚，也暴了粗口，看来这人生归于尘土的执念，根深蒂固。

九点，广场音乐声起。那隐藏犄角旮旯里的立体声音箱流出低低的民乐民歌。声音不大，却清晰透澈，让人舒心愉悦。

“这音响不错。”山椿说。

“当然，按策划，这不仅是一个民俗广场，还是一个音乐广场。要的就是这看不见，却随处可闻的效果。歌曲的安排是要民俗的下里巴人，也要经典音乐的阳春白雪。”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在这大冬天里，也难得的露了脸，游客多起来，广场热闹起来。

在龙的正对面，是狗，也就是戌区块。这里有两块阴刻的石长廊，从戌字两边依中心广场的圆弧而建。

“呵呵，九龙闹黄莲。”山椿站下来，看着淡红褐色石长廊上的故事。看完九龙闹黄莲，再看另外一边的七仙子醉黄莲。

“是天佑黄莲，还是文化滋润黄莲呢？”这故事，山椿早就在《文化黄莲 民俗黄莲》里看过了，不过，看着石长廊上的文字，再看看一群年轻人也在这长廊里认真的读着这美丽而动人的故事，山椿问自己。

“还有人的因素吧。”夏天诚在一旁看着，心里想着，没说话。

腊月二十，二爷七十岁生日，山椿把古袢儿也请去了。因为是腊月了，外出的人也回来不少，加之二爷的七十岁生日，也有更多的人赶了回来。吃过午饭，山椿和本家在二爷家院坝里喝茶闲聊着。

“覃农，合作社的事儿还行吧。”家长里短和外出的稀奇事说完了，山椿看二爷、乐满、国满、江满都坐下来了，就把话往章家湾的事儿上引。

“椿舅，一切都按计划在进行。由于你前次批评了我们，现在一切都很正规，完全按规划和制度在进行。”覃农说。

“哦，那就好，收益怎么样？”山椿又问。

“会计的账还没出来，大概今年的收益能够满足生产中的支出。”覃农这娃话不多，始终就是那么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哦，那还行吧。”山椿想，这今年陆续开始投产，能有这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山上的小板路修通了，这园林式的绿化是不是有些迟后？”山椿又问。

“这块儿也在按规划进行，规划是把我们山上所有的道路和林地，要做成以三角梅为主的一个大园子，还要按规划做一定的图案造型，所以有些费时。加之三角梅的花色品种的选择，枝条用量大，有些难找。我们前期主要是在做三角梅枝条的收集和采购，开春后就安排栽插。”覃农又解释道。

“哦，这事儿一定要抓紧抓好。并且一定要按规划一次性到位，绝对不能偷工减料，返工活做起恼火。这事儿，是山毛哥在负责吧，你要抓紧抓好。”山椿又看看山毛。

“没事儿，开了春就大干，开了春就大干。”山毛慢吞吞地说。

“还有，这章家祠堂和乡村文化大院建修也初具轮廓了，大家回来也看到了，有啥想法？”山椿又看看院坝里坐着的这些章家湾的老人和子弟。

“这个事儿，整得好。看了你那计设，又看了老院子里修起来的房子，我都想不在外面飘了。”

“就是吧，你这样一搞，我老汉和妈都嚷着要回来住了，整得我不好办了。”

“有啥不好办？我们大家都回来，一家人在一起，多好？”

一听山椿的话，大家就七嘴八舌的说起来，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总体上是看好这件事儿的。

“呵呵，回来欢迎，在外做事也不错。但，不必强求嘛。”山椿淡淡地说。

“还有呢，修这乡村文化生育大院和祠堂也是为解决当前大家外出谋生，又有着家的情愫这对矛盾的。但是吧，我们房子修起了，特别是这乡村文化生育大院，以后怎么体现它的文化价值。我们这章家祠堂承载的根脉传承，要如何体现？我们不能只看着这个静止的房子，这个静止的大院吧。”山椿又说道。

“什么意思？”

“房子不是静止的，难道还能动？”

“有了这房子，我们章家湾人就有了根儿，还能咋样？”

大家一听又嚷起来。

“呵呵，不要吵，听山椿说他想干啥子。”山火听出了山椿是想做点什么，就高声招呼大家。

“我是这样想的，我们章家湾这乡村文化生育大院，得到镇政府的支持，修成了，我们得让它发挥作用，是吧。”山椿说着看了看古袢儿，古袢儿点点头。

“我们这章家祠堂修建好后，也得让他除了搁放祖宗牌位，家族议事，还得让他也有更大的作用。再者，如果光是修个房子在这里，没有一定的文化积淀，没有经济运营，以后的维护维修怎么办？”山椿慢慢地说。

“这到是个问题。”国满平日里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的想法是，这些问题的解决，必须靠章家湾未来的发展。伟人说，发展才是硬道理嘛。”山椿笑笑，大家也笑笑，对伟人的这话，没有不从必里赞同的。

“我想，在章家湾种养合作社发展的基础上，还得依靠种养合作社这龙头，做一些其他事情，而在这些事情的收益中，提取一部分作为文化生育大院和章家湾祠堂的运行经费，并把这些写入族规之中，长久有效。”山椿把思路说了出来。

“这样，好。”二爷说。

“这个办法不错。”由于牵涉到乡村文化生育大院的事儿，古妞儿也表示了支持。

“还有，我们章家湾种养合作社也投入了不少的人力和财力，要把章家湾打造成一个园林式乡村，虽然是比较随性和原生态的园林，可随着社会的发展，这样的园林，将更受游客的青睐，是吧。我想的是，这园林不是光建来我们章家湾人看的吧。”山椿又提出了问题。

“啊，不是我们章家湾人看，那谁看？”山火不以为然。

“光章家湾人看，这成本就大了点，再者光章家湾人也就用不着这样花大价钱打磨吧。还有，生态园林建起来了，会不会引来很多章家湾外的人来这里游玩？”山椿扫过一众人。

“他怕吃饱了没球事，跑这章家湾来看，看啥？”山火两个眼睛睁得老大。

乐满和很多人都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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