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白鹭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五百二十章 连环计,贵女放肆,一行白鹭,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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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耀杰没有立刻作答,而是指着雅室的一侧:“家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有财微皱双眉,他委实不喜欢张耀杰这般神神秘秘,但毕竟在人前,他不想落自家人面子。
“现在可以说了吗?”
“回家主,他们皆是张家主顾。”
张家从商十余年,产业遍布天下,囊括了衣食住行在内的所有营生,药材亦是其中一环,且还是相当赚钱的一环。
负责打理的人,正是禹州商会张耀杰。
此子颇为能干,自他接掌禹州商会以来,从未出过岔子,这还是他头一回在见他的时候,带着商会的主顾。
难道——
“出事了?”
“家主明鉴。”张耀杰凝重地点点头,“历来禹州的药材只要卖进陵阳,主顾们只管收,既不嫌多也不还价。
可这一回,主顾们不肯收,还要我把药材运回去。”
“这是为何?”
“听说是和一家叫回春堂的医馆有关,那医馆的药价十分便宜,生病的百姓全去了回春堂,主顾们接不到生意,这才不愿意采买。”
张有财面色一变,盖因他最清楚,回春堂是安乐郡主亲手操持的产业,而郡主又是陛下逆鳞,触不得。
“那便运回去。”
禹州是溱国境内的药材产地,禹商手里的药材卖不进陵阳,自可卖去别处,最多张家少挣些。
“家主,运不回去了。”
“为什么?”
张耀杰抿唇,一脸的难言之隐。
见此,张有财面露怒意:“你特意来寻我,却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那你还来寻我做什么?!”
张耀杰急忙拱手:“家主息怒。”
“说。”
“柳州突发瘟疫,急需药材救人,新上任的巡按崔离郎亲自到禹州求药,小人一边托刺史瞒下禹州有药的事实,一边命人将囤积的药材尽数运出。
若这些药材不能卖出,叫那崔离郎知晓,不止卑职要被治罪,连带禹州刺史,甚至家主您都要受到牵连。”
“糊涂!”张有财怒而拂袖,“溱律有明规,若家国有难,各地的商会,尤其是粮商、盐商和药商不许暗下囤积物资,否则视为叛国,当满门抄斩!”
张耀杰慌忙告罪:“家主,小人死罪,可小人这么做,没有半点私心,还请家主容小人解释。”
“说。”
“张家为助二殿下夺权,可谓倾尽所有,家主之难,小人一清二楚。
柳州生变,小人比旁人先知,故而早早囤积了大量的药材,本想趁着疫病为张家大赚一笔,谁知人算不如天下,赶上巡按到柳州。
若叫巡按知晓禹商会暗下囤积药材,小人固然难逃一死,那些价值连城的药材更是要被全部充公,这对张家来说,将是一场要命的打击。”
“禹商会囤积了多少药材?”
“三十万石。”
“……”
饶是张有财见惯银钱,也被张耀杰报出的数字惊到,三十万石的药材,若照陵阳售价卖出,该是多少?
不等张有财算出结果,张耀杰先一步回答:“至少一百万银。”
“……”
如果张家能赚进这一百万银,不止张家的燃眉之急必解,张家还能拿着多余的银钱去做旁的买卖,如此,不出三年,张家产业至少翻上两倍。
“张耀杰,以陵阳医馆的能耐,怕是拿不下三十万石的药材吧?”
“若是以往,陵阳拿不住,但今时今日,陵阳拿得住。”
张有财略惊,但下一刻,他就想明白了。
柳州疫情之重,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境地,百姓也好,贵胄富贾也罢,皆急需药材保命,如此,药材必定炒至天价。
此时此刻,溱国无论是谁,只要手里有大量的药材,便可往柳州大发一比,陵阳亦不能免俗。
“张耀杰,医馆掌柜不敢买禹州药材,好像和回春堂无甚牵连,毕竟他们买药,是要卖去柳州的。”
“回家主,昨夜回春堂的医女治死了一个人,骆刺史宣判的时候叫韩尚书拦下,说是要再查查。
若由着刑部细查,怕是要查出陵阳药价偏高许多的事来,若再叫韩尚书把此事捅到陛下跟前,那——”
“呵。”张有财冷笑,“你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吧?回春堂出得是命案,就算韩杜衡要查,也不会查到张——”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响起三声“叩、叩、叩”的敲门声。
张耀杰回身:“谁?”
“小得是张家管事,来寻我家郎君。”
张耀杰急忙跑去开门,须臾,管事走到张有财身前:“郎君,韩大人突然来访,说有急事求见郎君。”
张有财的脸色顿时阴沉如暴雨将至的夏夜。
“让仆役告诉韩杜衡,本官不在,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让他不要等了。”
“是。”
待管事一离开雅室,张耀杰慌忙言道:“家主,看来叫小人料中,韩尚书果然对陵阳药价产生了怀疑。
只要刑部查,那必定会查到药价虚高,还会查到米、面、油的价格都虚高,甚至还会查到价格虚高是因为张家吃了大量回扣。”
“够了!”张有财厉呵,“不必你一再提醒本官,此事牵扯几何,本官比你清楚。”
“是。”
张有财敛眉,竭力压下心中忐忑,待他再次抬眸,眼底已复归清明:“耀杰,你带张家的主顾来见本官,想来是有了应对之法?”
“家主明鉴。”
“说说。”
“要破张家困境,重点有二。
第一,回春堂治死人的案子须尽快了结,不能让刑部有往下查的机会,第二,须得想法叫回春堂关门大吉,如此,才能解去主顾之难,主顾没了难处,才敢买走禹商会的药草,助张家脱身。”
“呵。”张有财再次冷笑,“你倒是敢开口!你可知道,这两条不论是哪一条,要做成都难如登天?”
“只有张家,自然难如登天,可再添上一人,就不同了。”
“添谁?”
话音将落,门外响起一声“叩”,不等房里的人应门,来人已先推开门,门下,立着溱国第一世家的家主,谢容时。
“有财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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