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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时出现后不久,张耀杰领着几个掌柜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偌大的雅室,只剩下张有财和谢容时二人。
极静中,张有财听见了雨声。
“又下雨了。”谢容时轻叹着走到窗边,一边关窗户,一边笑言,“钦天监的江大人说,今年又是多雨的一年。”
说着,谢容时转身,目光直直地对上张有财,若有所指地说道:“许是溱国不定,所以才多雨吧。”
张有财眸色骤变。
张耀杰是张家心腹,却领着他来名士楼商量要事,且要事没有说完,谢容时不请自来,这说明什么?
“敢问谢大人,你是何时招安的张耀杰?”
“呵……”谢容时浅笑,“有财兄误会了,谢某从未招安杰郎,是杰郎忧心张家前路,特意来求见谢某。”
“是吗?”
“当然。”
谢容时的话,张有财半句不信,他不止不信,还想到先前谢容时请他到名士楼喝酒时的异常热络,或许是一场算计。
可他想到了又能如何?
现如今,张家一脚陷入泥淖,若再叫韩杜衡抓住小辫子,一状告到陛下跟前,张家必定万劫不复。
他已退无可退。
“谢大人愿助张某破开困境?”
“当然。”
“为什么?”
“士为知己者死,不管有财兄当不当谢某是知己,谢某早已当有财兄是知己,张家有难,谢家绝不会袖手旁观。”
“不知谢大人打算怎么帮忙?”
“张家之难,无非有二,第一,回春堂的刑案,第二,迫使回春堂关门大吉,以上两桩,谢家可帮张家摆平其一。”
“怎么摆平?”
谢容时微微一笑,正要回答,却听张有财又道:“瞧张某问得什么话,刑案终会被摆平,不过早晚罢了。”
只要回春堂的刑案摆平地不够快,还是会叫韩杜衡抓住张家的小辫子,届时,不管刑案了解与否,张家都逃不掉。
“依有财兄之见,刑案何时被摆平算早,何时又算晚呢?”
张有财沉默半晌,答:“明日摆平算早,明日不能摆平算晚。”
说罢,他抬眉,带着一分不易被察觉的挑衅看着谢容时,他就不信,谢家能有滔天本事,与一日之间摆平回春堂的刑案。
“有财兄,你敢不敢和谢某赌一场?”
“赌什么?”
“赌谢家有本事叫回春堂的刑案于明天日落之前审结。”
张有财再次沉默,片刻,他问:“赌注为何?”
“若谢家赢了,那张家的第一桩难事须得有财兄自己解决,可若张家赢了,那张家的第二桩难事便由谢家解决。”
“……”
张有财的双眉皱出了一个“川”字,盖因谢容时的这场赌,不论张家是输是赢,结果都不会亏。
谢家是真有这等好心,还是又一场算计?
“呵。”谢容时轻笑,笑声里是不可错认的鄙夷,只听他不屑地说,“看来有财兄是不敢赌啊。”
张有财立时抬头:“有何不敢?!”
“好!”谢容时不吝怒赞,“有财兄胆魄过人,看来张家位列溱国第四的百年世家,指日可待!”
张有财勾唇,谢容时的恭维打散了他的犹疑,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场张家危机,未尝不是转机!
谢容时察张有财心思转变,笑而横起手臂:“有财兄,请。”
“去哪儿?”
“请有财兄看谢家诚意。”
两人离开雅室,步下楼去。
名士楼大堂,座无虚席。
高台上,一穿着华丽,微染酒气的贵家学子正在高谈阔论,只听他说:“先先帝明睿,故而能于乱世建溱国,若先先帝不崩,溱必已一统天下。”
“不错——”
“好在,天佑溱国,叫先先帝血脉重掌皇权,只要陛下能秉承先先帝遗志,重塑礼序,溱国必兴。”
“对——”
“此次春试,某若能高中,蒙陛下召见,必于大明宫,呈上本家花费十年心血整理的先贤礼乐,以供帝用。”
……
大堂内的高谈在谢容时和张有财步出名士楼而越来越轻,直至不可闻,张有财看着天上的细雨,笑叹:
“看来今年的学子十分了不得。”
“那是荥阳郑氏的嫡子,泽郎。”
张有财一惊:“荥阳郑氏不是韩国的大家?”
谢容时笑而颔首:“有财兄好见识,荥阳郑氏在韩国,犹如谢王崔三家在溱国,乃是一等一的百年世家。”
“这等世家嫡子怎么来了溱国?”
“韩王无道,荥阳郑氏窥见韩国末日将至,为保世家荣耀,有心另择良枝倚靠,这才差嫡子来溱。
如今汇聚于陵阳的韩国世家,远不止荥阳郑氏一家,若陛下能将这些世家尽收羽下,溱国必将成为三国最强。”
“一定能。”
谢容时闻言,却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寒笑,只听他微不可闻地轻喃:“未必。”
“什么?”
谢容时笑着摇摇头,然后伸手推开车窗,窗外,雨势转大,如注的大雨深处,有一团火光熊熊。
张有财惊问:“太平坊走水了?”
“是回春堂。”
“欸?”
须臾,马车驶到回春堂的对街,隔着数百衙役,张有财看到安乐郡主被陵阳刺史逼问得面色发沉。
身侧,谢容时一字一句地说道:
“安乐郡主夜探回春堂,烧掉了医女治死人的铁证,明日,骆刺史将于大明宫上,参郡主为遮掩杀人,毁尸灭迹。”
张有财登时又惊又惧,他不敢置信地瞪着谢容时:“你——”
他想问谢容时,他是不知道安乐郡主是皇帝逆鳞,于是出手动她,还是知道她是皇帝逆鳞,出手动她?
然,不等他问出口,谢容时先淡淡一笑:“有财兄怕了?”
是,他怕。
“谢、王、崔以及天下所有的世家,之所以能在人间屹立百年不倒,是因为世家拥有足以凌驾皇权的势。
今时今日,无论是谢、王、崔想要保住百年强势而不失,还是张家想要一跃成为顶级世家,都需要拥有足以凌驾于皇权的力。
想要做到这一点,唯一的办法是此消彼长。
世家强,则皇权弱,可以新帝之强,世家若正面对之,必败,既不能正面应对,便只能迂回图之,安乐郡主就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比之陛下,安乐郡主当然更弱,可问题是,一旦郡主遭难,陛下之怒将不可估量,届时,世家恐更惨。
谢容时洞悉张有财心思,又道:
“先前,陛下身负血海深仇,依然以律法为刀,诛杀先帝,今日,陛下即便再想护安乐郡主,必也不会违背律法。
只要陛下不违律法,这场世家和皇权的对决,世家必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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