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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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珍石斋门口缓缓停下，等候许久的小二小跑上前。

只见一只修长的手从车帘后探出，挑开帘子，接着是俊逸的侧颜，虽然是常服，通身清贵，就连下马车这种小事做起来也是优雅的。

见他下车，小二忙道：“客官——”

却见他微抬手制止，接着又看向车内，柔声道：“小心些。”

女子白皙的手轻轻搭在掌心，只见车内又出来一个女子。

如雨过天青一般清宁恬淡，只是面容被帷帽掩去，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但不难想薄纱之下是何等貌美，方能让这样清贵的郎君全神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待女子稳稳落地站定，二人目光投向小二，小二才回过神来。

小二笑着对顾衡道，“贵客携夫人前来，可是想见我家主人？”

听到夫人二字，顾衡牵着折桑的手微微握紧，唇边多了一丝笑意。

折桑与顾衡对视一眼，她故意问小二，“珍石斋以怪石美玉闻名，我们前来自然是为了玉石，何故要见你家主人？”

折桑要见闻三通的事只昨晚和顾衡提过，她原本没计划这么快来，只是顾衡说有今日休沐，她便提前了计划。

面前的小二却一口说出了她此行的目的。

小二被问了，笑容更甚，“主人早算到贵客有此一问，教小的回您——若有意便跟小的来，若贵人无意且在堂前转转，只是主人明便要出门远行，只等贵客这一日，过了今日，再要见可就难了。”

闻三通竟早算到自己要来？

看来传闻并非虚言。

顾衡看了小二一眼，小二立刻收敛了卖乖的笑容。

“带路吧。”

小二带人从珍石斋旁边的小道往后走，七拐八拐的像走迷宫一般，最后在一道小门停下。

折桑诧异的看面前的小门，窄窄的，陈旧不堪，人们看到它第一时间想到是家徒四壁的光景，怎么也无法和珍石斋联系在一块。

小二停下脚步时，刻意去偷瞧二人的神色，那女子带了帷帽看不清，郎君却是波澜不惊，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以前小二带人来时，来人都要惊问是不是搞错了？

每当这个时候，小二就可以故作高深的说，一花一世界，你进去就明了了。

郎君漆黑的眸光看过来，小二立即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也不敢再胡思乱想，忙为二人开了门，“小的只能带到这里了。”他伸手指了指，“从此门进，沿着两边种了桃树的小道走。主人在尽头的亭子里等二位。”

小门推开，不见陋室，却是满园繁花，满树春光。

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花没到开的时节呢，怎在这里开了？”

在这里仿佛四季被抹平了，各种时令的花同开一园，粉蝶翩然，仙气飘飘。

恍然间，像是到了仙境。

顾衡见她这副模样，轻笑，“早知道你喜欢这个，我也给送你一座比这更好的。”

他蹲下，微微拨开茂密的花草，露出翻新湿润的泥土，“不过是暖房移植过来的，花谢了就换一拨，并不难办。”

折桑：……

被他这么一说，仙气瞬间散了一半。

走到半路，顾衡又带她绕过假山，是一片氤氲着白雾的池塘。

顾衡：“这池子是人力挖的，底下烧着木炭，与其说池塘，不如说是一口锅。”

折桑：……

好的，最后一半仙气也散了。

快到亭子的时候，树上挂满了小铃铛和白纱，随着轻风漫舞。

这回不用顾衡说，折桑自动想到了下人挂上去的场景。

由环境营造的神秘感顿时荡然无存。

亭子被层层叠叠的白纱遮掩，隐隐约约可见亭中坐着一人。

就背影而言，一点仙气飘飘的神秘感也没有。

看起来实在是太厚实了，像个石墩子，仙不起来。

“贵客远道而来，鄙人不曾远迎，望海涵。”

闻三通慢慢悠悠道，身子却盘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

顾衡挑起白纱，让折桑先过，“故弄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