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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夫人睡下后,沈姒柔仍是不放心,拿了名帖让人去请大夫。
大夫施了针又重新开了药方,告知沈老夫人的病情暂时没有大碍,只是不能再让她情绪激动了。
沈姒柔点头称好,在祖母的病床前守了一会儿,又细细交代了下人们好生照料这才退出了内室。
她的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沈老夫人这一生孤苦,年少时遇人不淑嫁给了沈老太爷那样一个宠妾灭妻的好色之徒,在后宅受尽冷眼,未曾有过一天好日子。
后来沈老太爷意外去世,妾室们四散奔逃,她作为正妻却不得不苦苦支撑着沈家,独自一人抚养儿子长大考取功名,可谓过得异常艰苦。
可惜沈沛至今没有明白她的良苦用心,仍然记恨她从前对自己的严厉,沈老夫人病重后,来寿安堂看望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思及此,沈姒柔对自己父亲的失望又多了一分。
作为儿子,他实在称不上孝顺,作为丈夫,他凉薄至极,只因他是这府上唯一的男主人,满院的女人都得看着他的脸色生活,费尽心思地讨好。为什么?凭什么?难道女子生来活该比男人卑微?
沈姒柔心中有些堵,从寿安堂出来后一人去了花园湖边静坐,稍稍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才回了槿园。
刚一进门,长廊下传来一阵嘈杂声,便见几个做丫鬟打扮的人围成了一团,似是在争吵什么。
“都说了,咱们九姑娘身边不缺人,你们先回去吧。”
“小娘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是来伺候九姑娘的,又不是来伺候你的,回不回的,还得九姑娘说的算。”
桑枝看着情形不对,重重地咳了两声,那几个丫鬟回头看见沈姒柔,立刻敛去脸上乖张,齐齐站成一排向她行礼问安。
“见过九姑娘。”
沈姒柔边走边打量,都是一些生面孔,不是她原先院里的人。
“怎么回事?”她看了一眼站在那些人后头的白雉。
白雉从人群中走出来,咬着唇面色为难道:“姑娘,今早大夫人送了四个丫鬟过来,说是瞧咱们院里人手不够过来伺候姑娘的。后来钱姨娘听了这事
儿,也送了两个过来,奴婢让她们回去,可她们非说要等你回来。”
沈姒柔听罢,微微皱了皱眉,只怕派人过来伺候是假,安排眼线过来盯着才是真的。
她沉吟片刻,点头淡淡道:“那就都留下吧,正好我这园子荒废许久,一时也找不到人打理,我素日就喜欢赏花的,你们帮我翻新一下泥土,种些鲜艳的花草吧。”
这翻园子种花草听着好像简单,做起来却是极耗时耗力的。几个丫鬟暗暗交换眼色,其中一个胆大的丫鬟站出来,语气颇有些盛气凌人。
“九姑娘,往日府里这些挖泥弄土的活都是小厮干的,我们怕是做不了这个,要不您还是给我们安排别的差事吧?”
“是啊九姑娘,咱们女儿家心细,洒扫、收拾屋子都是能做的。”她旁边的姑娘也跟着附和。
沈姒柔坐回屋里,端了一盏茶,轻轻拨动上头的茶叶,不急不徐地抿了一口,神态从容自若,压根就没听见她们说什么似的,让人摸不透她的心思。
又在太阳底下站了片刻,那两个出头的丫鬟有些慌了,正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屋里的人淡淡出声,明明还是那种波澜不惊的语气,却夹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那两个丫头忙回:
“奴婢春分。”
“奴婢冬至,我们俩先前是钱姨娘院里的。”
“好,春分冬至你俩听着,我不管你们原来是谁的人,既然到了我这里就都是我的人,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便做什么。方才那般公然质疑主子,想来钱姨娘以前是没有给你们做过规矩的,那我只能辛苦辛苦,好好帮你立立这规矩。从此刻起,其他人可以去街上采买花苗,你们两个去后山挑二十担土来。”
冬至眼神诧异,忿忿道:“二十担?!这园里不是……”
“四十担。”
“这……”
春分是个激灵的,瞧出了上头这位不好惹,连忙扯了扯冬至的衣袖制止她再次出声,低声下气道:“是,奴婢遵命。”
冬至有些不服气,可再顶撞下去怕是又要加到六十担了,于是撇了撇嘴,
蚊子哼哼道:“是,奴婢遵命。”
“很好,”沈姒柔满意地挑了挑唇角,放下茶盏悠悠站起身,“我有些乏了,你们先退下吧,剩下的差事就向桑枝和白雉请示吧。”
“是。”众人应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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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有大大小小数十个院落,除了老太太、正房夫人和嫡出的少爷小姐有自己独立的院子,其他姨娘们只能三五结对分着住一个院子——
钱蕙兰除外,她被允许单独住在最东边的香兰苑里,可见沈沛对她的宠爱。
此时的香兰苑,钱蕙兰正坐于梳妆台前摆弄首饰。
今儿个一早,沈沛就让小厮给姨娘们分送了从渝州带回来的东西,除却正房夫人的份例,就数香兰苑的最丰厚了。沈沛知道她喜欢首饰,特意寻了一支精巧的珊瑚钗送她。
这些年后院争宠的小蹄子换了一波又一波,掌家的大夫人也从季惜霜变成了更加年轻的柳意浓,唯有她娇宠不减,靠的便是她哄男人的本事,沈沛喜欢什么样的,她就变成什么样的。
正挑试戴着珠钗,一个丫鬟突然走进来,覆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钱蕙兰听罢,面色一变,重重放下手里的东西怒道:“好她个沈小九,竟然当众打我的脸?去了几年渝州还真当自己修炼成白骨精了不成?走,去趟槿园,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槿园里,沈姒柔正在书房看书,白雉突然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说钱姨娘来了。
沈姒柔心头一动,正准备出去看看,钱蕙兰已经不顾下人们的阻挡趾高气扬地进了屋子。
“如今这槿园可不是荒废的院子了,钱姨娘这样明晃晃闯进来不觉得不妥吗?”沈姒柔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书页之上,眸光清冷,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钱蕙兰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见她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倒也不客气地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
“小九莫要欺负姨娘没读过什么书,这‘闯’字从何而来?你院里的丫头可是通报了的,只不过这秋老虎毒辣的狠,你总不能叫我在日头底下苦等
吧?”
沈姒柔闻言展眉轻笑,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看着钱蕙兰十分体贴地道:“是啊,姨娘如今上了年纪,的确不比姑娘家家的,顶着烈日来我槿园可是有什么事?”
话里话外竟是在骂她老。
钱蕙兰人精一般又如何能听不出来,作为最早一个入府的姨娘,年龄成了她如今谁也不能提的逆鳞。
尽管每日悉心保养,却抵挡不了人老珠黄的命运,她是不可能再年轻了,可永远有人正年轻着,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在沈沛心里的地位就会被人取代……
钱蕙兰恨得咬牙,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抬了抬下巴道:“也没什么,只是听说今早刚送了两个丫头过来,你就她们罚去挑土了,可有此事?”
“不错。”
钱蕙兰眼底流露出明显的不满,“哦?你这是何用意?我好心送丫头过来伺候你,你却这样待她们,可是要驳了我这送礼人的脸面?”
“姨娘这是哪里的话,我罚她们,是因为她们顶撞于我坏了规矩,哪能就扯到姨娘身上了?姨娘既把人给了我,那便是我的人了,我给她们安排差事又有什么不对?”
沈姒柔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让人觉得拳头打在棉花上,有火发不出来。钱蕙兰脸色更难看了,没想到几年不见这个小蹄子,口齿倒是越发的伶俐了,颇有些当年季惜霜的影子。
她暗暗捏紧了手帕,“若是做错了事,那自然要罚的,只是这春分冬至本是我身边最能干的两个丫头,原打算让她俩来贴身照顾你的,你却让她们去挑土翻园子,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这侍弄花草又不是什么重活,怎的大夫人送来的人做的,姨娘送来的人就做不得?”
沈姒柔捻了手边的青瓷茶盅递到唇边啜了一口,又饱含深意地看了钱蕙兰一眼,“难道姨娘送她们过来,还有别的什么安排?”
钱蕙兰微微一愣,突然意识到如今的沈小九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孩子了,后宅里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她全部都明白。
“哪有什么别的安排,不过是觉得你刚回沈府,身边也没个什么得力的人,她们两
个来了正好能替你分担分担。”钱蕙兰撇清道。
沈姒柔眼角微勾,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钱姨娘说笑了,我虽不像四姐姐那样受父亲疼爱,身边体己的人还是有的。白雉你应当认的,她是我母亲从人牙子手里买下的,从小受我母亲教习,与我一起长大亲如姐妹。”
“还有桑枝,她原是我外祖母身边的丫头,性子沉稳心细如发,母亲也是伺候过宫里娘娘的嬷嬷,可比外面那些粗野丫头有涵养懂规矩,将院子交给她们二人,我再放心不过了。”
言外之意便是,你送的是什么人,也配进我的屋?更是暗讽某些人,这手未免伸的太长了。
钱蕙兰面色紧绷地盯着沈姒柔,片刻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了,“如此便好,我也就放心了。”
她此番过来本打算给槿园的人一点颜色瞧瞧,没成想立威不成倒被人三言两语堵得话也说不出来,当即气得脸色发紫,心想自己还真是小瞧这个是死丫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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