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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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她又问道：“方才那采花贼说有人在他面前议论寺里来了位美人，才会有方才的事情，那采花贼下手时寺中可有异动？”既然李佶敢买凶杀人，那便知想动手的人就不止他一个，在德王府中得知她今日行踪人不甚枚举，会给她找麻烦的人么也不少。

“属下并未察觉寺中有异动，今日来听经之人实在太多，昨日主子在德王府中见过世家小姐公子，今日也来了不少，那采花贼又是个贼眉鼠眼的，没记住那人样貌，据那人说是两名女子在议论主子，想必是哪家小姐生的事吧。”

红莲语罢，司空影痕便笑了，红莲有些不解，“主子为何发笑，属下哪里说得不对吗，难道这其中另有玄机，可要属下再派人查探一番？”司空影痕笑着摆了摆手，“不必了，事情都过去了，又是件没影没行的事。”

随即她又很有耐心地向红莲解释道“莲儿啊，你认为寻常世家小姐会知道我来这相国寺后院的事情么，她们又怎能判断那人是个有色心的采花贼呢，要达成这两个条件的，便不止是寻常世家小姐，你可明白了。”

“属下受教。”红莲仔细想了想，才发现这其中关窍所在，不由得佩服起司空影痕的细腻心思。司空影痕摇了摇头，“此事尚未明了，许不是什么大事，管他有何事，都是可以解决的，你且先去将今日留宿寺中的人调查出来。”

“是。”想了想，红莲又询问道：“主子，今日与北周皇上间的谈话似乎太过明了，北周皇上城府极深，主子应当小心才是。”她实在有些担心司空影痕，毕竟今日司空影痕与宇文浩的对话太过坦诚。她担心宇文浩那样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会从中寻找漏洞，借机对付司空影痕。

相较于红莲的忧心忡忡，司空影痕便冷静多了，“那些话么，看似重要，其实只是些心底话，况且事无不可对人言，我既然敢说，便不会忧心宇文浩会对付我，况且我对宇文浩此人生不出敌意，如今的他还在观望当中，只要我将他的出路堵住，他便不会威胁到我的存在。”宇文浩比慕容峰理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而司空影痕则相信自己可以该变宇文浩想走的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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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峰近日的确被赵牧笙盯得紧，他埋藏在东楚和南越的线接连被赵牧笙拔除，这让他上火不已，而西凉那边，他的心腹传来消息，慕容熙已经将手伸入朝堂，朝中大半势力被他握在手中，且原本固守本心的清流一派也有不少人站在慕容熙一方，这更让他着着急。

且不久之前卫垣也被司空影痕打成重伤，他虽然奇怪为何卫垣会被司空影痕重伤，却更恼怒自己身边没了助力，玄宗的人被卫垣大批召回，他身边只剩下自己培植多年的羽翼。

而这些天里，赵牧笙将他紧盯着，柳元成那边又被司徒擎紧紧盯着，柳元成那老匹夫胆子小，整日里躲在府中不敢与他见面详谈联盟事宜，就连原本要与他联盟的宇文浩也渐渐收了动作，那个司空紫月又整日里不见踪影，只时不时派来一个轻功高手与他联络，与他没有半分用处。

慕容峰现在处于腹背受敌的状况，他须得立即回西凉巩固自己的储君之位，却又不肯放弃自己在东楚多年经营，他知道自己这次一旦离开，就会彻底失去在对东楚的势力。也会失去柳氏这个盟友，奔走经营多年，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想了又想，他已经濒临疯狂，且西凉那边，他心腹说慕容熙背后似乎有高人相助，他想不出来除了司空影痕还有谁会不遗余力的帮助慕容熙。司空影痕，这个人让他恨的彻底，他也疯狂地想毁了这个人。

已经到了不得不离开东楚的时候，慕容峰命人主动出击，将赵牧笙的人牵制住，又派了数十名高手将赵牧笙拦下。他才带着手下心腹往柳元成府上行去。才一行至柳府附近，就察觉有人在暗中监视柳府。

顺利进到府中后，慕容峰径直往柳元成的书房行去。

此时柳元成正在教训柳昭，他已经知道了柳昭正雇杀手暗杀袁江，便知自己的孙子在外出时留下把柄给袁江了。又收到青州知府叶知绩手下人的传信，知道叶知绩做的事情已经被袁江查到，袁江手上更有柳昭在青州作恶的大把证据。

但是一个柳昭他是不担心的，但是叶知绩背后的事情却是叫人心惊的，他掌握太多柳氏买官卖官，收受贿赂，利用青州知府收刮钱财的证据。再加上他们暗养私兵的事情，任何一条都能叫柳氏不得翻身。

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以袁江的狠劲，一旦查到收刮民财一事，便会追查这些钱财去向，那么这些钱财背后的事情就藏不住了，柳元成再一联想这些日子紧盯着他的司徒擎，不由后背冒起一阵冷汗。

司徒擎与他不对头是早有的事情，这一次似乎最是厉害，柳元成揣测是不是自己养私兵的消息被司徒擎知道了。转念一想他又认为以司徒擎那刚正不阿的脾性，当不会没有所作为。他又安慰自己多想。

此时柳昭跪在地上惨败着一张脸辩解道：“爷爷，这都是因为那个妖女，青州的事情一定是她通知袁江的，还有南与城的事情，也是那妖女引来司徒博昇，才会有今日的麻烦！”

柳元成愤恨地一甩袖子，指着柳昭就怒骂道：“我能不知道是那女子引来的祸事么，她是太子光明正大当着全程百姓的面迎来的，是谁的人不言而喻，你一向嚣张跋扈，在京中时张扬些就算了，出门在外也全然不知收敛，你在繁锦城时犯下的风流史都传到我耳朵里了，人家想对付你不是轻而易举的么。”

柳昭被骂得心里发怵，嘴上小声地辩解道“爷爷，繁锦城是那个叫暗影公子先挑衅的，那个人实在太嚣张了。”闻言柳元成很铁不成钢地喝道“你还知道是他先挑衅的，你不是说那妖女手下就是暗影公子的人么，人家就是冲着你来的，你还送上门却给她利用，愚蠢！”

柳昭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爷爷，如此说来那暗影公子便是太子的人，那女子也是，武林大会上暗影公子在天山派一事中起到不少作用，说不定这都是太子的意思，那二人是太子的人，太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大半个武林掌握在手中了么。”

柳元成闻言神情愈发凝重，还不待他开口说些什么。便听门外传来一男子低沉的声音，“柳公子说错了，不是大半个武林，而是整个江湖都在太子手中。以你们的小手段，要想翻身几乎是没什么可能了。”

柳元成祖孙二人闻言大惊，柳昭更是惊得立即起身，望向门口的方向大喝一声“谁在那里，还不出来！”较之柳昭，柳元成的神情就镇定多了，随着柳昭话音落下，书房门被推开，进来一锦衣男子，正是潜入柳府的慕容峰。

“原来是慕容太子，不知慕容太子漏夜前来有何要事？”柳元成待看清来人模样后心中便松了一口气，随即拱了拱手与慕容峰叙话。柳昭原是不知道柳元成与慕容峰有往来的，在柳元成道出慕容峰身份后警惕地盯着慕容峰。

慕容峰也拱手向柳元成回了一礼，随即冷笑道“既是漏夜前来便是有要事与柳大人商议。”也不理会警惕他的柳昭，施施然寻了位子坐下，柳元成见状便向柳昭挥挥手将他赶书房。

待柳昭离开后，房中只剩下柳元成与慕容峰二人，柳元成并不知慕容峰近况，并未疑心他今夜为何到此，还以为慕容峰是来找自己商谈合作的事情。慕容峰摇着手中折扇笑得阴森。

柳元成有些疑惑地询问起慕容峰“方才慕容太子所说是为何意？”他没想到慕容峰也已经知道暗影公子龙谨轩手下一事，想从慕容峰那里探听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方才那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既然柳大人已经知道暗影公子与天山派有关，便知现任武林盟主乃是天山派掌门卓青云，而卓青云能成为武林盟主却是暗影公子一手促成，加之天山派二弟子云挽歌如今在暗影公子手下听命，这个武林不是他暗影公子的还会是谁的。”

“江湖中名门大派众多，单凭一个武林盟主，只怕是不好控制的。”柳元成并不相信一个暗影公子能控制整个江湖。“若是再加上一个司空家呢。”慕容峰淡淡地说道。

“什么！司空家，怎么可能，司空家不涉朝堂事，也不敢入江湖，皇上知道不会放过他们的。”柳元成是知道司空家从前的荣耀的，他更不敢相信一向中立的司空家会涉及朝堂江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