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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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峰闻言轻嗤一声，“柳大人莫不是以为司空家能安然存江湖朝堂数百年是因为他们什么都不争吧。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柳大人。”柳元成闻言脸色都变了，他控制住自己发颤的手指，颤声询问道：“还请慕容太子赐教。”

“方才柳公子说的那为暗影公子，还有如今在京都风头极盛的夕水先生，柳大人可有耳闻？”慕容峰此言一出，柳元成确实大惊，他心中揣测，难不成那司空家也在太子掌握之中，这个想法让柳元成后背阵阵冷汗。

“慕容太子的意识是司空家和太子是一伙的么？”话说到这地步，他已经不敢在笃定什么，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跌入地狱。司空家的传奇他依旧牢记于心，当年柳氏先祖曾说不可得罪司空家，否则便是自找死路，他到如今还是不明白为何会有这一说。

慕容峰冷眼瞧着柳元成，眼底深深的不屑和鄙夷不加丝毫掩饰，因为慕容峰身上气场太强，他不敢直视慕容峰的眼睛，也就没有看到慕容峰眼中的情绪。否则以柳元成的狡猾一定会怀疑到慕容峰和他合作的用意。

“岂止是一伙的，那个所谓的暗影公子、武林第一美人司空影痕、夕水先生都是同一个人，一个操控全局的女人。”柳元成异常惊讶，他被慕容峰这一消息惊得眼睛瞪得老大，他不敢相信世人皆知的这三人竟是一个人，还是太子那一方的人。“什么！”

对于柳元成的表现，慕容峰十分满意，对柳元成的鄙夷与不屑也愈发深重，“何止呢，那司空家可是听命于那女人的呢，就连你们尊贵的太子殿下也在乖乖听从那女人的安排，柳大人，你说说，这是不是一个掌握全局的女人呢。”

“怎么可能，那女人不是太子手下谋士么，太子怎会受那女人指使，那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会有如此手腕和势力，老夫听说那人不过双十年华，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以那样一名女子，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到掌控整个武林和司空家，她背后定是有极大的势力相助。”

对于柳元成的揣测，慕容峰只是报以鄙夷一笑，看向柳元成的目光更加冷冽，让柳元成不由得浑身一颤，疑惑慕容峰为什么会露出那样一个目光看他。他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后阴沉道：“那女人会如今的成就，不都是柳尚书你一手促成的么。”

柳元成不解，“什么意思?”“那个女人不就是十五年前柳尚书和东楚太后费劲心思要灭口的悦阳公主么，人家在柳尚书的迫害下九死一生，靠着司徒家和司空家的帮助暗中聚集了大把势力，就等着此番回京好好与柳尚书算总账呢。”

这个消息对于柳元成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就算司空影痕表现得如何厉害，他也不会有慌乱的时候，毕竟柳元成很自信地认为那不过是个有些手腕的谋士，却没想到司空影痕会是当年被他逼迫跳下悬崖的悦阳公主，更是已经手握两大势力回来向他复仇的悦阳公主。

原本还在怀疑悦阳公主身份的他，现在是连死的心的也有了，当年悦阳公主虽然才三岁，却已懂世事，她被自己生生逼到绝路，如今回来了，必定是要报复回来的，他再一联想近日柳昭遇到的所有事情，他便已经能勾引联想到这其中有悦阳公主的手笔在了。

“怎么会这样，那人不是该在十五年前坠崖而死了吗，一个不过三岁的女孩儿，老夫我可是亲眼看着她跌落山崖的，她怎么可能有命活着。”想了想他又继续说道：“不瞒慕容太子，在那悦阳公主有踪迹出现时，老夫就曾怀疑过那是太子与司徒家为争皇位找来相似女子假扮悦阳公主，如今这情形，是否就是那龙瑾轩找来女子冒充悦阳公主。”

慕容峰闻言却是像看傻子一般看着柳元成，他不得不怀疑这柳元成是老糊涂了，虽然不排除龙瑾轩让人冒充悦阳公主一事，但是单看目前的形势，便知可知晓这其中有不同寻常之处。

悦阳公主能以司空林私生女的身份光明正大在司空家生活多年，又能凭借司空家和司徒家的助力自己一手创立自己的黑暗势力，且她手下黑暗势力之庞大四国当中应属第一，最重要的是这势力是在所有人不知不觉间悄悄创立，等到旁人察觉之时却已不能动其分毫，这才使得司空影痕隐藏在暗处的地位牢不可破。

只要仔细一想就能知道若司空影痕只是龙瑾轩随便找来冒充悦阳公主的人，那司空家和司徒家又怎会如此用心地辅助她，以司空林的性子，能让他听从调遣的，必得是货真价实的公主才是。

“呵，想必柳尚书是年纪大了才没了最基本的判断力，司空家和司徒家，那是什么样的世家大族，能让这两大势力俯首听命的，那人的份量会有多重，就不需要本宫多做阐述了吧，明面上龙瑾轩有司徒家，暗地里还有悦阳公主和司空家，就凭这三大势力就能叫东楚江山立时翻天覆地，柳大人这些年做的事情您自己最清楚，您以为自己还能顺利在这样的情况下脱身么。”

慕容峰话音才落下，柳元成便已经瘫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他浑身发颤，脸上的肌肉不住地颤抖，手心更是颤抖不已，他此时脑中一片混沌，一会儿回想起自己在雪夜里将悦阳公主赶下悬崖，一会儿又想到自己当年设计陷害司徒皇后一事，再想到如今龙瑾轩成为储君，自己前路渺茫，不由得感到一阵窒息。

柳元成脸上的变化被慕容峰看得一清二楚，聪明狠毒如他，当然知道这人心里的变化，更明白此时的柳元成已经被他方才一番话说得心神动荡，他知道柳元成已经在幻想自己的后果了，柳元成害怕了，他怕自己会沦入地狱，更害怕因为自己的过失将整个柳氏家族覆灭。

凡此种种柳元成的心路历程都被慕容峰窥探得一干二净，此时他却不再多话了，只冷声说道：“消息已经透露给柳大人了，至于柳大人要整么利用么，就要看您自己的意思了，这不仅是柳大人最后一次机会，更是最后一次逆转局面的机会，本宫不日将要会西凉。还望柳大人早做打算。”

柳元成的心中已经不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了，对于慕容峰的话也只是客气地拱了拱手，他甚至已经没有心力思考慕容峰特地跑来告诉他这消息的目的何在，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快要被逼上绝路了，一如当年他将悦阳公主赶上悬崖时那般情景。

慕容峰今日到柳府诛心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也不多说什么，假模假式地向柳元成拱了拱手便施施然离开柳府。至于柳元成会作何想法，都不是他该考虑的，他知道柳元成一定会有所行动，而这个行动能给司空影痕带来多大阻力，他并不在乎，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司空影痕好过而已。

慕容峰离开以后。柳元成便一直呆坐在书房，直至第二日天明，天亮之后，柳元成方才唤了手下人进去待他心腹一到房中，柳元成便立即吩咐那人立即与慕容峰联络，同意与慕容峰联手。

随后他又让人立即雇杀手前去暗杀太子先生夕水，让人无论派遣多少高手也要讲夕水先生的首级取来。而后又命人前往各州府，暗中唤醒藏匿于各州府的暗装，暗中图谋，等时机一到便一同发起事变。

做完这一系列安排后，柳元成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亲自前往齐王府中面见自己的外孙齐王龙沐宇。

齐王见柳元成前来，虽然疑惑他这位外公究竟为何而来，但明面上却也没有表露，他只知道自己与外公已经貌合神离，他不知如今这情形，为何柳元成还会亲自来见他。

虽然齐王是这样想的没错，但是柳元成并不这么想，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外孙已经开始疏远他，他甚至还以为齐王仍旧是那个任由他利用而不自知的毛头孩子，他信心满满地认为自己能够利用齐王替除去悦阳公主。

龙沐宇端着王爷架子，在柳元成来到时只起身向柳元成拱手行了一礼，若是柳元成细心地话，便可知道龙沐宇与他之间已经生疏了。此时他却一门心思放在司空影痕是悦阳公主一事上，倒没有过多注意龙沐宇的态度。

行礼后龙沐宇端坐于书房上首，貌似很恭敬地问道：“不知外公今日前来有何要事？”柳元成也不和他废话，拱手客气了一句后便单刀直入，说起自己今日目的。“齐王殿下，之前与您商议的事情您考虑地如何了？”

龙沐宇也不意外他会提这个问题，神情略显凝重地回道“不瞒外公，近日本王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思来想去仍觉得有些不妥，慕容峰到底是他国之人，且西凉一直对东楚虎视眈眈，若为了一己私利贸然与他国合作，只怕会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