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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个时辰,赵建仁就回到了韩府。
当下破解韩员外遇害一案才是重中之重。
韩府门前的灵幡看起来格外的扎眼,与这本应阳光明媚的暖春显得格格不入。
美好的时节,却掩盖不住人心的暗流涌动。
“都办好了?”
踏进韩府大门那一刻,那熟悉的稚嫩声音又一次响起。
是高硕。
赵建仁看着高硕,难免心中有着万分疑虑。
“走吧,去案发现场。”
赵建仁做捕快多年,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唯独眼前这个孩童,却令他至今都没能看透。
他心知高硕是因何在此等待自已。
而此时的赵建仁,已然不知自已内心深处是紧张又或是期待了。
越过灵堂,穿过花园,厢房,来到了韩员外遇害的门前。
换做平时,赵建仁此时此刻早已迫不及待的进入房间去搜查证据,然而此时,他却踌躇了片刻。
“怎么?大人可是有所顾虑?”
高硕一眼看出了赵建仁的心事,他所顾虑的并不是眼前的房门,而是不及五尺高的自已。
赵建仁眉头紧锁,未发一言。
缓步上前推开了房门。
吱丫丫。
房门的响声打破了这院内本有的寂静。
纵然院内已然设置了灵堂和香案,空气中弥漫灰烬的残味,但韩员外尸体却没有入棺。
昨日还未来得及查验韩员外的尸身,自然是不能入棺的。
赵建仁谨慎的进入了房门,古朴典雅的房间,此刻却显得有些阴冷。
回头望去,高硕站在房门之前,寸步未动。
“你不进来吗?”
赵建仁低着嗓了。
昨日的高硕让赵建仁有些惊讶和感叹,而今日和林管家的对峙和言辞,则是让赵建仁对高硕着实另眼相看了。
“还是大人先查验吧,在下在门外候着便是。”
“有什么问题,大人尽管问,在下定当直言不讳。”
自已本就是第一个发现现场之人,可不想因此而沾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例如,蓄意破坏现场的罪名。
席地而坐,一对眼睛带着笑意的看着赵建仁。
赵建仁没有再说什么,自然也是理解了高硕的用意。
韩员外的尸身此刻已没了任何的温度,赵建仁纵然不是仵作,然而多年来的经验也让他拥有了一双发现线索的双眼。
“昨晚之后,便再没有人进过这房内了吧?”
“回大人,昨日晚,在下和三名下人都在门前守候,四周窗户皆已从外部封锁,应当能够保证现场的完好程度。”
高硕悠悠的回答。
赵建仁眉头愈发的紧皱,又是如昨日这般无懈可击的说辞。
房内陈设完好,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书案上的香炉还微微的冒着青烟,赵建仁走上前,轻轻的捏了一把香灰。
是西域而来特有的熏香,虽谈不到昂贵,却也是寻常人家买不起的。
放在鼻前嗅了嗅,并未察觉有迷魂香的成分,这熏香一支可燃烧约十个时辰,从昨晚到现在,大约过了六个多时辰,看剩余的熏香长度来判断,当初韩员外应当是刚刚点燃熏香没多久便惨遭杀害!
书案上除了熏香,还有散落的几张宣纸,看起来是韩员外用来练字之用。
“这是韩员外的书房吧?”
“回大人,这间房虽是书房,却并不是韩员外平时所经常使用的。”
赵建仁又环视了一圈,发现确实如此,有些器具上,已经略有浮灰了,看来有一阵未曾有人打扫过。
若是常用,必然下人每日都要进行细细的清扫。
屋内桌椅完好无损,堂中的茶案上还有两只茶杯,打开茶杯,两只茶杯中都有余茶,但是并没有移动过的迹象。
这屋内并无打斗的痕迹,韩员外之死看来是熟人作案,才会毫无防备,或者是地位等级比较,能够做到居高临下让韩员外无招架之力。
这人是究竟如何在韩员外没有反抗的情况下杀害了韩员外,而且事后还能够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着实有些无从下手。
想到这里,赵建仁眉头愈发紧皱,端着茶碗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人可是遇到了瓶颈?”
若非高硕主动开口,赵建仁都忘记了。
“你可有些看法?”
高硕笑而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眼神之中没有一丝的波澜。
“你也进来一同查看吧
此时确实陷入了瓶颈,赵建仁也不是固步自封之人。
纵然眼前的孩童仅有十岁之余,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此的深不可测。
高硕缓步走进屋内,如同赵建仁一般,简单的环视了屋内的四周。
足有半柱香的功夫。
随后来到了韩员外的尸身之处,蹲了下来。
“如何?”
赵建仁终是按耐不住,这孩童究竟看出了什么没有?
“屋内并无打斗痕迹,可以确定是熟人作案,这点我想大人应当并无异议。”
赵建仁轻点了头,表示默许。
“从茶碗和熏香可以判断,凶手不仅与韩员外相识,且是韩员外相当重视之人。”
“生意上?亦或是官场上?”
“大人请看。”
高硕用手指向韩员外的尸身,随着方向仔细观瞧。
韩员外左侧面部有一处轻微的抓痕。
“这是?”
“依在下推断,凶手于韩员外相约,应该是有要事商谈,熏香和茶碗便是佐证。”
“继而,韩员外被一击致命,竹刀直接贯穿胸口,凶手应当并非是有备而来。”
“如何见得?”
“若早有行凶准备,必会自备凶器,若韩员外身上没有竹刀,便无法实施行凶。”
“而这动机,在下斗胆猜测,应当是关于商贾之事。”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赵建仁仔细的听着,紧锁的眉头有些略微的舒展。
短短几句话,就锁定了方向。
“劳烦大人蹲在我前方这个位置。”
高硕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
赵建仁有些不解,却依旧照做。
高硕用稚嫩的小手,放在了赵建仁的口鼻处,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直接捶打了一下赵建仁的胸膛。
“这是何意?”
“凶手在背后,用右手捂住了韩员外的口鼻,避免韩员外发出声响,随后左手快速的摘下韩员外腰间的竹刀,然后刺进胸口。”
一边描述,一边反复的重复刚才的动作。
“你如何判断凶手是左手杀人?”
高硕微微一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却并未言语。
沉思片刻,赵建仁恍然大悟。
“左侧脸颊的抓痕!”
“在背后,只有右手捂住口鼻,才可能在左侧脸颊留下抓痕。”
高硕心中
“线索,证据,找到凶手,就要找到韩员外和此人关联的线索。”
“大人莫慌,在下还发现了一点,刚刚大人可能遗漏了。”
“是什么?”
高硕话音刚落,赵建仁就迫不及待的追问。
“大人不觉得桌上的宣纸有些奇怪吗?”
“这宣纸,有何问题?”
拿起数张宣纸,上面除了一些毫无规则的线条外,就只有凌凌乱乱的拼不成句了的几个字。
赵建仁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紧锁了起来。
叹了口气,将目光看向高硕。
高硕踱步走到书案之前,将书案之上的宣纸拿起,一张张看过之后,将宣纸摞在了一起。
“若是寻常练字的宣纸,是不可能这么薄的。”
把这沓摞好的宣纸整齐的放在地上之后,才发现,这数张宣纸,竟拼凑成了类似地图的模样。
小心翼翼的拿起宣纸,反复的察看。
“这是大同府到扬州府的路线图。”
仔细的察看图上有标注的地方,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大人,这里,应是安邑,而这里,则是扬州府。”
高硕指着地图的两处标注。
若是寻常地名,怕是没有什么蹊跷,但若是提及安邑,那应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安邑盐池,乃是全国几处产盐地之一,食盐流通自古皆有,且是日常所需必不可少,掌握食盐命脉,乃是一大经济。
这也是自古以来帝王将食盐掌握在朝廷手里的原因,严厉打击私盐买卖,可面对庞大的收益几人能挡住诱惑,金钱之下必有莽夫卖命,这背后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不敢相信……
用此等手段来掩盖路线图,而地图上又有安邑这种敏感的地方。
毫无疑问,这图,定是于私盐有关!
赵建仁拿着宣纸的手有些颤抖,私盐!现在只要朝着私盐的方向追查,破获此案,已然是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却不禁又是一阵惆怅。
线索已然找到,方向一样明朗,可私盐之事事关国运,牵扯庞大,哪里是自已一个小捕快能够参与其中的。
这其中,或是官,或是商,触碰到私盐之利,韩员外这样的身份,已然是最低级别。
而自已往日里,见到韩员外不也要毕恭毕敬的喊一声韩老爷么!
若是处理不当,漫说自已这小小的职位不保,怕是祸及家人。
这案了破与不破,对自已而言都将是灾祸,而非幸事。
半晌无言。
“大人思索良久,可是有了破案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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