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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赵建仁愁云满面,忧心忡忡,事到如今自已又当如何?
“此案并非不能破,只是...”
赵建仁眼神飘忽不定,神色严峻,快步走到房门之外,双手背后,急促的踱步。
私盐之事,关系兹大,一个捕快如何介入其中?
高硕自然知晓其中玄机,也自是清楚赵建仁缘何如此手足无措。
眉眼轻轻上挑,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在下可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停止脚步,眼神投进门内。
纵是神童,又有何方法能将自已拉出这泥潭。
“大人,当是为私盐之事苦恼吧。”
未等赵建仁应允,高硕便开口言讲。
“安邑盐池,乃是全国私盐泛滥之地,如今线索,条条指向韩员外遇害一案与私盐必有关联。”
“大人尽心破案,却苦于若陷入这私盐之案,怕是累及自已深陷其中。”
若非亲眼所见,谁人能信这番话竟出于十岁顽童之口。
赵建仁双手紧握,时不时的搓动一下。
虽然神色不改,然背后的冷汗已将衣衫打湿。
“此案似难,却也非难。”
高硕面色红润,谈吐间,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
“还望指教。”
进退两难之地,只得听听他人言,死马当作活马医便是了。
即便这他人,仅是十岁孩童。
“指教自是不敢当。”
走出房间,站到赵建仁身侧,回身将房门关闭,将手中的那一沓宣纸递上前。
“祸水东引,借刀杀人,大人可曾听言。”
眼神宛若藏有星河,高硕神色淡然,却无一时不透露着深不可测的气息。
“还望明示。”
“大人所需,查出凶手即可,谈何私盐一案?”
“可这凶手,必与私盐之事,关联紧密,又怎能脱得了干系?”
“明里查凶,暗中查私,凶手若定,与私盐何干?”
一言点醒梦中人。
“那……祸水东引,又是何意?”
赵建仁不解,虽是眉头依旧紧皱,然此时心中已踏实不少。
“林管家。”轻轻的三个字,点破即止。
若是不能了解高硕何意,那便是天不帮他,多言,
将手中宣纸轻敲赵建仁手背,待赵建仁接过,高硕便朝着院外走去。
“这春色当真是好,这阳光也是明媚,只是可惜了这人阿,啧啧。”
双背手,轻砸嘴,仿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此中深意,懂得人自懂。
目送高硕离去,赵建仁呆站了足有一刻钟。
“哈哈哈哈!”
突然放声大笑,因终于理解高硕最后一句话的深意。
事不宜迟,先回府衙,再与那林管家,见上一见。
意气风发,步履如飞,眉眼轻松,容光焕发之势,仿佛已然破案一般。
穿过厢房,花园,来到灵堂之前,朝着韩员外的灵牌拜了三拜,然后转身离去。
“这赵捕头,如何转了性?”
雷厉风行,凛不可犯,不苟言笑的赵建仁已然深入人心了。
韩秀珠的语气充满了困惑,一旁的高硕也是莞尔一笑。
“因他悟透了。”
韩小姐更是不解了。
一路上风驰电掣,回到府衙。
“那韩府林管家现关押于何处?”
“回头儿,在丙号牢房。”
“我去见他,你等切勿跟来,不要向他人提及我将林管家带回府衙关押之事。”
“是!”
常日里,赵建仁对这些手下的捕快也称得上疏财仗义,以兄弟相称,自是少不了尊从。
大步流星前往丙号牢房,遣走看门捕快,走了进去。
“林管家可好?”
“大人休要与我玩笑。”
短短一个多时辰,林管家似是沧桑了不少,面色已然有些蜡黄,蜷缩在石床的角落,脚底铺着泛潮的稻草。
他自是知晓自已接下来的境遇。
墨云坊之事败露,家财若不是交还韩家,就是充公。
自已这等年岁,莫不说把牢底坐穿,也是怕残年都将交代于此。
“我有一事与林管家商谈,或可解林管家当下之困。”
闻听此言,林管家双目突变,多了一丝生机。
“大人请讲。”
“家财散尽或许难免,但这牢狱之灾,或可避除。”
这于林管家而言,已是天大的喜讯。
“若真如此,大人有何吩咐,小人定当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激动中,从石床上下来,扑通通跪在赵建仁面前。
赵建仁席地而坐,心
“刀山火海大可不必,我有些话问你,你可要如实对我言讲。”
“在下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管家跪在地上,额头贴地,没有离开半寸。
言语中尽是激动的情绪。
“韩员外遇害之时,你在何处?”
“回大人,小人那时正在准备老爷小姐的晚膳,在后厨监工。”
“在那之前,韩员外可有见过什么人,你可知晓?”
林管家沉寂了片刻。
“你若有半句谎话,应当知晓你自已的后果,现如今,你的命运将取决于你的所有回答。”
“小人不敢对大人有任何隐瞒,适时只是在细细的思索。”
林管家颤颤巍巍,生怕失了这唯一的生机。
“想到了?”
冷言冷语的态度,不禁让林管家的额头上,又冒出了冷汗。
“回大人,韩员外当日午后,说是有友人到访,让我遣人将那间闲置的书房收拾出来。”
“小人当时有些疑虑,员外平日里待客都是在会客厅或是员外自已的书房,那间小书房已闲置了数月有余。”
“来访的是何人,你可有印象?”
“说来奇怪,员外说是友人,那日下午我却未曾见过一人进入府内,府内只有家奴院工,直至遇害之前,漫说是生人面孔,就是员外平日里熟识的人都未来一人。”
“我还在想,员外是否是记错了友人到访的日了。”
赵建仁没再发问,而是细细的回味刚刚林管家的答复。
这凶手若是熟人,自是有下人会认出来,若不是熟人,又是如何避开所有人视线进入韩府,再安然离开呢?
看来势必要在回一趟韩府,定然还有遗漏的线索。
“那我问你,韩员外除却古玩和田地生意,可还有其他进项?”
“这个……”
林管家支支吾吾,一眼就能够看出纰漏。
“你既不想回答,我也不强迫你。”
说罢,轻叹口气,摇了摇头,起身准备离开牢房。
离开牢房是假,打击林管家心理防御是真。
“大人!大人!我说!”
若不想余生在这阴暗的牢房中度过,赵建仁是他此刻的唯一希望。
停下脚步,收敛起嘴角的笑,回过头,眼神死死的顶着林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再如此吞吐,我可不会停下来了。”
“大人,韩员外他,他,贩卖私盐!”
“哦?”
赵建仁极力掩盖自已内心的狂喜。
“大人,小人不敢妄言。”
“此事已有数月有余,起初小人并不知晓,直到有一日,员外在账房支了三千两纹银,我暗中调查,才发现此事。”
林管家紧张的浑身发抖,说话的声音颤颤巍巍。
这救命的稻草,若是抓不住,自已就全完了。
“你可有真凭实据?”
赵建仁单手托腮,另一只手环抱胸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此刻的林管家,自是不敢再有所隐瞒。
刚刚的询问,自已从未透露出关于私盐的信息。
联合之前所发现的线索,可以笃定,韩员外遇害一案,定是与私盐有关。
“大人明鉴,小人万不敢欺瞒大人!”
“谅你也没有那个胆量,还有何未讲之事,速速讲来。”
“禀大人,小人只知那韩员外贩卖私盐,却不知他与何人通商。”
“不过小人察觉,近些时日韩员外时长眉头紧皱,小人问及韩员外支取那三千两纹银之事,却被大声呵斥一番。”
“小人判断,定是私盐出现了问题,才导致韩员外丧命。”
私盐出现了问题。
想不通的是,若是韩员外自已花钱贩卖私盐,又何至于丢了性命呢。
除非。
没错,除非贩卖私盐一事,韩员外是受人胁迫,或者是为他人做嫁衣,如今私盐出事,为避免韩员外走漏风声,索性杀人灭口。
这样一想,所有的事情就都说得通了。
赵建仁想到此事,大步离去。
“大人!您可以定要言而有信啊!”
林管家双手紧握牢门的木桩,声嘶力竭。
事情来龙去脉已然知晓十有八九,现在就剩下一件事需要找到答案。
凶手是如何从韩府逃脱的。
离开府衙,径直朝着韩府而去。
远远望见,门口的石狮了旁,有个孩童的身影。
正是高硕。
斜倚着石狮,口中叼着一片鲜嫩的柳叶,眯缝着双眼,好似是打盹,又好似在等人的相仿。
“大人可与那背主求荣的奴才交谈过了?”
高硕轻声言道。
“看来,都在你预料之内。”
赵建仁此时此刻早已对眼前的孩童另眼相看。
仿佛这个十岁的身躯下,有着百岁的魂魄一般。
“既然知晓,为何去而复返。”
“只因还有一事不明。”
“何事?”
高硕睁开双眼,挑着眉,依旧是一副慵懒模样。
“凶手是如何离开韩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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