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七章 功过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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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瞎子也不听他啰嗦了，他枪法多准，朝着赵老八的大腿就是一枪，啪，就给穿了窟窿，怕他跑了。

“哎呦，我的妈啊，哎呦……”剧烈的疼痛传来，让赵老八死去活来。

啪，又是一枪，打在赵老八左侧的胳膊上。

“唉，啊……”顿时血流出来很多。

“来啊，给他止血，绑好了。你们几个去那边大树下挖个坑，快去。”几个小崽子听了命令马上去挖坑。

挖了个大概半米的坑，紧挨着树下，再挖挖不动了，底下树根盘根错节，上面不少树叶，浮土还能搞定。

“就这样，把赵秃子给我绑在坑里，手绑在树上，这个小子不是手段多吗？我今天就让他也尝尝这个滋味。”马瞎子的仇恨已经弥漫了内心，眼睛通红，仿佛要吃人一般，非得让赵老八不得好死，才能解心头之恨。

小崽子手脚麻利，很快赵老八血止住了，给他绑在大树上，衣服扒掉，跪在坑里。

马瞎子找来一些白糖，蜂蜜之类的，然后去寻找了几处蚂蚁窝，都是大号的黑蚂蚁，还有大号的红蚂蚁，引到这蚂蚁朝着坑里跑来。

森林里的蚂蚁，多大个儿，大概能有2公分，嘴上的口器一夹能夹掉一块肉，嗅到甜味的蚂蚁顺着甜味很快找到了坑里的赵老八，血腥味，肉香，在食物贫瘠的山林里，蚂蚁如获至宝，纷纷爬上赵老八的身上，大快朵颐。拽下来的肉，开始往回运输。

坑里除了蚂蚁，还有臭虫，蟑螂，蜈蚣，蜘蛛之类的昆虫，闻到了味道，都纷纷赶来。

开始还好，几个蚂蚁啃食，疼痛不明显，但是，这些蚂蚁是越聚越多，只见赵老八的身上，从黄皮肤，慢慢变成了黑色的皮肤，爬满了蚂蚁，流出来的血，也被蚂蚁吸食干净。

大家在远处看着这个无恶不作的赵老八，心里发着恨，罪有应得。

赵老八感觉身体正在被无数的蚂蚁啃食，拼命的挣扎着，不过蚂蚁可不管这一套，不断的啃食，最后他也没有了力量，只能大喊着，不过深山老林，根本没人管。

“马爷，马爷，行行好吧，给我一个痛快吧！”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啃食的恐惧，让赵老八求饶，大喊着。

“赵秃子，你当初把我和海蛇丢在洞里，可曾想过你也有今天？来几个人看着，虫子吃完了再撤离。”马瞎子冷冷的说道，一个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他想地瓜。

赵秃子的眼睛，耳朵，鼻孔，头发上，爬满了蚂蚁，身上的皮肤由黑色，开始变成红色，血液开始慢慢流了出来了，到处是啃咬的蚂蚁，他的喊声从越来越大到越来越小。

大家有的看累了，继续休息，吃东西，海蛇在一旁也没什么心情了，这手段过于残忍，要不是赵老八对自己干过几回，如今他也不必这么折磨这个赵老八。不过从小破庙他要杀自己，多次难为自己，间接害死地瓜来看，不值得可怜。

赶路要紧，留下了3个人，看着赵老八，马瞎子，海蛇等人重新整理队伍，然后继续各回各路，赶奔驻地。

后面快要到自己驻地的路程，基本再没有阻碍，路上的小绺子，一般也不敢动这么多人的队伍。赵老八的下场可想而知，最后蚂蚁将他啃得只剩下一堆白骨，这3个人才回去交差不提。

到了驻地，海蛇将600多人带回，整顿武器，休整，和龙四海见了面了。

“大当家的，我儿成山可好？”龙四海问道。

“带回来了，都没事儿，差点整误会。”海蛇有点疲惫的说道。

“咋回事？”

海蛇将经过一五一十的和龙四海说了，龙四海一拍大腿，“我的个天啊，这个傻娘们，办事秃噜扣了，这多悬啊。你看看我们家整的这个事情，兄弟，怪我吧，要怪就怪我，该责罚，我龙四海绝不推辞。”龙四海一听，情报误事是刘老大，自己儿媳妇，肉票是林成山，是继子，送情报耽误事情，是自己媳妇林中燕，自己还没去干活，全都自己整出来的。

“大哥，你他娘的说啥呢？和你有啥关系，军情在外，不可预测。不怪你，还有你啥时候把成山当成亲生的了？”海蛇调侃道。

“贤弟，我娶了燕子，他孩子就是咱们孩子啊。你救人，我能不感激吗？”

“是兄弟，你就外道了。不说这个了，要说责罚，还真有个人得责罚。大哥，你去找下马瞎子，让他带着人赶紧来见我。”

“什么人？”

“别问，你一说他肯定知道。”海蛇卖了个关子。

龙四海也不知道啥情况，直接找了马瞎子。

马瞎子何等聪明，他知道此次行动误会的罪魁祸首是那个走火的神枪手。

这个小伙子姓何，叫做何东魁，原来家住双鸭山，海蛇做关东军旅长时候征兵征来的，家里挺穷，没有一年时间，因为家里闹瘟疫，父母，兄弟姐妹全都死了，一个没有活下来的。何东魁这个难过，不过他从小给地主家放牛，放羊，练就了一身本事，什么本事，就是那石头丢牛，闲的没事就做这个，所以打的非常准，而且一摸枪，枪感非常好，第一次射击训练，居然3枪全是十环，把当时训练他的主官都给震了，听说了这个，马瞎子的神枪队损失殆尽以后，重新组队，把他整进来了，不过这个小子心理素质还需要提高，一紧张容易走火，这次就出了大事情。

龙四海找到马瞎子，马瞎子也是才回来，一听海蛇找他，还要他带个人，心里一翻个，就知道，肯定是找那个走火的家伙，行了，这个罪，这个小子逃不过了，马瞎子立刻命令把人找来。

没有多大功夫，神枪队集合完毕。

马瞎子喊道：“所有人都有，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列兵何东魁出列！”

何东魁背着长枪，向前一步跨出。喊道：“何东魁，到！”

别看何东魁年龄才19岁，不过一脸的大胡子，看起来能有30多了，少年老成，身材挺瘦，个头大概也就170，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蒜头鼻子，大鼻孔，厚嘴唇，大厚的耳朵垂着。一头短发，挺精神，身体立正站直了。

“其他人解散，何东魁，跟我走！”马瞎子说道。

何东魁心里打鼓，知道可能有事儿。

问道：“马队，咱们这是……”

“你小子干了啥你自己不知道？地上的祸你不惹，你专挑天上的捅，您大驾，这回大当家的找你，你说是赏你还是罚你？”

一听这个话何东魁瞬间紧张起来，心跳加速，小脸煞白，走路都转筋。磕磕巴巴的说道：“马队，马队，我不想死啊，求您给求个情吧，我，我错了。”说完眼泪流下来了。

马瞎子一看这个，冲着这个何东魁，啪一个耳光过去，脸上立刻一道五指印，何东魁眼冒金花，来个趔趄。

“你小子，看看这点出息，是个爷们儿不是，老子队伍不养孬种，咋的，敢做不敢当？再说大当家的是这样的人吗？你要是个站着撒尿的爷们儿，把胸膛给我挺起来，走！”

马瞎子是恨铁不成钢，不过被马瞎子这个话一激，何东魁反而站了起来，东北爷们儿就怕这个，拿话一激，掉脑袋也敢。

何东魁说道：“马队，要说我犯了错误，我承认，要说我是孬种，那我可不是。走，大当家该怎么责罚我一个人扛着，别说责罚，就算枪毙我，我没二话！”何东魁来劲儿了。

“他娘的，这才是我的兵。走！”

和龙四海会合，马瞎子带着何东魁来到海蛇办公室。

“报告，马小武带列兵何东魁，前来报道！”马瞎子从来没有这么正式过，把一边儿的龙四海都看楞了，马瞎子什么人？这次还是马瞎子给海蛇解围，否则海蛇必死无疑，救他多少次了。可是这次，马瞎子这么正式的进来，海蛇心里也憋不住笑了。

“得了，马爷，你这是唱哪一出？进来，坐着说话。”海蛇嚷道。

“有罪之人，不敢坐！”马瞎子喊道。

“拉倒吧！”海蛇脸也有点挂不住。“行，你们站着说。我说马爷，这次哈尔滨救人，咱们咋合计的？是不是要看我的手势，我的命令行事，先谈谈兰头，如果能救人，咱们拿钱赎人，不动火器，可是我这还没说完话呢，你手底下的人把人揭了盖儿了，导致我们的行动差点失败，如果洪三儿不是咱们的人，把人撕票了，谁来负责？！我问问你，这到底什么情况什么缘由，说出道理来，我没二话，如果没有，休怪军法无情！”海蛇也严肃起来。

“报告大当家的，是我管束手下不力，让神枪队瞄准，心里不过硬，走了火了，这才伤了对方的人，导致火拼，责任在我！”马瞎子立正说道。

“大当家的，这没有马队的事情，枪是我开的，您要责罚，责罚我吧。”何东魁站直了。

“你小子，闭嘴，这儿让你说话了吗？”马瞎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

“马队，平时您对我们如兄弟，如父子，这个罪怎么能让你抗呢，再说，枪是我放的，人是我打死的，后果自然由我承担！”何东魁说道。

“你快闭嘴吧，显着你了。还轮到你了吗？”马瞎子心疼自己的手下，那都是宝贝，从几千人里挑出来20个人多难的事情，再用子弹喂熟了，多不容易，之前，地瓜死了，神枪队别灭了，马瞎子的难过比自己身上的伤不知道痛苦多少倍。

“唉，行，一个主官，一个列兵，这是抢上了，是立功了吗？这是掉脑袋的事情，你们想明白了没有？”海蛇故意吓唬他们两个。

“大当家的，就算掉脑袋，也是杀我，大当家的，神枪队不能没有马队，我无父无母，无儿无女，已经孤身一人，要死了也算是解脱，我也能和家人团聚了。大当家的，我当时瞄准的就是山寨山门的小土匪，心里紧张，扣了扳机，导致打死了人，马队不在我身边，所以责任在我。您要明察秋毫啊。”何东魁是慷慨领死。

“嗯，他娘的，你们两个行啊，不孬啊，啊，这么大事情，抢着挨枪子儿吗？”龙四海插话道。

“大当家的，我手下出的事情，按照军法，应该处理主官，所以，我来承担后果。”马瞎子说道。

“拉倒吧，你看看你们，嗯，一个个的样子。抢着上刑场，这是我要的兵吗？再说，我们现在是胡子，胡子的规矩，出了事情，也得有人顶缸，按照你的说法，我是你的主官，是不是还的治我的罪？咱们这次救人，火拼死了12个兄弟，伤了38个人。这个账怎么算？我也告诉你，咱们600人，去嚯嚯洪三儿3000多人的绺子，他们死了124个人，伤了289个人，这个叫做战损比，是你们神枪队击杀有功，但是，这个死伤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海蛇分析道，他没说什么战损比，因为这帮大老粗估计也听不懂。

“大当家的，我看就算你去拿钱赎人，也未必不用火拼，万一谈不成还的动家伙。”马瞎子说道。

“哈哈哈，我他妈被你气笑了。马爷，你可是救了我多次了，包括这次，没有你保着我，我必死无疑。你的功劳比天大，但是功是功过是过，咱们向来赏罚分明。列兵何东魁，你可认罚？”海蛇问道。

“大当家的，我认罚，求您不要责罚马队，他真的和这个事情没关系。就算要我的命，我也没二话。”

何东魁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来人，把何东魁给我绑了！”海蛇一咬牙动了真格的。

“大当家的，你手下超生啊，大当家的！”马瞎子眼看着眼泪要下来，警卫可不管那么多，来了几个人，下了何东魁的枪，五花大绑，把人带下去了。

“马爷，你激动个啥？来坐下说。”海蛇一看其他人走了，都是自己了，态度缓和了不少。

“大当家的，你真要枪毙何东魁？”马瞎子问道。

“不然咱们这么多兄弟死伤，怎么交代？！”海蛇一脸严肃。

“大当家的，我求你了，留他一条活路将功补过吧，神枪队死了一批了，如今组建这神枪队多难啊，个个都是宝贝疙瘩，我平时踹一脚都舍不得，如今出了问题，我愿意承担后果，地瓜死了，老神枪队就剩下我一个人活着，你知道我心有多疼，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好苗子，咋的，你还想把他们也拔了不成？”马瞎子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

“马爷，你别激动，喝口水听我慢慢说！”

“你说啥你说，大当家的，论功劳，我不敢说，单说我救你，几次了，我都记不清了，打你从绺子林中燕绺子里出来，我丢了一只眼睛，为了啥？我马小武从不求人，今天算我求你，留他一条活路吧，我给你跪下了。”说完马瞎子准备跪下求人。

海蛇一看，这个马瞎子来真的。赶紧起身，一个箭步上去，拦下了马瞎子。

“马爷，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我说要枪毙他了吗？”海蛇没办法，先把事情结果告诉他。

“兄弟，我谢谢你了。”马瞎子这才有点缓和。

海蛇扶他坐下，然后倒上一杯茶，送到面前。

“马爷，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纪律遵守，咱们2000多号兄弟怎么管理？你先听听我的意见你看行不行，第一，何东魁临阵走火，导致行动提前，出现人员伤亡，必须处分。关禁闭5天，罚俸禄3个月，加罚训练3个月，主要是练习心理素质，第二，马小武，训练手下失误，罚俸禄3个月，关禁闭10天，另外负责何东魁加罚训练事宜。”

马瞎子一听，心里一琢磨，这是啥罚法？这点军饷对我俩说不算事儿，何东魁蹲号子，我也蹲号子，这是关禁闭，这是给他吃小灶啊。刚想说话，海蛇又说话了。

“还有一条，你们两个人，必须在全体官兵面前做检查！”海蛇说道。

“检查？啥意思？”马小武说，“咱们大老粗，哪懂这个啊。”

“哈哈哈，马爷，得了，我做过，你回头找我，我给你说说。简单不难。”龙四海说道。

“马爷，纪律就是纪律，有功咱们还得赏，马爷，鉴于你本次带领神枪队，在围剿洪三儿，解救人质的任务中，神枪队击毙击伤半数以上战损统计的敌人，特此表彰，记神枪队功劳一次，奖励三个月双俸，休假10天。”

“大当家，你他娘的耍我是不是？这赏罚不是差不多吗？”马瞎子说道。

“行了，马爷，我的处理您还满意不？现在没外人我说个话，马爷，这个何东魁年龄和地瓜差不多，小子挺有刚，虽然长得老成点，不过听他说，家里已经没人了，你要想找个接班人，这个人挺合适。”

“他？我们拜把子估计都有人觉得他比我大，我收他当干儿子？他有刚，有刚还能走火，有刚还能办这么尿裤子的事情？”马小武看不上这个何东魁。

“得，权当我没说，你想收谁随便吧，不过，这次任务，暴露出我们神枪队的缺点，的确时间太短，心理素质还不行，马爷，你得上上心，尽快把这个神枪队变成真正的神枪队，一把利刃钢刀，咱们对面的小鼻子，可不会给咱们这么多时间啊，到时候得上得去，打得赢。”海蛇说道。

“大当家的，其他的不敢说，不过这个您放心，不出一个月，保证让他们这帮崽子比老神枪队还牛！”马瞎子拍着胸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