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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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许食盐便可取得如此功效？”

子奔现在看郭猛越发不顺眼，尤其是郭猛干的越成功，子奔越不开心；这不，眼看郭猛试图以安邑之盐驱逐朐衍戎之盐，当即便要出言讥讽。

而郭猛不以为意，对郭猛而言，若是子奔对安邑之盐也重视起来，这才叫糟糕。

不过显然子奔和子英虽知道食盐昂贵，但这兄弟俩却未真正将盐当作一门战略武器来看待，这让郭猛放心不少。

只是让郭猛生气的是，毛遂虽认同安邑之盐可作为战略武器削弱朐衍戎乃至犬戎乌氏所获之利，但也并未展示出足够的重视。

“果然管仲的盐铁之策对于这个时代的多数人而言，完全是曲高和寡的存在。”

若不是历史上的齐桓公对于管仲基本采取完全放权只做坚强后盾的态度，只怕齐国国内便会有大量大贵族反对管仲而让此策难于施行。

郭猛只能希望留在瑕邑看家的缭能触类旁通，充分明白“以盐为兵”之策的意义，否则光靠自己玩转这一切，多半得累死。

不过好歹毛遂没有直接反对，这倒也不是最坏结局，只是毛遂免不了要询问一事。

“既要去安邑购盐，瑕邑府库可曾有如此之多财帛？”

虽说安邑之盐卖到关中并不远，数日之内便可打个来回；然而经过冬天洛邑巨商与关中狄戎各部的交易，这些部落原本的财帛已接近清空，除了牛羊还能拿出什么买盐呢？

在

毛遂看来，若郭猛购入大量盐换成牛羊，总不能送至安邑换盐，安邑大夫哪能接受如此之多的牛羊？再者说了，大量牛羊出现在安邑，这样太扎眼了，有心之人便可轻易知晓是郭猛在与安邑大夫在大肆勾兑。

若是将关中交易所得牛羊卖与虢国和成周，短时间涌入如此之多的牛羊，多半便会造成牛羊价格暴跌，对瑕邑而言同样不划算。

难道继续将目光放到郑国身上？

“自然不是郑国！瑕邑却有宝物可令安邑大夫安然收下。”

尽管郑国府库的粮食堆积如山，而郭猛也确实想购入大批“杂粮”——小麦，把郑国继续割一轮韭菜，但是毕竟两个月之前刚卖了一大批战马，此刻郑国的公子段已命人严控郑国西部各邑，若要轻易突破公子段布下的耳目，将行动迟缓的牛羊赶到郑国都城新郑，必定不是件容易的事。

毛遂自然也知晓此节，故而对郭猛能用何物与安邑交换很是好奇。

“安邑靠着盐池，囤积大量财帛粮食；然在晋国大宗和小宗眼里，这些财帛粮食囤积越多，便越是诱人。”

毛遂已经隐约明白郭猛所指，而一旁的子英却是抢先叫了出来。

“表哥是否想以瑕邑兵器换取安邑之盐？”

“正是如此。”

孺子可教也，虽然这位是自己的表弟。

“用何物交换呢？”

“可以弩箭交换之。”

“不可，弩乃军国利器。”

不光是毛遂，就连子英

也都劝谏郭猛了，毕竟弩的威力，在守城战中实在展现无遗。

然而对郭猛而言，这并非不能出售之物。

“弩上弦较慢，用于守城自然威力无穷；而用于野战则稍逊一筹。”

虽然弩不是不能用于野战，但是相比于弓，弩射速较慢，一般更适用于防御，而无法象弓一般在基本保持队形之时尚能快速推进用于进攻。

对郭猛而言，维持与安邑长期的盐业贸易自然应置于首位，哪怕为此让安邑武装实力上涨一大截；毕竟郭猛的瑕邑距离安邑不光隔了中条山，更是隔了一条黄河；更不要说瑕邑和安邑间还隔了态度不明的北虢和虞国，以及关系恶化的虢国国都上阳城。

可以说瑕邑与安邑隔个十万八千里，彼此间几无矛盾，反倒有了合作的基础。

毕竟郭猛若要吞并安邑，需要跨越如此多态度不明的势力，难度不是一般大；而晋国大宗和小宗则不同，距离安邑皆不远，更有控制安邑之名分，毕竟安邑本就是晋国城邑中的一员。

只不过晋国大宗与小宗恶斗，无暇顾及安邑封君罢了；同时也怕吞并安邑不成，反而让安邑封君下定决心倒向对手，那便极为被动。

于是晋国大宗和小宗这才默许了安邑封君作为晋国内部“中立”势力的存在。

然而郭猛绝不相信这种默许的效力，若晋国内斗的双方有一方大衰，极有可能便是安邑封君倒霉的时刻。

“

安邑封君自当明白，手中掌控的军力方是其邑中财帛女子的最大倚仗。”

晋国君臣从来不是什么仁义君子，反而是敢下黑手斩杀周携王的存在；指望晋国大宗小宗发善心，倒不如将自己麾下的武力提升上来，把自己变成一只刺猬，一只让双方都不敢轻易下嘴的刺猬。

“若要向安邑封君出售弩和弩箭，则吾等需有更多弓臂。”

毕竟一个月前还委托洛邑巨商购买成周的弓臂，如果转眼就将自己辛辛苦苦弄来的弓臂以弩的形态卖出去，瑕邑这不是白忙活了么？

“武城武库之中，尚有大量尚未启用之弓。”

“竟有此事？”

毕竟是在狄戎堆里活下来的城邑，为了保证万一被狄戎围攻，弓箭手们不至于因极速射箭，将弓拉坏后无法再射箭，因而武城城邑内除国人们藏在家中平日下弦战时上弦的完整的弓外，亦是备了不少下了弦的弓以便战时补充。

这一数量便有三百张之多。

由此推之，只怕郑邑和下邽等城邑亦有不少备用之弓，这让毛遂等人怦然心动。

“可惜汉水离此深远，否则当可购入其竹子，以为弓臂。”

虽说强弩弓臂多半不用竹子，但是郭猛为安邑封君准备的弩可没打算给最尖端的大黄弩，哪怕是多层竹子压合而成的复合弓臂所制之弩，想必也足够打动安邑封君之心了。

至于盾牌，夷矛之流，想来安邑之君多半也会欣然接受吧

，而且对郭猛而言，弩果然贵，但是更贵的其实是弩箭，而这刚好是拥有水力轮锯的瑕邑所擅长制作之物。

“安邑盐田既多，则其粮食出产颇受影响，公子不妨卖与其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