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大材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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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毛遂只到过安邑两次，但是对安邑周边情况可是尽力做了了解。

“然则瑕邑粮食便不多……”

“无妨，可从郑国购粮，不需运进瑕邑；可直接运抵虞国码头启运北上便是。”

虽然途经虞国北上翻越山口道路崎岖一些，陆路粮食损耗较大，不过却能尽量避开晋国大宗和小宗之兵，将粮食顺利运入安邑，且也无需考虑如何跨过虢国国都上阳城附近的砥柱之险。

“子英受教了。”

这不过是思维定式，但凡考虑调出粮食，首先想到的是粮食需从瑕邑府库出货，然而瑕邑如今尚需从成周以及郑国购入粮食，那么何必多此一举，将粮食先至瑕邑再转运安邑，走这折返之路呢？

既然大致方案已无问题，毛遂便准备告辞郭猛，赶回瑕邑将此商议结果告知缭，以免缭依旧会错郭猛之意。

同时亦需要尽快将虢国破产国人所成的奴隶迅速转运至武城和郑邑，一方面扩大此二邑春耕面积，另一方面也是迅速改变此二邑人口占比。

虽说武城在郭猛连着两次羊肉宴犒赏之下，已然让不少国人放下戒心，甚至于热烈拥抱郭猛等人的入主，不过掺砂子仍然是必要的手段，否则如何能将此邑快速纳入自己麾下，毫无打折的执行自己的命令？

尤其是郭猛从安邑购入食盐后，若要将此盐发卖于关中，势必需要寻找食盐囤积之处，很显然，武城和郑邑必定是

优先考虑之所；为了食盐囤积安全，郭猛也势必需要牢牢掌控此二邑，否则只需有人破坏，往盐库泼水，郭猛便是损失惨重，哭都哭不出来。

此外，已经完成清点的武城，亦根据郭猛之请，进行了操练；让郭猛欣慰不少的是，武城国人当真兵器和铠甲相当完备，几乎人手一柄青铜兵器，两千多青壮居然有四百多套铠甲，足足有两成的披甲率。

“武城国人铠甲之盛，亦难怪狄戎无法攻克此城。”

回想虢国全军甚至做不到人手一柄金属兵器，更别提铠甲了。

除去战车之兵，虢国的步卒几乎是裸身上阵，仅仅穿着一件素色麻衣，因而每次出征作战，步卒队列中一片素白，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为谁披麻戴孝呢。

而与之相比，武城国人即便没有铠甲，也有至少一顶盾牌，跟虢国大军的装备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

虽然郭猛知道“后世”大唐的精锐部队，甚至能做到上阵之兵百分之百披甲，装备远比此时的武城国人强得多，不过此刻武城国人所面对的对手也不一样啊。

春秋早期的狄戎们哪怕占了关中大半地方，曾经夺取不少周人城邑，但是其武备总体而言，仍然不能跟虢国等军事“大国”相比，至少狄戎手中“斩木为兵”的兵器，便比虢国士卒所配木制石制兵器比重更高，远不是数百年乃至千年后的匈奴系或东胡系部族军队那副模样

。

虽说战争胜负在人不在物，不过在冷兵器时代，有铠甲的军士比起无甲之兵，有金属兵器的部队与斩木为兵的部队，战斗力完全是两个物种。

数百甲士击溃数千甚至上万无甲之兵并非难事，最明显便是隋末大乱，有甲的王世充精兵与缺乏兵甲的李密瓦岗军作战，虽王世充兵力仅有对手几分之一，但是却能经常击溃对手。

更别提春秋时代狄戎缺乏攻城技术，要进攻装备比自己强不少的周人城邑，只要周人城邑万众一心，要攻下来其实并不容易。

只不过对郭猛而言，武城这些国人，与其说其是普通国人，倒不如说更类似两晋时代的落魄寒士，哪怕不考虑其中不少人都能识字读书，便仅以其装备和武艺而言，仅仅当作普通国人去使用，未免有点大材小用了。

——这些国人稍加笼络，辅以充沛饮食调养好身体，便是合格的基层军官，至少也应该是士官。

“（张）飞，若武城国人补入汝之骑兵，以汝观之，可否胜任军官之职。”

“自是胜任！”

随着瑕邑骑兵队伍迅速膨胀，张飞极其苦恼之事便是合格骑兵军官太少，因而更多时候只能将骑兵集结在一块作战，根本没有足够军官带领小分队且聚且散，实现骑兵这离合之兵的真正功用。

若是有大量合格的军官，两个月前进攻荡社之戎，张飞完全可以放手让手下组成多个分队追杀溃军

，而不是击溃对方后集结为一大坨，只追出十来里便鸣金收兵。

有了张飞的保证，郭猛顿时放下心来，虽然张飞所说可能有所夸大，但是假以时日，在夏天农闲之时将全军集合训练，若能选出一批合格骑兵军官，自然便能大大增强瑕邑骑兵的战力。

这并不是郭猛什么好东西都想往骑兵划拉；毕竟相比于步兵的移动迟缓，骑兵的集结进攻速度可是快多了，击败敌人后追杀溃军，四条腿的总归比两条腿的有优势。

南宋中兴四名将中，为何岳飞所部斩杀敌军最多，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金人扶持伪齐政权时，赠送伪齐近万匹战马；这些战马为岳飞用计夺取，从而组建起一只八千多人的骑兵队伍；每当击溃金人，这只骑兵便能快速追杀，大肆砍杀溃敌。

要知道冷兵器时代，一般的战斗中，亡败方的兵员损失，大约只有一到两成是溃败前的战损，八成以上的损失，则是产生于溃败后被追击的阶段所发生的。

郭猛对阵的敌人乃是来去如风的狄戎骑兵，自然便应该以骑对骑，方可打出更大的战果；毕竟郭猛奉行的是消灭敌人有生力量的打法，而不是仅仅满足于将对方击溃，以狄戎的特点，若仅仅是击溃，不消数月便又能再度卷土重来。

“武城国人汝若看上谁，大可以先将其吸纳入骑兵之中，事后再禀报于吾。”

这相当于给了张飞自行

发放委任状的权力，不过郭猛并不后悔，或者说，郭猛还得继续部署其他活计。

“武城城邑之城墙仍需加高，且需在外城城郭之外，再设一条‘羊马墙’，如此方能更有效杀伤狄戎之军。”

当然要做城墙改造，势必需要花费大量钱财，不过对于要稳固控制关中的郭猛而言，这是必须的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