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七活八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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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婆子一声惊呼,接着放下手里的活计去帮忙。

萧瑾然本也想跟着进偏房,却被李婆子拦在了外面。“姑娘你就别跟着了,别沾染了晦气。”

这个说法萧瑾然没少听过,也见怪不怪了。只是冷静的问,“可请了稳婆？”

“咱们院子的人,连大门都出不去,哪里能请到稳婆啊！”李婆子叹了口气,关上了门。

这一朝,萧瑾然再也按耐不住了。提了裙摆往院外走,想要去找司马睿。巧在大厅门前见了眉开眼笑的郑秀秀。

“呦,这不是咱们大姑娘么,这是柳州的生意做不下去了？回萧家吃白饭了？”

萧瑾然见了来人是郑秀秀,二话没说,迎上去就是一记大嘴巴。也不管郑秀秀说的是什么,话有没有说完。

这是萧瑾然第一次真正出手打人,打的不是奴才,是一个姨娘,是户部尚书的宝贝闺女郑秀秀。

一记响亮的耳光,惊得屋内正与司马睿兜圈子的萧策显张大了嘴巴。

这一举动同样也惊到了司马睿。一向温温和和,出了事情即便阴别人二里地,或者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以便等待时机的萧瑾然,怎么今日就转了性子,跟别人起了正面冲突呢？

就在屋内的人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郑秀秀哇的一声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郑秀秀你还有脸哭！”

萧瑾然怒目圆睁,咬着牙怒斥道。

“一个小小的外室明而谎之的住到萧府来,我不与你计较。那是看在你有孕在身,我堂堂正正的嫡女,多少不好跟一个孕妇一般见识。我阿娘丧葬,我同样体恤你怀着孩子身子沉,不跪不哭我没说什么。但是你真当我是傻子么？”

几句话吓得郑秀秀没了声音,此刻的萧瑾然在郑秀秀的眼睛里好似来自地狱的修罗,勾人魂魄的无常,十分可怖。

“玉书死了,你当我不知道是你做得么？”萧瑾然步步紧逼,吓得郑秀秀一个劲儿地往后缩。“我就问问,玉书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就因为她曾经伺候过我吗？那我问问,我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随手拿过立在门边支门的木棍,萧瑾然愤恨地抽到在郑秀秀的身上。已经打了一巴掌,与户部尚书的梁子也结下了,既然结下了,就没什么好怕的！

“萧瑾然！”萧策显碍着司马睿的面子,不敢行于王爷之前。可算出了门,赶紧呵斥道,“你是不是疯了！”

“我疯了？”萧瑾然冷笑着用余光,斜瞟了自己的亲爹一眼。“我疯了我也知道,王琴正在我院子里声嘶力竭的给你生孩子。我疯了,我也知道这个女人是个祸水,害了萧府的子嗣,如今迷惑的户部侍郎连亲爹都不知道是谁了！”

说着话,棍子再一次抽打在郑秀秀的身上。一声声的哀嚎,让萧府本来寂静又沉闷的午后,一时间微微瘆人。

“我不在萧府,你就为所欲为了。真拿自己不当外人啊！一个小三都不算的上位,跟我摆正室夫人的谱,郑秀秀,你可以啊。

我不在府内,你限制我院子里人的自由,赶走了管家,把萧府整的乌烟瘴气。你就差骑在我脖子上拉屎了吧郑秀秀,你要点脸不行么？……”

看着萧策显想要上去拉架,司马睿的盲杖横在了萧策显的面前。

“萧侍郎,你的女人正在给你生孩子,怕是连稳婆都没有。本王看你还是先去那边看看吧。至少那是你的孩子！”

司马睿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给这个无趣的男人。这样的人,不值得尊敬。

“可是……瑾然疯了啊！”

看着萧策显找不出借口,寻了这么蹩脚的理由,司马睿内心嗤笑。良好的修养让他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本王在这,至少能保证不出人命！可是那边的人命,你萧侍郎负责？”盲杖点着地面,司马睿面无表情的吩咐,“魑宸,去请个稳婆过来。萧侍郎的子嗣,莫叫人动了手脚。”

冰冷的声音让萧策显背后发凉,看了看一边咒骂,一边挥着棍子痛打郑秀秀的萧瑾然。萧策显这一刻才明白,这两人本就是一个路子出身。

混世魔王依旧是混世魔王,做人不通情面,做事不计后果,霸道的好似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而宫里教养出来的萧瑾然,只是人前装的好,骨子里也是被骄纵惯了的。

一时间,萧策显竟是将所有的怒意都牵连在了皇贵妃的身上。

官大一级压死人,萧策显袍袖一甩匆匆往萧瑾然的院子里赶。尚存的理智提醒着他,不能跟皇上跟前的红人过意不去,自己头上的乌纱还得多戴几年。

即便这样想,可是心里还是不停的咒骂。‘萧瑾然你个丧门星,一回来就出事！算命先生说的对,端木昕就是来克自己的,端木昕啊端木昕,你就是死了,也给要留这么个祸害……’

这便萧瑾然根本就不顾萧策显的反应,或者说,自己心中原本尚存的骨肉亲情,也是在萧策显刚刚的话里,被磨得一干二净。

因为有王爷站在这里,想要上前拉架的小厮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个瞎了眼的王爷,武功那是一级的厉害。

萧瑾然边骂边打,丝毫没有什么温和嫡女的形象。抽打的郑秀秀已经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萧瑾然才肯罢手。

棍子摔在地上,只听咔吧一声,胳膊粗细的棍子从中间,应声而断。

“郑秀秀,你不就仗着你有个做尚书的爹么？你今天最好回去算一算,你都怎么欺负的我。想想清楚,别日后出了事情,你说我欺负你！”

牵过司马睿的手,萧瑾然才有了一丝心安。

“可是累了？”司马睿好似盲人一般,摸索着用袖子给萧瑾然擦了汗。

此刻许氏、马氏、还要那些通房也闻讯赶了过来。萧瑾薇和萧瑾城也跟在了许氏的后面。

“这萧府我真的一刻都待不下去。”叹了口气,萧瑾然回头怒瞪了郑秀秀一眼。

“我在京城有处别院！”司马睿低声故作神秘地凑在萧瑾然的耳边说。

萧瑾然噗嗤一乐,“你要金屋藏娇？算了吧,我可只是做正室夫人的料子,莫要搞出不和谐的声音,再说你我私通可是不划算。你还是早点把我娶了的好！”

“今日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到宫中,你应该好好想办法应对。否则,你的愿望可是不好实现。至少有人从中作梗的话,皇太后那边可是不好交代！”

萧瑾然当然知道司马睿说的是什么。谁家都想要个温温和和的夫人,谁家都不愿意要个母老虎。大华民风开放,但是没开放到西域各国的那个份上！甚是有污点的女儿是嫁不进高门的。

“你刚刚怎么不提醒我？”

“你一个巴掌都已经过去了,我拦着也没有用。一个巴掌郑氏也要去户部尚书府告状。一身伤也要去！所以……不如既出了气,又把人打服帖的好！”

“我当时也这么想的,可是我现在后悔了。”萧瑾然微微叹气。

“打都打了,有什么可后悔的。万事有我呢,便是你不急着嫁过来,司马家也急着要个厉害的女主人。我娘就十分欣赏你这类型的……”

两人说着话,萧瑾薇已经走到了跟前。“大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有通知家里一声？咱们好去接你！”说着话又对着司马睿盈盈一拜,“薇儿见过王爷。”

对于这个萧瑾薇,萧瑾然本就不待见。假惺惺的样子,让人看了就难受。如今面色羞红,眼神在司马睿的身上来回打量的样子,更是让萧瑾然看着厌烦。

“睿王爷眼睛不好,倒是看不见我薇儿妹妹今日这身红裙了！”萧瑾然掐了司马睿的掌心一下,暗自用力的手,立刻被司马睿的大掌包裹过去。

“庶女着红色,啧啧……萧府倒是热闹的很！”司马睿的一句话让萧瑾薇没了脸。只能低头退到一边,将路给两人留了出来。

司马睿牵着萧瑾然的手,点着盲杖往前走。“本王不便留在萧府,这么久以来,瑾然你做我的眼睛本王已经习惯了。本应该将你带回王府,可是今日萧府的事情着实多了些。你且将就一晚,明日宫里的人会来接你的。”

魑宸办事很利索,稳婆送到了萧府之后,就在门外的马车旁等候。萧瑾然送走了司马睿,匆匆往自己的院子里赶。那些通房姨娘比自己早了一步,砸送回郑秀秀之后,立刻涌到了这个破旧的小院子。

方婆婆冷着脸,将众人堵在了院门外。远远见了萧瑾然却端上了笑容。

“主子你回来了！”方婆婆已经停了众人的窃窃私语,大概也知道了大姑娘把郑姨娘打了的前前后后。心中特别畅快,连日来,这院子里的人没少受欺负。

大伙儿听了方婆子的话,赶紧闭了嘴,让出一条路给萧瑾然。毕竟现在谁也不敢惹这尊瘟神。连郑秀秀都敢打的主,那可是个厉害角色。

“嗯,王琴怎么样？”

“还在里面呢。具体情况不知道,但是不会太乐观。”方婆婆将人迎了进去。

进了房间,门一关,方婆婆才说道,“您不在的时候,郑氏没少找王琴的麻烦,就在昨晚,王琴还被推下了水。受了惊吓,感了寒,否则这孩子也不能这个时候生。”

“几个月了？可是七个月了？”萧瑾然也记不太清楚这王琴到底怀了多久的孩子。

日日生活在一起的方婆婆,对于王琴的事情了如指掌。立刻回答道,“可不,七个月了,再有两三天就八个月。”

“老人不都说,七活八不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