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坐而论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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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一脸的不知所然，刚一回来就面临如此大的危机。

冲天的浩然紫气可是一点情面都不讲，汹涌扑面而来，没有一点章法，纯粹的用力量就能将人压死。

此刻的天命心神一动，感觉到自己的心神之中与一件法宝有着强烈的联系，天命心底一喜随即恍然，那乌黑长棍也算是炼化了一部分，天命筑基后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一丝的联系。

“棍来！”天命手一伸，低喝了一声，直面铺面而来的滔天浩然紫气。

就在那浩然紫气接近天命的刹那间，一道乌光从天而降，横亘在两者之间。

“转！”天命喝了一声，乌黑长棍转动，所有铺天盖地袭来的浩然紫气，被这一根旋转的长棍分开了。

一般的长棍自然做不到这一点，但是此刻天命灵力精纯如指臂使，耗费灵力恰好与浩然紫气分庭抗礼，一时之间天命竟然完全的抵抗住了。

而在用处浩然紫气的人看来，只见到一根长棍倏忽而至，旋转之间将浩然紫气完全抵挡住，而棍子后面的少年眼神淡然，弄得自己这个主人好像才是偷袭的小人一般。

浩然紫气的主人看到天命的表现，也不禁暗暗称赞，只是表现虽然不错，擅闯禁地仍然是大罪。

“好小子，接我这一招！”天命眼前全都是浩然紫气，根本看不到说话的人在哪里，只是话音一落，漫天的浩然紫气汇聚成了一柄长剑。

明明是雾气汇聚而成，在阳光之下竟然闪现出了金属般的光泽。

天命表情凝重，三清眼开启，银白色的双眸淡漠的看着这长剑，同时雾气散去后的院落也出现在天命的视野之中，此地竟然不是天命之前居住的地方。

也难怪天命会被人喝骂。

“好强的一剑！”天命跃跃欲试，突破之后的第一次全力出手就在此刻。

紫色的长剑轰然下劈，天命不退反进，一手抓住了旋转的长棍，身子随之旋转了一圈，抡圆了棍子。

蓦然脑海里再次出现了那惊艳的一剑，手里快如闪电的长棍骤然放慢，如同轻飘飘的棉絮一般迎击上了长剑。

在外人看来，天命的度并没与变慢，只是莫名的感觉那根长棍的度好似放慢了，而又非常的快，这股怪异非常的感觉，让大儒眼前一亮。

轰！

二者交锋，天命被冲击波冲的后退，随手卸力，在地上滑出去七八米才站定。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刚刚那一剑最后收力了，不然天命少不得要受点伤。

身穿白袍的大儒抚摸了下胡须，并没有做声，只是略显赞赏的看着天命。儒家修浩然正气，与灵力有诸多不同，他看的出来天命的气质与儒家有颇多的契合之处，所以整体还是很欣赏，至于停手的原因则是另有因由。

天命此时打量着周围，才现这小院落里不止这二人，而这个院落他绝对没来过。

天命心底苦笑，他穿梭到桃园洞天并不是在这个世界凭空消失了，而是缩小成了一粒微尘，这粒微尘魏晨被风就能刮走，最终没想到到了这么个地方。

若是天命在做突破到达金丹或者灵动，这项能力就会变成可自由控制的，相当于多了逃命的本钱。

院落里除了单手抚须的儒士，还有一个面容矍铄的老者，在皱眉盯着一盘棋，刚刚二人争斗的狂风丝毫都不能影响他。

那个老者叹了口气，抬起头道：“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这里不用你管！”

儒士微微一躬身，抬头看了天命一眼，也不说话就踱步离开了，气度沉稳，仿佛刚才喝骂天命的根本不是他。

天命目视着他离开，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老者说完话，就又沉迷进了眼前的棋盘之中，似乎有很深的难题。

天命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四处看了下，忽然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院落小屋里面忙忙碌碌的。

天命走过去：“大娘，又见面了！”天命感觉到很温馨，那个曾经开导他的大娘竟然调到了这里干湖。

大娘听到声音抬起头：“小兄弟是你啊，真巧呀！你怎么来到这里了呀。”

“说实话，大娘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才能回去呀！”天命很是无奈，别随便走走就出来一个大儒，言传身教的也就算了，万一上来就是一道浩然紫气天命可是受不了。

“走啥呀，来大娘这里了，就待一会！”大娘热情的道，接着就要顺手去接天命的棍子，碰了一下才讪讪的缩了回来，“大娘忘了，你这棍子挺奇怪的，你拿着感觉轻的不行，前两天大娘去看你的时候只看到了这棍子，怎么都拿不起来！”

天命傻笑了几声，心里却活络开来：大娘住在这里！？

刚刚的大儒可是直接喊的擅闯禁地，大娘能住在这里，看来身份颇为不一般啊！

至于长棍的事情天命并没有在意，回来后再次炼化是必然的，而一个法宝有一些玄妙之处也是很正常的。

“大娘，谢谢！”天命真诚的道，没来由的天命就是很信任大娘，来到这个世界，大娘是第二个。

大娘愣了下，随即笑道：“谢啥啊，累了就在这多做做，没事了就出去陪你大爷下下棋，唉，没多少日子了，过一天算一天吧！”

“大娘，你说什么没多少日子了，您生病了么！”天命连忙问道，天命的补天丹可是还剩下了两枚，咬咬牙怎么也能送给大娘，大娘一个凡人又能用多少。

“没事啊，就是要出趟远门，唉，你去陪陪你大爷，我先准备午餐！”

天命疑惑的点点头，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既然不愿意说，天命也就不再过问，只是心底暗暗的开始留意。

来到院落，天命走到老者身边，老者仍在盯着棋盘冥思，棋盘上的棋子很少，只有两个，一黑一白。老者却好像面对着什么世纪难题一样，眉头皱得老高。

天命走到旁边，看了半晌悄声问道：“我陪您下一局？”天命自然是不懂围棋，但是围棋这东西当五子棋下也可以，赢不了，糊弄糊弄人还是可以的。

老者闻言抬头：“你？”

“嗯，我！”

老者意有所指，天命答非所问，话音刚落天命已经一屁股做到了椅子上，只看到老者意味深长的笑容。

此时的酒疯子正潜伏在郑府，修仙者避之不及不愿意接触的浩然紫气，竟然无法让他有任何的感觉，蓦然酒疯子疑惑的看向天命的方向。

“这小子，怎么又不见了！奇怪了，这郑府也是奇怪了，我还是先回去吧！”酒疯子灰溜溜的离开了。

而在那个小院落，大娘不知道何时站在了老者的旁边，似乎略有担忧，而老者宽慰的摇摇头，随后转过身盯着棋盘也慢慢的沉浸了进去。

天命完全没有看到那些，此刻的天命看着棋盘冥思苦想，棋盘上仍然只有两枚棋子，虽然看着棋盘，但眼神早就沉浸在幻象之中了。

坐下的刹那天命才知道，这盘棋远远不是看着那般简单，对面的老者在这一刻好像放大了无数倍，变成了顶天立地的巨人，只是面容很是模糊。

棋盘上诸多的幻象在不断的流窜，有天命自己的记忆也有别人的记忆。

天命好像是一个看客，又如同一个蚂蚁，看着风云变幻却无能为力。

蓦然一个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在虚空之中开口：“落子吧！”

天命一抬头看到是那个不知道多高的人在开口说话，而如今棋盘虽然是棋盘，在天命眼里已经幻化了一个一个的世界，如何落子，又凭什么落子。

“我是晚辈，您先请！”天命开口道，声音小的像个猫咪。

巨人点了点头：“也好，我就来考究你一下！”巨人手指轻轻一夹一个巨大的黑色棋子出现在手里，如同一枚陨石一般砸向了棋盘。

天命瑟瑟抖，不是伤害到了他，只是这股威势就让他瑟瑟颤抖，来自灵魂的战栗感。

“何为圣！”棋盘上的那一枚棋子更是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就会演化出一片幻觉世界，整个世界都围绕着这一个问题，何为圣。

天命的眼眸慢慢的被这个幻化而出的世界所吸引，什么是圣，什么是圣人，灾荒、混乱、天灾、人祸。

幻象中，有人一统天下，带给百姓短暂的幸福，随后又是战乱，有人宣传教派告诫向善，但是随后兵荒马乱向善的人先被屠杀，恶人反倒活了下来。无数的百姓在怨恨，在咒骂，却又无可奈何的在屠刀下暴毙而亡。

“何为圣！”

振聋聩的提问一遍又一遍的敲击在天命的心头，头痛欲裂，难受欲死。此刻天命的识海内一个接一个的记忆碎片分离而出，又融入到天命的识海，小时候的记忆一个一个的闪现，与幻境竟然恰到好处的合二为一,睁眼望过去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幻象什么事记忆。

“何为圣！”

天命惨嚎着抱着脑袋跪在了地上，脑袋重重的低了下去，震耳的声音一遍一遍的问。

“滚！”天命低吼了一声，一道气浪以天命为中心悍然散到四周，卷起阵阵的尘埃，天命抬起头眼眸中一片银白，淡漠的直视着那个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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