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再至曲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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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人应该都有这种感觉：在严冬时节，晚上裹紧被子，凭借着集聚的一丝热气可以安然入睡，可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因为热气散尽会被冻得浑身直哆嗦，此时的华辰就处于这种状态。

被天还没亮华辰就被冻醒了，摸着黑穿好衣服围上夷光一针一线的围巾后才有了一丝暖意。坐在床头叫了少正倥几声，没有人回答，华辰才意识到少正倥已经不在帐篷里了。

当华辰走出帐篷的时候，东方天空才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就这么一丝微弱的光在寒冬中却令人倍感珍惜，同时，它也是集结的标志，当然需要集结号这种辅助工具才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数十支集结号响起，军营中变得热闹起来，最后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七万人按照编制整齐地站在了军营大校场之上，集结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在华辰看来，这集结速度比二十一世纪的特种兵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特种兵的编制不过百人，而如今西北大营可是正正七万大军啊。

少正倥一身戎装站在校场正前方的高台之上，右手一抬，台下本就声音微弱的将士们瞬间毫无声音，少正倥微微点头高声喊道：“将士们，你们要么是跟随王上一同从艾城杀回吴国的老兵，要么是各地的精锐，如今你们集结在一起，号称无往而不胜，这一点受到来自各方的质疑。现在就是证明我们自己的时候了。经我和七位指挥使商议过后，决定由李克用将军及本部一万五千名将士留守西北大营~”

少正倥此话一出，最左边那黑压压地一片瞬间响起一片嘈杂，那个位置的一万多名将士正是李克用的部下，他们显然对留守西北大营的决定不是很满意。

“将士们静一静，静一静！”少正倥对着左边的士兵们高声喊道：“你们要知道，西北大营之所以建在姑苏城西北，首要目的就是拱卫姑苏城，护国都无事，这是体现你们价值的的根本，所以，不要舍本逐末，明白吗？”

“是！”不止李克用部，所有的士兵都齐声喊道。

少正倥微微点头后继续说道：“除了李将军部外，其余五万五千人随我一同北上，不必问去往何方，也无需知道要去干什么，你们只需要记住，我们是要去打仗，这一仗，要打出我们的军威即可！”

“扬我军威！扬我军威……”

临近午时，全军开拔，小枝和二狗作为郑文忠的部下，也都随军同行，小枝更是如他所说和大军分离，率领十几二十人，在前方探路。

从姑苏到剡国全速赶路的话大概需要两天的时间，至于剡国国内那段路就可以忽略不计了，小国寡民，照华辰估算，整个剡国估计也就燕京那么大。

经过两三天的赶路，全军到达剡国南部。果然，剡王接受了庆忌的要求，放任吴军通过剡国全境，并将和鲁国交界处的的鱼驿暂借给吴军。

接引吴军的剡国代表正是剡国公子磐，显然一年前那次草率的“借船”举动因为庆忌的最终胜利而并没有给磐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又是一日行军，全军抵达鱼驿。鱼驿是一个普通的小镇而已，并不靠海，也没有什么大湖可供捕鱼，所谓“鱼驿”只是个称呼而已。

五万多人在鱼驿安顿下来后已经是日落时分，公子磐没有多作停留，他的任务已经达到了，所以连夜离开。

是夜，华辰和少正倥在鱼驿一家小酒馆里温酒对饮，屋外下着绵绵不绝的细雪，屋内倒还算暖和。这是他们短时间内最后一次坐在一起吃饭了，从明天开始，少正倥要待在这里静观其变，而华辰则要前往曲阜，为了家事、国事~呃~天下事就算了吧。

华辰手握酒杯说道：“我打算带着小枝一起去曲阜，你看怎么样？”

“人你随便挑，我没意见。”

“那就好，我觉得小枝比较适合搞情报工作，真的，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直觉。”

“你这么觉得的话就带上吧”，少正倥裹了裹衣领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直觉一般都很准。”

“那是。哈哈，看你冷那样儿。”

“别告诉我你不冷。”

“我也冷，而且我觉得再这么下去我可能会得寒冬恐惧症。”

少正倥一口温酒下肚，抹了抹嘴说道：“你说什么？寒冬恐惧症是什么东西？”

“就是一种病啦！心理疾病”，华辰一摆手说道：“去年这个时候，我被庆忌提溜去曲阜，虽说坐在车里可一路上还是冻得跟只狗似的，这个冬天又是被庆忌提溜来曲阜，你说我是不是和曲阜这个地方八字不合啊？”

“怎么就不合了？那你说，你和子渝合不合？和我合不合？”

“合你妹啊，谁和你合？自己一边合去。”

“……”作为一个直男，少正倥真心不知道“自己一边合去”是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有地理常识的人，华辰中学时还是学过北半球越往北越冷这个规律的。鱼驿的早晨基本上可以用滴水成冰来形容了，华辰裹着狐皮大衣骑在马上，在他的身后是此番随从他赶往曲阜的人，一人配一马共一十八骑。除了小枝以外，其余的人都是少正倥的亲信，有身手、有头脑，最重要的是可以信任。

少正倥站在马前对着华辰说道：“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地差不多了，上路吧，看这天气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下大雪了，鲁国的天气可是怪异的很。”

“嗯，走了，鲁国那怪天气我是领教过的。倒是你，呆在这儿别冻坏了，等我消息吧。驾！”

华辰就这么走了，没有惊动将士们，悄悄的走了，白衣、白马消失在白雪之中。

从鱼驿到曲阜的路上一直下着雪，好在风雪都不算大，没有影响到行进。当曲阜城外那标志性地两座高塔出现在华辰眼前的时候，让他产生了一丝不真实的感觉，一年前他就是在这里和子渝分别的，还记得当时他几步一回头，最初还能看到城上的子渝，后来就只能看到这两座高塔了。

看华辰勒住缰绳驻足而视，小枝策马缓缓上前问道：“公子，怎么了？”

“小枝，你现在回赵家村会是什么感觉？”

“肯定是很高兴啦。”

“为什么？”

“我爹在家等着我呢，不过我都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除了高兴或许还有一丝担忧吧。”

华辰指着不远处的曲阜城说道：“现在我就是这种感觉，高兴中带着一丝不安。”

“公子有亲人在曲阜城里？”

“有。”

“谁啊？”

“进城你就知道了，我猜她应该已经在等我了，不过按她的脾气，估计我又少不了挨一顿揍。”华辰想着子渝那副娇嗔地模样不禁嘴角微微上翘，说道：“走吧，我们进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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