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家庭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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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进入曲阜城起，这一行十九人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先是曲阜南城的守卫们将他们当做异类，甚至要华辰下马排查，还是小枝拿出鲁君的盖印手书之后，小队长才命众人散开，恭敬地请华辰等人入城。外城之中更是砍柴的、卖肉的、大姑娘小媳妇没有不驻足观望的，开玩笑，这可是“冬日制服诱惑”啊。

一年不见，曾经对曲阜城大街小巷都了如指掌的华辰毫无目的地走在外城，周围的一切都令他感到陌生。华辰不着急，如果说这阵仗进曲阜姬衍都无法察觉继而找到他的话，那这鲁君就当的太儿戏了，同样，华辰不着急，小枝等人就更不着急了。

果然，进入曲阜城内不足一个时辰，一支军容整齐的队伍来到华辰身前拦住一行人的去路，为首一人躬身说道：“在下陆绩，奉吾王之命前来迎接吴公子。”

华辰坐于马上，居高临下却并不倨傲地说道：“哈哈，劳烦陆将军了，不知鲁君是如何打算的？”

“吾王说公子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故为公子备下居处稍作休息，若公子觉得可以的话，明日吾王会在宫内与公子会面。”

“可以，我没问题，你带路吧，明日一早我就进宫拜见鲁君。”

“是！”

姬衍给华辰安排了内城一处宅院，不大却还算雅致。华辰不在乎这些，能住就行了，又不是来度假的。命小枝送走这个陆绩之后，华辰就一个人坐在屋子里考虑接下来的事。

从和陆绩的交流中华辰得知陆绩是陆政的长子，再过些年很有可能会接替他父亲成为曲阜城的行政长官。陆家掌军，光陆政手下那四五千城卫军就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姬衍派陆绩来就说明陆家是站在王权这边的，这也很正常，从之前和陆政的几次见面就可以看出，他和三桓的家主走得都不算近。

华辰在屋子里一边踱步，一边喃喃自语道：“看来这个姬衍归国短短数月也没闲着啊。有点实力就好，合作双方要是实力相差太悬殊也就失去了合作的意义。”

想想在见姬衍之前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遗漏之后已是傍晚时分，华辰命小枝等人待在府宅，不要随意外出，自己则是大摇大摆地向大门走去。其余人都只是从命，只有小枝一个人追到门口问道：“公子你一个人出去我们怎么放心得下，还是让我跟着你吧。”

华辰身手拍拍小枝的肩膀说道：“不用了，这曲阜城暂时还是很安全的，再说我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加上你们十几号人也没什么用。老老实实待着就行。对了，都早点睡吧，不用等我回来，明天之后有你们忙活的。”

小枝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道：“那好吧，公子你小行事。”

华辰轻笑道：“我之前和少正倥提到过你适合当间谍，搞情报工作，现在我坚信了自己的想法。”看小枝一脸懵逼地站在那儿，华辰继续说道：“行了，我没事，回去吧。”

“哦。”

裹着厚厚衣服的华辰依旧能感受到这狗日的天气对他满满的恶意，走在寒风中华辰不禁想到了南越竹林里那两个“小家伙”，不是思念，而是单纯地想他们的毛了，华辰想，自己要是也有这么厚的毛皮该多好。

虽说身上寒冷，但华辰心里还是充满期待的。是的，他要去孟孙府，之前因为各种事情还说得过去，但要是现在到了曲阜自己还不露面的话，那华辰毫不怀疑以后子渝会把自己给生吃了。

孟孙府外，天色渐暗，华辰负手而立，门人双手交叉放于袖间走了出来，跟老燕京的生意人似的。

见华辰衣着华贵，门人恭敬地问道：“不知大人上门所为何事？”

“是的，我要见孟孙子渝。”

“真不巧，今日诸老都在府上，家主正在接见您要是没什么要紧事还是改日再来吧。”

“家族会议？年终总结大会？晚了点吧，这都新年了好不好。”

“呃~这小的不知，总之今日孟孙府谢客。”门人被华辰说的云里雾里地，什么“年终总结大会”，他在孟孙府都十多年了，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东西。

华辰一副失望的样子说道：“行吧，客随主便，我改日再来吧。”

“大人慢走。”

华辰缓缓离开，待门人将大门关上后，华辰一个转身，三两步后一个踢地就翻跃了孟孙府丈余高的厚墙而后悄无声息的落在孟孙府内。不知道越女得知华辰将攀爬无数竹子练出的轻功三番五次地用来翻越民居会作何感想。

北方的冬日天黑总是在转瞬之间，华辰刚进孟孙府时还是夕阳半落，刚走没几步就是一夜色了，这一点华辰倒是无所谓，天黑了也好，都省了躲避府上的护卫了。

凭借着记忆中对孟孙府的了解，华辰穿过了灯火明亮的前厅，可刚刚走过之后，华辰就意识到一个问题：看门的老大爷说今晚上孟孙家的老头儿们都会齐聚于此，那会不会就在这里？一念至此，华辰停下脚步转而向着前厅大门走去。

门外站着一左一右两个护卫，华辰无法在不惊扰到他们的情况下进入主厅，而孟孙家这建筑构造又与一般大户不同，前门被堵又没有第二条路，华辰就只能做一个“听墙角”的了。

主厅内，孟孙墨渊坐于主位，子渝站在他的身后，下方座位上的六七位老者都是孟孙墨渊的兄弟们，数十年前，他们也曾为这个家族而携手拼搏过，如今，他们就是这个家族的真正掌控者，一旦众人决定了某事，连家主也无法改变，说白了就跟古罗马时期的元老院差不多。

此时主厅内的的气氛谈不上和谐，下方几位老者各说各的，隔着木门站在厅外的华辰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能大致听出这些老头激烈言辞的矛头都指向了墨渊老爷子还有子渝。

“墨渊，咱们兄弟几个里我孟孙墨初算是最大的了，这么些年来我从来没在你面前摆什么大哥的样子，今日有些事我却是不得不说了。当初你力排众议，让你这孙女坐上家主之位，时间久了我们也就接受了，实话实说，子渝的能力也是渐渐得到大家的认可了。可是，现在你们祖孙二人突然一致说要辞去家主之位，难道我孟孙家家主之位就是个儿戏，你只是让孙女儿玩玩儿，玩够了就扔吗？”

孟孙墨渊二叔的次子，也就是孟孙墨初的亲弟弟孟孙墨宇接着说道：“是啊，大哥说的对，墨渊你确实有些过分了。你这样~”

“咳！咳！”另一名白发老者轻咳了几声打断了孟孙墨宇的话，说道：“三哥，我认识的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做出这种决定，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跟我们说说啊。”说罢又转向孟孙墨初等人说道：“如今季孙氏的事情尚不明了，咱们不要因为自家的事乱了阵脚。”

“唉~理由，呵呵”，孟孙墨渊苦笑着说道：“一定要理由的话我只能说是为了子渝的幸福更为了孟孙家的未来。”

“此话怎讲？”白衣老者继续问道：“难道是子渝犯了什么过错吗？”

孟孙墨渊还没有说话就被身后的子渝拍了拍肩，他回头望去，只见子渝对他轻轻摇头。孟孙墨渊摇摇头说道：“既然子渝你想自己解释，那就向几位爷爷好好解释一番吧。”

“嗯”，子渝恭敬地应了一声后对着下方几位老者说道：“首先，感谢几位爷爷在子渝接管家族事务时给予的帮助。作为孟孙氏的子孙，我也想为了家族而付出一切，可同时我还是一个女人。曾几何时我以为心里的那个他已经不在了，所以我打算将一生奉献给家族，但最近我得知了他还活着的消息后乱了方寸，心里想的就只有找到他然后和他在一起。

现在我无心处理家族事务，更无心面对季孙氏的变故，所以无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家族，我都打算辞去家主之位，希望几位爷爷能够应允。”

孟孙墨初一脸褶子皱在一起，沉声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孟孙氏同样家大业大，你突然辞去家主之位，孟孙家怎么办？”

“在找到合适的继承人之前，我将重新担任家主。”孟孙墨渊说道：“不知几位对我这把老骨头可还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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