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阴魂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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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此时正在闭关。他的房间之外，一干内门弟子守在门外，为他护法。不过说是护法，其实也就是个看大门的。这里是千蛊教的总部，林枫的住处又与高层的住处很近，所以安全方面不成问题。寻常情况下，守在林枫门外的内门弟子不会超过两个，而且对于看门人的修为并无要求。然而这次，林枫的门口却足足站了两个魂魄境为其护法，不得不说，林枫在千蛊教的面子，很是不低。

此刻的他，正在眉头紧锁参悟着白水莲留给他的那套神通。白水莲曾指点过他，这“镜花水月”并不只是个窥探天机，对抗探查的神通，更加涉及“无有境”那一层的本源大道。然而林枫一开始参详的并不得法，毕竟不是自己初生的神通，掌握起来，并不得心应手。

天赋神通，并不同于那些有迹可循，有心法口诀可依的法术功法，想要掌握，只能单靠个人的悟性。悟到了，运用起来就如同呼吸一般，悟不到，一切面谈。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林枫依旧没有掌握要领，不过他却并不气馁。对他而言，修炼功法就犹如打游戏开荒一样，无非是依靠着各种方式，大开脑洞，解决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更何况他两次冲关过后，心性早就在那魂魄时间之中磨砺得极为有耐性，所以就连一丝一毫的焦躁都没有。而皱着眉头参悟神通，只是林枫的习惯使然。在他的心中，早就将这神通细化到了纤毫的程度，而他所做的，正是剥茧抽丝，循序渐进而已。

只是这个过程虽然有效，却极为繁琐，更加不能被人打扰。林枫请那些内门弟子过来，原由正是如此。

“越执着，越难以有所得。”林枫的那把无名长剑空悬在那里，白水莲的声音由此而出：“林枫，你参悟到此，进境算是十分迅速。‘镜花水月’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看透的神通，你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可以了。”

白水莲其实没跟林枫说实话。林枫修炼神通的进境速度，岂止是“可以”？简直就是神速！这“镜花水月”作为她白水莲天生的天赋神通，自己当初在觉醒之际，还足足参悟了有小半年的时间。而林枫却靠着短短几天的闭死关的时间，几乎就要把整个“镜花水月”看个明白，将那最后的窗户纸捅破了。

这是何等的天赋？白水莲心中暗暗惊讶，却对于此事并不点破。林枫的心性耐磨，能受得住修真的无聊跟寂寞，再加上天赋异禀，的确是少有的惊艳才绝之人。不过说到底，林枫还是一个年轻人，心浮气躁，林枫没有。心高气傲，可没准。

而现在的白水莲，说的好听些，便是暂时将神魂寄宿在这把古怪长剑之中，以便日后找到合适的肉身皮囊，借尸还魂。说的难听些，便仅仅是一个器魂。而林枫作为这把长剑的主人，无疑对于她白水莲有着一层强大的约束力度，所以以后她白水莲能否有机会借尸还魂，有了机会，林枫又会不会同意自己借尸还魂，还是两说。不过这层主仆关系，却也是牢牢的将二人绑在了一起。作为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白水莲当然会希望林枫修为能够更上一层楼，更加强大一些，这样一来，也避免了自己一辈子坐这器魂，甚至长剑易主之后，魂飞魄散的悲惨结局。

毕竟，这林枫跟天蝉院那些唯利是图的人，还是有些区别的。当初的他，已经了断了自己的因果，却不知为何又救了自己，实在难得。

白水莲分得清楚，知道哪些是理所当然，而哪些是出于人原本的善良。

虽然林枫事后自己解释过，说这次与白水莲强行再续因果，只是自己一时起意，根本谈不上什么善意。但白水莲这个将自己性命看的无比重要的人看来，这就是一种对于自己最大的善意了。

“呼……”林枫收回“镜花水月”神通，长出了一口气。这些天来，对于“镜花水月”他有种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摸到了那一点门槛，但总也难以寻得到要领。仿佛只有那薄薄的一层窗纸，但自己却始终捅不破。

“还是自己境界太低。站的地方太矮了，目光短浅，一些东西，看不清。”林枫含糊的嘟囔了几句，起身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牛饮了几口。他也知道这事急不来，但阴魂阵已经破除一个阵眼，岌岌可危，古掌教那“青甲神蚁”又即将晋升成功，反攻的号角就要吹响了，此刻正是大战在即，林枫想要再多增加一些神通手段，修为实力，却也不得不像这样临时抱抱佛脚了。

修行暂时停下，便是难得的闲暇时间。林枫一边喝水，一边也是忙不迭的开开小差，换换脑子。他将空杯子放回桌面，看了一眼那个一直悬空在一旁的长剑，开口问道：“你说咱俩现在，也算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吧？”

剑身旋转，剑尖微点，默认了这个说法。

林枫开口道：“那你能跟我说说，天蝉院来f市的具体详情不？”

白水莲道：“具体情形，我知道的，早在那日回来的时候就告诉你了。对于阴魂阵其余两处阵眼，你推算的不错，其余的事情，包括先前你问过的，散修同盟会上发布的挑衅告示究竟出自谁的手笔，我并不比你知道的更多。”

林枫知道白水莲不会对自己撒谎，却有些疑惑：“你在天蝉院也算是高层人员，还是天字号分院院长，一些内幕都没听说过？”

“蝉老爷不相信任何人。”白水莲道：“有钻心蛊这种驭下的手段，再加上他性情暴力乖张，他的吩咐，其余人等根本不敢有二心。换句话说，整个天蝉院只有他蝉老爷一人说了算，所以他吩咐一些事情，只要不想让其余人知道，那么这件事假若没经过我的手，我便不可能知道。”

林枫点点头：“这样看来，便是你也不知道天蝉院来到f市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了。”

“天蝉院听闻千蛊教掌教古清蝉重获你血，修为即将大增。天蝉院来到f市的目的，应当只是为了阻止古清蝉晋升五行境才对。你这么问起来，究竟是想知道些什么？”

林枫忽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说千蛊教跟天蝉院斗法，假如你还在天蝉院，那么究竟是谁更厉害些？谁最后会取胜？”

白水莲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的想法，没关系，我又不是千蛊教的人。”林枫笑笑，说道：“这两派除去两个领头人以外，天蝉院五行境共有七人：天字号，地字号，人字号分院，各有两人，何天元也算是一人，不过被千蛊教的人宰了，所以就算六个人吧。”

林枫扳着手指，一边说道：“而千蛊教这边，观蛊堂，驭蛊堂，饲蛊堂，惩蛊堂，各有一人，在加上谭香，统共五人。抛却那叛变的何天元，还有四人。四人对上六人，即便这四人再怎么手段不俗，最终也是双全难敌四手。更何况在我看来，千蛊教也就郑南宇算是杀力不俗，能够以一敌二，但剩下那几人，虽然不至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也就中规中矩。所以千蛊教即便有郑南宇，对上天蝉院整整六人，却依然难以招架。就更别提，还得加上蝉老爷这号人物了。”

“不过这就奇了，”林枫道：“你说说，这明明就是一边倒的局面，你们天蝉院为何不在探查过千蛊教的总部之后，直接一股脑的冲杀过来？毕竟修真界可是实力为尊，讲究一力降十会，修为至上。所以千蛊教这边纵然是有着再多的算计，提前准备的再充分，也应当抵挡不住才是。可是这个时候蝉老爷干了什么呢？他初入f市，最大的动静却只是布下了个笼罩全城的阴魂大阵，甚至还分出去整整三位高手看护阵眼，剩下的较量，仅仅在内门弟子只见展开。小打小闹一直都有，看似双方死伤惨重，却根本不伤筋动骨。你也说过，这蝉老爷性情暴戾古怪，绝非心慈手软的人，他这么做，却是为何呢？”

无名长剑悬空自转，但其速度却渐渐放缓，显然是白水莲陷入了思索。

“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不过就在上次咱们回来，门外听那贾堂主还有那个谭香吵嘴的时候，谭香无意之中说走嘴的一句话，让我想通了这一点。”林枫饶有兴致的道：“她提了一句，说是这几位堂主手下，都养着一批‘蛊阵弟子’。而且当时的她似乎很是笃定，杀你的人，似乎就是这‘蛊阵弟子’，而不是我。”

白水莲心中一凛。

当时的她虽然魂在长剑之中，与林枫同在，却由于身在千蛊教重地，唯恐露出马脚，所以强行闭锁了一切与外界相通的契机。所以那时候谭香说的这句话，她并没听到。而这次听见林枫所说，心中顿时便了然——能杀掉一个五行境的人，那么起本身的力量，只会比这五行境人更高。

“如果真如这个谭香所说……”白水莲道：“那就说明，千蛊教高层的实力，其实并非只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些。而天蝉院的蝉老爷之所以没有直接选择与千蛊教拼杀，也源于忌讳这‘蛊阵弟子’。但这又与天蝉院来到f市的真正目的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阴魂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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