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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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婴儿发热聂默南从来没有接触过，在没有退烧药的情况下他能知道的就是用水擦拭额头，腋下等散热点。其的只能看他是否命够硬了。

这里没有毛巾，聂默南找了半截兽皮沾着雨水一遍又一遍的给用物理降温法。

青鸾顾上不自己的伤痛，也忘了饥饿协助聂默南，不停的替换兽皮。

婴儿的皮肤娇嫩，擦试时重不得轻不得。

两人在忙碌中，有个女孩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轻声问，“神，你在做什么？”

聂默南把一块沾湿的兽皮把婴儿额头上的兽皮换下来递给青鸾，他侧头看向女孩子，正是问他是不是神的那一个，只见她身形单薄，小脸精瘦，但是一双金绿色的瞳仁带着憧憬的看着聂默南。

聂默南暗自叹息，纠正道：“我不是神，嗯，你可以叫我南，南叔吧。”看女孩外貌也就七八岁的年纪，对于二十岁的聂默南来说叔叔也当得起。

女孩脸露不解多色，追问，“南叔，你真的不是神吗？我们大家在祈祷时你出现了的，你不是神又是谁？”

聂默南扶额郁闷，这个小女孩怎么这么较真呢。正想再说什么时，青鸾过来接过话题莫名生气道，“他是神，你以后就叫他有眼无珠神。”

“哎？！”聂默南抓抓湿湿的头发看向青鸾，他想不起来哪里得罪了这位大小姐，为什么生气。

“有眼无珠神？是眼神吗！”而这位较真的女孩子居然当真了。

聂默南大急道，“小孩子吃好了快去睡觉。不要听她胡说。快去睡觉。”打发了女孩见青鸾还是气呼呼样子，没敢追问，怕惹出她的更大怒火。

寅客·山把孩子全部安顿好·拖着脚步凑过来，看着聂默南动作越来越熟练的擦着婴儿腋下，大腿根部，脖颈处。越发的好奇，聂默南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样？心里想的又是什么？

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婴儿，一个已被神看中要收回去的奉子，他又为什么要救治呢？

寅客·山想不明白，盘膝坐托着腮看着聂默南。

开始时聂默南还瞅他几眼，后来也就不搭理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婴儿已停止抽搐，呼吸已没那么急促。

青鸾擦着额上汗，苍白的色上满是倦意。聂默南关心道：“你吃些东西睡吧，他有我来照顾。”

青鸾轻声应了一声，靠在聂默南后背上深深的松口气低喃道，“为什么你对其它人都这么好，温柔，体贴，善良。对我，却是那样的冷酷无情,你可知道在被那个死胖子打中时,我好怕,好怕,怕的不是我要死了,而是,再也见不到……”声音越说越轻。

聂默南呼吸一窒，对于青鸾对他的感情他当然知道，在孤岛时，青鸾不止一次的向他表白。但是，他都拒绝了。在他的心底有一位鲜活明明媚少女的影子，而杀了这名少女的人还逍遥的活着。然而当他听说奉神的侍女在还血时若有人共同还之，那么，就相当于在神的面前立下了婚约，这里人称为长伴。这情习俗当的聂默南并不知道。

后来，知道这事时聂默南也蒙心自问过，若是当时他就知道共同还血有长伴之情，他还会不会帮助青鸾一起还血？不帮，那眼睁睁的看着青鸾因失血过多而死？到如今这个问题还是个死结。

寅客·山看着剑眉星目的聂默南眉头皱出浅浅的纹路来，噗嗤一声笑道，“被漂亮女人喜欢着也是件苦恼的事？你小子还这么幼稚噢。”

聂默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把手中的用过的兽皮扔给他。

寅客·山把兽皮拿到水里搓几下又递给聂默南，淡淡道：“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认定你是神？”抬眼瞧着聂默南，聂默南摇摇头。寅客·山无奈的继续说道，“昨天夜里，有一队王室下的人进村逼供神眼之事。和木乔安林所做的事差不多，把全村的人集中在一起，一个一个的问，一个一个的杀。当杀了大半成年人时，昼照国人到了。把那队人杀走了，继续以杀人的方法逼问神眼的消息。在这村子里的第一个人被杀开始，全村人就向伟大的翼神祈祷，以生命为代价祈求神来救救他们。经过两拔人的杀戮，而你突然出来的救赎，把你当神，是理所当然的了。”

说话，两人沉默一刻，寅客·山终是问出口，“你为什么出手救他们呢？我不提黄情圣的实力，单单他的六十九名护卫就不是我们三个人能应付的。”

聂默南看着躺在他的腿上的婴儿，脸色因为发烧还是红彤彤的，小眼半睁半合。他说道，“不管是哪个时代，哪个国家，战争的最大受害者都是孩子。事实上孩子又是最无辜的。他们，没有权利决定生，没有权利决定生在哪个国家哪个家庭，他们甚至没有权利决定吃什么充饥……这样脆弱的生命，一个年成人的一拳，一掌就能让他们坠入无尽的痛苦地狱。何况一群成年人，这不公平。”聂默南情不自禁的想到他年幼时，在他父母遇害后，他被送到武馆，开始时没少受到欺负。

“一个国家若是不懂得保护孩子，这个国家离灭亡也就不远了。我不了解你们夜翼大陆的行事作风。单从为了什么狗屁神眼，一个村又一个村的屠杀可预见这个国家存长不了。”

“喏，老虎头，你不是信什么狗屁神吗！你说，你们有过让人去无辜的孩子的？如果真有，这样的不是神，也不值得你们去信仰！因为，他让你们输掉了未来。”

寅客·山搔搔枯黄色的卷发，似懂非懂的来一句：“怎么说的你真像个神似的。”

“滚。”聂默南低喝一声，看来，他是白费了一番口舌。

寅客·山没计较嘿嘿一笑，两人又低声闲聊一会，聂默南想到眼神之事，问：“眼神到底怎么才能找到？”

寅客·山摇摇头，“神眼的出现只有巫医大王才能预见到。但是，巫医大王给出的也只是一句，‘眼神出世’。至于眼神在哪？是男是女？哪个种族的都不得而知。这世的神眼大约十年前就预言出世了。以前王室也在找，只是，没这么迫切过。现在，在两国的战争中，我们损失了很多士兵有将领。或许，王室急了吧，才会出此下策来寻找神眼。”

“如果这样一个不留的杀光了，万一神眼被错杀了，他们不就得不偿失了？”聂默南疑惑道。

“不知道。听闻，神眼在没开眼前和普通人一样。只有在受到极大的刺激下才会开眼，一旦开眼后，神眼的眼睛就会有异象。唉，自古以来，极少有神眼主动站出来为王室效力的。大多数是用暴力让他屈服，有的就是拿全村人的生命在威胁的。” 寅客·山叹息道。他作为一名从业之年的军人，一些隐秘也听得多了。对于眼神，他也是抱着同情。这时，他的心中莫名的想到另外一人，另外一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

聂默南总算明白为什么找神眼从屠村开始，原来是为了刺激神眼开眼。他无奈的摇摇头，怀中的婴儿动了动，他伸手拭一下，婴儿还在发热，让寅客·山递了些温水喂婴儿喝下。

“蓝目，你说，黄家人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寅客·山有些胆心的问。

聂默南看着漆黑的外面，风声雨声下隐有其它怒吼声。这个屋子因为人多，因为有火光而变得格外温馨。“找眼神吧。”然后看向寅客·山，神思一动，知道寅客·山担心什么了。

昼照国的人出现在夜翼大陆的战场以外的地方与之争抢神眼。这事夜王室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定会派得力的人来清查此事。而此时，聂默南参合在其中，王室派来的人明是非还好，万一是个杀人狂魔把聂默南推到昼照国人一边可就不好说了。毕竟聂默南的在册身份是昼照国三色族的蓝目！

“另外，这一群孩子你打算怎么安排？” 寅客·山又问。

仗是打了，人也救了，这善后的事怎么办。一个村子里只有十多位孩子活着，放任他在在村子里继续生活？

聂默南也犹豫起来，若是现代的话，这些孩子直接有国家安排了。可惜这个时代还不知道孩子的重要性。想了想道：“这附近应该还有别的村子吧，或是他们这些人总有其它亲戚吧？”

话说完却看到寅客·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聂默南忧闷道：“怎么了，有话就说。憋死了我不负责。”

“我们这里的一个村子就是一个家族。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与其它村子联姻的。听闻昼照国也是如此。你以前是在哪里长大的？” 寅客·山真的是好奇的看着聂默南。

聂默南又是一愣，细一想有道理。动物都有什么领地这一词，若遇外来的动物统统的杀死。兽族人果然有兽性！

又一想，忽然暗惊。如此一来，一个村子的灭亡也就是一个姓氏的消失了。这让他想到青鸾族，想到山族。这些种族连个旁系都没有。

“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安排他们？”聂默南问。

“办法有两个，一，让他们在这里村子里继续生活，不过，等到王室外派的人到来时，想来会被再次屠样的；二，把他们带到王城的，王城是个海纳百川极灵之地。到时，想办法安排他们。” 寅客·山勉强道。

聂默南犹豫起来，王城离这里还有几百路，带着一群孩子什么时候才能走到王城。他还指望到王城替蓝衣报仇呢。“当初痂罗镇为什么能接纳我？”

听提到痂罗镇寅客·山高兴的笑了来，在那里，他与聂默南算得上第一次真正的交锋，也差一点杀了聂默南。“我很好奇，当然我明明击碎了你的所有内脏，你是怎么活过来的？莫非，真有神助？”

提到这事，聂默南瞪了他一眼，当时五脏俱碎的痛现在想来还心寒。

寅客·山见聂默南瞪过来打着哈哈，道：“带个夜翼大陆也就一个痂罗镇是特别的。但是，说它特别又不特别，想来之所以有人愿意收留你，也是因为你是杂……两国的混血后代而已。”

聂默南恍然大悟，难怪初蓝苏桥等人是在镇外设了个居住点。这么一来，这些孩子的问题是个大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