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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三差点背过气去,那是热情好客吗,明明就是颠倒黑白。
高易不去理会他,拱手道:“青天大老爷,您明察秋毫,断案如神,您且给评评理,我自己打砸自己的东西,也算是犯法吗?”
“这,这——”程先启还真被这厮给绕糊涂了。
“歪理,全是歪理,青天大老爷,您可千万别信他,他这是在颠倒黑白,搬弄是非!”
“好了,都别吵了!”
程先启本就因梁府的事搅的头大,如今堂下二人又在此争论不休,有这时间倒不如去查一下梁家的强奸杀人案。
惊堂木一拍,厉声道:“你们两个别吵了,在本官看来你二人有错在先,原告人客栈掌柜孙老三仗势欺人,横行霸世,本县早有耳闻,本县就判你自行承担客栈损失,两年内不得客栈营生,”
“被告人高易,虽有理在先,却自持理壮得理不饶人,蛮横打砸客栈,本县就判你重责三十大板,回家反省半年,立即执行”
“退堂!”
“我靠!还要挨板子!”高易一听自己屁股要遭罪,叫道:“大人,你如此判罚有失公允啊!”
“大胆,大人既已宣判怎会有失公允!”
旁边山羊胡师爷跳出来,冷声道:“来人,将这二人拖下去,打!”
“是,是——”
“威-武-威-武”
两旁衙役立刻将高易反手按住拖了下去。
高易没想到这糊涂官判的如此玩笑,大声道:慢着,我有话要说!”
“讲什么讲!等挨完板子再讲!”
高易被两人按倒在一个宽大的木凳上。
“我靠,你们来真的!”
他见两个衙役抄着手臂粗的执法棍,立在左右,顿时慌了神。
“别,先别打,兄弟,咱们商量个事行不行?”
那人冷笑,道:“要商量也等挨完板子,你们帮我按住喽!”
那人一脸恶相,啐口唾液在手上搓了搓,手臂粗的执法棍在高易眼前呼啸而过。
“慢着,我看谁敢!”
院外一声大喝,便见一个粗布长衣,络腮胡,头裹方巾,生的五大三粗的莽汉立在院外。
众人皆是一惊,见来人正是莽撞人王猛王本班。
高易被人按着趴在木凳上,悬着心终于落下了,心说哥哥呀,你可算是来了,不然兄弟这屁股怕是真要开花了。
公堂之上程先启准备起身退堂,见王猛手持棍棒立于门外,连忙起身道:“王兄弟,不知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王猛向程先启拱手道:“知县大人有礼了,俺今日来是找俺兄弟的。”
“兄弟?”
程先启左右看了看,不解道:“不知你说的是哪位兄弟,莫不是咱们衙内的马班头?”
王猛指了指旁边撅着屁股正准备挨板子的高易,瓮声道:“这就是俺兄弟高易,俺就是来在他的。”
“找他?”程先启皱眉道:“他可是衙门的犯人,怎么会成了你兄弟了?”
旁边孙老三一眼便认出了王猛,连忙道:“大人,今日砸我客栈的还有他,这人跟他是一伙的,您可千万不可轻饶了他们!”
程先启狠狠的瞥了他一眼,恼怒道:“大胆!你可知这是谁?就敢在此胡言乱语!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掌嘴!”
王猛根本就不去搭理这些,将高易从凳子上扶起,道:“对不住兄弟,是俺来晚了,你没事吧?”
高易拍拍身上的土,感激道:“不晚,时间刚刚好,大哥再晚来一刻,我便要屁股开花了。”
王猛憨憨一笑,道:“没事就好,有俺在哪能让你屁股开花,若有下次俺替你受着。”
程先启一旁见两人如此要好,疑惑道:“王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猛回答道:“知县大人,这是俺兄弟高易,这人你应该也认识才对啊!”
“本官也认识?”
程先启仔细端详着高易的面相,这小子皮肤略黑,五官端正,面相上带着一丝无赖气,好像也没什么印象啊。
“本县实在记不得了,莫不是以前府中当差的衙役?”
王猛提醒道:“大人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您莫不是忘了前几个月扶摇子道长嘱咐你的事?”
程先启皱着眉头回忆片刻,一拍大腿,道:“哎呀,对了,你方才说你叫高易?”
高易木讷的点点头道:“是啊,高山的高,容易的易。”
“哎呦,该死,该死,差点误了大事!”
程先启赶忙追问道:“小兄弟,你可是扶摇子道长推荐来青崖县做衙役的那人。”
“啊!是扶摇子老头派我来青崖县的,怎么了?”高易不知道这知县大人到底搞什么鬼。
“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程先启突然大笑起来,道:“小兄弟,你真是让本县等的好苦啊!来人,快来人!吩咐厨房准备饭菜,我要给高老弟和王兄接风!”
高易被这老头搞糊涂了,这知府大人到底几个意思,刚才还要打自己板子,现在倒是如此客气。
刚开始来青崖县之前,他便听这老头说已经给自己打好招呼,来到之后见这衙役选拔大赛人山人海的场景,以为是老头在骗他,可现在看来这牛鼻子还真是给他走过后门了,只是这青崖县父母官的表情倒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王猛见他愣在那里,扯了扯的袖子,道:“兄弟,怎么了?走吧!”
高易回过神了,问道:“大哥,我怎么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巧女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王猛憨笑,道:“兄弟放心,弟媳和李大叔都在我家住着好得很,外出之前我专门找人前去照料,至于知县大人为何对你如此客气,日后兄弟见了扶摇子道长自然会明白的。”
高易挑眉道:“你也知道扶摇子?”
“那是自然,哥哥这一身功夫便是道长点化的,可惜哥哥资质太浅,穷其一生也只是一知半解。”
高易惊讶的看着王猛,道:“大哥这功夫是跟着扶摇子老头学的?难怪如此厉害。”
王猛挠挠头,谦逊道:“厉害啥啊,哥哥我就靠着这一身蛮力混饭吃,不祥兄弟机智过人,才学兼备,以后的作为定是俺的百倍千倍。”
高易被夸的老脸一红,道“大哥真是过奖了,我也就算点小聪明,以后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看来你我还真是有缘,只是不知那牛鼻子老头还在不在上院村后山,等哪日回去定要找他好好问个究竟。”
“好,介时俺与兄弟一块去拜会道长,只是不知道长还肯不肯见俺。”
“为何不肯见你?”高易疑惑道。
“咳,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提也罢,走吧,我带你去内堂,你不是受扶摇子道长之托来这府中做衙役?今日正好亲近一下知县大人,以后给你安排个还差事。”
几人来到内堂寒暄片刻,下人们便将酒菜纷纷端上桌来。
主宾各自落座,程先启显然心情大好,笑道:“来,小兄弟,刚才是程某冒犯了,不知贵客大驾光临,实在是失礼了。”
高易连忙举杯起身,谦虚道:“大人客气了,应该是在下给大人添了麻烦,还望大人见谅。”
王猛在一旁打圆场,道:“高易兄弟跟俺王猛一样,都是性情中人,那黑心掌柜如此欺人太甚,岂能容他骑在俺们脖子上拉屎!砸了便砸了,哪有这么多罪过。”
程先启悻悻的笑了笑,道:“此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以后能得二位相助,程某真是不胜荣幸啊!来,吃菜,吃菜!”
酒过三巡,外面下人突然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在程先启耳边耳语几句,老头脸上顿时一变,道:“快,快先请进大堂。”
“大人,怎么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王猛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不由问道。
程先启摇头叹息道:“唉,两位有所不知,昨夜飞骑尉梁大人家的千金遭人杀害了,梁大人命我三日内破案,可这眼下一日过去线索全无,那梁奎便带着人跑到我县衙来闹了。”
“还有此事?”
王猛将酒杯置于桌上,起身道:“大人莫急,俺且随你去大堂走一遭,看看这飞骑尉到底是何货色,公然跑到衙门来闹事。”
程先启将他拦住,道:“王兄不可鲁莽,这官大一级压死人,虽说飞骑尉是个闲散武将,但品级比我这七品芝麻官大了许多,更何况梁大人刚经历丧女之痛,做出些非理智的事情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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