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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奚孟元带着弟子守着的圈子,约有六十余步,中间错落打斗的人不少,叶云生径直走去,也不避让。
持刀的汉子是漯河护身刀的人,拿住了中线,小手臂长短的尖刀上下翻飞,口中亦是呼喝不止,忽见一柄银光闪闪的宝剑凭空出现在面前,正在刀刃之下,不及反应,就被剑脊一弹,连人带刀跌退了出去。他的对手使混铁双锏,之前挥将起来势大力沉,虽不快,但力道在那儿叫他不敢硬碰;这时人在半空,看得仔细,这对手双锏本是当头照下,被那柄宝剑浮光掠影抽了一记,双锏脱手,人也哎呀呀地滚了开去。
——摔倒了地上,浑身无力,只把双眼向那儿瞧,视线里长长的红色披风抖动着,好似能看到大风的痕迹……
叶云生步态沉稳,不疾不徐,于混战的人群中,如同破浪而行的一叶小舟,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动静闹得实在大了,边上打斗的人也小心地退后几步,彼此分开,随他闯过的身影,一时间都忘了继续砍杀。
来到奚孟元身边,用奈落抽开两名汉子的砍山刀,再用剑尖点在奚孟元长剑的剑身,震得他长剑脱手;弓步,前进,左旋,拦腰把奈落转了一圈,斩飞五把刀剑,明光照神守随着长剑,罡风猎猎作响,围在边上的数人一齐退开。
这里面,有个穿着黑白两色武士杉,飒爽利落的女子,她是千秋忠义堂的关若男。她的武士衫上,染了大半身的血,可见她杀了不少人。
叶云生只是扫了她一眼,便低头看去;屏汉岳已面无血色,喃喃自语,话音几不可闻。
虽然他一路过来,无数人已然停手,可别的方向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眼看后边停手的正准备接着斗下去,他运足内劲,说了一声。
“住手!”
他并未高喊,但用上了大音希声的法门,虽然不能和宁明海的“大音希声”比较,但也有了一丝其中的意境。
在场数百人,不论远近,皆感到有人附耳说话,两个字清清楚楚在耳边出现,瞬间就入到心田,久久不散。
他看大部分人都已停手,场中兵刃交击声零零落落,运转内劲说道:“河东的兄弟,还请退到场外!”
关中的江湖人士,本已成了待宰羔羊,河东群雄自无不可,又听得他这般言语,大多即便没有找到人,也俱都心想这说话的人有这份功力,自己相差太多,不如先听他的安排。
陆陆续续,都退了出去,场中躺着的,扶着伤处的,抱着同门好友的,顿时显现出来,那股子惨烈伴随着浓浓的血腥味,令到所有人都失去了继续厮杀的念头。
场中除了偶有几声忍痛的叫唤,唯剩呼呼的山风,一去不返。
叶云生伫立之处,脚下已是鲜血满地,他也不在意,抬头与杜厉说道:“在场不少伤者,还请杜掌门派人救治。”
杜厉颔首说道:“接下来如何安顿这些人,便交给天水四仙。”
站在他边上的天水四仙一起抱剑应下。
“哈哈哈哈,如此便想结束了吗?”却在这时,周笀狂放地长笑了一阵,冲着真武大殿之前举起染血的长剑,“杜厉,可敢与周某一战!”
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一处,那个身影站在尸堆中,伤痕累累却仍然倔强挺立。
“周剑使,今日胜负已分,争端皆了,且有诸多伤者急需照料,不如我们择日再战?”
“我带来的大剑门弟子都已死绝,你是要我独活于世,苟延残喘吗?”
“太乙剑派今日死的人,比你一家是多是少?”
“我是个剑客,不是拿算盘的账房,有什么话,还请用剑来谈!”
“你有伤在身,此刻决斗,杜某胜之不武。”
“杜厉,可敢一战!”
杜厉目光低垂,紧闭双唇。
“杜厉,拔出你的剑来!”
他缓缓移动目光,不知不觉,天色渐暗,离傍晚还早,向苍穹看去,偌大一片乌云笼罩,见之则有,无数雨点骤然落下。
石阶在脚后逐渐上升,慢慢的,踏到了血水上,有胡子花白的同门长辈,睁着双眼仰望当空,雨滴滴落在长辈的脸上,令到他的心如同被人狠狠地捶了一拳。
可他面无表情,只是抬起脚,轻轻地跨了过去。
剑从鞘出,一名几十年修炼下来的剑客,最是懂得如何快速的击杀对方,甚至可以做到电光火石间让人瞬间死去,无一丝感觉,无半点挣扎。
…………
真武大殿从最开始就一直关着门。
没有人知道,门里,整座大殿,只有两个人。
徐青一直跪在真武大帝像前,或许是时间久了些,令到他看起来也如一尊塑像。
至少在边上看着他的夏芸仙眼中,一动不动静心自观的徐青,安静的,仿佛入了空明,与殿中的神灵同归虚无。
外面喊杀声阵阵,殿内却不受干扰,仿佛独立世外的一处静地。
雨滴落在大殿顶部,随之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不觉更是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大殿的门被推开,风呼啸而入,卷动徐青的发梢,宽大的衣袖也鼓荡起来。
杜厉独自走入殿内,朝夏芸仙看了一眼。
夏芸仙默不作声地退到殿外,把里面的安静让给了两人。
风似乎更大了,其中带着雨水的湿气,和淡淡的血腥味。
“门中上下,年轻一辈的都被我赶了出去,你可知道,为何我独独要你留下?”
徐青仍然跪在像前,背对着杜厉,听掌门问话,他睁开双眼,轻轻地回道:“掌门是要我跟随在旁,一同去闯皇宫。”
杜厉说道:“此去,人不能太多,不然动静太大,可又不能少了照应的人,若我被阻,有你同行,便能帮我阻断后路,容我脱身。”
断后路之人,也叫替死之人,徐青笑了笑,并不觉得自己被如此对待有何不公,也无半点怨念,一派从容地说道:“徐青一身武艺全赖师门栽培,从小笨拙,愚钝,让师父与各位尊长费心,一直没有机会报答……门中众弟子,才华卓越,本领高强者比比皆是,掌门独独选了我……这是徐青的荣幸。”
杜厉淡淡地说道:“此去,存活的机会很小。”
徐青说道:“家师,众师伯长辈都甘愿赴死,徐青又怎会有退缩畏惧之心?”
杜厉叹道:“你双亲尚在,须考虑清楚。”
徐青抬头看了一眼真武大帝像,站起身来,对杜厉跪拜下去,“弟子既入太乙剑派,一生便是太乙剑派之人,此行若是身死道消,相信掌门与众师兄弟,定会替弟子照料家人。”
杜厉将他扶了起来,“甚好,我们就一起会一会开封的各路高手!”
殿外,夏芸仙看着近处从瓦檐上滴落下来的雨帘,顺着石阶,最后涌动到地面,与从天空降下的雨冲刷一起的血水冲撞翻腾,愈见红色稀薄……她的目光渐远——山中朦胧细雨,烟气蒸腾,如同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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