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沈墨的知青岁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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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从床上弹起来，跳下床双脚插进鞋子里在王老倌一家惊异的目光中沈墨飞快的跑出了院子。

“桂花婶子，你刚才说莹莹、莹莹她不见了。”

沈墨一把拉住桂花婶子问道。

桂花婶子两只手焦急的拍在一起皱着眉头说道：“是啊，刚才五奶奶来找我说莹莹到现在还没回去。”

沈墨没有听完桂花婶子的话，就飞奔向小河边。

“莹莹。”

“莹莹，你在哪？”

“莹莹。”

沈墨在河边边跑边喊，“莹莹你在哪你别吓我。”

沈墨不知道跑了多久弯下腰在河边喃喃道。

“沈墨，二蛋带人往西头去了，你先别急。”

书记披着褂子手里举着火把走过来说道。

“叔······”沈墨抬起头只叫了一声再也说不出话。

“唉~这丫头。”书记想要说什么，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转而说道，“不会有事的。”

“李然呢？”

沈墨低声问道。

这些天夏莹莹和李然的流言在村里已经不是秘密，书记也听说了这件事，他以为沈墨在问夏莹莹是否和他在一起，摇摇头说道，“莹莹没和他在一起。”

“叔，我没问这个，我是问他出来找了吗？”

“这、我没看见他，兴许跟二蛋在一起。”

沈墨继续往前走，书记叹了一口气，用眼神示意跟着他的几个人散开去找。

早秋的夜里有些凉，半黄的玉米叶子更加锋利，沈墨双手扒开眼前的玉米叶，看着沈墨脚下的玉米杆，书记想要说什么，但是看到几乎要入魔的沈墨，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知道沈墨在担心什么，玉米从六七月长起来之后，就没有姑娘家敢单独从田里走，比人还高的玉米杆是绝佳的犯罪场所。

突然沈墨停了下来，看向书记，“叔，你听。”

书记转了转脑袋，但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只见沈墨突然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越来越近，书记好像也听到了声音，拿着旱烟的手有些抖，步伐也不自觉的加快。

走在他前面的沈墨突然停下来，两只手拨开前面的玉米杆，没有往前一步。

书记知道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沈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和眼前的一幕，他想尽力在脸上拉出一个笑容但是好像做不到，他想忍住不哭但是好像也做不到，低下头模糊不清的叫了一声莹莹。

“沈墨，我疼。”

莹莹转过头没有哭，没有笑只是很平静的说出这几个字。

“没事，没事不疼。”

沈墨脱下自己的衬衣包裹在莹莹的身上。

······

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知道发生在莹莹身上的事情，比同情更多的是风言风语。

对于莹莹来说，比风言风语更可怕的，是李然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跟她说过话。

“五奶奶说你两天没吃饭了。”

沈墨推开房门走进来，手里还端着粗陶碗。

“我配不上他了。”

莹莹好像好几天没有梳头了，乱糟糟的像个鸡窝，再配上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窝和黑眼圈，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

沈墨把碗放在桌上，没有说话，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莹莹就一直再说这句话，沈墨已经说了太多。

“沈墨，我该怎么办？”

沈墨坐在床头，“让你流泪的人不值得你爱，值得你爱的人不会让你流泪。”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夏莹莹疯狂的摇头，疯狂的否定，“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检点，是我的错，是我配不上他，是我！”

重重的巴掌扇在她自己的脸上。

“你干什么！”沈墨抓住她的双手，紧紧的抱在怀里。

“呜呜呜呜~~”

“没事了，没事了。”

沈墨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等到夏莹莹睡着之后，沈墨悄悄的出了房间门。

“这孩子一根筋，死心眼儿。”五奶奶拄着拐杖叹了口气说道。

“五奶奶，我、我想，我想娶她。”

沈墨红着脸羞涩而又坚决的说道。

“小沈，唉~”五奶奶点点头，“你既然下定了决心，五奶奶相信你是个好孩子，这些时日里你对莹莹的好我也看在心里，奶奶相信你你能好好的照顾她。”

说完后五奶奶就拄着拐杖慢慢的回了屋。

这一天之后，莹莹逐渐敢走出屋子了，对于别人的风言风语她充耳不闻。

只是沈墨知道她并不是完全的不在意，而是将这些都压在了自己的心里。

他要带莹莹离开，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去。

这一年，莹莹依然没有答应嫁给他，只是村里人都知道沈墨想要娶她，刚开始也有不少人来劝他甚至嘲笑他。

沈墨毫不手软的跟说她们闲话的人打了几架之后，大家都不敢在明面上说他们的闲话。

“他要结婚了，是吗？”

一天，莹莹走到沈墨面前毫无表情的问道。

沈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能呆呆的看着她，沈墨小时候一直觉得自己的是个聪明绝顶的孩子，但是最近他总觉得自己很笨，笨到在莹莹面前不知道如何说谎，总是笨嘴拙舌的，话都讲不明白。

“是，他要娶春菊了。”

沈墨只能如实回答。

“春菊，为什么？”

一滴泪从莹莹的左眼滴落下来，顺着眼角一直到了嘴角，泪水有一些流进了嘴唇，沈墨知道，那应该是咸的。

“我听说咱们村今年有两个推荐大学生的名额。”

春菊是书记的女儿，为了拿到这个名额，李然开始追求春菊。

对于春菊而言，长相儒雅又多才多艺的李然是无法抗拒的。

即使书记再反对都没有用。

甚至，沈墨从王爱军那里听说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传闻，他说看见春菊和李然钻了玉米地。

也许，这才是书记不得不答应的原因吧。

“沈墨，你能得到这个名额吗？”

夏莹莹突然有些急迫的问道。

沈墨看着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我不知道。”

“我要你拿到这个名额，我要他后悔。”

莹莹的眼里透露出一股疯狂。

沈墨突然觉得此刻的莹莹有些陌生。

过了一会，沈墨说道：“我会努力拿到这个名额的，但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带你离开。”

说完后，沈墨不等莹莹反应，就转身离开。

看着沈墨的背影，夏莹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掏空了一块。

她又何尝不知道沈墨对自己的心意，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一年来做了多少伤害他的事情。

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能回到从前，从前他们小时候在一起无忧无虑的时光。

从这一天开始，沈墨不再每天专心的干活，他偶尔会请假，别人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但是夏莹莹知道，他去了革委会。

大学推荐名额，不是表现好就能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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