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橘生的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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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四日，上午十点，期末考试后的第五天，橘生被传唤至警局协助调查。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察叫祝暖，傅斯年的妻子。当居哲与橘生从车上走下来的一刻，祝暖愣在原地，眉头紧蹙着看向两人，不确定的问：“斯年...”又很快收声，确定他不是傅斯年。

“你好，我是刑侦支队长祝暖，这起案件由我负责。”祝暖朝这居哲伸出手去，又转向橘生。

“你好，我叫居哲。”

“苏橘生。”橘生抿着淡笑，脆生生的回答。

“你不要害怕，只是有一些话要问你。”祝暖声音温和的对橘生说。

橘生点了点头：“嗯。”

......

橘生将视线从警局的窗子中收回，从这扇带着防盗栏的窗望出去，看不清梧桐树叶的全貌，但看得见那苍翠的绿色，心情似乎好多了。

“六月二十一日那天你在哪？”祝暖坐在她的对面，一旁还有一个警官李深。

橘生回想着，回想着那天林书杰说的话，表情有些为难：“已经过去好几个星期了，我有点记不起来。”

“你好好回忆一下，那天下午你们班进行了英语考试。”祝暖看了眼本子，循循善诱的提醒着。

过儿一会儿，橘生才慢慢说道：“那天是周五吧？”

“嗯。”

“我记得那天...”橘生脸上闪过恐惧：“我放学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我。”

“谁？”

“李鸿文。”橘生看着祝暖，眸色似乎越发紧张。

祝暖点了点头，目前所有线索与林书杰说的一样：“你认识他吗？”

“认识，他...”橘生低头捏着手指，声音低低的：“他是我继父。”

“继父？”祝暖与李深对视了一眼：“你知道自己的继父是谁？那你也知道家在哪里？”

“知道。”橘生淡淡说着。

祝暖有些诧异：“我们查到你十三岁开始，在福利院居住，后来被居哲父亲居石峰收养，既然知道家在哪，为什么不回去？”

橘生低着头，眼泪一颗颗砸在衣服上，头脑一片清晰：“我...”她肩膀微微颤抖着，低低的哭了起来：“我说不出口！”

祝暖看了眼李深：“你先出去吧。”

“好。”

门关上的时候，橘生才真正开始了她要说的话：“我不是走失的，我是从那个家逃出来的！”

“发生了什么事？”祝暖手指交握着，轻声询问。

橘生身体向前倾去，声音低低的，带着压抑和恐惧：“李鸿文，他...他喜欢我。”满意的看到祝暖眼中的惊愕，继续说着：“他就像一个变态！”然后将她的故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祝暖......然后绕回周五的事情：“他不止那天跟踪我，他跟踪我了好多天，我是那天才发现的。”

“林书杰说那天晚上他去你家找你做作业了，还聊了大学和专业的事，是吗？”祝暖声音平和的说。

“是啊，大概七点多的时候他来的。”

“时间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鲁姨每天那个时间看新闻啊。”橘生一笑：“不过我们没谈大学的事，我们约好了考完试一起出去旅游，我说去西藏，他说想去成都。”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祝暖笑了一下。

“还有...七月二日那天，你在哪做什么跟谁在一起？”

“七月二日是星期几啊？我是学生，你告诉我星期几比较好回忆。”

“周二。”

橘生支着下巴：“我那天，没干什么啊，正常的上学放学，对了，我晚上的时候跟老师一起去了林叔叔家。”不等祝暖问，橘生就继续道：“不止那天，连着一个多星期，我们每晚都去的。因为快考试了，林叔叔想让书杰考前这几周晚上也补课，老师说林叔叔每晚接送书杰太麻烦，就换成我们放学直接去林叔叔家，补习完了再回家去。”

“林书杰每天都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是啊！”橘生刚说完又立刻改了：“好像也不是，有几天他让我们先去，他晚了快一个多小时多才回来。”

“那他有什么异样吗？”

橘生想了想：“没有，像平时一样，没什么异样。”

“你知不知道，其实他晚回来的那几天，一直跟李鸿文在一起。”祝暖观察着橘生的神色，问道。

话音刚落，橘生眉毛一点点皱了起来：“李鸿文？”她看向祝暖：“确定是李鸿文吗？他怎么会跟李鸿文在一起！”

“林书杰从前认识李鸿文吗？”

“我们距离两个城市，他们当然不认识。”橘生肯定的说，紧接着问道：“祝警官，你们怀疑书杰是凶手，有证据吗？”

“我们调取了案发地点监控，两名受害者死亡前他都曾出现，并且有停留时间。”

“就因为这？”橘生故作诧异的问：“不会是他的，他那么瘦，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杀人呢！这太离谱了！”

“具体经过，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放心。”

橘生从警局出来，居哲急忙走上前去，祝暖叫住他：“居先生！”

“祝警官，有什么事吗？”居哲抿唇淡笑着问。

祝暖更加确定是不是傅斯年，傅斯年从未这样温润的笑过，她试探着问：“你，认不认识傅斯年？”

居哲挂着淡笑的脸微冷，抿着唇：“不认识。”

“好，不好意思，我是随便问问，你们长得实在太像了。”

“没关系，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嘛。”居哲仍就淡笑着。

上了车，橘生问道：“你怎么说不认识他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居哲淡淡的说，又问道：“刚刚都问你了些什么？”

橘生靠在座椅上：“也没问什么，就是些时间问题。”

刑侦支队办公室，祝暖站在白班前，手指抵着下巴，一旁的李深问道：“看来那孩子没说谎，依我看他也不可能是凶手。”

“依你看？”祝暖没看他，淡淡的说。

李深赶紧说道：“祝队，不是我不严谨啊，你也看到那孩子了，瘦的一阵风都能吹到似的，刘丰和彭中磊都是一百四十多斤的人，林书杰怎么可能有能力杀了他们两个。”

“目前的线索...”祝暖指着刘丰：“刘丰、彭中磊，四年前案子的主犯，受害者苏橘生，林书杰那时候还在福利院，或许他也受到侵害，但是没有出庭作证，又或者他看到周围伙伴受到伤害，心中愤恨。李鸿文，苏橘生继父，对继女产生了畸形的爱恋，导致苏橘生被逼离家出逃。林书杰，与李鸿文共见四面，按林书杰所说，第一次见面是因为李鸿文知道他是苏橘生的朋友，警告他不要靠近苏橘生，否则就杀了他。第二次是在得知刘丰、彭中磊对苏橘生做的事后，逼迫林书杰配合。第三次是刘丰死的那次，第四次是彭中磊。所以，现在的线索都指向李鸿文，因为对继女畸形的爱，计划谋杀了曾经侵害过苏橘生的两个人。”

“真是个变态！”李深在旁边无比唾弃的说。

“你有没有认真听啊！”祝暖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李深连忙点头：“听了啊，听了，谷鑫一直在监视李鸿文的动向，要抓捕吗？还是继续......？”

“有什么可疑迹象吗？”

“还能有什么可疑，自从这两个人死了之后，李鸿文就躲在房子里没出来过，整整十多天啊，人影都没看见！”

李深说完，祝暖慢慢转过头，两人对视了五秒，一起向外跑去，冲进警车直奔李鸿文住处，祝暖边倒着车边说：“谷鑫没长脑袋你也没长！正常人谁能十多天不出门？”

“休假的时候，我就经常四五天不出门的。”

“废话！一天三顿饭你就吃一顿，当所有人跟你一样啊！”祝暖加快了车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