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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6月。
Z市三中,考场外。
一场小雨消磨了不少暑意,保安无精打采地站着,不时走动几下。
家长们三五成群,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着,不紧不慢。
考场内的近千考生,正在进行着高考的最后一门考试,今天是个平凡又特殊的日子。
一辆车缓慢地靠近考场外的人群,不少家长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封路的路障被警察小心的挪开。
车还没停稳,五个人便从车上急匆匆地下来了。
“什么背景这么牛,又是闯封路又是超载的”
一个家长小声地嘀咕着。
此时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五人大步向前走到校门外,其中一人拿出证件。
从保安手中接过对讲机,没讲几句又还了回去。
五人一排站在最前方,像一座山,远远地看去只能感觉到压力。
家长们很自觉地让出了空间,同时各种流言蜚语漫天飞舞。
“听说有个团体考试作弊被抓了”“就该抓这些王八蛋,搞乌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我亲戚在里面当保安,说有个学生想不开要自杀。”
“自杀的话还不是救护车来了,人搁这儿傻站着?”
“好像是嚷嚷着要跳楼,闹的动静可大了”
“千万别影响到我儿子考试呀!”
————————
聊八卦的时间总是欢快的,流言刚传完四轮,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铃声刚刚响起,五人便从早已预留好的门道中鱼贯而入,家长们仰着脖子,目光追寻着他们背影。
五人在学校领导的带领下直奔教学楼,一名提前交卷的高考生孤零零地站在楼外。
带队的腾楠时常会想起第一次见到温公子的场景,如同酒鬼品尝珍藏多年的佳酿,又像退伍英雄每日擦拭的勋章。
都是过往,都是荣耀。
温公子笔直地站着,眯着眼,仿佛阴天的阳光多刺眼一样,脸上带着浅笑,一分漠然仿佛刻在骨子里。
刑警队看人都很准,温公子是那种在哪里都人畜无害的人,就像邻家的乖宝宝,负责卖萌可爱就行了。
细长的手指虚握着文具包,另一只手贴着合身的校裤,规规矩矩地,向所有人宣告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图。
看到四五个大汉从不同角度向自己不同速度地靠近,随着距离的缩小压力也铺面而来,他仍然笔直地站着,无所谓的态度比偶尔从云间跑出的阳光更刺眼。
更让人心烦。
在同龄人中心理素质已经是上等了。
同样的样貌情形,落在慈母眼中,那是孩子辛苦学习,严于律己的证明,放在校领导眼皮下,这是学生中较好的精神面貌,值得学习的榜样。
腾楠眼中是截然不同的场景。
如果有人从地狱中历尽磨难,看遍十八层风光,最终爬出来回到人间,大概就是眼前的样子吧。
被”温柔“地将文具袋拿走,随后几个大汉的遮挡下被迅速搜身且拷上手铐,一件不知道哪里来的校服外套搭在手上,在大汉的裹挟中离去。
当一切发生完,考生们才陆陆续续地从考场中走出,他们并不明白为什么被多留在考场里五分钟,也不理解为何不允许提前交卷。
此时此刻,谁又在乎呢?
看着温公子被押上武警特务车,腾楠拨通一个号码。
“是我,二号已上车。”
————————
“姓名?”
“温公子”
“年龄?”
“十八”
“身份证号码”
“6*****19941102****”
“住址”
“嘉定路*******”
“职业”
“高中生”
负责询问登记的是基层民警,腾楠带来的人早已不知去向,腾楠自己一人守在监控室里看着这场枯燥的询问,手边的资料将温公子单薄的人生讲的明明白白。
本该贴着封条躺在档案室里的高考档案,腾楠出发去考场前就已经看完了两遍。
单亲家庭,母亲早亡,温公子按部就班的读完了小学初中高中,除了成绩外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青少年的监管在国内本就是薄弱的区域,几个任课老师也反复问过了。
摆在腾楠面前的就是一个老老实实,平淡无奇的三好学生,如果温公子什么都没做的话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打上交道。
命运被中午的一件快递改变了。
一个本已退休的老刑警拿着一份刚拆封的快递闯进了自家大院附近的派出所。
连续几个电话打出去后,省里的刑警队先接到命令,随后才是向市级分布任务,腾楠更是直接被调到考场去控制温公子。
腾楠开始整理自己知道的信息。
按快递小哥的陈述,这份文档快递是同城加急派送的,法律相关规定寄快递要登记身份证和真实姓名,实际上没人配合也没人要求。
奇怪的是中午的这份快递,寄件人主动填写了身份证和姓名,快递小哥看到温公子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以为是假名,因为寄的是实打实的文件,也就没多管闲事。
省一级的领导已经在赶来路上,据说电话会议开了停,停了开。有阻力有助力,有分歧有共识。
腾楠点燃了一根烟,思绪开始飘向远方。
光是二十年前的大案子,已经不敢想象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据说物证科在他家中发现了不止一本日记,更别提被邮寄到派出所的名单。
每多一点线索,案情就更复杂,腾楠习惯掌控局面,但他已经没能力去掌控了。
这个棋盘上他注定只能是棋子,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带队去抓一号嫌疑人也不愿面对眼前这个孩子。
二十年前这个孩子还没有出生,但过去的十八年里,他对多少事知情,又参与了什么?
谁也不敢妄下定论。
温公子今年还未满十八,按照法律也是可以判刑的,眼下人证物证有多少腾楠不确定,但腾楠可以确定,所有的事情从表面上看都不会和这个孩子有关。
甚至连他的直觉都告诉他,眼前的孩子肯定是无辜的。
刑警不能靠直觉,办案讲的是证据。
只有铁证如山,才能将人绳之于法。
腾楠将思绪拉回,他不需要去想太多,接到命令,执行命令,把眼前的一切当作寻常不过的任务去执行。
问话接近尾声,腾楠手里的烟也越来越短,抽烟的频次降了下来。
有哪里不对。
腾楠回忆着,一定有哪里不对。
一切都太顺利了,他们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和意外,眼前的高中生又异常的镇定。
正当腾楠苦苦思索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
腾楠猛地站起身来,挺直腰杆,将电话接通。
“是”
“是”
“明白”
连续地点头并简短地回应,电话挂断后,腾楠将桌上的烟头捻灭,拨通另一个号码。
“通知弟兄们,一号已归案,重复一号已归案,收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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