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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阳花费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方才将各大店铺的账簿账本看了个遍,心中对于情况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里面的猫腻也是一目了然。
对于曾经在战场之上经历过厮杀的龙阳来说,这些在安逸生活中享乐的市井人物的小心思,龙阳一开始就把他们算透了。
只是面对着如此结果,龙阳也不禁觉得一阵心寒
清晨时分,龙阳推开书房的门,迎着还未升起的晨曦伸了一个懒腰。
速速去净房换了一身衣服后便直接离开了侯府,奔着清酒坊去了。
龙阳坐在清酒坊里,喝着清酒坊自家酿的酒,吃着几粒花生米,悠闲自在,从脸上也瞧不出什么喜怒神色。
眼下天刚蒙蒙亮,他来得太早,自顾自地一个人坐在这里等着其他人的到来。
那些店铺负责人则是快到了晌午的时候才慢慢悠悠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清酒坊,从神色上看都是谈笑写意,丝毫没有紧张之色。
他们如此淡定,要么是看不起龙阳,要么便是自信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总之,场面还算和谐。
“几位来了,这里有酒有菜,都坐下吃酒吧。”
龙阳一上来就邀请他们吃酒,这倒是令他们意外的,不过也没多想,真的就坐下就开始吃酒。
“诸位常年帮助老太爷打理店铺里的生意,如今我身为他的继承人,在这里先替他老人家谢过诸位了,我先敬诸位一杯。”
说完,龙阳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颇有几分江湖豪杰之气。
众人一见龙阳如此客气随意,也不再拘束,纷纷开始喝起酒来,对龙阳的态度也比若日那是客气了几分。
“龙少爷言重了,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对对对,承蒙老太爷看得起我们,给了我们这样一份差事。以后啊,大家有钱一起赚,有财一起发。”
“早就听闻龙少爷人好,我现在果然是对此深信无比。”
“人家龙少爷是柱国侯府的乘龙快婿,你是什么身份需要轮到你来夸。”
……
大家你一杯,我一杯,活络得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亲热。
几杯酒下肚之后,龙阳的脸色已经有些微醺,他站起来身来,笑着说道:“大家果然都是豪爽之人,既然如此,那我龙阳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昨夜我连夜查阅了你们呈上来的总结与账簿,却发现了很多不解疑惑之处,需要在座的诸位为我答疑。”
龙阳的一番话,让众人瞬间酒醒了一半。
商蓟眉目一转,抬头问道:“龙少爷这话是何意啊?”
“就拿你负责的锦缎铺来说。你总结的经营情况来看,过去一年时间里,成交量与利润与账本对比,出入是相当的大。”
“这——因为总结是我自己昨天临时所写,凭着大概记忆写的,与账本有偏差这是自然的。”
“是啊龙少爷,我们都是总结的一个大概,肯定是有偏差的,如果您因为这个来怪罪我们就太鸡蛋里挑骨头了。”
“是吗?这偏差的价值达到了一千多两,我没有经营过锦缎铺,请问在座的诸位,一个锦缎铺一年的利润能是多少?”
这下众人沉默了,没有人再继续搭话。
“商蓟,你来说!”
“一般来说,平均都在三千两上下。”
“很好。一连的利润才不过三千两,可这误差就已经达到了一千两,也就是说一年有三分之一的利润不翼而飞了?诸位请告诉我,这是偏差能够解释的吗?”
此时,周围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不仅是总结与账本的不对路。我甚至发现好多账本的墨迹都还未干,这明显是匆忙赶制出来的假账本来糊弄我的。商蓟,做假账吃亏空偷利润,这是犯我南唐律法的事,何况这还是老太爷的产业。你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占镇国侯府的便宜?”
龙阳越说到后面语气越重,到最后直接奋力一拍桌子,桌上的酒杯与酒灌悉数被震落到地上,全部摔碎。
龙阳这一手显露自己的功夫,瞬间震慑全场,吓得周围的其他人全部都站了起来,哪里还有人敢嚣张地坐着。
现在众人算是明白了,龙阳今天不是来与他们交好的,是来兴师问罪的。
然而商蓟却依旧有恃无恐:“龙阳,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看你就是新官上任想除掉我们这些跟随老太爷的旧人。”
“商蓟,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就你还敢妄自称老太爷的旧人。我早已派人查清了锦缎铺和你的家底,你以低价购买劣质布料,然后以锦缎丝绸的价格卖出,然后扣除上缴利钱外再私吞这中间的回扣,你可真是会做生意。就凭你一个锦缎铺的代理老板,居然在细柳巷有一栋独门宅院,你还要我说的更加明白吗?”
商蓟惊吓得连连后退,不可思议地瞪着一双眼睛看着龙阳,就这么一会功夫额头上已经浸出汗水了。
“你——你——”
龙阳擦拭了一下手掌上沾染的酒水,缓缓说道:“其实,但凡你没那么贪心,不贪那么多的钱,我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查出来。你以为老太爷重病在家无暇顾及你,遂无法抑制你逐渐增长的贪欲,这才让你原形毕露。”
“你们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商蓟向周围的人投去求助的目光,可大家都躲闪他的目光,树倒猢狲散的道理,这里的商人比谁都懂。
“可恶,你以为你们就干净吗?你以为他收拾了我就会放过你们吗?你们别做白日梦了。”
“商蓟,你这是间接承认了你当年罪行吗?”
“是又怎样?侯府的二夫人方舞烟是我母亲的亲姐姐,你不过一介入赘女婿,之前更是乱臣之后,身有污名。在侯府里也不过一个低贱角色,你能把我怎么办?”
商蓟搬出了自己的最大靠山,这才是他能够敢有恃无恐的贪赃原因。
商蓟原本以为,龙阳听到自己的身份之后必定会哑巴吃黄连,有苦朔不出,就算心里不服气也只能无可奈何得吞下去。
不曾想龙阳根本不给他一丁点的面子,怒目视着他:“你是二娘的亲戚又如何,你触犯的是我南唐律法,你以为二娘她保得住你吗?来人啊!”
清酒坊里突然钻出几个人,个个人高马大,是龙阳从侯府里带出来的家丁。
这些家丁都是龙阳向王若琳借的。王若琳一听能够收拾到方舞烟,自然是非常的豪爽,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把他送到京兆衙门审办。”
“是,三姑爷!”
说着,一众家丁直接就把那商蓟给抬走了。
“龙阳,咱们走着瞧,我不会放过你的……”
众人目送着商蓟被抬走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每个人都低着头不敢看龙阳,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等待着他的审判。
龙阳却不急着说什么,而是坐回到桌子前,命令酒坊伙计重新上了一坛酒和一支酒杯,慢慢悠悠喝起酒来,仿佛刚刚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
饶是如此,众人仍旧是不敢多说一个字,毕竟商蓟那般有背景有身份的人都落得如此下场,他们这些人一个不小心若是惹恼了龙阳,谁知会是什么下场。
只不过,他们没人再敢小瞧这位侯府赘婿,并非如传闻那般软弱无能,今日一见,行事作风雷厉风行,果敢果决。
“商蓟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你们觉得你们自己干净吗?”
一片沉默……
“看来还是要我说出来!”
龙阳还未开口说,有一人直接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猛地向龙阳磕头认罪。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确实起了一些贪念,中饱私囊了一些钱财,但绝对没有但还望龙少爷看在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生活全靠我,实在是不容易。诚望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小的一马,小的以后必定肝脑涂地,不会再贪图一分钱。”
有人开了头,那所引发的必定是一连锁的反应。
其他人也纷纷跪下向龙阳认罪求饶,轻描淡写间,龙阳只用了一个商蓟,便让这些人纷纷自供。
其实就一天的时间,龙阳根本来不及调查他们所有人,他只是调查了商蓟一个人家底。奈何这些人投鼠忌器,被龙阳一吓唬就全部中套了。
“承蒙老太爷厚爱,把所有产业都转让于我。但我明白,我与你们一样,充其量只是权力大一点的看护人罢了。这笔财产,终究是归属于沈家的,柱国侯府的。今次,我可以放过你们,但你们要知道并非是我仁慈,只是新官上任之际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也不适宜大动干戈。你们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念在你们往日的份上,这一次我可以不作深究。但若还有下次,我必定严惩不怠。”
众人听闻龙阳愿意给他们一线生机,这就相当于是捡回一条命,都高兴不已,连连给龙阳磕头,把他当做了再生父母一般。
龙阳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厌恶,对于这些趋炎附势之人,龙阳完全是厌恶。只是眼下新旧交替之际,为了大局的稳定只能如此。
“之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也不追究了。不过,我要立下重新的规矩。往后上缴的利钱比之以前多出三成,若有人胆敢再犯,我绝不姑息,下场只会比商蓟更惨。”
利钱多出三成,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打击,也就意味着不仅自己的收入少了三成,店里的业绩也必须提上三成,如此一进一出,压力不可谓不大。
但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把委屈憋在心里,因为商蓟的下场还历历在目,自己可不想当第二个。
不得不说,龙阳的这一招杀一儆百,效果相当显著。
龙阳今日给他们的这个下马威,威力十足。让众多店铺的负责人不得不承认了龙阳继承人的身份,再也不敢小看这个侯门赘婿。
处理完店铺的事情,龙阳便带着从王若琳那里借来的家丁前往城郊的福田村。
今天之内,就要把全部的事情都解决利索。龙阳是不习惯拖拉,更不喜欢蛀虫在自己身上待太久的时间。
闫三早已准备好了五百石粮食在村口等待着了。见龙阳带着人来了,立刻陪上笑脸主动迎上来。
“阁下,你终于来了。五百石粮食早已备好。”
龙阳看着这几车粮食,轻轻拍了拍,结结实实的粮食盛满了麻布袋:“闫小哥动作够迅速的啊。”
“为了给阁下准备这五百石粮食,我可是连夜让佃户们从仓库里取粮称斤装袋,可是一直忙到卯时才完成。对待客户至诚至上,实在不敢有片刻的马虎。”
“辛苦闫小哥了,没有缺斤少两吧?”
闫六一听这话有些不开心了:“阁下,我闫六在道上那都是以信誉做生意的。你若是信不过我,大可以现在就称重,若是少斤缺两,我十倍偿还。”
龙阳神秘一笑:“果然是个称职的生意人,却不是一个好的巡逻人。”
闫六眉头一皱:“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身为田园的巡逻人,受主家眷顾拿着极高的报酬,本应恪守本分,尽职尽守,可却监守自盗,自营自利,此等行径难道是一个好的巡逻人吗?”
周围的福田村村民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动也都纷纷聚集了过来,不一会就把这附近围坐一团。
闫六谨慎地看着龙阳:“你究竟是谁?”
“站在你眼前的这位,是我们柱国侯府的姑爷。”
说这话的是家丁沈乐,是侯府管家沈河的独子,颇为受到王若琳的器重,地位自然也与一般的家丁不一样。
这沈乐没读过什么书,反倒是从小练就了一身武艺,彻彻底底的一个糙汉子。
那闫六一听来人居然是侯府的女婿,这可不就撞枪口上了嘛。
“原来是侯府姑爷,小的有眼无珠有眼无珠,还望姑爷恕罪。”
“你刚刚向我贩卖的这五百石粮食,可是来自柱国侯的田产?”
“这——”
闫六被问的哑口无言,若是别的情况他还可以死不认账抵赖过去。可从头到尾龙阳都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自己如今和五百石粮食都出现在这里,这无疑是人赃并获,绝无可以推脱之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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