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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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海中想了很多，有些事情挥之不去，好像怎样也无法从心中抹去。

我回首过往，总觉得像是错失了很多东西。细细想来，我到底丢失了什么东西，竟然怎样也想不出来。

我的心思这几日都被顾瑶光占去了，并且占的满满的。

战争总是会一触即发的，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消失不见。这样的日子如同不见鬼影的麻木的活着，我不知哪一日才会是终点。我且行且进，一辈子恐怕就这么庸庸碌碌过去了。

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我身看周遭的一切，好似到处都是鬼影重重。身边到处都充斥着过去发生的事情，一点一滴，一分一毫，无不在提醒着我。

顾瑶光到至今都没有被找见。我想象过他是被野兽吃了，被日本鬼子的刺刀刺死了，或者迷失在未知的路途直到饿死为止。

这世上有太多的变化，每一种变化都无法言轻。我知道这世界变幻无端，我从来就没想过我能逃过这命运的束缚。我也只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看天地变化，被天地所变化。

福田先生站在我的身后遥望远方，无边的天际像是看不到未来。在天空虽是晴朗，但是也有灰蒙蒙的乌云遮住了一切，这晴朗与乌云相互博弈着，像是在较量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我等看客只能就这么遥遥的远眺着，帮不得一点忙，也分担不了一点的它们之间的较量。

终究我也只是芸芸众生之中最普通的一员，就如同一只蚂蚁一般，蚍蜉焉能撼树？这是最明显的结果，也是最浅显易懂的道理。有多少无知的人类不懂这些，凭着一己之力哪能撼动上天的变化？

我又像是远在千里之外，就这么看着这些一个又一个的变化，做不了什么，也无法做些什么。

“你能看懂些什么？这天气的变化无人能够琢磨，除非你化身这风这云这雨。就算是那样，你也未必能够完完全全的了解这风雨骤变的世界。”

远处的乌云由远及近，渐渐遮住了眼睑。我抬头仰望，有微微的光亮透出来。就像是风雨之中唯一的光芒，这光芒太过微弱，几乎就要消失不见。

风雨骤变的世界，到底会发生什么变化，没有人会知道。大多数人只会躲在自己的一角，偏安一隅。不曾懂得这风雨周边的世界将会对他们产生怎样的影响，也许只有等到那一天深深的来临，他们才会后悔自己的无所作为。

不过那时候的他们已是无力改变什么，只不过是看风看云看雨，最终庸庸碌碌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这世界是公平的，又是残忍的。有些人能够抓住命运的实际逆流而上，有些人只能庸庸碌碌的随波逐流。

这世界有太多的感悟，每一次的感悟都深深地撞击着我的内心，每一次都使我不得平静。可我不是这风这云这雨，也始终无力参与改变这世界，最终也只能随着雨滴一般急促的落下，最后不见一点的踪影。

我消失的那样匆忙，以至于毫无声息。

战争连二连三地发生，很快就席卷了全国各地。这里时有战火发生，福田先生虽然极力寻找，依然找不到一点的踪迹。

我已经认命了，也许我天生就该隐藏在他的身边，必要时刻给与他一击。

若是这是我的使命，我想我该这么做的。

风雨飘摇，又一天夜里，又是同样的方式，他悄无声息出现在我的窗边，以至于我都没有察觉到。

“你怎么又来了？这次难道是有什么任务？”我回头看他，他赶紧拉上了窗帘，左右瞧了瞧，这才确定没人。

他声音很小，还有些小心翼翼：“自然是有任务交给你的。我们时间有限，这几日极有可能被人盯上。记得……”

“在你发布任务之前，能不能让我见见我的孩子，我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他了，我很想他。你能不能大发慈悲，就让我见见他，真的只是见见……”

我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他了，我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我只是想看看他而已。

我至少是他的娘亲，我想这天底下的父母哪一个不想见见他的孩子，这只是我的心思而已。

“见他？你想多了吧？事情还没有给我办成，就想见他！等你这次办成了事情，再来跟我说不迟……”

他冷酷地拒绝了我，不留一点痕迹。

看来这个想法是没法实现了，可我那么想见一见他……

“为什么？我只有这么一个请求，为什么就不能实现。这个请求也并不是多大的请求。你们不是说顾瑶光在你们那里，那为什么我不能见上一面。”

我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难道都不能实现吗？我只是想见到他而已，并不是多么重大的事情。

难道顾瑶光已经遭遇毒手，所以直到现在我也见不了他。或者是他们存心利用我才编制了这么大的一个谎言。

眼前的这个人让我怀疑，或许他并不是那么值得信任。他一开始就是存心利用我，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找见顾瑶光。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与计谋，那么这个人太过不择手段。

“你如今连事情都没有做好，还妄想着要去见他一，真是痴人说梦！你的要求我是不会答应的，你自个儿好好掂量掂量，究竟该怎么做全凭你自己。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不然的话你会明白下场的。如果你真的在乎顾瑶光是性命，那么你就应该好好的做好这件事情。若是因为点让我不满意的，那我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你要记着，你现在的把柄就握我的手中，我弄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有些事情自个儿算清楚吧，没有人会教会你一些道理。因为只有你才是你自己，其他人始终与你无关。就连那位福田先生到时候也恐怕会自身难保。”

他的话语清清浅浅，不带有一丝的怒气，不过却句句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我承认在这么大的一个威胁面前，我只能缴械投降。

“呵！想要我为你们做事情，连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我如何为你们卖命。更何况这是刀尖上的买卖，说不定哪一日就命丧黄泉。这么危险的事情，那可是要冒生命危险的，就这么让我轻轻巧巧地去了。你以为这就像吃饭一样简单，这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就算我死了有些人我应该去见一见的，哪怕是做最后的告别。你就这么轻轻巧巧地几句话，恐怕我就算做了这样的事情也未必能够见到顾瑶光最后一面。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得不偿失，可是对我来说完全是另一回事。这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是你想得太好了，也想的不太周全。所以，这是我的要求，你看着办吧。”

黄莺停下了脚步，像是思考了很长时间：“如今的世道不太平，我若是带你去了，就算见到了顾瑶光。我们也未必有没有能活着回来，别忘了就连我走在外面也会被人跟踪的，更何况你连点专业训练都没有受过，对你来说只有死路一条。”

显然他不同意我的要求。

“可是这也许就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了，若是任务不成功，或许我就这么去了。那么我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我做的这些事情是有多么的危险，我相信你也清楚。这件事情事关生死，前途莫测。我可以去做这件事情，但是你若要我去也必然要让我见他一面。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你若是想让我死心塌地的做这件事情，那么必然要给我一些甜头才对。你明白吗？”

我就那么瞪着他，一张脸上神色莫测。诚然，我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哪怕这是死前最后的遗愿，我也想要完成。

我不想带着遗憾去奔赴这次莫测的任务。我知道身处这个乱世当中，就会身不由己。一切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我们被周遭的人所影响或左右，甚至到了完全没有自我的地步。

我们也未曾察觉过这一切，也许领导死的那一刻才会叹一声：这一生莫从我心。

夜里，雨声“噼里啪啦”地滴落，像是一个又一个未知的钢琴符号弹奏着一首绝妙的乐曲。在这美妙的乐曲当中，有人兴奋、有人失落、有人不安。

而我那是存了必死的心情来面对这一夜的雨声。黄莺就站在我的跟前，他跟我一起欣赏这美丽的雨夜。只不过他跟我的心境完全不同，他是属于胜利者的炫耀，而我是属于悲愤者的无能为力。

在这变化莫测的世界，我们只能任意飘零，无力改变命运。

“你若是想要见他一眼，也行。只要你能乖乖的做好这件事情，哪怕见上十眼又如何。”

“当真？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他？”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一听到这个消息我就很高兴……

“不要着急，我自然会让你们见面的……”

他翻身出了雨夜，屋子里静悄悄的。雨水打湿了窗帘，一阵冷风吹过来冷嗖嗖的。若不是这切实的冷意，这被打湿的窗帘我也不会意识到有人进入了这里。

我在冷风之中麻木着，我迫切的想要见到顾瑶光。可是只等到那么冷冷的一句话：“不要着急，我自然会让你们见面的……”

这一句话语虽然不太温暖，但还是确实让我感受到了一丢丢的冷意。

我与顾瑶光何时才能再见面？我迫切的想见到他安好的模样，想要知道他是否过得好。他在别人的手中是否能够被善待？

这一切让我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安危，所以我迫切的想要与黄莺做个交换，至少能在之前让我确保他的安危。

这雨夜似乎过得特别漫长，我在一点又一滴的雨声之中听到了天明，我还听到了公鸡的打鸣声。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平静，但我知道这世间的磨难才刚刚开始。

直到天明，我也没有丝毫的睡意。我就那么靠在窗边看着，看一点一滴的雨落，我悄悄打了个喷嚏，看来是这冷风吹的太多了，让我的身体有些受不了了。

我关上了窗户，有些闷闷不乐。我还没有等到顾瑶光的消息，我一直在强撑着自己等待。一分又一秒过去了，黄莺还是没有给我带来好消息。

他说过会让我们见面的，但没有说具体的时间。所以我在等待，静悄悄的等待。这等待似乎变得无比漫长，但我不忍心错过去见他的每一分每一秒，所以我一直在强撑着等待。

福田先生敲开门的时候，我还是坐在那里。我似乎对一切的事情都已经免疫了，我对一切也都不闻不问。

“怎么你这里天天都不寻常，若是哪一天寻常了反倒成为了不寻常。”福田先生开着玩笑，原来他还有心思去开玩笑。我都快急上火了，他却一点也不着急。

也许是没有半点的消息，就那么白着急也是没用的。

“顾瑶光如今已然走丢，我怎么可能还能够像平常一样开着玩笑，我的心没有那么大。若是哪一天我寻常了，那恐怕一定是我找到了顾瑶光。不过那一定不是现在，恐怕还很遥远呢……”

我不再多说些什么，虽然关上了窗户，但我依然还能看到外面的景色。由于夜里下了一场雨，此时的地面还都是湿漉漉的。周围的行人也不太多，周遭的一切都沁入了泥土的芳香。

如此雨夜，但也让空气新鲜了许多。外面都变得清新了起来，像是里里外外都被洗刷了一遍，好不洁净！

“顾瑶光，我又何尝不想找到他，可是现在没有他的半点消息，我又能怎么样。人总归是要活着的，也总归是要面对现实的。我们无法选择生活，但我们可以选择生活的态度。每一天也都是全新的一天，没有必要活在从前的影子里。你看今日的空气多么新鲜，就连叶子上还有些许的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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