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艾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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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尔夫说完，空气中居然有短暂的沉默。

众人此时也没有工夫去关注木然的苏珊，把目光纷纷投向了小雨阳。

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有的只是漠然，和心底深处的一丝丝庆幸。

倒霉鬼不是自己的那种庆幸！

小雨阳感受到了来自周围的诡异气氛，身体已经绷得僵硬。

小臂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小雨阳吞了一口气在喉咙间，努力保持着镇定。

伍尔夫敏锐的目光注视着小雨阳，他当然察觉到了这个男孩内心的恐惧，以及强作镇静的不甘。

自从混进纠察队，尤其是不上了小队长之后，伍尔夫就深深地爱上了这种感觉，那是猎手盯上猎物却不急着下嘴，观察着那些猎物战战兢兢的快感。

哪怕是在内城区，那些贵族被纠察队盯上了都会不寒而栗，更不要说这里。在外城区，纠察队就像是放风的蝰蛇。

尽管对于猎手而言，猎物没有强弱之分，只有生和死的不同。但是伍尔夫不同，越是弱小的，越能引起他的快感。

咔嗒~啪！

伍尔夫点起了雪茄，火机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滋味不错，你说呢？”伍尔夫自言自语道，随即慢慢踱步，向小雨阳走过去。

特制的塑胶鞋底原本有着很好的消音效果，但此时伍尔夫的鞋仿佛有千钧重，压在教室的木地板上吱呀作响。

眼看着伍尔夫逼近，小雨阳突然抬起头，深深地看着这个居高临下的青年。不论是即将面对什么，他都要把眼前这个人记下来，然后存放在记忆深处。

每个人从小就知道纠察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大家都传说或者目睹过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蝗虫的事迹。对于不受庇护的人来说，纠察队的存在是悬在头顶的刀子，是箍在脖子上的炸弹项圈，是能让婴儿止啼的称呼。

小雨阳也怕，尤其是当自己真正面对的时候。

然而恐惧过后呢？

一味地害怕只会让自己加速冲向死亡的怀抱，如果一定要面对的话，那就从容一些。

小雨阳忽然想到弗兰肯斯坦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宁愿窒息而亡，也不要被恐惧支配。

如果只是死亡，那么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在死亡之前还有很多欲望。

有些欲望会让人痛苦绝望，有些欲望则会让人奋起反抗。哪怕反抗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小雨阳也要记住这个男人。

小雨阳的欲望，也许只是能回家，看到阿姐，然后去弗兰肯斯坦那里学习那人让人陶醉的知识。是这个男人给了自己莫须有的嫌疑！

小雨阳不知道栽赃自己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但是小雨阳清楚，自己不可能患上艾萨克病毒！

艾萨克病毒的凶猛之处在于，它在人体内的潜伏期只有8到12个小时，而弗兰肯斯坦那座神奇的小屋不可能放任这种极其活跃的病毒放肆。

尽管在这之前他和泰勒接触过，但是艾萨克这种强性病毒没有道理在弗兰肯斯坦的鼻子底下潜伏这么久而不被发现。要知道，弗兰肯斯坦为了实验方便自制的警报装置可不是唬人的玩意儿。

所以，伍尔夫一定有所图谋！而且，和自己有关。

那到底会是什么？

心电急转之下，小雨阳反而不那么害怕了。

当伍尔夫停下脚步站在小雨阳身前时，小雨阳也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你想要什么？”小雨阳问。

不是你想干什么，而是你想要什么。

“什么？”伍尔夫以为自己听错了，失口问了一句。

“你，想要什么？”小雨阳一字一句重复道。

“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伍尔夫确认了自己的确没有听错，嘴止笑着，眼神却是阴沉得可怕，仿佛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蛇。

“既然是疑似，那说明还没有确认。有两种情况，一是艾萨克病毒潜伏得比较深。”小雨阳没等他笑完，继续说着。

伍尔夫盯着他看，也不说话，等着他说的第二种情况。

“第二种情况，我可以大胆地假设一下，或许仪器出了状况。”

“你是在质疑纠察队？”

“不，阁下，请不要曲解我的意思。纠察队虽然配备了这种专门仪器，但是仪器不能等同于纠察队。任何设备都有可能出故障，就像人都有可能生病。比如，此时阁下怀疑我携带了艾萨克病毒。”

伍尔夫仍然不语。

原以为是只兔子，没想到可能是头鼬鼠。

“当然，想要验证的话很简单，阁下手上应该有不止一台这样的仪器，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其他仪器复查。”

小雨阳就差指明奥斯洛手中的仪器被做了手脚。这简直是在打他伍尔夫的脸！

不过奥斯洛刚刚的确做了手脚。小雨阳被故意安排在最后一个进行检测，在小雨阳之前，奥斯洛震松了指针。

其实直接拿着奥斯洛手上的仪器再去检测的话，结果都会是一样。

“你很自信？”伍尔夫说：“你这么确认你没有携带病毒？”

小雨阳察觉到了伍尔夫话后面的心理状态，说：“我的意思是两种情况各占百分之四十九。还有百分之二的情况，是我携带了病毒，同时阁下的所有仪器也恰好都出现了故障。

不，真正意义上来说，第三种情况，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一。”

尽管小雨阳说得义正辞严，心里仍然没底。他只是想要争取，赌伍尔夫这帮人还不敢太乱来。

然而小雨阳还是低估了伍尔夫的无耻，恰好，伍尔夫也极为讨厌小雨阳的这种说话方式。

这个男孩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伍尔夫觉得可笑至极！

“很不幸，可能要让你承受这不到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了！”伍尔夫说完径直转身，推开老尼尔森和斐多丽从两人中间走过，大步向门口走去。

他相信，奥斯洛会处理好。他也自信，老尼尔森和斐多丽两个人不敢阻拦。

哼，不管有多么不甘，多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好好享受吧！

然而还没等伍尔夫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

此时门口站着一个有些伛偻的身影。学校高塔上的灯光穿过教室的门，在教室里留下道狭长的影子。

伍尔夫一时有些不确定来人，但是那种曾经的熟悉感还是让伍尔夫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

“艾丁？”